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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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雪月

    承寅虎这种情况,也不是无有出现过,每个时代总会有那么一些天才,一夜悟得己身大道。与他不同的是,那些人就算明澈武道,然而没有强大神魂支持,也是无法跨越先天养魂阶段。对于承寅虎可将真意凝形出体,只能归纳于先天天赋所致。

    三日时间转瞬而过,龙馥丹自醒来以后,就缠着承寅虎要学其劲力收发之法。此界炼体之法无根无基,她本来借助龙气炼体,到得体魄堪比先天大成之后,再也无法精进,只能转而修气。精气相合,其虽然只是先天初入的修为,然而配上龙气与体魄,却是临近竹中取这等高手。

    承寅虎第一次合纳龙气,以真意对敌。然而一招吞阳使出,却是让他觉察出了不对——自家真意有被外气沾染之患。说起来,两界虽然武道中途,都讲究真意凝形,始源界冥想炼神,锤炼自我内天地,与此界内外如一之法明明确确的分属两条道路。此前练气之时还无有此种感觉,只可能是其修为浅薄,此次以龙气为桥梁沟通外天地,这种真意受污的感觉格外明显。

    心下一沉,承寅虎暗叹一声,只觉得日后连内功怕也是不能修炼了。让他放弃自家真意,就好比让他放弃自身武道,承寅虎想都没想过。还好发现的及时,日后功行深入,待得发现此点,怕是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找出办法解决之前,只能重归炼精化气的老路了。”

    当下不带犹豫,直接将这最后一缕龙气炼化。

    郦老爷寿宴之上,众好友看他脸色阴沉,受他影响之下,全桌气氛诡异。承寅虎反应过来,此时却不应该想这些事情,赶紧活跃起气氛来。

    “承兄,我燕某再敬你一杯,多谢当日相救之恩!”

    燕行君身为燕氏嫡系,此次与家中一位族佬代表燕氏前来贺寿。之前承寅虎只报出自身姓名,却没曾说出自家出身,燕行君到得今日才知道这位居然是郦老爷外甥。他与承寅虎、宋洵也算相识,自然与他们坐在了一桌。

    “我的规矩你也知道,恕承某脸皮厚,我干了你随意。”

    仰头饮茶,众人也算见怪不怪。

    “看你得以出行,想来此前那事已经结束?”

    燕行君点头回道:“爱妻承张前辈之助,内伤已经痊愈。我在家中又遭到两波刺杀,所幸有惊无险,与风花血月楼的过节算是揭过了。这风花雪月楼暗中培养自身势力,也不知有何目的,当日回到云州,我就已经去信监察司,不知道他们可曾探出什么。”

    眼见众人好奇,燕行君便将自己与爱妻的遭遇说了出来,如同当日一样,具体原因却是未说。随后众人推杯换盏,酒宴就此落下帷幕。

    夜间,别院书房。

    “阿善,明日为师便出发寻找渡海之法,你是否要与为师一起?”

    既然郦老爷寿宴结束,剑藏锋也不愿再浪费时间。

    但凡高深内功,其行功路线必然通过上丹田,必会污染承寅虎的武道真意。他现下只想找到规避神魂沟通外气的方法,当然不想与剑藏锋一起行走天下,是以承寅虎直接拒绝了剑藏锋。

    “师傅,龙姑娘也是出自海外,你要不要问问她有没有办法?”

    剑藏锋摇了摇头道:“迷雾海龙氏自然有渡海之法,然而此法为龙氏护身之道,我等却是不好相问。”

    承寅虎表面点头答应,心下却想到,等下找龙馥丹问一问,省得让剑藏锋再东奔西走,对这个师傅,他也只能这样报答了。

    第二日一早,承寅虎找到了龙馥丹,将此事告知于她。龙馥丹略显为难,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直接将方法告诉了他。

    “龙姑娘说,在迷雾海之外,吹奏龙氏特制的玉笛,便会有人相接。届时师傅可让龙氏带你渡海,这样既可保证龙氏之法不外泄,也能让师尊得偿所愿。”

    听闻此言,剑藏锋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想与我一起回西洲?”

    承寅虎点头道:“我想在南山域闯荡些时日,再回西洲。”

    剑藏锋见弟子认真,知道他不是一时起意,想到他未曾见过面的父母,想来是还没做好与他们相见的准备。

    略做思考,便对承寅虎说道:“你现在不想与我回西洲可以,但是你要保证在你年满二十之前,一定要回西洲。”

    承寅虎对剑藏锋所给期限略有好奇,问道:“为何是二十以前?”

