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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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变故

    “你这小娃子,看到我还不快逃,呆站在这儿等着老鬼我把你做成尸隗?”

    剑藏锋淡淡的道:“就怕你没这本事。”

    侏儒老者阴笑道:“有没有本事,试试便知。”

    话音未落,三道绿芒瞬间射向剑藏锋。

    剑藏锋早已凝神以待,绿芒靠近剑藏锋一丈之内,未见剑藏锋有任何动作,周身突现三道剑光,直接劈飞绿芒。

    绿芒落地,才看清是三个淬毒飞镖。

    然而侏儒老者装作挑衅,早在射出绿芒之后,便抽身逃跑。剑藏锋化解飞镖之后,看到逃离的侏儒老者,冷笑一声,并不追击。原地暗运功体,双目紧闭,以神御气。

    福至心灵,双目一张,口中蹦出承天二字,一道超过十丈的剑气,从天而降,向遁逃的老者斩落,连带着宋漓一起照入,剑光浩荡,完全封死老者去路。

    老者极善潜行遁逃,灵觉灵敏,立时感应到了头顶危机,赶紧回踏一步,止住去势。

    只见远处老者瞬间停步,剑光擦身而过,将地面斩开一道七尺的缝隙,缝内剑气环绕,直刺的老者头皮发麻。

    不待老者庆幸,第二道剑光继续劈下,吓得他赶紧回逃。然而躲过一道还有一道,接连十三道承天剑气,直接把老者又逼回剑藏锋身前。

    眼见不再有剑气落下,老者放松之下,大口喘气,只觉浑身冷汗直流,双膝发软,四肢不住颤抖。

    数息之内十三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任谁都受不了。

    “元婴!?”老者沙哑的声音,暗藏怯意。

    剑藏锋略带讥讽的道:“这十三道剑气本能杀你十三次,看来你没本事将我做成尸隗。”

    老者羞恼,怒道:“就算你能杀我十三次,但是宋漓这丫头在我手中,今日我若不能活,我要她一起陪葬。”

    闻听此话,剑藏锋眼神一闪,纵身飞至,吓到的老者赶紧掐住宋漓颈脖,将她挡在身前。

    哪知剑藏锋不管他,运起剑指点在宋漓心口,然后抽身退开。

    老者莫名其妙之际,就见不远处的剑藏锋道:“此女中我子母诛心剑气,每离我一丈便会爆发一道剑气,十丈之外,剑气鼓动,尸骨无存。不信,你可以探出真气查看一二。”

    老者当然不信,直接探出真气查看,顿时感应到宋漓心脏之内存有十道剑气含而不发。但是,此时剑藏锋已在一丈之外,心道上当,老者来不及收回真气,一道剑气立时爆发,顺着老者真气灌入其体内。

    昏迷中的宋漓和老者同时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

    吃了暗亏,眼见剑藏锋好似真的不管宋漓死活,老者只觉得现在手中的不是护身符,反而是个炸药桶。

    剑藏锋又道:“夜叉鬼王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今日宋漓死在这里,不仅龙城要你死,连鬼王都不会放过你。是把人留下,你自己逃命,还是你们两人一起死在这,由你决定。”

    宋漓不死,龙城不会和夜叉鬼王这个将死之人多做计较,定然只是维持现状,鬼王还有机会图谋龙城秘宝。宋漓要是死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龙城定不惜代价剿灭夜叉鬼王。

    老者思虑之间,恨声回道:“宋漓死于你手,你也别想好过。”

    剑藏锋否定道:“宋漓是你杀的,也只能是你杀的。”

    老者冷笑道:“剑伤可做不得假,非你能狡辩。”

    闻听此言,剑藏锋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说道:“这是化尸粉,到时候尸骨无存之下,人只能是你杀的。不信的话,是否还要检查?”

