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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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雪国(七)

    夏亚闻言望了望雪刀,雪刀微微颔首,以示鬼幽所言不虚。只是夏亚继续说道:“你所言的十分迷糊。我且问你,你想通过什么方式见到宙斯?”

    “我听这位壮士说过,赫拉在诅咒城主以及她的母亲思娅。我原想以帮助赫拉诅咒城主而接触赫拉,然后说出柏洛斯欲与宙斯对抗的阴谋。以此宙斯便会来庇佑我,从而我将可以逃脱撒旦的追杀。”鬼幽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竟然想雪上加霜,帮助赫拉来诅咒我们水精灵部族的守护神!就以这条滔天大罪,就该将你碎尸万段。”夏亚怒不可遏地吼道。

    “我可不管这些了,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欺世盗名,沐猴而冠者比比皆是。成王败寇,话语权在强者手里。如果有场战争爆发,强大的一方杀得对方尸横遍野,在战争结束后不禁没有被说成是心狠手辣,反倒会被誉为是威武之师。”鬼幽不假思索地说道。

    “若是这样,你就得再回地狱!”夏亚语毕即催动了“牛气冲天”的法术,鬼幽一见事已至此,也不含糊。当下不甘示弱地说道:“别以为我真的怕你!”语毕即催动了“祸从天降”的黑暗法术。牛气冲天之术是夏亚的看家本领,行法时有一神牛出现,紫气冲天,被紫气冲撞到之后非死即伤;而鬼幽的祸从天降施为时却有遮天蔽日的陨石雨下落,触之则焦头烂额。不过牛气冲天的力量来自天体崇拜,需要神牛的紫气通达于天,方可获得自然之力,而祸从天降的力量来自诅咒,也就是来自地狱之力。现在鬼幽的祸从天降恰好破除了夏亚原本直冲霄汉的紫气,夏亚无法获得自然之力。看着陨石滚滚而下,夏亚东躲西藏,最后却中了带着巫火的陨石一击,当下倒地不起。

    雪刀见状忙要鬼幽停止法术,众牛头魔兵见状正欲一拥而上,与鬼幽斗个你死我活。哪知鬼幽本自地狱而出,最为难缠了。虽众魔兵与之纠缠不休,却讨不到到便宜。此时牛神夏亚已危在旦夕,雪刀见状大声叫道:“不可恋战,救将军要紧。”

    众魔兵闻言一哄而散。鬼幽不禁笑道:“抬你们的将军只要几人即可,其余那么多人怎不与我继续拼斗,分明是贪生怕死。”

    雪刀闻言对众魔兵道:“莫要上当!”语毕对鬼幽使了眼色,当下蠢蠢欲动的魔兵闻言又偃旗息鼓了。众魔兵将夏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争先恐后,皆欲去抬夏亚。雪刀一见只得又改口道:“众将士快上,莫要走了地狱恶煞。”

    众军士闻言又一鼓作气,来战鬼幽。鬼幽不禁皱眉道:“好不厚道,反覆无常的小人,亏我称你为壮士。”雪刀亦不理会,只随剩下的数魔兵,抬着夏亚健步如飞地赶往夏亚的宫殿牛王府。牛王府的巫医见牛神烧得面目全非,当下摇头叹息道:“牛神所受的伤非同小可。一是受魔法之伤,二则是受了物理攻击。被巫火烧伤了的脸庞尚可以用熊油与红冬草油敷面,三七二十一天可痊愈,但是会落下疤痕。此外受到了陨石的物体攻击,尽管夏亚身强体壮,怎奈陨石威力巨大,夏亚今已重伤在身。为今之计,当要城主赐予红光回宝丸,如若不然,即使接上了夏亚折断的骨头,如后夏亚亦不能再冲锋陷阵了。直接地说是要残废。”

    雪刀闻言道:“城主现已不知去向,先保住牛神的命再说。”

    巫医闻言即给夏亚疗伤诊治。过了一阵,夏亚微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看着雪刀说道:“你不能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要听从城主的发落。”

    雪刀闻言难过地说道:“将军请安心,我一定会接受城主的处罚。就冲将军一片赤胆忠心,恪尽职守,我雪刀有何面目逃走。”

    夏亚闻言微笑了一下道:“如此!你尚有救!只是便宜了那地狱来的鬼啊!”

