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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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奇遇

    一帮人瞬间骚动起来,开始收拾七七八八的物件。



    东西还未收拾好,雷云已是铺满了天。狂风开始呼号,沙质土壤在打着旋的怒风中任由摆布,不少说话的人顿时被塞了一嘴的沙土。



    “这沙尘暴有点不一样啊,咳咳,来的太快!风力太大了!”



    “琰哥、胖哥,这时候下山,我们肯定要糟”社团里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扶了扶镜框说道。



    “怕是这样……”



    “这样!27个女生全部进屋里去,咳……咳……屋子太小,我看再进去5个男生就顶天了!”纪景琰在风中喊道。



    “这些家伙事大家就先扔在外面吧,咳…咳咳…女生赶快先进去,其余的赶紧往山腰的防空洞跑!”杨皓挥着手让大家赶紧进屋。



    山腰的防空洞谁也不知道是哪时候哪些人修的,不过最让大家信服的说法是防空洞修于“夹边沟记事”那时期。



    “轰隆隆”



    “轰隆”



    ……



    一道道青紫色的闪电从云层中探了出来,张牙舞爪,犹如一尊尊怒兽。



    不远处小山包上的一颗孤零零的老树,在昏暗的天色下,仿若在伸展着自己的枝丫,慢慢地,慢慢地……



    不经意间瞥到此情此景的纪景琰顿时被吓到了,从肺腑间直冲起一股凉意,表皮霎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傻傻地在那吞咽口水。



    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



    “喂,傻了?”杨皓跑过来拍了下纪景琰的肩头道。



    “额……啊!”纪景琰幅度较大地一哆嗦,令杨皓一阵狐疑。



    “没事没事,走,剩下的男生快跟我往山腰的防空洞口跑,虽然入口被堵了,但是那延伸的洞口也够我们几个躲一躲了”



    “胖子,你带社长进来吧,还能挤一挤!”小屋门口的女部员朝着两人喊道。



    “没事!跑到山腰就一会儿的事,你们先躲好!咳咳!小屋里进不了这么多人,你们这些女生就让我们这些男生发扬一下君子之道吧!咳咳!不废话了!”



    一阵客套的说辞之后,一行人以纪景琰和杨皓为尾巴迅速向山腰跑去,至于其他男生,早就在纪景琰说完计划后就“跑路”了。



    白虎山山名不知何起,反正在铁打的校区流水的学生的大学校园里,靠着老一批的不停“科普”,大家都知道了后山的所谓的名称。



    白虎山的山形走势反正在纪景琰眼里根本就显露不出什么白虎之意,他所理解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山路不好走。不知何故,当地人开辟出的山路附近多是陷坑,从外往里望去,视线可及之处,只有黑黢黢的一片,让观者莫名地心悸。就连强光手电照射进去,效果也都大打折扣,活脱脱一片寂灭地带,跟蓝洞有得一比。



    甚至有不少同学都在疯传——白虎山上大墓!春秋战国的!



    沙尘暴愈加狂暴。



    “妖人!我们抄近道吧!”一身的“累赘”使得杨皓坠在纪景琰身后,此刻喘着大气朝着卖力狂奔的纪景琰喊道。



    “我靠!老胖子你想死自己抄近道去!抄近道陷进坑里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此刻还沉浸在“老树成精”画面里的纪景琰一听顿时发毛了。世间什么事情都怕联想,这些怪异的变化一联系到障刀的不寻常,就让纪景琰不寒而栗。



    贪图方便的杨皓此刻早就把示警的障刀以及莫名其妙的天气这些怪异之事抛诸脑后了,脚步一拐便朝小路跑去,嘴里还呼囔着“妖人……我走小路,过会防空洞见啊!”声音在风中似乎都被扯走了,分贝越传越小,纪景琰只听了个大概。得知杨皓往小路方向跑了,纪景琰两条无明业火顿时从脚掌心窜起。



    一旦那死胖子掉进陷坑里,怕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气得纪景琰立马顿住身形回头去寻杨皓去了。



    “啊!”



    “救……”



    纪景琰刚跑上小道就听到一声惨嚎,听这声音,怕是要遭!



    “老胖子!你掉陷坑里去了?”纪景琰扯着嗓子在原地喊话,这种能见度不高的情形下纪景琰也不敢轻易迈动步子了,生怕杨皓的情况还没确定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可是周遭的风声太大,此刻除了“呼呼”、“沙沙”声,纪景琰愣是没捕捉到其他的声响。



    这时声势愈大的沙尘暴让纪景琰越加手足无措,自己的身形都快控制不住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即确认杨皓的情况再做抉择;二是马上转身去防空洞。



    被狂风卷起的沙石打在纪景琰脸上,划出一道怪异的弧线,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这么一刺激,原本拿不定主意的纪景琰红着眼怒吼一声“拼了!”



    难得的血性在纪景琰身上爆发,杨皓若是能目睹此刻的画面,定会以纪景琰朋友的身份而自豪。



    然而在吃了一嘴砂土后纪景琰瞬间破功,立马丢掉刚才疯魔的气势,老实地将背后的长盒取下来杵着地面试探着前进,心里不住暗骂道:“死胖子,找到了你这肥猪,定要锤爆你的头!”。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个知心的朋友也是如此。杨皓对于纪景琰而言,恰恰是这类朋友,使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前进以求确认杨皓的情况。



    此刻能见度越发小了,纪景琰左手遮挡住眼前狂舞的沙石,勉勉强强地看见半米前一个两人身宽的陷坑口以及洞口周围新近的滑蹭的痕迹,看到这一幕,让纪景琰直“嘶”口寒气。



    纪景琰半蹲在陷坑口,朝着洞内喊叫“死胖子!咳咳,你在不在里面!”



