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金镖之御骧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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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九眼天珠寒月刀 塞外灵狐萧一娘

    南宫仁将最烈的东北烧刀子酒给每人都斟满一大杯,然后夹了一块烤羊腿放到西门落烟的盘子里。

    赫连天打趣道:“妹子,你看这待遇的差距了吧。你平生要喝最烈的酒、吃最辣的菜、骑最快的马、使最锋利的刀,那个人一个不拉全满足你。你看每次吃饭这酒菜,可不是照你的口味订做的。”

    西门落烟驳斥他:“好我滴大哥勒,你这是明摆着向着他说话呢。我爹把我养这么大一个黄花闺女,就这么不明不白跟了她,没有聘礼,没有酒席,该我连一村纱布都没添置,这点要求再不满足我,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南宫仁举杯示意三人干了烈酒:“这可是冤枉了我啊,你再看看你那把寒月刀上的配饰,你晓得那颗珠子什么来头,那可三颗九眼天珠,可是海拔4000米之上的佛教圣物,藏秘七宝啊。挂到刀上可得到神灵庇佑、增加能量、逢凶化吉。”

    西门落烟赶紧拿出了宝刀,仔细瞅了瞅刀柄上的柱子:“哎哟喂,可以啊你。都说薄大官人是薄情寡义的人,可没想到还是个心细如发的人。陛下,臣妾这厢有礼了,谢主隆恩!”

    “还有我给你的另外珠子,那是藏传雪巴琉璃珠孔道小,颜色正红,无绞胎纹;还有那颗平安扣,是正宗地道的和田籽玉。质地细腻滋润,油脂光泽。也都是宝贝呢,你自己都不知道了吧。我这叫真善人,真善人行善不令外人知晓,使人知晓者伪善也。”

    赫连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就说了么。我和薄老弟二十多年,他什么人我还不晓得,就不爱钱重情义的人,何况是对他挚爱的女人,肯定是恨不得把心窝子掏给你。”

    西门落烟心下一丝感动,嘴上平淡说道:“行了行了,给我就给我,还一大通道理。好吧,那我就不客气,照单全收了。我呀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咱们走镖的就需要这些宝贝辟邪、增加能量方能化险为夷。”

    赫连天调侃着:“这聘礼可是独到别致吧,我从草原到京城,再从京城道太谷城,听说过十里红妆,也挺说过金屋藏娇,你俩这婚事这聘礼可真是稀罕,头一回见到。”

    三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继续商议布置。

    南宫仁道:“我抖下书袋,《孙子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要说下棋打麻将,还得出奇制胜。”

    西门落烟白了他一眼:“有话就说!”说了一半又停住了,差点嘣出下半句。

    南宫仁补充道:“兵分两路没问题,可是那飞鹰堡的老窝在草原东北,我们在西北。务必要诱敌深入,调虎离山,要么将贼人引导俄国地界,要么引到西北方向,只要不在他们的地盘上,一举消灭。”

    赫连天咽下去一口大肉,竖起了大拇指:“要不怎么说你是无冕之王呢,这就这套路我是学不会。就这么定了,兵分两路,主力大镖队从大同往西过杀虎口,上归化城再过库伦,最后在恰克图落脚;东线就从张家口北上,绕过多伦折向西最后跟西队在恰克图回合。僧格林沁的八旗兵就在多伦、昭和、杀虎口、库伦一带设伏,他就是真有一对翅膀也飞不出这天罗地网!”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计划完毕,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隔墙有耳,事情的进展出现了令他们绝对意想不到的结果。

    3、一石二鸟

    第二天开始,南宫仁和赫连天开始准备骡马和镖箱,除了镖局自己路上的生活用品之外,这些镖箱都是空的。

    镖箱质地优良、装饰豪华,用牛皮纸裹了好几层,然后留了一个角,打老远一看就看出这镖箱不仅沉甸甸的,还很高档豪华。

    镖货的财东自然是太谷最大的曹家、王家和孟家,当然大盛魁的财东是太谷一位和祁县两位。四大财东的货并联手了太谷三大镖局,集队整装待发!

    西门镖局老掌柜却对此事并不热心,他每天的心思都在朱四娘和她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实际的当家人青龙表面上喊着高调,实际行动上拖拖拉拉,拉着不走打着倒退。

    逼的西门落烟直接找到大先生尤本璋,拿着镖局的印章签了一个假合同,并领了大门槛才算完成了各自的分工。

    这一天,烈日炎炎,华北高原上吹来一丝凉风。喝了壮行酒之后,一支无比雄壮威武的镖队便从太谷城北门外出发,一路北上。

    果然,队伍还未出发,便有一队骑马的探子在半路上分成三队。紧盯着镖队从前、中、后进行全方位盯梢,镖队的规模、镖局名号、财东实力以及大致的交货地点都已经用鸽子信飞向了草原。这边是吃送情报的“信客”。

    当然这帮马队并不属于某一家山寨,而是刘四儿、独眼鸡’和‘铁马邱’乃至大车店、大客栈共同享用的信息,事成之后的山寨都要按照道上规矩,都要拿出一部分银子放在固定的地方作为酬劳,叫做“眼印子”。

