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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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十一前世今生第七章 蛇蝎女人

一个冬天过去了,部落中房屋犹如雨后春笋般竖立了起来,一块块耕田也开垦出来,整个小坝子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陆续还有许多人投奔而来。

大武士月郎和大巫师花妃很忙,大头人绿聘也开始忙碌起来,她在指导人们农耕事桑。为了让这个新部落的人们吃饱,她还虚心请教花妃关于植物的各种知识,忙着培养新的粮食和蔬菜品种。

可暗地里她开始把蛊术和植物结合,形成了一个新的蛊术支系——绿门蛊。这情况花妃和月郎并不知道,而月郎一直对绿聘的小心戒备也在逐渐放松……

直到有一天,月郎带领男人们狩猎归来,花妃惊慌地告诉他,她过去书写蛊术心得的羊皮卷——《蛊毒经》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月郎的心马上一沉,因为《蛊毒经》上记载着很多毒蛊的培养和解除方法,这本奇书要是落在善良的手中,只会是一本救人的书。但要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中,那将是祸害天下!

当月郎和花妃紧张地再次搜寻了住所未果后,月郎开始分析蛊毒经失窃因由,整个部落中能断文识字的人只有自己、花妃和绿聘三个,其他绝对不会明白《蛊毒经》重要性,更不知道蛊术,显而易见盗窃《蛊毒经》的人是绿聘!

事实证明,她带领众人来到这里成立部落,是怀中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阴谋!

在月郎的分析中,过去一直庇护绿聘的花妃终于看清事实,而她更深知自己所著《蛊毒经》重要性,急忙跟随着月郎对着部落中间议事厅走去,必须找绿聘要回《蛊毒经》。

当面色严峻的两人穿过一间间矮小茅屋,对着部落中心巨木建造的议事厅走去,引得硝制兽皮和修理武器的男人们,烧煮食物和缝制衣物的女人们,还有嬉戏玩耍的孩童停下手中的正在做的事物,驻足观望。

在他们的记忆中,威严的大武士和和蔼可亲的大巫师从不到议事厅来,只有居住在议事厅里间大头人,倒是时不时对着大武士和大巫师居住茅屋走去请教问题。而大武士平时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从来没有这样铁青着脸,大巫师更是随时都笑颜待人。可今天他们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面色像岩石一样凝固而寒冷。

带着疑问的众人,忍不住悄悄对着议事厅围去,但是摄于大头人严令过“非她允许任何人不准接近议事厅三十步”的禁令,只能担忧地远远看着……

走进悄然无人的议事厅后,月郎一脚踢开紧闭的绿聘房门。正在爬满毒物的房间中翻阅《蛊毒经》的绿聘听到抨然门响,头也不抬地怒吼道:“谁?竟然没有我的允许擅闯?”

“是我!交出《蛊毒经》来!”月郎犹如响雷一样的暴喝声,惊得绿聘抬头观望的同时本能地想把《蛊毒经》往身后藏匿,可看到寒光闪烁的宝剑快速刺向自己胸口,惧由心生的颤抖中手一松,羊皮的经卷“啪”掉到地上蠕动的毒物中间。

月郎见到经卷落地,身形一顿手中宝剑改刺为挑,将落在毒物中间的经卷挑了扬到空中,伸手抓住后递给身后的花妃收好,然后怒目扬剑再次向绿聘逼去!

“你为什么这样仇视我?我不过是借来看看,这又犯了什么错?”绿聘色厉内荏的辩驳声中,月郎停下脚步,剑眉微扬手指着房间中爬来爬去的毒虫厉声反问:“为什么仇视你,你自己知道原因!这些毒物,就是你所谓借来看看的解释吗?”

“是!我是在研究怎么养蛊,这有什么错?因为你一直痴迷这个发明了蛊,这种邪恶毒系的女人,一直把我对你的爱不看在眼中,所以我才研习养蛊,我要弄明白你为什么不爱我?”

绿聘泪流满面歇斯底里的狡辩,让月郎眼中泛起了更大的厌恶,他不想再和这样不可以理喻的狠毒女人辩驳!顿时凌厉的杀气从他周身射出,震慑得房间里的毒虫慌忙逃窜,锋利的宝剑逼近了绿聘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绿聘就要丧命在月郎剑下,突然月郎发觉自己无法再将剑锋前送,是花妃伸手从背后抱住了自己腰,用力地在往后拉。而本来已为自己小命不保的绿聘,见状也急忙用双手抓住剑锋,任由滴滴鲜血从自己手指缝隙中滴落,哭喊道:

“多少年来,我爱慕你,为了你什么我都愿意做,可你历来对我不理不睬。几次还想杀我,为什么?难道我喜欢你有错吗?今天你把话说清楚,就是要我死,也要给我死个明白!”

绿聘声嘶力竭的哭喊中,心地善良的花妃也出声阻止:“月郎……饶恕她吧!”

在这样的情形下,花妃还想着饶恕绿聘,月郎只能无声叹息。然后收剑搂住花妃,鄙夷地回答绿聘:“爱情是自私的,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更是唯一的!我爱花妃,我的心只能容忍下她一个。而你,过去在哀牢为我们做的一切,我感激你,但是这样的感激不可能变为爱情!所以我一直回避你。至于后来为什么要杀你,那是你挑衅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容许别人谋害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你恰恰挑衅了这一点,成为了我的敌人!”

