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师兄
倾盆大雨，打在苍茫浩荡的黄河水中，愈显悲凉。此时霪雨霏霏，阴风怒号，薄暮冥冥，虎啸猿啼；李闲不禁感慨：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船家，这是去对岸的吗？”李闲喝着葫芦里的酒，站在黄河渡口喊道。
船家老儿回道∶“道长是否要急？”
李闲道∶“不急不缓！”
船家道∶“若道长不急，便等雨停了再坐其他的船！”
“为何？”
船家老儿道∶“这倾盆大雨，黄河晃动，方圆百里，只有老儿有把握渡过去，但船资却是不菲。”
李闲抱剑而立，笑道∶“所需多少？”
“十贯铜钱”
“好说好说！”李闲从怀中掏出十贯，扔给了船家老儿。那船家老儿眼神倒是不慢，伸手就抓住了。
李闲嘿嘿一笑。
“客官请上船！”船家老儿收了银子，笑容都灿烂了一些。
李闲展开身法，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船头。船家老儿想是送往的江湖人士众多，对李闲的身手也并不感到惊讶。
倒是李闲进入船舱，却是吃了一惊。而船舱的另一个人，见到李闲便也是紧张了。
“缘分啊陆师兄！”李闲惊喜道。
坐在船舱的人，正是在少林寺密谋，后来被李闲一通折腾的“圆行大师”。
面对突然出现的李闲，圆行表现出了一代高手应有的素质。先是紧张一下，心里暗骂一声，然后马上就转正了心态，他的左手缩入衣袖之中。
“呵呵，摇光道长，这‘陆师兄’三个字愧不敢当。”
“哦？贫道师承符云子一脉，大师则是上清九子之一，我叫你一声师兄，有甚么不对吗？”
圆行面无表情，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呵呵，道长说笑了。贫僧不过是少林寺中一个圆字辈的小僧，机缘巧合之下学过一些上清的功夫，哪里比得上上清九子这等人中龙凤？倒是摇光兄，竟是上清高徒，失敬失敬！”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李闲吟了一句，对着船外的船家老儿大喊∶“有酒吗？”雨大风大，他的声音差点就被暴雨覆盖了。
船家老儿道∶“桌子底下就有，客官请随意。”
李闲伸手往底下寻摸，脸上对着圆行堆满了笑容。圆行见他双手伸进桌子底下，暗道是个好机会，便想要出手。可一看李闲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他感到其中一定有诈，于是隐忍下来。
李闲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壶酒，两个酒杯，一个放在圆行面前，给他斟满酒后，说道∶“想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咱俩便干了此杯。”
圆行微闭双眼，一动不动的坐着。
李闲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给自己倒满。李闲道∶“这是船家的酒，又不是我的，你怕什么？”
圆行吐出一句∶“出家人不能饮酒！”
“别扯淡了！”李闲又喝了一杯，他道∶“你不是叫‘上清逆徒’陆德亭嘛！又不是真和尚。”
圆行眼神一凝，大掌一拍，酒杯轻浮，那酒水似离了弦的箭射向李闲。
李闲脑袋一歪，轻松躲过。那酒水钉在门框上，一时间冒起许多泡泡，继而露出一个极深的小洞。
圆行双脚微提，一根不长不短的筷子已到手心，便以筷为剑，“噼里啪啦”甩向李闲举着酒杯的右手。
李闲嘴角斜翘，左手成孔，右指摩擦，但见一道形似闪电的白光划过船艄，正劈着圆行的神门穴。圆行“啊”的一声，缩回了手臂，“晃铛”，筷子落地。
“又是这邪门功夫！”
圆行稍稍狰狞，忽而大笑，“哈哈哈哈，摇光师弟，这是符云子师叔祖传给你的功夫罢？”“呵呵，师兄猜错了，这是小弟自创的神技：驹光过隙。”
圆行沉吟片刻，“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弟了不得。”“不错，我就是上清七子，陆德亭！”说罢，大袖一挥，桌下四五十根筷子翩翩飞起，绕着圆行指尖旋转后，愈发凝实，忽地改变方向，好似万千流矢，带着古朴的玄气射向李闲。
“大洞剑法的第十三招，万洞归宗！”李闲大惊，如一根水柱般直拔飞起，手中筷子飞速盘旋，好似陀螺，那方小桌随着陀螺转动，顷刻间便挡下了所有“箭雨”，可小桌已是千疮百孔。
船老儿听得动静，慌忙拱了进来，“哎呀，二位要打，还是下了船再打罢，动静太大，一不小心翻船了可怎么办呀。”
李闲笑道，“哦，老人家，我二人不过是闲得无聊，稍微活动活动而已，这便停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陆师兄，看来一时间是分不出胜负，你我不如坐下好好聊聊？”
“哼。”
陆德亭沉默良久，开口道：“摇光师弟，少林寺的始末原由，我是一清二楚，却不会与你说的；况且，此事也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
李闲一怔，说道，“好罢。师兄，小弟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是问我为何要叛出上清罢？”
“不错。”
“哼，摇光师弟，我也不瞒你，正道魁首，上清派，除了魏师兄和许师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李闲道：“哦？何出此言？”
“哈哈，你可知晓，明玄老家伙的掌门之位是怎么来的？符云子为何常年云游海外，不回三茅山？杨易、司马应辉是如何陷害小师叔，学得黄庭秘籍的？此中诸多龌龊，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闲登时吃了一惊，“堂堂正道魁首，还有如此龌龊之事？”
陆德亭狞笑，“世人皆称，碧随宫、铁血教是魔教，他们哪一个不是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汉子，可上清派呢？个个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我看来，上清派，才是最大的魔教！”
“师弟，为兄这番运筹帷幄、背后暗算别人的本事，就是从明玄和诸位师兄弟身上学到的！”