    雪刀闻言道:“将军勿要过多言语,宜安心静养。”

    夏亚闻言道:“我如何能安心,城主多灾多难。上有赫拉诅咒,下有最信任的侍女谋反,更兼有柏洛斯阴魂不散,现在突然又冒出个地狱鬼煞。这些人处心积虑,直让人防不胜防。你叫我如何能心安理得?”

    雪刀闻言思虑了一阵道:“将军勿恼。我前阵子听雪光说过,她现在已经无法接触到了赫拉。可能赫拉害怕宙斯知道自己一直在诅咒思娅,或者是赫拉见到了思娅已如此悲惨,故而起了怜悯之心,不在诅咒了——”

    “你说什么?神祇思娅如此悲惨,你见过神祇了?”夏亚强忍伤痛,打断了雪刀的话语。

    “我和雪光都见过。她尚在鬼使峰顶。她的眼睛被《天方女神泪》烧瞎了,而且还断了一只臂膀。”雪刀悲伤地说道。

    夏亚闻言,泪水夺眶而出道“《天方女神泪》,是不是毁了雪龙先锋容颜的那本魔书?你为何不早些进城,立即告诉于雪一公主?”

    雪刀嗫嚅了一阵道:“我本想进城告知于大家的,但是我害怕进城,因为我为我自己犯下的过错而寝食难安啊!”

    “如果这样,你更应该早些告诉我们。但是你却追随于地狱鬼煞,是何缘故?”夏亚说到此处,不放心地看着雪刀。

    雪刀见状道:“我原本以为,经过雪虎镇一役,柏洛斯已拥有雄兵千万,大权在握。而雪光也口口声声说要与柏洛斯再度合谋,我因担心柏洛斯掳走公主,获得公主的处子之血而恢复肉身,到时雪恋城可就真要遭灭顶之灾了。情急之下便想到了曾在雪虎镇救过我的地狱鬼煞,暗想他神通广大,我可以找他对付柏洛斯。因为想到柏洛斯在雷神森林中游荡,大概会被接应精灵引诱到毒泉边饮用毒泉,我便赶到了毒泉边。只是我不曾想到地狱鬼幽想通过帮助赫拉诅咒思娅与城主,从而接近赫拉,然后接近宙斯以获得庇佑,从而免遭地狱魔王的追杀。”

    “我想这其中断然有你的口误,以致引狼入室。”夏亚责怪道。

    “鬼幽曾问我柏洛斯有何图谋,我直言相告,只要柏洛斯喝到了护城公主的处子之血,他便可以重塑肉身,获得无上法力,从而一泄千万年来的积怨。只是我想这不是鬼幽诅咒城主的理由,大概是鬼幽知道了赫拉在诅咒城主与水精灵族守护神思娅之后,想以此为契机接近赫拉,从而保住自己的性命。”雪刀深以为然地说道。

    “你说柏洛斯喝到了护城公主的处子之血就可以获得无上法力,此话从何说起?”夏亚强忍住伤痛道。

    “这亦是雪光曾对我说的,我想雪光大概是听柏洛斯说的。”雪刀现出了忧心忡忡的神色说道。

    “想不到原来雪一公主还有这等凶险,还好她福大命大。你也不要过于担忧,柏洛斯的阴谋早已在雪虎镇被十二先锋识破,现已逃之夭夭。你现在速回雪恋城,带上我的信物(夏亚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牛首图腾)告知雪一公主所发生的一切,叫她务必加大力度搜捕雪光,到鬼使峰上接回守护神思娅,还要派兵驱赶走地狱鬼煞。”夏亚说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而后昏迷了过去。

