灭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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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红船之威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音波功恐怖如斯,只怕赔上全部火海帮弟子都不能动红船半分,况且梁笑茹最是痛恨男人,就算看见也只会是视而不见。当下躬身作揖:“原来坊主在此,鲁英失礼了。我们这就走!”看到火海帮的船只远去,沁心可算送了口气。火海帮掌舵技术甚是娴熟,江上作战是他们的特长,如若开战,红船必定损失不小。

    笑茹缓缓走出吩咐道:“加快速度!渡过这片水域,沁心你放信号弹,请附近所有红船出动,乱花渐欲迷人眼!”火海帮已经出动,那么必然还有别的势力沿江追寻。好在只是区区火海帮,要是遇上佑龙口中的雷神,恐怕十条红船都不够陪葬。

    刀山派的船只北上而来与火海帮相遇,两队人马都没有找到线索。黄华老祖亲自带队,没找到比找到活人还麻烦,真不知这么多天过去了尹龙星二人用什么活命?可雷神那里始终交代不过去。刀山派掌门邱志云分析道:“我看他们早就被大鱼吞食了,老祖,我们要不要回六王府向王爷禀明一切?”

    “再加紧搜寻,无雷神召令,不得收工。”出动了两艘大船,沿途不论大小船只都进行盘查,没有就是没有。二人得令,继续开工。鲁英一声轻咳,伴随着血气在口中回味。黄华老祖当下听出这不对的声音问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鲁英怯怯道:“方才拦船询问,不曾想竟是流觞红船。我不甚被梁笑茹的音波功震伤,这次……”

    “梁笑茹?”黄华老祖大惊,“难怪遍寻不到尹龙星的踪迹,定是被流觞红船所救。”这就完全说得通了。

    邱志云疑惑道:“流觞红船一向仇恨男子,怎么会?”这不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黄华笑道:“梁笑茹据传是空梦老儿的女儿,而尹龙星师承空梦,攀亲带故的,梁笑茹没有理由不搭救。”线索有了,只管追击,“她们离开多久了?”

    鲁英回道:“有一个多时辰了。”

    “北上定是想去清凉寺,得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得逞。”黄华命令二人转换方向奋起直追。闻得外头一声窜天之响,黄华问道,“那是什么?”

    瞧着是信号弹,但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鲁英大叫不好:“定是梁笑茹召集所有红船,若是被她们集合,可就大事不妙!”黄华一脸不屑,区区一个梁笑茹竟搞得他们神色慌张。邱志云解释道:“流觞红船势力庞大,据传全部红船势力堪比朝廷的一支水军。硬碰硬,我们并无胜算!”

    原来如此,难怪六王爷一直想收编流觞红船。梁笑茹年纪轻轻能组织起如此规模庞大的杀手集团,确有过人之处。

    浮云由悠悠和耿侍卫护着返回九王封地,一连几日都没敢合眼生怕追兵阻击。营救刀魔计划再次告吹,还损失惨重,与尹龙星早已失去了联系。究竟如何只能后面再打探。浮云信心受挫,面对这样一帮卑鄙狡猾之徒,究竟还有什么方法?出来有几个月了,悠悠寻思着教主姐姐即将临盆,而眼下情况如斯艰难,得回神教搬救兵。安慰道:“浮云姐姐不必气馁,您先静心等待。教主的大日子将近,我得先回神教一趟。过后召集神教弟兄,哪怕与六王府浴血一战也要救回百里前辈。”

    浮云听到大日子,心中咯噔一下,催道:“那你快回去,阿月身边能用的人也只有你了。”是孩儿要出世了,没有悠悠在身边,巫弦月肯定担惊受怕,一个人独自面对着整个黑道的压力,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卫有道和莫声源总算是白道一场,逃回山门,众弟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师父重回山门,便召集人马前往事发地支援。虽然知道此去只是白忙活一场,但道义在前又怎可不顾道义。点苍派应无言收到两位掌门的联合信,当即率众前去支援。这一来一回早就过了半月,只是地面上的打斗痕迹依稀可见。连日来的搜山并没有见到尹龙星或者是他的尸体,不论是逃走还是被擒,众人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