    “无!耻!别人请你帮忙救人,你却杀人,你还讲不讲江湖道义?”老者不想再上第二次当,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拿出道义来压他。

    “你错了,蒙才让我帮忙寻人,却未让我救人。人我已经找到,救与不救,存于我心。”剑藏锋微微一笑道。

    话锋一转,面色一沉又道:“况且,谁告诉你我剑某人会在意江湖道义?我剑某人行事,只从剑心!你可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老者纵横江湖五十年,从来都是被人视为邪魔外道,然而今天,他发现,有的人比他还要邪。忍无可忍之下,再次奔逃,横竖都是死,他要赌一赌此人到底敢不敢杀宋漓。

    十丈飞掠而过,宋漓体内剑气不见动静,老者心知赌赢了,赶紧逃跑。

    剑藏锋手捏剑诀,剑气吞吐,一道剑气紧追老者而去。

    见后方剑气逼近,老者赶紧侧身闪避,眼见剑气就要擦身而过,谁知此剑气灵性异常,直接横转,飞入老者眉心。

    老者双目一瞪,直接倒地不起,气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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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奉山用了小半刻时间,终于抚平体内躁动内息,虽然奇怪宋承恒两人为何放任他调理气脉,却也没多想。

    料想尸傀此刻应该已经逃跑,藏奉山本不打算再与宋承恒二人纠缠,但是城门封锁,无路可逃,心下有些后悔没有将重伤的宋青霞劫为人质。

    之前动手,已发现自己小瞧了对方,此刻再做强攻说不得需要付出更高带价。

    藏奉山脑中思量脱身对策之际,顿时看见远处天空,十三道磅礴剑气先后落下,失态的说道:“元婴!”

    宋承恒与宋承立相视一眼,不再管藏奉山,抽身直奔码头而去。

    藏奉山虽然不知两人为何不再纠缠,却也乐得如此。但是仔细一想,剑气所出方向与码头一致,定是尸傀暴露了行踪。

    此时无人看顾,已然可以从登城烽火台安然离开,然而想到夜叉鬼王手上的把柄,暗叹一声,只能选择赶往码头接应尸傀。

    没一会儿,郦老爷子终至此前战场。然而三人业已离开,只留下一片狼藉。探查无果之下,虽然知晓以剑藏锋的修为,元婴不出无人能膺其锋。但是,江湖杀人手段,武功只占一半,保险起见,决定赶往码头。

    剑藏锋不知现有一前一后,三批人赶往码头。正和受剑气所激,本就在码头盘查的秦胜前往尸傀身陨处探查。

    两人来到尸体近处,剑藏锋拉住正准备救人的秦胜,再发一道剑气,隔空斩断尸傀头颅,这才伙同秦胜上前。

    秦胜暗道惭愧,对着剑藏锋苦笑道:“愚兄长藏锋五岁,这江湖经验却远远不如。”

    剑藏锋微微一笑,谦逊回道:“西洲较之东洲更为混乱,此等蝇头小道难登大雅之堂,让秦大哥见笑了。”

    随后,剑藏锋拿出从戏团帐篷上扯下的一块布料,蹲下身,盖在了宋漓身上,将她抱离尸傀尸体后又放下。伸手搭上宋漓手腕,宋漓心脏中剩余九道凌厉剑气化为连绵春水,顺着两人经脉,回归剑藏锋丹田。

    剑气回归之间,顺便冲破了宋漓被封的穴道。宋漓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宋漓记忆,仍然停留在前夜入眠之时,此时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大街之上,眼前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眼神一厉,提起真气就是一掌击向剑藏锋。

    掌锋正中剑藏锋胸膛,然而眼前书生不说被击退,上身连一丝晃动也没有。

    宋漓才满十三岁,修习内功四载,修为刚至后天小成不久。不曾闯荡过江湖的她,见自己一掌毫无建树,顿时有点慌了神,本想掀起身上破布逃跑,想起自己身着内衣,复又紧了紧那块破布。

    剑藏锋看着眼中泪珠打转,泫然欲泣的宋漓,赶紧起身,退后三步,才微笑道:“姑娘,昨夜你被贼人掳走,剑某受宋承恒大哥所托,适才将你救出。宋大哥等人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还请稍等片刻。”

    现时午后,大战方歇,远处有具无头死尸仿佛验证着剑藏锋所言,再远处,围观百姓隔着道元帮帮众指指点点。

    宋漓听剑藏锋说话态度诚恳、彬彬有礼,暗道光天化日之下,贼人定不敢如此嚣张。又见此人英俊潇洒、气度非凡,一脸正气让人心生好感。对剑藏锋所说一下信了五成。

    宋漓心下稍安,对剑藏锋问道:“这位大哥,口说无凭,你身上可有恒叔信物?”