    雪刀嘱咐巫医全力救治夏亚,随即动身前往雪恋城而去。

    剩下的牛头魔兵与深渊鬼幽战斗了一阵,深渊鬼幽已了无兴致,想到自己被撒旦追杀,九死一生,不免起了悲伤之意,好斗之心锐减,当下化作了一道黑芒,不知去向。

    雪刀到了雪恋城,见到城墙上贴有通缉令,雪刀豁然在列。当下心中“咯噔“一下,如跌入万丈寒潭。但转念一想是自己自作自受,便也感觉理所当然。为了避人耳目,当下化作了一只雪乌,直往城中飞去。但是雪刀对于雪恋诚的布局并不熟悉,不知道在城中何处才能见到雪一。当下只得现了形,欲向守城的侍卫询问。侍卫当吓认出了雪刀,即欲上来捉难雪刀。另有侍卫高喊:“有刺客!”当下御林军闻风而动,很快将雪刀围了个水泄不通。雪刀见状,内心不禁起了几分赞赏之意,城中守备此番森严,御林军反应也迅速,可见守城将领雪寒倒也真是个将帅之才。不过雪刀记得雪光曾在鬼使峰下说过,雪寒已身中淫毒,原本只剩下七七四十九天性命,如何有功夫调兵遣将?”

    就在雪刀纳闷之际,雪郎已带着十二先锋出现在了千军万马之中。雪郎见了雪刀。劈面问道:“阁下可是雪刀,是来自首的吗?”

    雪刀闻言心中不禁难过,却也不表示反对道:“我还有要事相告,这是夏亚的信物。”雪刀说完提起了夏亚的信物,金属项链下吊着的一个紫金制成的牛头人。夏亚在使出“牛气冲天”的时候,散发出的是紫气,恰好与图腾的颜色一致。

    雪郎见了牛首图腾,情知雪刀所言不虚,当下命御林军退去,带着雪刀一同面见雪一。很快雪恋城的决策层知道了守护神尚在鬼使峰顶。消息一经传出,整个雪恋城沸反盈天,人们恍然大悟,原来水精灵族的传说是这样真实,真让人产生如梦初醒的感觉。人们议论纷纷,许多人说自己平生未见过神祇,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还有人说神祇能够永生,现在真的出现了,是否预示着自己欲求长生的愿望也能实现呢。总的来说,人们大体有相通的观念,但是一百个人又有一百种不同的心理。雪一当机立断,带人前往雪恋山鬼使峰去接思娅。

    到了鬼使峰,众人也是一惊。只见茫茫雪野,哪有神祇的踪迹。雪刀知道缘由,想必是鬼使峰曾发生过雪崩,鬼使峰的形状发生了改变。思娅找到了一个利于自己隐藏的地方,以免被人再度发觉,从而静待赫拉的出现。当下雪刀开口喊道:“守护神,守护神,护城公主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吧!”如此喊了三回,众人也跟着一道呼喊。方见厚厚的积雪中隐隐传来了响动,随之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雪刀仰头看去,正是思娅。雪刀欲再说什么,思娅已厉声责问道:“你说什么,是不是赫拉来了,她在哪里?”

    雪一见状,忙跑到了思娅的身边,扶住颤抖的思娅道:“守护神,我是雪主的妹妹雪一。”

    思娅闻言平静了一点说道:“你是护城公主雪一?”

    “嗯!”雪一含泪答道。

    “那现在雪主在何处?”

    “城主已离城多日,现在还没有回城。”雪一如实回道。

    “那柏洛斯现在何处?”

