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神探狄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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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曾泰审案

饭店里

“幸好被我猜中了,不然我们又要吃面条。”我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

狄公道:“你就那么不喜欢吃面么?”

我咽下口里的菜,“您看看,元芳天天跟着您吃面,都瘦了。”

“哈哈哈,你这小厮……”

正说到这里,街上忽然乱了起来,传来一阵阵高声喝喊:“闪开!闪开!”

狄公和李元芳一愣,举目向外看去。只见一队衙役押解着一个披枷戴锁的犯人穿过大街向县衙走去。

这个犯人嘴里高喊着:“冤枉!冤枉啊!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

黄昏时分,湖州县公堂上,张春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去。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张春悠悠醒转,他的后背鲜血淋漓,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恶狠狠地瞪着他。

堂下,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这小子可真够能挺的,打成这样还不承认。”

“就是。尸体从他们家后院里挖出来,还能是谁杀的,要是我呀,就认了,免得皮肉受苦。”

我们挤进人群,来到堂下,向公堂望去。

公案后,曾泰冷冷地道:“张春,你还不招认吗?”

张春道:“大人,小的已经说过了,人不是小人杀的,小人冤枉!”

师爷道:“太爷,这厮一身顽皮赖骨,不动大刑,难以撬开他的嘴呀!”

曾泰大喝一声:“张春,你再不认罪,可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

张春道:“太爷,草民无罪可认。”

曾泰大怒,狠狠一拍公案:“大刑伺候!”

“仓啷啷”一声响,一副夹棍扔在了地上。张春浑身颤抖。狄公站在堂下看着,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堂下脚步声响,围观人群闪开,捕快头儿飞奔上堂:“大人,案犯王五带到!”

曾泰点了点头:“押在班房候审。”

捕快答应着跑了出去。

曾泰看了看地上的张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怎么样,想好了吗?本官劝你认罪伏法,将杀人经过从实道来,免得皮肉受苦!”

张春抬起头来,颤声道:“太爷,草民不曾杀人,这就是实话。”

曾泰勃然大怒,一把抓起签筒里的刑签,可转念一想,又慢慢地放了下来。堂下的狄公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曾泰平静了一下情绪,将刑签插回签筒:“也罢,张春,本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且放你一马。来人,把他押下去,明日再审。”

衙役们拖起张春向堂下走去。

曾泰轻轻咳嗽了一声:“退堂!”师爷问道:“太爷,王五不审了?”

曾泰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审。”说罢站起身来,快步向屏风后面走去。

堂下,狄公对身旁的我们低声道:“走吧。”然后我们便回去了。

湖州县馆驿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上书:“湖州馆驿”。门前,前来投宿的各色人等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我们就下榻在这里。刚看完县太爷审堂回来。狄公进了自己的房间,擦了把脸,把面巾挂在盆架上。

李元芳道:“大人,您觉得这位曾县令怎么样?”

狄公笑了笑:“我们刚到湖州,很多情况还不了解,不好妄下断言。但是,从今天审案来看,这个曾泰倒不是个刚愎自用、任性使气之人。”

李元芳道:“哦,大人从哪里看出来的?”

狄公微笑道:“尸体是在张春家后院发现的,虽然没有其他佐证,可仅凭这一点,一般的堂官就已经可以定案了。然而,曾泰却没有妄动大刑,强逼犯人画供。这一点说起来简单,可要做起来却并不容易。面对熬刑不认的案犯,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够压制自己的怒火,这样才能令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一旦被犯人激怒,判断就会出现偏差。单凭这一点说,这个曾泰还算得上是个有头脑的人。”

李元芳点点头:“还真是的,从始至终,曾泰始终没有动用大刑。”

我说道:“说不定是听说您这个钦差大人来到湖州,而且听说您喜欢微服私访故意这么做的。”

狄公笑了笑:“明天一早,曾泰肯定还要升堂问案,咱们再去看一看。”

第二天,湖州县衙外,堂鼓声声,衙门里传来一阵阵威武之声。

爱看热闹的湖州百姓从四面八方奔来,将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狄公在我们二人的陪同下挤进人群,向公堂外走去。

县令曾泰双目向下环视了一周,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了下去:“带张春!”衙役们押着张春快步上堂。

张春跪倒在公案前:“草民张春叩见太爷。”

曾泰点了点头:“张春,昨日你在堂上熬刑诡辩,拒不认罪,本官上体天恩,免尔重刑,是想给你些时间好好想想。今日堂上,你如果再谎言欺诈,妄图脱罪,那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张春向前跪爬两步,泪流满面:“太爷,人是草民杀的!草民认罪!”

此言一出,曾泰不禁一愣:“你说什么?”

张春抽泣着道:“太爷,草民认罪,绝不反悔!”

曾泰深吸了一口气。堂下围观百姓登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昨天打成那样都死挺,怎么今儿早上,还没动棍子就承认了?”

“这小子的脑袋肯定是坏了!”

狄公和李元芳对视了一眼。

曾泰道:“张春,你昨日熬刑死辩不肯认罪,为何今日一早口风突转,竟然自承杀人?”

张春连连叩头:“太爷,昨日,小人在公堂之上死挺熬刑,是想浑水摸鱼,逃脱王法治罪,可回去后想了一晚上,事实俱在,堂上证物确凿,苦熬也无法脱身,只能多受些皮肉之苦。因此,小人决心认罪,绝不反悔!”

曾泰心存疑惑,望着他:“本官问你,你为何杀人?”

张春道:“只因见那位长安客人包裹中多带银两,因此,见财起意。”

曾泰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包袱中带有银两?”

张春愣住了,随后支吾道:“我、我,啊,是这样,小人趁他睡熟打开了他的包裹,发现了银子。”

曾泰的眼睛忽然一亮:“哦?你说说,他的包袱中除了银两,还有什么物事?”

张春张口结舌,语无伦次:“这个,啊,啊,太、太爷,小人匆忙之间没、没有看清。”

狄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缓缓点了点头。

曾泰望着跪着的张春,一字一顿地道:“张春,你要想清楚,杀人是要抵命的!”

张春痛哭失声:“小人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情愿抵命!”

曾泰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你说说你是如何将他杀死的?”

张春抽咽着道:“趁夜晚间,暗入他的房间,用菜刀将他砍死。”

曾泰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他身旁的师爷道:“太爷,既然张春已自认罪行,那就让他画供吧。”

曾泰沉吟不语。他在思索。半晌,曾泰抬起头来,对师爷道:“这里面有蹊跷,不要急着结案,回去后我要好好想想。”

师爷愣住了。

曾泰对衙役道:“且将张春押进牢中,本官要再详查一番。”

狄公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赞许的微笑。李元芳也松了一口气。

张春却赶忙道:“太爷,人是我杀的,请太爷马上定罪吧!”

曾泰皱了皱眉头,一摆手:“带下去!”

衙役们拉起张春走下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