月郎决绝的话语让绿聘哀怨心碎,激动起伏中,她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撕开自己胸口衣服,指着白皙椒乳中间的心窝凄厉哭喊道: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杀啊……对着这里刺来!刺向这颗爱你的心!多少年来,这颗心会因为你的一个笑容会兴奋地颤抖,更因为你的一丝沉重眼神而担忧……我是嫉妒你只爱她,而对她下过黑手,但后来我更为你做了很多……看看外面人丁兴旺的部落,想想你和她,一个是一呼百应的大武士,一个是人人尊重的大巫师,这些是我做的。我每天乞求着你多看我一眼,奢望着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爱,最后娶了我……可大半年过去了,你正眼看过我几眼?直到今天,我偷了她的《蛊毒经》,你才正眼对我说话……哈哈,想想你对我的一切,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杀啊!你杀!”

月郎看着这个披头散发袒胸露乳的女人,哭喊着对自己扑来,想到她是因为爱自己而疯狂,心中遂产生一种欲杀而无力的感觉,带着厌恶向后连退几步躲避开。

而一直在月郎身后尴尬看着两人激烈对峙的花妃,实在不忍心而迈步上前,一把抱住绿聘为她拉拢衣服掩盖胸乳,同时低声劝慰道:“妹妹平静点,有什么慢慢说……你现在是整个部落的大头人,是很多人的主心骨,你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很多人的心绪安定。”

哪想到绿聘看到月郎不回应自己而躲避,加上自己多年来嫉妒花妃而产生的仇恨,顿一把扭住花妃就厮打,几下将遂然不防的花妃脸上抓出道道血痕,口里还厉声怨毒咒骂:“都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都是残花败柳了,还霸占了月郎,害得他对我这样无情!你死!只有你死了,我和他才能在一起!”

本来心生恻隐的月郎,看到情况突变中花妃受到伤害,急忙飞起一脚将歇斯底里疯狂厮打花妃的绿聘踹倒在地。心疼地查看了花妃娇颜上鲜血直涌的指痕,虽然并无大碍,不过心中的怒火还是驱使着他举剑对倒地的绿聘刺去!

“爱你而不被你接纳,死在你剑下也是幸福……”哪想到见状的绿聘不躲不闪,反而幸福地闭上眼,口里喃喃说道。她的话让月郎又一次无法下手楞住,心中除了对她的厌恶和鄙夷,更多是五味俱全!

爱情是真挚的,更是自私而排他的,纵是再善良的女人,也无法接受和别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爱情。可面对绿聘的疯狂求死惨状,善良的花妃同样还是为她悲哀……在这样的女性心理趋势下,花妃拉着月郎离开了,留下理智崩溃的绿聘继续在屋内哭喊咒骂。

两人穿过交头接耳议论的人群,回到居住的茅屋后,心情沉重的月郎找出药涂抹在花妃脸上的累累伤痕。压抑沉默中,花妃拉住月郎为自己山药的手,恳切道:““因爱生恨啊……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就连她娶了,我决不嫉妒呢……”

“你在可怜她?”对面月郎的质问,花妃低垂的头轻点,月郎看到花妃的肯定后,长叹一声说:“我今天本来有杀她的心,最后没有下手,也是可怜她……但是我更讨厌她!因为我不接受这样一个心胸歹毒的女人!”

“可是……”闻言想反驳的花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月郎打断:“没有可是!是你研究出了蛊术,但你为了给自己族人和父亲报仇,同样也是为西南各夷除去了一个暴君,和她偷《蛊毒经》修习蛊术的动机不同!你是嫁给过柳貌,但当时的你是为了各族百姓,并不是你不爱我!这些就是你的善良和大义,你值得我一生呵护……而她那样心胸狭窄,急功近利的女人,犹如蛇蝎!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和蛇蝎同窝……”

花妃听到月郎真心话,流出了幸福的眼泪,不过一想到今后这样面对绿聘,又担忧地提出问题:“那么今后我们怎么办?”

“我们走!到一个只有你和我地方去,在哪里每天无忧无虑地快乐生活,养儿育女。”月郎握紧花妃的手,用热烈的目光看着她说。看着爱人热烈的目光,幸福漾满心田的花妃坚定地点头同意。

既然决定了,两人随便收拾了点干粮就开始上路,也不管天快要黑下,雷雨就要来临而出发了。

对于这里的一切,他们没有留恋,也无所留恋!

当他们成双成对的身影没入西边的莽莽丛林后,部落议事厅后房间中的绿聘继续疯狂着,她抓烂了自己的脸和胸,任由鲜血淋漓不管,边诅咒着月郎和花妃的同时,又毫无理智地对着自己的手足咬去……

外面的众人听着她的哀嚎和诅咒,忍不住不寒而栗。但是没有人敢去劝阻和观望她,因为他们无法想像过去调度有方,貌似公正的大头人,竟然有这样狠毒的一面!

只有天上轰鸣震耳的雷声,惨白撕裂黑暗的闪电一次次划过天空,似乎在回应着绿聘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