    “柏洛斯阴谋败露,现已逃离雪恋城了。”雪刀回道。

    “守护神,与我们一道回雪恋城吧?”雪一道。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待赫拉的出现。”

    “赫拉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尽管她曾经来过。那个被你打下了鬼使峰下的雪光说过,她现在无论如何祈祷,都已见不到赫拉了。想必是赫拉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而不再度与你为敌了。”雪刀说道。

    “此话当真?”思娅疑问道。

    “千真万确。”雪刀回应道。

    “如此,我心稍感宽慰!”思娅终于松了一口气道。

    “守护神,你与我们一道回雪恋城吧!我们广贴告示,众人得知守护神回归,消息很快会传遍西方大陆的,城主知道了势必会赶回雪恋城。而且有你在城中坐镇,想必别有用心者也会掂量自己的分量,不敢轻举妄动了。”雪一说道。

    “雪恋城本是我苦心孤诣,带领水精灵部族十代长老经营而成。这些年我为了使得柏洛斯远离雪恋城,我也漂泊到遥远的地方,现在是该回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与你们一道回雪恋城罢了。只是我现在双目已失明,看不到雪恋城冰清玉洁的雪花了,而且还要麻烦你们。”思娅神色悲伤地说道。

    “雪光那个禽兽——”,雪一说道此处顿了一阵,接着说道:“守护神见外了,侍奉您是我们的荣幸,城中不可无主,就请守护神随我们速回雪恋城,坐镇指挥。”

    思娅点了点头,一行人回了雪恋城不题。

    却说雪一见思娅如此遭遇,断臂失明,不禁暗暗垂泪,只是思娅没有知道。末了,雪一悄悄拭去泪水,只是哽咽问道:“守护神,谁会如此丧心病狂,断了您的臂膀?”

    思娅闻言颤抖了一阵方说道:“怨不得谁,是我自己斩断的。”

    众人闻言皆半晌无语,桑红不禁问道:“此是为何?”

    思娅听闻桑红的声音,不禁疑问道:“此是何人?似乎不是水精灵部族的人。”

    雪一正要解释,桑红已经说道:“守护神果然明察秋毫,我的确不是水精灵部族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但是城主已经同意我加入水精灵部族了。我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还请守护神宽宏大量,不要驱赶我。”

    思娅闻言笑道:“既然有缘来到此地,便是客人。何况你已加入水精灵部落,我若驱赶,有何道理?再者你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我若驱赶,于心何忍?”

    众人闻言,皆称赞不已,桑红不禁深为感动道:“若真是有人断了守护神断了的臂膀,我桑红即使入刀山火海,也要帮您讨回公道。”

    思娅闻言摇头道:“没用的!我得罪的人是赫拉。”众人闻言再度沉默了,因为再无见识的人都知道,赫拉是天后。但是桑红本已遗忘了自己的过去,加之从东方大陆而来,对西方大陆的神祇只在史诗小说《希腊神话》中看到过,不以为真。虽然这些日子在水精灵部族经历不少,渐渐启蒙了神仙观,却仍无丝毫惧意,凛然作色道:“即使赫拉又如何,宙斯难道管不住她吗?”

    众人一听,都觉得桑红说错了话。因为众人已经知道了,城主是思娅与宙斯所生,也就是说宙斯是思娅曾经的丈夫,准确地讲是情人。这原本是秘密,但事到如今,雪刀已经在与雪一前往雪恋山的途中对众人讲述过了。现在桑红直言不讳宙斯为何不管住赫拉,岂不是正戳痛了思娅的伤口。桑红却没理会众人的神情,正要继续说什么。雪一忙使了个眼色,桑红当下明白,方欲言又止了。听闻众人默然不语,思娅叹息了一声道:“是啊!宙斯怎么不管一管了,成千上万年了啊,他早已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思娅说着流出了泪水。