    “你出自承天一剑庄,虽算是我承天剑派弟子,却还是略有不同。你身为剑庄嫡脉,二十岁需要为你举办拜剑大典,此事乃剑庄头等大事,你可不能耽搁!”

    承天一剑庄,有两项大典——一是十年一次的祭剑大典,另外一个就是嫡支弟子年满二十所举办的拜剑大典。祭剑以养剑,拜剑而取剑。承天一剑庄的铸剑之法,独步中原,每次拜剑大典,都是中原武林最大的盛事之一。

    剑庄传承三百年,为西洲武林贡献了五把神剑,承天一剑庄与承天剑派各取其一,剩余三把与其路数不合,直接送了出去。是以每逢剑庄拜剑大典,上门求剑之人多不胜数。也就是承天剑派强势,否则剑庄早被各种妖魔鬼怪灭门了。

    对于自家与承天剑派之间的关系,承寅虎到现在都不清楚,此时既然提及剑庄,承寅虎借此机会赶紧问了出来。

    剑藏锋笑道:“此事本应让你父母告知与你,既然你此时不想与我回西洲,我便越俎代庖先与你说一说吧”

    承天一剑庄又名承氏剑庄,传承自五百年前的天人高手诛天剑魔,其寿两百。那时剑庄有天人高手坐镇,声势浩大,便于西洲南域向中原武林进军,剑魔带其门人弟子在中原创建了一处分派——诛天剑派。剑魔重传承高过家人,大半精力全放在了剑派发展之上,在其阳寿尽前,便将剑派发展成了中原大派之一。也是在其死后,承氏剑庄更名为承天一剑庄,转向铸剑之道。

    然其行事霸道,活着时可镇天下,其死后,剑派无有天人,各处仇家联合共逐诛天剑派。其所留魔剑,虽是神兵,却无人可使,在此关头,剑庄铸出天剑将其送与剑派。剑派元婴得神剑相助,勘破天人之秘,与各处仇敌展开了持续两百年的斗争,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奠定了其在中原的地位。

    其势已成,随后在中原大派的调解之下,与仇寇讲和,算是了去了此段恩怨,也是结束了中原的百年纷争。

    此后,剑派更名承天剑派,以示对剑庄的恩德牢记在心,两家又出自一脉,此后不分嫡庶,共参剑道。时至今日,剑庄痴于铸剑,武道衰落,然有承天剑派做靠山,也是无人敢惹。

    “我们两脉,现存天神魔三剑。魔剑乃你承氏先祖遗物,为剑庄保管。神之剑乃试道之剑,不与择主。天之剑一直传承至今,现任剑主为我派掌门至尊。虽然两百年前已与仇敌表面说和,现今我派强盛其人不敢造次,但是你要记住,西洲大地,遍是我派敌人,日后你回到西洲,定要小心。”

    解释完毕,再过一日,龙馥丹送来制作好的玉笛,剑藏锋与郦老爷道别后便飘然而去。

    承寅虎脸色的古怪的对着龙馥丹问道:“没想到你还会制笛?与你相处几日没见你吹过笛子,我还以为那只是个装饰品。”

    龙馥丹笑道:“那我定要找个时间,让你大开眼界!不是我吹嘘,我在迷雾海上吹奏的笛音,可是一段佳话。”

    郦老爷寿宴结束,好友各回来处,宋洵与秦衍、秦蝶,也趁此机会返家探望亲友,剑藏锋一走,此时别院只剩他与龙馥丹两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闻听龙馥丹疑问,承寅虎心下定计,反问道:“你可否杀过人?”

    龙馥丹一呆,回道:“我这才十六岁,才开始行走江湖,哪里能杀过人?”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我带你去杀人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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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老爷接过下人递来的纸条,脑门青筋暴跳,那小子居然还敢翘家,待他再回来,定要让他感受元婴真人的怒火。

    承寅虎与龙馥丹,自府上偷了数千两银票,便向龙城赶去。两人体魄惊人,一路飞驰,两日便到了目标地点。这次来龙城,可不是为了见人,而是要去监察司接取任务。

    治安司红榜,对天下公开,只要拿得榜上之人项上人头,便能换得赏金。而监察司的任务就复杂的多了,各种疑难杂症应有尽有。

    承寅虎递上宋洵玉佩,只说两人乃宋氏族人,现在要接取风花血月楼的探查任务。三司总部虽然位于龙城,然除去外府司由宋氏直接管理,剩余二司皆是江湖各派搭理。那管事接过玉佩辨明真伪,便将一封信件与两块腰佩交给他们二人。腰牌上,一个刻雪,一个刻月。

    “信上写了什么?”

    承寅虎看完书信,回道:“上面只有一个地点与一句暗语:上原城,通财当行;钱财富贵,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