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无可替代
如玉的月亮渐渐偏西，傅玉儿的心脏也越来越沉。她紧张地看着昏暗的石板，握着羽扇的手掌一片温润，不知何时手心里竟然沁出了一沉汗水。
“主人？你还等在这里啊？”幽凌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她的袖袍里飞出，看了一眼快要隐没的月亮他蹙起了眉峰——又要晒太阳了，唉！
傅玉儿伸手想让他落在自己的手心，想到自己满手是汗，她索性拿过泽琰的外袍让幽凌落在上面。周围也因为幽凌刻意放出了身上的莹光而亮了不少。
“嗯，见到他平安我才会放心。”她抿唇一笑，之前玄羽进入遁地之阵的时候这小家伙喝得醉醺醺的，还以为他忘记了呢。
幽凌盘腿坐在傅玉儿手中的外袍上，他仰起小脸目光奕奕地看着她：“那凌和主人一起等玄羽主子回来！”傅玉儿怔然地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压着的巨石竟在一瞬间轻了一些。
天色渐渐明朗，一束金色的阳光划破海面将她所在的绝壁染成了灿灿的金色。
“主人……玄羽主子他……没事吧？”幽凌伸出小手探了一下温暖的阳光，他小心地看着傅玉儿。这阳光，是他第三次看见了……
她紧盯着石板的身子一僵随即责备地看了一眼幽凌：“凌！别胡说，玄羽他那那么厉害怎么会撑不过涅槃？现在他一定一脸臭屁地看着那个圣地说‘哼！不过如此嘛！要是我的羽扇在手，一定把你扇平了！’”
傅玉儿扯出一个自己觉得很得意的笑容，幽凌咬唇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一阵发酸。“主人，为什么你这么相信玄羽主子？他比白涅主子还重要吗？”
诶？她失笑地看着幽凌：“凌，你放心我没事的。”傅玉儿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现在她真的无心去想别的。白涅有没有生命危险，有着伴生血契的自己可以随时感应到。
可是玄羽不一样，他和自己缔结的是献祭契约，就算他气息全无——自己也不会有感应……
“傅姑娘，果然你真的还在这里！”
傅玉儿转动僵直的膝盖转身，虞娘在金灿灿的阳光里欢快地笑着走来，她摘下面具笑盈盈地看着傅玉儿：“大当家让我来接你回去呢，你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了啊！”
泽琰让她来的？傅玉儿回头看了一眼石板：“虞娘，我再待一阵吧。”
“傅姑娘……”虞娘把面具别在腰间拿出手帕在她的脸上擦了起来：“你看你，都一头冷汗了！”擦了一阵，虞娘明媚的笑脸也渐渐暗沉下来，她静默地看了傅玉儿许久，才长叹口气。
“玉儿，让我代替他当你的亲人可好？虽然我不是能为你打打杀杀的哥哥，但是我能为你做衣裙、束发、描眉，教你女红，做你的好姐姐！”虞娘忽地捧住她的双手，泽琰的外袍扑地落在地上。
诶？傅玉儿扯起一个奇怪的笑容看着面露疼惜的虞娘。“虞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你要代替谁？又要当谁的姐姐？啊？”
“玉儿！你别在等下去了！都已经三天了！你哥哥玄羽已经……回不来了！”
她抓紧傅玉儿的双手：“玉儿，你听我说，我们回去好不好？起义也快要准备完成了，你是神使、是我们的希望！你应该出现在兄弟们的面前，而不是在这里盯着石板看！你知道吗？”
“虞娘，你玩笑开过头了……”傅玉儿冷冷地推开虞娘的双手。她兀自弯下腰捡起泽琰的外袍：“你来了正好，顺便把这外袍给大当家带去。帮我谢谢他。”
虞娘蹙眉看着她递过来的衣服：“玉儿，这话你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大当家说了，这衣服必须是你亲自去还给他。玉儿，回去吧……”
“哦，是这样啊，我已经说过了啊。宴会上的酒可真烈，让人浑浑噩噩记不清楚，让虞娘见笑了！呵呵……既是如此，那你就回去吧，等玄羽出来，我再去还衣服。要是他出来的时候我不在这里，他又要一扇子扇飞我了。”
傅玉儿朝她挥挥手，继续看着石板发呆。
呼……喝！虞娘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她握拳看着傅玉儿呆呆的背影大喊道：“大当家说了，他的师傅说过，那业火很快就能将无法承受之人化成灰烬！若是能承受，涅槃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天！”
“到昨晚为止三天的时限已经到头了对吧？你醒醒吧！你再这样下去，还怎样鼓舞士气？怎么去救你想救的人？玉儿！”
傅玉儿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她在金色的光线里转身背对着太阳。看着自己被朝阳拉得长长的影子，她扬唇一笑：“玄羽是半妖，或许他涅槃的时间会长一些！”
虞娘一脸愠怒地看着她：“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他就那么无可替代吗？我不能，那大当家如何？他那么优秀是不是能……”
“呵……我这辈子都不会允许有人……在小玉儿的心里……将我替代！”熟悉的声线在空中响起，虞娘怔在原地。傅玉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影子，那重叠在上面的是一双庞然的翅膀！
“玄羽！”她惊然大呼，转身时已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手中的衣服扑地重新落地，傅玉儿正要伸手回抱他，玄羽的手臂一个下滑锁住了她的双臂。
“别动！我……没穿衣服……咳咳……”
额！傅玉儿立时如遭雷劈一样风化在他的怀里。耳边只剩下他的那句话——别动……我没穿衣服……没穿衣服……衣服……
玄羽的脸在她的颈窝里蹭了一下之后，凤目一抬视线直直刺向呆愣在原地的虞娘。虽然他的重点部位都被他怀里的傅玉儿遮得严严实实，但是虞娘还是忍不住从脸红到了脚后跟！
“我、我、我这就去拿衣服！”她惊叫一声逃一般飞奔离开。玄羽勾唇一笑，幽凌已经费力地从地上扯起了泽琰留下的外袍。“玄羽主子，你不能拿主人当衣服……这个你就先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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