    剑藏锋苦笑道:“今日行事匆忙,宋大哥并没有给我什么信物。”

    秦胜接口道:“宋姑娘,我等是为道元帮帮众,此刻你衣着不便,不如先入屋内休息,待你三位长辈到来,便知真假。”

    宋漓对这江南第一大帮还是有所耳闻,此时此刻人强我弱,不信也得信,无奈之下随秦衍来到鱼屋之内等待。

    秦胜引宋漓入内,自然没有跟进去,命人寻来两个妇人,给宋漓准备一套衣物,便和剑藏锋两人聊了起来。

    随后,郦蒙才首先带人赶到,不到片刻,宋承恒二人与郦老爷连袂而来。

    剑藏锋也不废话,告知人已救下,此刻正在屋内休息。

    宋承恒二人拱手拜谢,急忙进屋查看。

    此前宋漓在两个妇人的照顾下稍作梳洗,洗去了剑藏锋与尸傀相斗沾染的尘土,面若桃李,娇俏可人。十指间挂落着未擦净的水珠,犹如纤纤软玉,一身粗衣麻布仍然挡不住天成丽质。

    见宋承恒与宋承立两位长辈进屋,本想扑入二人怀中,站起身却又止住了脚步。双目微红道了一声“恒叔,立叔。”

    两人看到眼前活生生的人儿,急忙上前查看宋漓是否受伤,探查之下,发现只有轻微内伤,这才放下心中巨石。

    宽慰了宋漓几句,便带着她出了鱼屋,与屋外众人见礼。

    宋承恒二人带着宋漓,对众人施以大礼,感激道:“此次多亏各位抬手相助,宋氏在这里愧谢了,待得回转龙城与城主相告,再作报答。”

    郦老爷已退于幕后,郦蒙才身为道元帮帮主,此次主导之人,代众人回道:“我道元帮身为武林正道一份子,岂能袖手旁观?宋兄不必放在心上。况且此次藏锋出手斩杀尸傀,救出漓公主,居功至伟,我道元帮不敢贪功,若宋氏过意不去,报答藏锋即可。”

    本次行动,虽然得罪了夜叉鬼王,但是道元帮也收获了龙城友谊,一得一失之间说不上好坏。剑藏锋虽然与郦府亲近,却是外援,亲兄弟明算账,郦蒙才必然要为他争得一份厚礼。

    宋承恒立刻回道:“郦帮主不用担心,龙城回报绝不会让剑兄失望。”

    剑藏锋微笑道:“此次结识宋大哥一行就是剑某最大的收获,再说这等话,是否觉得剑某不配与大哥等人相交?”

    众人哈哈大笑,宋承恒见剑藏锋如此说道,便不再开口,暗道回龙城后与城主禀告后再做计较。

    客套一通,众人便一起回转郦府,路上众人聊到适才交战过程。

    “藏锋你那个对手,是夜叉鬼王座下四大魔人之一的尸傀魔人。此人先天大成十数年,所修功法,能化真气为傀儡线,控人尸身。也就是你修为高深,周身剑气四溢,让其无可乘之机。否则另换一人,不说胜过他,怕是被他傀儡线侵蚀之下,当场做成活尸傀儡。”

    剑藏锋稍微说了下交战过程,又谦虚道:“也是此人粗心大意,被我略施小计刻下子母诛心剑印。否则一昧逃跑,我也没有本事在不伤及宋姑娘的情况下拦下他。”

    听着剑藏锋轻描淡写的话,仿佛所杀之人不是一个纵横江湖四十余年魔道高手,而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之辈。

    宋承恒二人心下感慨,剑藏锋时年最小,修为却冠绝在场同辈,离元婴也只差半步。行事章法有度,谋定后动,经验老道。为人谦逊有礼,自成方圆,相识不足一天,就让人忍不住折服。培养出如此人物的西洲承天剑派,不知是何等光景。

    众人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宋漓自回返路上,眼神就没离开过剑藏锋的背影,美目倾慕,面颊微红。

    众人行至半路,便看到一个郦府小厮急匆匆而来。小厮眼见众人,大喊道:“老爷,不好啦,府中有贼人闯入,两位长老不敌,小少爷与宋夫人已被贼人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