    这天界的事,众人又如何能轻易知道。此时赫拉正派了自己的信使到了黄金海岸。赫拉的信使是一只青鸟。尽管赫拉有天地归元灵心术,但是赫拉并不愿亲自见到波塞冬。青鸟飞到了黄金海岸,告诉波塞冬的信使鱼孩,赫拉已经同意了他的要求。鱼孩游回波塞冬的宫殿,将青鸟的话告诉了波塞冬。但是波塞冬闻言后并未动声色,他示意鱼孩退去,而后在自己的宫殿思考了一阵。他在内心告诫自己要沉住气,要沉得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

    宙斯作为最高天神,并不知道危险开始迫近,他一向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撼动自己,也没人有这个胆量。因为他认为,连他的弟弟波塞冬都是那样强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波塞冬小心翼翼地开始施行他的计划。波塞冬知道,宙斯最厉害的武器是一对可以施放霹雳的铁锤。首先,波塞冬要得到宙斯的铁锤。这一点看上去很难,但实际上已变得轻而易举。因为赫拉已开始背叛了宙斯。

    波塞冬再度到了天后座,他给赫拉一瓶用黄金海海底泉眼里涌出的泉水酿造的酒。这种酒甘醇无比,名字叫做千日酒。千日酒酿造之时,波塞冬在酒中加入了身边最纯洁的侍女的血液,然后用黄金海的海底火山爆发时的火焰煅烧,最后用海冰蒸馏冷却。从而得到了呕心沥血换来的千日酒。喝了千日酒后,人会熟睡千日不醒。波塞冬亲自尝试过,这些尝试花掉了他半坛子酒。波塞冬视此酒如命,此后一直珍藏剩下的半坛子千日酒,再也没有喝过。现在波塞冬下决心将剩下的酒送给宙斯。但是送酒没有送一半的道理,波塞冬只好往酒坛中加入了一半其他的酒。波塞冬的目的很明确,他再度来到了天后座,将千日酒给了赫拉。要求在宙斯再度幸临天后座的时候,赫拉务必要将千日酒给宙斯饮用。当宙斯醉倒后,赫拉必须传讯息给波塞冬。然后波塞冬利用这一千日的时间,来实现自己的宏图霸业。

    尽管波塞冬想到自己可以直接用计杀死宙斯,从而获得最高天神之位。但波塞冬知道这样难以服众。他不可能将所有的天神杀掉,要是杀掉了所有的天神,那他的最高天神之位做给谁看呢?他不仅要获得最高天神之位,而且要被获得是最高天神的认可。他要取代宙斯,而且要让宙斯知道自己取代了他,甚至要让宙斯因此而痛不欲生。为什么波塞冬要对宙斯产生这样的怨恨呢,要知道宙斯与他是亲兄弟。这其中的缘由也得从头说起。赫拉自从获得了阳镜之后,变得越来越美丽。原本赫拉就是天后,又这样光彩照人,自然使人产生好奇心。但是金瞳女被下了封口令,并不敢向外人道出这是自己给了她阳镜的结果。此外如果宙斯知道了自己这样的美貌是因为每天照了阳镜的结果,宙斯可能也会对自己降低兴趣,而且尤为重要的是赫拉还担心消息传出,自己的阳镜可能被人盗走。所以她一直威逼金瞳女守口如瓶。然而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憋坏了的金瞳女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告诉了天空。被埋葬在乌云里的阿迦汀阴魂未散,她知道金瞳女没有保守秘密,认为这是一个报仇血恨的机会。于是阿迦汀半夜托梦给赫拉,告诉她金瞳女已经受不住秘密了。赫拉闻言十分紧张,但是金瞳女管理着宙斯的财富,想要贬黜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宙斯是很在意自己的财富的。赫拉在此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波塞冬。赫拉告诉波塞冬,金瞳女说过这世间最伟大的男人在山上,而不是在海洋。本来波塞冬认为金瞳女说最伟大的男人在山上不会触怒自己,(宙斯在奥林匹斯山)但是金瞳女在说这个的时候却又提到了海洋,这几乎就是含沙射影地说自己。波塞冬心理不是滋味,赫拉一见,趁机煽风点火道:“金瞳女一直聚敛财富,虽然表面说为宙斯,实际上是自己利欲熏心。一个人聚敛财富过多,野心必然膨胀。你作为宙斯最亲的神祇,理当有义务与权利为宙斯分忧。”

