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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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你咋不上天啊?

    孟家算不上大门大户,但家境也是颇为殷实。

    在碑城的长锁主街上有两间铺子,铺子的名字里都带有孟久二字。

    孟良的曾祖父孟久来到碑城时身无分文,赤手空拳的挣下了两间铺子。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两间铺子才有了孟家如今的殷实家底。

    两间铺子传到孟良父亲的手中,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更上一层楼也没有败了家底,两间铺子不偏不倚的还在那里。

    孟良母亲常常会对他说:“良儿,一定要先立志,本事可以慢慢学,但千万不要做那种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浪荡汉!”孟良当然知道他母亲话语中含沙射影说的是谁。

    母亲如此说父亲自然是有理由的,孟良曾祖父过世后,孟良的父亲虽说不是那种染上什么恶习的人,却也正如他母亲所说那样胸无大志,整日游手好闲摆弄些花花草草,长锁街上的两间铺子一月也不见得会去上一次。

    不过好在孟良的母亲是个“持家有道”的人。

    孟良很小就想着等以后自己接手了家里的两间铺子一定会把它变成三间,四间,五间,这成了他最初的志向。后来没过多久孟良就变了志向,他觉得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大道坦途,才是自己真正的志向。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读的书越来越多,始终没有读出什么名堂,感觉不到丝毫胸口里的文湖字海,孟良开始觉得一定是那个学堂里的先生们不行。

    孟良开始不怎么信先生们说的话了,他只信看过的道德文章,将儒家圣人说过的话逐字逐句的刻进了脑子里,但是胸口里依旧是毫无动静,孟良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路。

    孟良开始看一些小说家的小说越来越多,尤其偏爱那些山上仙人的小说。

    当石钊出现在孟良面前时,孟良知道这一定就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孟良经常会在梦里梦到的场景,或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或是一个威武壮硕的金甲大汉,也有仙裙飘飘出尘似幻的神仙女子,但他们都无不是对孟良说:“好个修仙种子!”

    仙人抚我顶,传道授长生!

    孟良已经确信自己将会跟着仙人一路大道直行,最终长视久生。

    但当孟良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仙人”身后的雪白狐尾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梁冀,救我!”

    孟良是最不愿向梁冀呼救的,他很讨厌这个浑身都是铜臭味的同龄人。

    无论是品格,德行还是读书用功,各个方面都不如自己的梁冀,孟良却觉得学堂里的先生竟然是喜欢他多过喜欢自己。

    但此时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在作痛的梁冀只能痛哭流涕的朝着梁冀呼救。

    梁冀的无动于衷让孟良有些绝望。

    “咳咳!”

    白狐秋雪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孟良忍着身上的疼痛虽说还是在呜咽哭泣,但却是在认真听着“仙人”所说的话。

    孟良终于确认了自己的一线生机原来是在哪个巴掌大小的“娃娃”身上。

    孟良开始向着哪个“娃娃”大声呼救,他发觉身上的疼痛稍稍有了缓解。

    “来动手!”

    孟良听到了“仙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他的脸色苍白浑身上下的血液似是都倒流了短短一瞬,原来这个“仙人”一开始想的就是要死在这里啊。

    孟良看着一根筷子粗细的树枝化成一道残影刺向了“仙人”的眉心。

    这就要死了!其实能有两间铺子挺好的!

    “等等!”

    孟良呼救时无动于衷的梁冀却在此时急切的大喊出口。

    化成残影的树枝停在了秋雪眉心之上,紧贴而停。

    白狐秋雪攥着的左手中一道针芒大小的闪烁流光激射而出,她要杀了这个人。

    流光直奔梁冀,榕树木灵一跃而起伸手抓去。

    榕树木灵本是十拿九稳的能将流光攥进手心里,就算攥不住那也顶多是炸毁一条手臂的事情。

    但它没想到的是,流光落进掌心里的一瞬间从中间一截为二,后面一截炸裂,前面的一截化成电光直射梁冀的心窝。

    “撕!”

    流光扎进梁冀的心窝之上并没有炸裂或者一穿而过,只是一声仿佛纸张撕裂的声响后就再无其他。

    梁冀没有痛呼流血,甚至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梁冀愕然的将手伸进洗的泛黄的白色汗衫的衣襟里掏出了一本边角弯曲翻卷,封皮好几处都有污渍破损的一指厚的破旧书籍。

    书籍的名字都被污渍掩盖的无法看清。

    正是这本书挡住了白狐秋雪左手射出的闪烁流光。

    “石钊!”

    就连榕树木灵整只右手都被炸的焦黑,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竟然安然无恙,白狐秋雪没有时间震惊这些了,她猛然的大喊出了石钊的名字。

    之前还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石钊猛然坐起,两只手各射出一道与刚才白狐秋雪左手射出的一模一样的闪烁流光。

    这两道流光没有向着榕树木灵,也没有向着梁冀,而是向着参天榕树的树洞而去。

    “砰!”“砰!”

    两道流光没有钻进树洞之中,而是被仿佛从天而降的少年身形两拳打散。

    秦早朝双拳淌血,龇牙咧嘴的甩了甩拳头环顾一圈。

    秦早朝看到巴掌大小的榕树木灵时瞪着眼睛点了点头,榕树木灵捂着右臂看了眼又快要落回到草鞋山顶的浓黄色烟雾朝着秦早朝也点了点头,轻轻一跳就钻进了地里。

    白狐秋雪脸色苍白颓然坐地,眼角开始滴出血滴,原来她早就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哭坏了泪腺,哭瞎了眼睛,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血泪滴下。

    秦早朝走到石钊跟前抬起脚将他踹晕后才望向白狐秋雪。

    “没了?”

    秦早朝点了点头说道:“没了!”

    “杀了我吧!”

    秦早朝挠了挠头缓缓向着瘫坐在地的白狐秋雪走去。

    秦早朝蹲下了身子看着白狐秋雪淌着血泪的眼睛说道:“我不是来杀你的!”

    “为啥棺材里啥都没有?”

    颓然等死的白狐秋雪愕然抬头。

    蹲着的少年郎横飞出去撞进了草鞋山坍塌的山石里。

    “咯咯!”

    粉衣女子陶桃一边笑着一边开心的蹦跳着收回粉嫩的拳头。

    “咯咯!你这么聪明,你咋不上天啊!”

    冲出石堆的少年郎又被陶桃轻飘飘的一拳砸向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