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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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行动

    郦元婴心里明白,看虎一时爽,等下回来,肯定还得挨爷爷的戒尺。虽然那张字条上的确是爷爷的笔记,但是郦元婴还是有直觉,此中定有这个表弟的圈套。不管是不是圈套,郦元婴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而已。

    郦元婴思维飘忽之下,与前方一人撞了满怀,一下回神,赶紧与人道歉。

    看着前面略带局促的郦元婴,承寅虎想到,如果以后能有个像郦元婴一样的孩子也挺不错,承寅虎打心里把这个表哥当做晚辈看待。对于坑了他这么多次,有时候心里暗爽的同时,也会觉得过意不去,虽然只有一点点。

    承寅虎心道:“难得想要补偿你一下,居然不相信我。”

    上辈子主修气血肉身,承寅虎对于身体的控制经验,放在这个世界也是凤毛麟角一般的人物。对承寅虎而言,重生失去的只是那具金刚不坏的肉身。经验、境界、甚至玄之又玄的神魂都一样不少的带了过来。、

    没了肉身外功相助,虽然无法做到移气转穴这种骚操作,但是模仿下别人的笔记还是小菜一碟。

    除此之外,神法修炼而来的一些秘术都是可以正常施展的。

    两人一路伴着嘴皮子,来到港口的戏团驻地。戏团在码头边上包下了好大一片场地,支起了一个巨大的帐篷,光是这片场地的租金就价值不菲,也不知道这戏团能否回本。

    承寅虎两人付了钱掀起门帘走了进去,刚过正午,阳光正辣。顶上透光的布棚正好遮挡住了热辣的光线,又不显暗淡。棚内立有一道不透光的帘幕隔开了前后台,帘前空出一片场地留作表演只用,后台有门帘相隔,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东西。

    棚内人头攒动,观众众多,眼见没有好的观赏位置,这时候有眼尖的人看到郦元婴。不得不说这位凌波城头号太子党还是很有脸面的,立时有个前排富商给这位小爷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郦元婴道了个谢,拉着承寅虎来到前排坐下,刚刚入坐,便看到几个大汉取下帷幕,露出后面铁笼,笼内巨虎,光是腹部就有九尺,首尾相加能有一丈三尺长,大腹便便。

    蓦然见到这么多人,巨虎顿时大吼起来,隔着铁笼张牙舞爪。

    承寅虎,看着笼内那只巨虎,连道三个妙。

    ——————

    剑藏锋得知鬼卒据点后,回到别院放下佩剑,拿了把折扇。锦缎绫罗,腰佩宝玉,手上折扇绘着一副仕女图,身姿挺拔,丰润如玉,立时从绝世剑客化身为翩翩公子。虽然已过而立之年,然靠着先天真气滋养,任谁都觉得这人最多二十。

    换完装束后,来到别院一个偏僻角落,以气机感知了下墙外无人盯梢,便跃墙而出,一路赶往码头。

    来到码头戏团后,离开演还有一段时间。剑藏锋仔细观察了一下正在做准备工作的戏团帮工,发现这些人脚步虚浮,行动之间毫无章法,定不是长期习武之人。就算会点武功,也是庄稼把式——如今这年头,丝毫不通武艺之人,比先天高手还少。

    台前看不出什么,剑藏锋装作闲逛,准备找机会混入后台查看。然而感知一下,两侧帘幕后方都有人把守。强行闯入的话,如果漓公主在这还好,可以直接救下,如果不在,那就打草惊蛇了。此次探查,首要目标就是确认人是否在戏团之内。

    眼见毫无机会之下,剑藏锋看到有几人在和帮工搭话,凑到近前,便听到一人说道:“你们戏团,今日为何不得耍虎?不是为了看一看这珍禽异兽,谁要来此?”