“我陆德亭，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拜明玄老儿为师！”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上清覆灭，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船家，这是去对岸的吗？”李闲喝着葫芦里的酒，站在黄河渡口喊道。
船家老儿回道∶“道长是否要急？”
李闲道∶“不急不缓！”
船家道∶“若道长不急，便等雨停了再坐其他的船！”
“为何？”
船家老儿道∶“这倾盆大雨，黄河晃动，方圆百里，只有老儿有把握渡过去，但船资却是不菲。”
李闲抱剑而立，笑道∶“所需多少？”
“十贯铜钱”
“好说好说！”李闲从怀中掏出十贯，扔给了船家老儿。那船家老儿眼神倒是不慢，伸手就抓住了。
李闲嘿嘿一笑。
“客官请上船！”船家老儿收了银子，笑容都灿烂了一些。
李闲展开身法，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船头。船家老儿想是送往的江湖人士众多，对李闲的身手也并不感到惊讶。
倒是李闲进入船舱，却是吃了一惊。而船舱的另一个人，见到李闲便也是紧张了。
“缘分啊陆师兄！”李闲惊喜道。
坐在船舱的人，正是在少林寺密谋，后来被李闲一通折腾的“圆行大师”。
面对突然出现的李闲，圆行表现出了一代高手应有的素质。先是紧张一下，心里暗骂一声，然后马上就转正了心态，他的左手缩入衣袖之中。
“呵呵，摇光道长，这‘陆师兄’三个字愧不敢当。”
“哦？贫道师承符云子一脉，大师则是上清九子之一，我叫你一声师兄，有甚么不对吗？”
圆行面无表情，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呵呵，道长说笑了。贫僧不过是少林寺中一个圆字辈的小僧，机缘巧合之下学过一些上清的功夫，哪里比得上上清九子这等人中龙凤？倒是摇光兄，竟是上清高徒，失敬失敬！”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李闲吟了一句，对着船外的船家老儿大喊∶“有酒吗？”雨大风大，他的声音差点就被暴雨覆盖了。
船家老儿道∶“桌子底下就有，客官请随意。”
李闲伸手往底下寻摸，脸上对着圆行堆满了笑容。圆行见他双手伸进桌子底下，暗道是个好机会，便想要出手。可一看李闲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他感到其中一定有诈，于是隐忍下来。
李闲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壶酒，两个酒杯，一个放在圆行面前，给他斟满酒后，说道∶“想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咱俩便干了此杯。”
圆行微闭双眼，一动不动的坐着。
李闲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给自己倒满。李闲道∶“这是船家的酒，又不是我的，你怕什么？”
圆行吐出一句∶“出家人不能饮酒！”
“别扯淡了！”李闲又喝了一杯，他道∶“你不是叫‘上清逆徒’陆德亭嘛！又不是真和尚。”
圆行眼神一凝，大掌一拍，酒杯轻浮，那酒水似离了弦的箭射向李闲。
李闲脑袋一歪，轻松躲过。那酒水钉在门框上，一时间冒起许多泡泡，继而露出一个极深的小洞。
圆行双脚微提，一根不长不短的筷子已到手心，便以筷为剑，“噼里啪啦”甩向李闲举着酒杯的右手。
李闲嘴角斜翘，左手成孔，右指摩擦，但见一道形似闪电的白光划过船艄，正劈着圆行的神门穴。圆行“啊”的一声，缩回了手臂，“晃铛”，筷子落地。
“又是这邪门功夫！”
圆行稍稍狰狞，忽而大笑，“哈哈哈哈，摇光师弟，这是符云子师叔祖传给你的功夫罢？”“呵呵，师兄猜错了，这是小弟自创的神技：驹光过隙。”
圆行沉吟片刻，“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弟了不得。”“不错，我就是上清七子，陆德亭！”说罢，大袖一挥，桌下四五十根筷子翩翩飞起，绕着圆行指尖旋转后，愈发凝实，忽地改变方向，好似万千流矢，带着古朴的玄气射向李闲。
“大洞剑法的第十三招，万洞归宗！”李闲大惊，如一根水柱般直拔飞起，手中筷子飞速盘旋，好似陀螺，那方小桌随着陀螺转动，顷刻间便挡下了所有“箭雨”，可小桌已是千疮百孔。
船老儿听得动静，慌忙拱了进来，“哎呀，二位要打，还是下了船再打罢，动静太大，一不小心翻船了可怎么办呀。”
李闲笑道，“哦，老人家，我二人不过是闲得无聊，稍微活动活动而已，这便停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陆师兄，看来一时间是分不出胜负，你我不如坐下好好聊聊？”
“哼。”
陆德亭沉默良久，开口道：“摇光师弟，少林寺的始末原由，我是一清二楚，却不会与你说的；况且，此事也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
李闲一怔，说道，“好罢。师兄，小弟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是问我为何要叛出上清罢？”
“不错。”
“哼，摇光师弟，我也不瞒你，正道魁首，上清派，除了魏师兄和许师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李闲道：“哦？何出此言？”
“哈哈，你可知晓，明玄老家伙的掌门之位是怎么来的？符云子为何常年云游海外，不回三茅山？杨易、司马应辉是如何陷害小师叔，学得黄庭秘籍的？此中诸多龌龊，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闲登时吃了一惊，“堂堂正道魁首，还有如此龌龊之事？”
陆德亭狞笑，“世人皆称，碧随宫、铁血教是魔教，他们哪一个不是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汉子，可上清派呢？个个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我看来，上清派，才是最大的魔教！”
“师弟，为兄这番运筹帷幄、背后暗算别人的本事，就是从明玄和诸位师兄弟身上学到的！”
“我陆德亭，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拜明玄老儿为师！”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上清覆灭，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