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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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十二爱情悲歌第四章 为爱再次下蛊

当夜幕降临到大地上,夜空中的星星开始一闪一闪眨眼睛时,人世间众多的家庭中,上学孩子在做作业,成年的父母在看电视、做家务,或者陪伴他们已老的父母话话家常,年青的一代忙碌着交友、上网、学习、加班……每个人都在经历着平淡的生活,他们也有幸福和不幸之分,但是更多的人在享受着家的温馨。

在香花坝后山洼中,张扬和花月容对坐在堂屋,注视着桌上白瓷碟中有一颗暗红色的药丸,这就是花月容按照《蛊毒经》上残缺的记载,研制出来的子午断魂蛊解药。

“月容……”张扬喊了爱人名字后欲言又止,因为从看到这颗药的瞬间,他心中历来灵验的第六感觉就一再对他传递不妙的信息,而这个感觉比当初西行寻解路上遭遇史前蟒龙那次还强烈!可制药的是花月容,是他爱的女人,也是深爱他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毒害他!所以,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嗯。”轻轻回应了张扬的花月容,蕴涵着复杂情绪的凤眼看了他一眼,目光焦点又定定落在暗红药丸上,良久低声说:“这就是解药……你吃了后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只要在今夜子时前服下就好了……”

张扬听着她口中吐出的一连四个好字,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想到每夜自己怀抱中娇躯越来越消瘦,浓浓的酸楚顿时泛满心中。这酸楚是深爱一个女人,本来要给予她幸福,可结果自己给予她的却是苦难和泪水,还有九死一生艰辛的酸楚!

酸楚中张扬又想到,如果现在不服下解药,等几个小时后,自己将是一个植物人,更谈不上给予她幸福,还有怎么呵护自己未出生的女儿?

几经踌躇后,张扬决定,如果自己的预感正确,这颗药物真的对自己有害,也必须服下一搏!因为花月容是自己爱的女人,二千四百年前就无怨无悔爱着,上一世都能做到了“生同裘,死同冢”,那么这一生又有什么是不可以为她承担和付出?

没有!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辞!

决定了后,张扬抛却自己内心危险预感置之不理,用轻松的的口气对花月容说:“月容,你看现在九点了,距离十二点也不过三个小时,我就把解药服下吧……早解除早好嘛。”说话中飞快地抓起药丸,也不等花月容回答,忍住内心越来越大的不妙预感,仰头把药丸丢进嘴中!

“张扬……”因为张扬突然的动作而反应不过来的花月容,看到药丸被他丢进嘴后,眼泪滂沱而出,喊出他名字后嘴唇颤抖着问:“你爱我吗?”

张扬努力把散发着腥血冷腻幽香的药丸咽下,先对花月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深情看着她说:“爱!当然爱!你是我唯一爱女人!我不能保证我今生只有你一个女人,但是我用生命发誓,我心中的爱,永远只为你而存……”

“我也爱你!只爱你一个!永远爱你……我爱你……”听着张扬的话,花月容顿时哭得像个泪人,哭泣中语无伦次对张扬喊出她的心声和爱的誓言。

可惜张扬在灿烂一笑说话中,一阵火燎燎的痛疼从他腹中升起,飞快侵袭向他心脏部位,剧烈的痛苦让他脑海就一片空白,并没有听到花月容哭喊出的心声,人就已经萎靡倒下了!

看到张扬倒地,花月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嘴,不让痛不欲生的自己发出哭泣声,默默流泪中哀伤地看着倒地的爱人……这哀伤是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幸福失去的哀伤,更是一个女人没有对今后没有希望的绝望之伤!

张扬倒地后先是全身泛起一层潮红,但是这层潮红很快犹如海水退潮般对着他的身躯涌去,当他露在衣服外面的手部和头部恢复正常肤色时,整个人开始痛苦地抽搐起来。而一直在捂住自己嘴唇默默哭泣的花月容,看到张扬身体情况,急忙跑到他身边,也等不得解纽扣,就飞快撕开他的衣服。

白皙宽阔的胸脯上,犹如退潮一样涌来的潮红色正在心脏部位逐渐围城一个圆圈,而圆圈的中心鼓起了一个乒乓球大的包,似乎是受到厉害对手的追逐而窜向皮肤逃逸,同时也在不甘心地向四周包围而来的潮红发起突围,东突西撞,就像是“活的乒乓球”!