    太乙山一战,尹龙星已然是白道领军人物,如今发生这等大事,已不是在场的这几派可以搞定的,必须召开武林大会,请空门方丈和虚见道长出山主持公道。可惜卫有道和莫声源只知道自己为黄华老祖所擒,幕后之人印象之中是雷神和火神,直至他们逃出生天依旧不知身陷的雷声寺,得罪的是六王府。遇到如此大事,空门方丈顾不得闭关,白道各大派纷纷上路,欲齐聚少林,共商大事。

    悠悠败兴归来,眼下教中全由三大护法撑着,巫弦月偷偷躲在产房中除了丫鬟碧水,基本不见任何人,对外自然宣称闭关修炼,发福的模样肉眼可见。见到悠悠回来,甚是开心,连着询问她这次出去的结果,《妙法心经》的下落等等?

    悠悠边诊着平安脉,一边思索,实在不知从何讲起。见到悠悠面色凝重,巫弦月问道:“这次出去可是又遇到了什么事情?”见到悠悠始终有迟疑,巫弦月继续道,“但说无妨。”胎儿早就稳定,哪怕是任务失败也没关系,大不了再去。

    悠悠坦坦道:“我得到心经的下落前往京城,缪世广奉六王爷之命邀我赴约,说是心经在六王爷手中。正巧遇到浮云姐姐,浮云一直追踪刀魔前辈的下落,线索到雷声寺便断了。缪世广等王府群英会均驻扎在雷声寺,我便带着浮云前去赴宴,顺便看看六王爷手中的心经是真是假?谁知遇上了雷神,差点死在他的五雷轰天掌之下……”

    巫弦月听得惊心动魄,怎么又冒出个雷神?委实惊险,不禁问道:“他们究竟是何来历?火神也好,雷神也罢,江湖中有如此高手,我们却至今没能探明白他们的底细。”

    悠悠继续道:“教主姐姐你听我继续讲。六王爷逼人太甚,可我们硬拼有没有胜算,只好上皓天山庄请尹龙星出山,帮助我们对付雷神。而我们伺机营救百里前辈,在尹龙星和欧阳若的设计下,六王府果然将人质转移。未到山阳县的高山之腰,我们选择了动手。可惜三两囚车中并没有百里万年,反倒雷神隐藏其中,打了个措手不及。尹龙星拼死护我们周全,后来欧阳若赶到,我们便失去了联系。”

    一旁端茶的碧水正巧一盏茶打翻,彻底扰乱了巫弦月的思绪。掐住悠悠的肩膀问道:“那他怎么样?是否受伤,伤的严不严重?”悠悠见巫弦月如此激动,明明那个男人早已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也没有兴致责罚丫鬟,摆摆手示意碧水出去,并安慰道:“教主姐姐不必过于担忧,尹龙星是受了伤,不过雷神也伤了一条臂膀,况且还有欧阳若相助,要脱身不难。”

    不知是不是肚中的孩儿听到父亲有危险,突然闹腾,让人很不舒服。悠悠急忙扶她躺下:“你也不必太过着急,浮云在外打探消息,我也会派神教兄弟出去打探。只是这次没有看到刀山派和火海帮的人,估摸着已经投诚六王府,我们黑道三帮五堂,外部势力都向六王府靠拢,是交好还是交恶,难了。”

    “六王爷野心极强,妄图称霸武林进而掌握朝堂,坐上九五之位。不过皇帝尚在,有这个心便是大罪,哪怕鱼死网破我们也不向六王府低头。兵无常势,江山未定,落棋先手未必是好事。”巫弦月激动地冷汗直冒,可能大日子快了。

    悠悠点上了安神香,悄悄地退出房门。碧水还在屋外候着,悠悠问道:“为何我回来后没有见过天时护法?他的伤还没好吗?”