    “就是,今日不让老虎出来表演,你们就给我退钱。”

    帮工手足无措,只能说:“各位大爷,这事我做不了主,容我禀告当家,再给各位答复。”

    说完,帮工入后台而去,不一会儿,一位身高七尺的彪形大汉从后台出来。剑藏锋眼神一凝,此人每行一步皆是三尺,右手虎口老茧深厚,虎目精光四射。凝气于耳,听得此人两息之间间隔极长,此人极有可能是个先天高手。

    武道一途,讲究以后天返先天,武人认为人在胎儿时期才是完美的先天状态。呱呱落地后,食后天五谷,染人间杂气。故练武的过程,就是洗练自身的过程。元婴境界之所以称之为元婴,一个原因就是是此等境界的高手,已可食气辟谷,以胎息替鼻息。

    对一个人修为的衡量,通过鼻息长短就能探得。但是鼻息太容易作假,一般人行走江湖都会伪装,因此剑藏锋也不敢肯定此人的具体修为。

    大汉出来后,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对不住各位了,今日那只畜生暴躁异常,上台的话,可能会出事。如果因此搅扰了大家兴致,大家尽管退钱而去。”

    那几位在大汉出来时就已经摄于其气势,此时不敢再说什么,正准备拿钱走人,只见剑藏锋站出来对着大汉说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大汉回道:“在下藏奉山,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剑藏锋心想,未听过此人名号,等下找郦蒙才问问是否知晓此人。

    心中想着其他事,嘴上回道:“没什么,只是想问下,不知明日能否有机会一观虎戏?”

    藏奉山随口就回道:“那只能说声抱歉了,明日我们就要离开凌波城。”

    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被人套了话。然而看着眼前书生一脸失望,暗道自己多心了。

    接着,不给众人再问的机会,吩咐手下人给想要离去的人退钱,转身回到后台。

    回到后台,便看到那只老虎向他招手。藏奉山走上前去,低声问道:“可是道元帮哪里有消息了。”

    一道只有藏奉山能听到声音从虎口中传来:“刚刚下面人传来消息,道元舵首会同龙城那三个废物,正往码头方向而来。看来道元帮已有决断。”

    “这都在预料之中,众鬼卒是否已清理完毕?”藏奉山反问道。

    “老虎”继续说道:“除去一人外,其余七人全部用你宝刀封了吼,尸体就在你的帐篷之中。”

    藏奉山皱了皱眉道:“为何还留有一人?龙城随行者中,可有一位能让这些疯子开口。”

    “老虎”解释到:“郦蒙才出门后,下面人还看到了郦府小少爷出了府。到时候郦蒙才不要脸面,对你出手,鬼卒会暗中擒住郦府小少爷,万一你失手被擒,这就是你的买命钱。况且,此番计策只有你我二人知晓,那鬼卒被抓与否,无关痛痒。”

    藏奉山不屑一笑:“郦老头不出,就他们四个,休想留住我。倒是你,到时候我引开那四位,你可得保证带着宋家丫头安稳离开。”

    “老虎”一声冷哼,同样表示不屑。

    ——————

    剑藏锋无所收获之下,直接离开了戏团,前往约定的观海浩淼茶楼。此楼位于龙涎江入海口之旁,入海口暗礁林立,浪声繁杂,水势浩浩淼淼,凌波城人商讨事宜多爱来此。

    未近茶楼,就看到三楼雅间内的郦蒙才对他招手示意。剑藏锋也不耽搁,加快脚步来到雅间。

    郦蒙才为剑藏锋与三位龙城先天相互引荐了一番,其中两男一女,都出自宋氏旁支,两男名:宋承恒、宋承立。一女名:宋青霞。

    引荐完毕,郦蒙德直接问道:“藏锋此行可有收获?”

    “戏团前台,全为看客,后台有人把守,未免打草惊蛇,只得放弃探寻。”不待众人开口,又接着道:“戏团大当家自称藏奉山,从他口中套得预计明日便要离开凌波城,也不知真假。”

    宋承恒接话问道:“这位藏奉山是否身高七尺,腰佩虎纹宝刀?”