花月容似乎是早就知道张扬胸口会发生这诡异的情形,飞快地从头上拔下白玉龙骨梭,双手紧握对着皮肤下红潮包围着的“活的乒乓球”刺去,可是她的手太抖了,而且位置正是张扬的心脏部位,连续几次快要刺到皮肤时,面露恐惧和绝望的她又停顿下来,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滚落……

张扬胸口皮肤下的潮红色继续对着“活的乒乓球”发起围剿,很快整个球体退到皮肤下面,透过薄薄的皮肤已经能看清黑色的圆球轮廓。疯狂的圆球为了突围,继续在他胸口皮肤下肆虐冲撞,可以看得出它把张扬胸口的皮肤和肉分割开了,如果不是皮肤的坚韧,它早就逃出来了。

可也就是这样,“活的乒乓球”等于在活削张扬胸口的皮,这让已经不堪剧痛昏迷过去的张扬,身体竟然随着每一下冲撞而不由自主的抽搐抖动……他的痛苦可想而知!

看着爱人痛苦的抽搐,本来脸上是心碎欲绝表情的花月容,毅然把眼一闭,痛苦的表情转为坚毅。接着用左手摸索到张扬胸口的“活的乒乓球”,食指和拇指围城圆圈套住后,紧握白玉龙骨梭的右手飞快落下……

好大一会后,感觉到左手指圈住的“活的乒乓球”消失了,花月容才睁开眼睛,慢慢拔出白玉龙骨梭,平时被她当作发簪的梭,仿佛变得很重很重,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拔出来。当她终于拔出来时,好像千斤重的白玉龙骨梭从她手中滑落掉到地上,“咔嚓“一声响断成两截。

千年前巫族的宝物,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白玉龙骨梭就这样毁了,可花月容仿佛没有看到一样,泪眼婆娑观望着张扬胸口的潮红对心脏部位涌去,痛苦万分的低声哭着说:“情之所动,蛊之所趋……子午断魂蛊的解药就是忘情蛊……千年前我们用生命和鲜血祈求来的今生相恋……被我用情蛊唤醒……可是今天……我亲手对你下了忘情蛊……我是爱你的……就是这份爱……让我不得不这样做……呜呜……张扬……不要怪我狠心……”

山洼外面的香花坝中,四个男人抬着一顶藤椅改制的滑竿,风吹得火把呼呼燃烧着,火光中他们脸上写满恐惧,可是他们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前进。当他们走过花火云家那破败的屋子时候,夜空传来一声夜猫子的嘇人牙根的叫声,四个大男人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冷颤,其中一个稍微矮小的男青年惊恐地观望了一眼黑暗的四周,用男人不该有的哭腔说:“大虎……我们还是回吧……我怕啊!”

而被称呼做大虎的人,就是当初花月容解除了他手上瓜蛊的男青年。他听到同伴的颤抖着哭腔后,叹息了一声说:“我们能回吗?现在只有按花仙姑的吩咐去做,不然后果你们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谁让你们是我同辈人中最亲的堂兄弟呢?仙姑说过,如果我不带领着我最亲的堂兄弟们来按她的吩咐做,就要给我们几个下歹(蛊)……中歹的滋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都看到过我中歹那次的折磨……走吧,只要按仙姑吩咐的做了,她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其他三个男青年听到大虎无可奈何的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动脚步,跟随大虎抬着空滑竿对着香花坝后的山洼走去……

堂屋中,花月容抱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张扬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而她和张扬脚边的地上,放着张扬从上海带来的全部行李。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后,她放开张扬擦干眼泪走出去,对着因为恐惧不敢靠近屋子的四个男青年说:“你们原地等待。”然后转身关上了屋门,再次痴痴凝视着爱人英气逼人的俊面,眼泪又滂沱而下。

直到堂屋中挂钟敲响了三点的报时钟声,提醒了一直默默哭泣的花月容时间不早了。她咬开自己右手中指,将一滴血滴进张扬嘴中,然后在他耳边怪腔怪调地重复吟唱:“我来到南疆的合资企业后,因为生活习惯和文化层次的不同,我无法和这里人一起共事,我讨厌他们!我决定带着自己赚来的钱回家!永远不来南疆!永远不愿意想起和提起他们……”

指挥着四个男青年小心翼翼把张扬放到滑竿上,然后盖好毛毯保暖后,花月容默默对大虎伸出了手,大虎急忙掏出一张车票递到她手中,同时诚惶诚恐地说:“仙姑放心,我买的是一座,最好的票!”

花月容接过车票放进张扬的衣兜,再次凝视了他一眼,然后掉头盯着大虎说:“送到客运站后车厅让他坐到椅子上,你们要远远看着,保护好他,直到看着他上了客车,才可以回家。如果不按我吩咐的做……”

四个腿肚在抖的男青年,闻言急忙回答:“一定!一定!”

听着四人说话中因为恐惧而上下牙发出的轻磕声,花月容无言叹息了一下,掏出一千元钱塞进大虎手中说:“这是给你们的报酬。”然后头也不回进屋关门。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山洼又恢复了平时的宁静,花月容才慢慢拉开屋门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冷清的月光,照着空旷的山洼,只有她的哭声一直在月光下流淌着,宣泄她心中无尽的痛苦,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