    碧水回道:“毒王怕教主生产会不顺利,遂命护法出去采摘血凝草,出去也有些时日了,相信马上会回来的。”悠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没有天时护法在身旁,始终没有安全感,哪怕身处神教。

    江面上汇集而来的有四条红船,每条船上都不少于百名杀手。仗着人多势众,也未必不能敌群英会的一众高手。伤春、悲秋是梁笑茹最得力的两名下手,正巧是她们带领红船而来,一下跃到主船拜会坊主。“属下等见过坊主!”坊主放出红船最高警戒五色狼烟,说明附近必有大敌。

    “免礼!伤春、悲秋是你们,太好了。”笑茹亲自搀起跪拜的姐妹,“眼下六王府的群英会紧追着我的红船与我过不去,相信马上就会赶上我们。沁心,你带着尹大公子和佑龙迂回北上,我同伤春、悲秋正面迎敌。对了,刀山派和火海帮一个善使淬毒兵器,一个善用剧毒火焰,大家注意防毒,防火。”

    姐妹们得令齐声“是”!气势之足,响遏行云,满眼望去尽是巾帼不让须眉。伤春问道:“六王府还没完没了?芸儿的账还没有了,居然大胆再次冒犯坊主?最好黄华老祖亲自前来,我让他来得去不得!”

    气势很足,可梁笑茹知道,凭伤春的本事还不足以对付黄华。“不管是谁,都让他有来无回!至于黄华不黄华的,还是交给我。落败过一次,面子得亲自挣回来!”

    沁心带着佑龙和尚且昏迷的尹龙星上了另一艘船。临走时佑龙不忘关心一句:“坊主,万事当心。”在三船的掩护下,沁心的红船经小路驶入,暂别其他红船。夕阳映照,江水像是被鲜血染红,不远处的刀山派和火海帮船只紧密追着。伤春、悲秋各镇一船,掩护主船前进。

    “加快速度!不能让梁笑茹逃走!”黄华吩咐着,“准备攻船。鲁英,毒火就绪。”刀山火海的船只越靠越近,直接往伤春、悲秋的红船撞击。剧烈的撞击之下,火海派船只不够坚固,竟先漏水。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操作,本就是海盗出身,夺船的事没少做。大把毒火如狂风暴雨从天而降,可惜红船姐妹早有防备,各个带着青丝幽兰面巾,可暂时抵御毒火之毒传入口鼻。

    “噔噔”的弦声地狱魔音般响起,忽见一女子立于桅杆,正是梁笑茹。“妙音阙阙”丝毫不含糊,将将踏上红船的六王府爪牙瞬间头疼欲裂,鬼使神差地纷纷跳入江中。

    “手下败将,还敢放肆!”浑厚的声线夹带着阴阳双重掌力由下而上。笑茹横轴相抵,音破掌散,各自立于船的一端。黄华有些吃惊,一段时日不见她竟武功大进,难怪说太乙山之约有她一份,只不过这才突破地道位没多久的跟他这位自身的地道位高手还是存在一定差距,黄华自然地威胁道:“梁笑茹,今日你若交出尹龙星还自罢了,如若不然贫道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笑茹愤愤道:“话别说的太满,有水的地方我做主。老匹夫,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懒得和他废话,底下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笑茹“魔音三绝”,直朝对方耳眼鼻,老祖近战不得只得挥掌阻击。天色渐暗,人多混杂,梁笑茹最厉害的暗器冰绡幽丝最是需要防备。说来便来,隐隐如弦,细若游丝,黄华一掌扫去,可底下的弟子没那么幸运,中了神针苦不堪言。冰绡幽丝随着经脉游走,将剧毒送入要穴,瞬间使人毙命,死状凄惨。

    黄华此人除了狂妄自大就是过分小心,笑茹留下邪魅一笑,吩咐着船疾驶。主船突然加速竟先一步扯开包围圈,越是想走越有蹊跷,黄华怕有诈,更怕任务无法完成,脚一蹬上了梁笑茹的船。天色已经沉沦,夜幕包裹这一切,今夜还是初一夜。除了其他两艘船的火光和打斗声,已然没有了一点光明和嘈杂。

    跳窜而出的是早就埋伏好的红船杀手,每一个都为了给芸儿报仇跃跃欲试。奈何阴阳掌过于霸道,任何想接近黄华老祖的人都只落得扫落一旁的下场。笑茹腾空一跃竟站立半空,黄华大骇,这是什么功法?世上真有凌虚御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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