    镖队走了十天之后,到了大同兵分两路,主队朝西直奔杀虎口和归化城那个;二队则一路向东往张家口方向,不是往东北的京城和天津,而是渠道背上直奔蒙古锡林郭勒草原的多伦。

    这一天到了雁门关外的一家客栈,这客栈的名字很有诗意——天外来客。

    浩浩荡荡的镖队绵延几里路,一路上十分显眼和气派。一路上的客栈和大车店的掌柜可谓欣喜若狂,家家挂出“客满”的木牌子。

    小股、零星的山寨比如飘云岗的刘麻子、牯牛岗的丁跛子、卧虎石的大奎、二奎兄弟们,虽然也得到了线报却不敢造次,如同饿狼遇到了象群和野牛。

    跑马放鸽子的信客们之所以能吃这行饭,靠的就是信息情报的准确性、系统性和针对性。细致到货物的价值几何、东家是谁、交货地点,最为关键的是镖局名万和镖师何人。

    为了麻痹马贼,南宫仁、赫连天、西门落烟和他们随行的几个高手镖师全部乔装打扮,分成两部分与镖队保持距离秘密潜行。

    这天日暮降临,镖队歇马打尖。一队领队便是南宫镖局的镖师,南宫仁门下两大弟子薄田、薄地,他们亦是太极门下一等一的高手。

    而赫连天的北野镖局,则是大掌柜萧一娘带着儿子李不言亲自出马。

    虽说是一趟“诱镖”,却要按照平常走镖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薄田和萧一娘分别对各自的客栈进行了例行查检:新开之店、易主之店、娼妇之店一律不能打尖歇马。实际上要留心的何止这些,镖师还要到厨房、水缸、客房等里里外外进行一番勘察。

    更重要的是,客栈的后面必须得有一个大院子

    萧一娘是个细心的老板兼镖师,她出门总会带一双银筷子。每次的酒菜必须经过她“品尝”之后,镖师、趟子手、驼队领房人才敢下筷子。

    出发之前就有叮嘱,镖师们必须恪守镖门规矩:饮三分酒、让三分礼、带三分笑。萧一娘甚至直接让店小二免了酒水。

    简单完成了打尖(吃饭)之后,镖师们还要清点和分离货物,从明天开始就要兵分两路。做完事情,镖师们一天六十里地的奔波,必须抓紧时间休息才能保持充沛的体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座荒山野岭客栈的宁静,一帮草原飞贼模样的人。他们个个长发披肩蓄着长胡子,麻绳布缠头。清一色马裤马靴,胳膊上缠着黑色铆钉护腕,着一身牛皮马褂露出粗壮的胳膊上一圈黑蛇缠臂带,为首的那人更加健壮,目光如炬。浑圆腱子肉的胳膊上绘着包臂图腾——一只威武的雄鹰。

    一阵马嘶,一路风尘,一股杀气袭来。

    这帮人身跨骏马手提弯刀,嘴里喊着富有节奏的“呦呵呦呵”声呼啸而来。

    店小二硬着头皮迎了出来:“各位爷一路辛苦了,店里歇会脚,喝碗热奶茶!”

    为首的马贼正是飞鹰堡三当家的莫日根。此人马术惊人,箭法神奇,马背上倒立、翻花、藏身,弯弓一开百步穿杨,人称“腾格里飞骆驼”;与他并辔齐驱的是刘四儿的压寨夫人“响尾蛇”贾合剌吉,使一把金丝环刀。

    那贾合剌吉原名唤作马宁,西部白银人氏。她原本是小户读书兼经商人家,家境殷实。父亲是当地有名的买卖人。贾合剌吉从小生的貌美如花,粉面朱颜,父母便将他许配给了城中一户读书人家。

    哪知那贾合剌吉性子野性十足,心狠手辣,天生崇拜来去自由、潇洒如风的马贼,视读书人为迂腐寒酸的代名词。便与当地一名杀人无数的马贼私通,他的订亲丈夫是个秀才便写了书信到官府揭发,官府派了捕快将那马贼捉拿归案在菜市口斩立决。

    贾合剌吉不仅不改邪归正,反而对自己的未来丈夫怀恨在心。勾结马贼同伙十几个人,放出话来——谁杀了他的丈夫就跟谁。后来来了一伙人,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她丈夫全家老小一十九口人全部杀光,一把火烧了房子尸体,跟着马贼真正做了马贼实现了梦乡。

    那天夜里灭门杀人的马贼头领真是刘四儿,从此贾合剌吉变成了他的第二个老婆。刘四儿便将自己玩腻的其日格赏给了自己的部下莫日根。

    其日格对贾合剌吉恨之入骨,莫日根吃了窝心锤,贾合剌吉是一个男人绝对无法拒绝的尤物,莫日根暗地里又和贾合剌吉有染,刘四儿的山寨里其实早已埋下了内讧的种子。

    莫日根进得店来,马鞭子朝桌子上扔:“不用点了,老规矩,捡最好的酒最好的肉给我上齐活,再留三间上好的客房,要凉快点的!”