    剑藏锋回道:“的确是位七尺好汉,虽然腰间并未佩刀,然此人右手虎口老茧深厚,定是位善使兵器之人。”

    宋承恒点了点头道:“那此人应该就是东林养虎人藏奉山无疑了。”

    遂又解释道:“传闻此人自幼被父母遗弃,被南山域东面的迷途竹林中的老虎养大。为人亦正亦邪,虽不上红榜,却是监察司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

    监察司所书,藏奉山,江湖散人,不知师从何人,年三十八左右,一手自创的虎咆刀法势大力沉。七年前入得先天,资质中等,悟性上等,推断现今修为为先天小成。长居于迷途竹林,名声不显。”

    宋承恒说完监察司所记载的信息后,又道:“对于先天高手,推断资料,最多只能信五成,变数太多。没想到夜叉鬼王居然能说动藏奉山出手,也不知给了什么好处。”

    郦蒙才奇道:“这人难道还擅长潜行?”显然,郦蒙才也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宋承恒否定道:“从来没听说藏奉山善于潜行,而且也与其路数不合,敌方肯定仍有高手未露面。”

    “这是最坏的情况,毫无头绪之下,看来只能使用打草惊蛇这一下下策。”郦蒙才说道。

    宋氏三人没有反对,静待下文。

    郦蒙才对着宋氏三人道:“我们四人等下就去找藏奉山逼宫,届时动起手来。如果藏奉山逃跑,我等四人追击,藏锋你在戏团暗中观察,以防调虎离山。若发现漓公主踪迹,仍然以剑气相召。”

    郦蒙才四人在明,剑藏锋在暗,如今郦蒙才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个暗子。

    宋承恒补问道:“如果藏奉山和贼人相合,前后夹击,我等四位先天小成恐怕不敌,届时又该如何?”

    郦蒙才一笑道:“我等追击,只要动起手来,父亲就会有感而至。此次打草惊蛇,最怕打了草,又不见蛇。若是如此,就得看看藏奉山的嘴严不严了。”

    宋氏三人这才放心,就听剑藏锋道:“如此行事,郦府岂不空虚?”

    郦蒙才宽慰道:“适才你离开,我就从舵中调派钱长老、元长老护送宋夫人入郦府,贼人来袭,定能支撑至父亲回返。”

    道元帮舵首之下,设有四大长老,八大堂主,本因以先天高手担任。

    道元帮原有四大嫡支——郦、张、韩、杨,五十年前,郦氏、张氏遭韩氏、杨氏暗算,时年八岁的郦老爷子得张氏之师所救,其余人等皆死于人手。郦老爷流落北山域,更名郦仇,二十二年后,先天大成的郦仇,手持龙君海令,得北山域龙渊派相助,手刃仇敌,重新执掌道元帮。

    经此一事,道元帮元气大伤,帮中出现断层。现四大长老——钱如命、元伯道、张明真、秦胜,钱如命、元伯道原为北山域江湖散人,为郦老爷好友,张明真是郦老爷师弟,秦胜为郦老爷自小收养大弟子,长郦蒙德一岁,只此四人先天大成。

    堂主之二的江一炫、江一煌,为郦老爷重掌道元帮后所收弟子,两人为同胞兄弟,长郦蒙才一岁,与郦蒙才修为相同。堂主之一的元传毅为元伯道之子,也为先天小成。

    剩下五位堂主,全是道元帮自小收养的孤儿,其中周俊龙、陆子昂两人初至先天。陈潇阳、苏上景、王满三人后天圆满,为代理堂主。

    道元帮堂主坐镇各地分舵处理外务,四大长老坐镇总舵,处理突发事况。

    此前宋承恒三人追击贼人自然不能抛下宋夫人不管。所幸合德离凌波城不远,一行人来到凌波城后,首先就是请求道元帮帮忙照看宋夫人,其次才是请人帮助寻人。

    郦蒙才不确定是否应该帮助寻人之下,以防宋氏人等恳求郦老爷,先将宋夫人等人安置在了总舵之中。郦老爷身为武林前辈,直接与宋氏等人相见,定不好拒绝。

    现有情况下已准备妥当,郦蒙才四人打草惊蛇,剑藏锋为暗手,郦老爷居中以待,钱、元二人防备郦府被袭,张、秦二人坐镇总舵调派人手。

    再无遗漏,四人就此展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