    半晌。



    洞内传出呼号“天杀的!妖人,胖爷我掉坑里了,你他妈的快拉我上去!”也不知是洞口内拢音还是什么缘故,半蹲在陷坑口的纪景琰将杨皓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听到声音中略带一点慌乱以及满满欣喜之意,纪景琰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你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伤着什么啊?啊!”得知“老胖子”的确切消息,放松下来的纪景琰混不吝地开起了玩笑。



    “得,你希望我伤着什么?别废话了,快拉我上去!”杨皓在陷坑底气急败坏地道。



    “深不深?外面沙尘暴太大了,石头都被吹起来了!都砸到我好几块了!洞口不深的话我还得进来躲一躲!”



    “洞口不深!大概…..三米多点的样子,你趴着洞口蹭下来吧,唉……这叫什么事,你没把我拉上去,你小子还得下来!”杨皓心里满是忧伤……



    “好,我下了!”纪景琰扒拉着洞口,猴一般地下到了洞口里面,忽然一张青白色的胖脸凑上来,吓得纪景琰一拳便挥了过去。



    “啊……该死的,你小子下黑手!”



    “不带这么吓人的啊!你这死胖子!吓死我了……”纪景琰一抹额头的冷汗,讪讪地说。



    “这真心不怪我!你没事装鬼凑上来,是个人都这反应……你这死胖子,我还没找你要医药费呢!”说完还不忘指了指自己脸颊上的几道血痕,杨皓用手机灯看到这一情形也是有气无处发,悻悻地作摆,满脸幽怨,心里却淌过一阵暖流。



    ……



    两人在陷坑里套了半天没营养的话,最后各自伸出一只手,一握,一拉,肩膀一撞,情谊尽在不言中。



    突然,陷坑底部诡异地出现一丝风……



    “老胖子,哪儿来的风?凉飕飕的……”纪景琰脖子一缩,瓮声瓮气地问道。



    “哎,你还真别说,真有风!我先拿手机找找……”杨皓麻利地将刚才被纪景琰下黑手而导致掉落的手机捡起,循着上风口照去。



    “真怪!这风是从土里面吹出来的……跟渗出来的一样……”杨皓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准备用手将土剖开。



    “哎!别,鬼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用这个!”纪景琰将障刀从长匣里取出来,顺手把匣子递到了杨皓手边,一脸的慎重。



    “有理,考虑得挺周到的嘛!你小子。”杨皓接过长匣子,朝纪景琰看了一眼,纪景琰微点了下头,刀口斜向着有风冒出的方位,以防万一。



    杨皓见状,深吸一口气,直接把长匣当铲子用,狠狠地向着土层一顶。结果眼前的土就跟不存在似的,杨皓又使了全力,直接在惯性的作用下,声都没发出整个人就扑进了前面的土壁里,直接将站在一旁的纪景琰看愣了,待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抓住杨皓的脚后跟时,猛然一股巨力传来,两人齐齐消失在了这个深不足3米半、宽不足2米的陷坑里,要不是松软的黄土上深深浅浅的脚印,怕是很难想象之前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还站着两个大活人。



    消失在土壁里的两人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悬浮在一片雾气之中。



    杨皓张着嘴,两手握着长匣,整个人呈现一种前倾的姿态,仿佛随时就会迎头栽倒一般,活像一只因正在被烹煮而被迫蜷缩的大虾。而纪景琰则是一手抓着杨皓的右脚跟,一手握着近一米长的障刀。两人就仿佛是悬浮在液体中,近乎静止地保持着这个姿态。



    整片雾气无根无源,就这么静静地存在于这片诡异的空间里头,恍若鸿蒙之气一般,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亲切,亘古……就感觉任何生命体都会不自主地沉沦于其中,这,就是一个天地生灵的孕育场所!而纪景琰与杨皓两人,此刻的状态,就犹如回到了母胎之中,此刻意识混沌,无悲无喜,无欲无求,若是没有打扰,怕是能随着这处空间一直长眠。



    突然,纪景琰手中的障刀刀口吞芒,开始细微地颤动起来,“铮铮“声不断,此刻听起来,障刀鸣颤声中,更多的是一种欣喜之意,直接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吸纳周遭的雾气。随着一丝丝雾气的减少,整把障刀的鸣颤声愈发尖锐,仿若要从中跳脱出一个生命,然而不知障刀发生了何种变故,竟于一瞬间碎裂……一声哀鸣瞬间消失于雾气中。



    至于刀匣,却是流光一闪,再无特别。



    随着刀身的碎裂,残破的刀身以肉眼可察的幅度渐渐消散。此前还无任何作为的雾气随着刀身的碎裂,就如同混沌中产生了一丝神智一般,开始搅动起来,其中绝大部分雾气仿若天生亲近纪景琰,把他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后直接消失在其体内。杨皓那里也有一丝丝雾气钻入其肌肤之下。



    在雾气钻入二人身体的同时,出现了令人面面相觑的景象,这两货身上的衣服被雾气“侵蚀“得破破烂烂,一副被用力撕扯后的模样……这样一幅怪异的画面无论是谁目睹,相信都会讶异万分,并且,绝不自然。



    此番变故发生后,两人身上缓缓地散发着一种空无的气息,就如同之前的雾气一般。待到雾气渐渐消散于两人体内,两人直接出现在了刚才的陷坑内,如同胎儿一般俯首抱膝。除了两人身上一浓一淡的怪异的气息以及障刀的消散,丝毫看不出之前这里有什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