    贾合剌吉借故要去看客却溜到了后院,十分警惕地打量着院子里的骡马,卸下来的货物集中摆放的两间屋子具体的位置。

    转了一圈之后立即回到客栈前堂,与莫日根对视了一番——确认了信客的情报属实,人在,货在!朝他伸了个大拇指——大货的意思,客栈基本住满。

    那店小二一直立在跟前不敢说话、表情为难:“客官,这,这可真是不巧,这太谷来的镖队人多,客房,客房都住满了。不行,您这顿饭就不收银子,前面三十里还有客栈。”

    莫日根一听立即暴怒:“再说一遍?没房子了,这片草原的地界还有我住不上的房?那个吃饭不要钱?你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瞧好了,看看大爷我是吃饭不给钱的人吗?给我看好了,你大爷我是谁?”

    那小二连连求饶:“爷饶命,爷饶命,小的只是个跑堂下苦的,我说了可不算,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莫日根冷笑了一下,将他扔给了几个马贼,不仅不放了他而是更加凶狠的一顿暴揍,几个拳脚下来身体还算瓷实的小二被揍的口吐鲜血。

    掌柜的赶紧过来求饶,马贼一把扯过掌柜的,二人被拖到后院里轮番踢打,客栈里传来一声声惨叫。

    有几名镖师实在看过过眼,侠肝义胆的镖师有意要出面打抱不平。萧一娘小声喝住:“要是平时,我早就一刀结果了那惨无人道的马贼,今儿咱们有重任在身,万不可轻举妄动中了马贼奸计!那马贼故意要在院子里逞凶打人,是想逼我们出手试探我们的虚实,为了后面搬马(搬救兵)做准备!懂了么?”

    紧接着,马贼跨上骏马,套马索一甩便将那掌柜和小二的脖子套住,再用力一拉便见他们挂在了木杆子上。

    接着一阵呼啸,马贼们飞身上马又呼啸而去,尘土飞扬。老远望去,高高竖起的木杆子上掌柜和小二只是蹬了几下腿便挂在那里不再动弹,厨房里好吃的酒肉、柜台里的酒坛子被洗劫一空!

    真是些狡猾残忍毒辣又诡计多端的马贼!镖师们早已怒火中烧。赶紧解下了掌柜和小二,可是他们早已没了气息。

    走镖闯江湖看惯了打家劫舍和杀人越货,镖师们依然是义愤填膺知道很晚方才睡去。翌日清晨,草草吃了早饭,喂了骡马,羊皮水袋灌满了清水。镖队按照四比一的数量规模,分成了东西两队。

    雁门关外,两队人马挥手作别,西边的队伍规模大目标杀虎口,东边规模小直取张家口。

    萧一娘和儿子李不言领着大队人马走西线,从走镖的经验来看越是大的关隘和驿站,马贼基本不会下

    手,从大同到杀虎口的路程平安通过。

    出了杀虎口便到了黑龙潭,趟子手喊了一声:“兄弟们,稍事歇脚饮马,人马平安一线天!”

    贾合剌吉是个放毒高手也是她惯用的伎俩,上次白虎、玄武就是着了她的道在黑龙潭被放翻。可是,这回他们遇到的却是箫一娘,她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

    头上的簪子和银筷子同时插到了水潭里——银器立即泛起了黑色。她大惊失色,神情紧张,赶紧站了起来四下里张望打探。

    “停,停止饮马!这水被下毒了,都不要灌水,人更不能喝。”她的语气里有一些惊慌,有两个已经灌满水袋子的伙计吓得下意识扔掉水袋,掉在沙窝里的羊皮水袋子汩汩冒出有毒的水。

    镖队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紧张地四下张望,水被下了毒,马贼多半就在周围埋伏?一阵紧张的排查之后,萧一娘镇定下来:“弟兄们莫慌,这马贼就是来了咱们就跟他们拼了!前面就是一线天,有酒的喝几口酒,没酒的唱春点打打气,!”

    镖师们跟着附和道:“咱们人马平安一线天!”镖师们齐声高喊,喊声震天、骡嘶马叫,震彻山谷。

    一路上,马贼把镖队当成猎物,镖队把马贼当成了一条大鱼,猎人和猎物之间如同猫和老鼠的游戏,需要智慧、经验和耐性。双方的斗智斗勇和拉锯战即将开始。

    4、郭盖野心

    自从郭盖和黑虎联手夺了东方镖局,仅仅几个月就进入入不敷出的局面。镖局柜上的银子捉襟见肘,镖师被欠了薪水,很多镖师都脚底抹油,或远走他乡、或另谋生路、或改投其他镖局以求生存。

    当地蛇头强四爷介绍他们认识了满城副将舒穆禄丹。从此郭盖的振威镖局便不再是纯粹的镖局买***走镖更为刺激刀尖舔血的买卖、杀头的行当、妓院烟馆赌场站台看场的“臭靴子”一并染指。

    总之,什么来钱快就干什么行当。巫云雪却对此表示出了极大的赞赏和认可,一度鄙视郭盖是农村粗人的泥腿子,榆木疙瘩总算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