    波塞冬原本不了解金瞳女,听闻了赫拉言语,直觉得此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实当惩戒一番。于是波塞冬便在与宙斯的一次宴饮中提到了金瞳女。宙斯初始不知道波塞冬的用意,直言自己喜爱金瞳女。波塞冬则不以为然道:“此女虽然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虽然洗尽铅华,但是并不有风有化。我看他十分拜金,几乎走火入魔,要不眼睛也不会变成黄金的颜色。此女一直留在兄长身边,天长日久,势必会影响兄长清誉。”

    宙斯闻言担忧道:“既是如此,当使之远离。然而此女能看清世间所有宝物,若使得她人得之,岂不会损失我等资财。”

    波塞冬闻言道:“兄长勿忧,当以咒语诅咒之,使其双目自失神奇之处。日后无论他与谁在一起,我等皆可高枕无忧。不惧天下宝藏落入他人之手,至于总有零星宝藏被人发现,那也是天缘巧合,任由它去。如此,众人倒会感念兄长宽厚。”

    宙斯闻言亦深以为然,当下传令将此事交由波塞冬全权处理。波塞冬径直到了聚宝座,见到了金瞳女。初始波塞冬尚只怀恨在心,欲对金瞳女施加诅咒。金瞳女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是经过风雨洗礼以及在天界厮混多时,金瞳女已甚有心机。当下金瞳女对波塞冬晓以大义,说道自己对宙斯忠心耿耿,为宙斯聚集财富一丝不苟,并不是自己拜金,聚敛财富。波塞冬相信了金瞳女的话语,但是仍言必须对其施加诅咒,如果世间的财富都被金瞳女挖掘一空,世间的人还拿什么来交易,这本身就是在破坏天界的平衡规律。金瞳女见波塞冬仍要诅咒自己,便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金瞳女告诉波塞冬自己的眼睛之所以能够看清天下宝藏,实为迫不得已。是在看透人心后的巧合,就像东方神仙里的孙悟空在八卦炉里煅烧后炼成了火眼金睛。这便是我们前面提到的阿迦汀与金瞳女的故事。波塞冬在听完了金瞳女的故事后开始同情金瞳女的遭遇,萌生了放弃诅咒她的想法。金瞳女见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实现,于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下金瞳女告诉波塞冬自己有一样宝物,连宙斯也不知晓,现在特送给波塞冬,波塞冬闻言大喜。原来金瞳女要送给波塞冬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只是阿弗洛狄忒的金腰带罢了。波塞冬原本知道,阿芙洛狄忒的金腰带是增强男人性功能的淫物,已被神祇抛弃多年。但是现在金瞳女却硬要说成是男人应当具备的荣耀之物,波塞冬也不好直接反驳。反倒鬼使神差地接受了金腰带。令波塞冬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系上金腰带后。波塞冬望着眼前的金瞳女竟起了几分迷恋,随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发生了关系。

    金瞳女原本是宙斯的女人,波塞冬如此可谓是乱伦忤逆,罪不容诛。波塞冬因此很害怕,而金瞳女趁机软硬兼施。一面对波塞冬流露出深情厚意,一面又以此要挟波塞冬要与自己的关系天长地久。到了后来,波塞冬竟然喜欢上了一面担惊受怕,一面又觉得快活刺激的感觉。直接地说是波塞冬爱上了金瞳女。到后来赫拉见波塞冬迟迟不诅咒金瞳女,便生出了疑虑。而且暗中派自己的心腹监视。最终赫拉发现波塞冬与金瞳女有了私情。而且最令赫拉无法忍受的是金瞳女居然胆大包天,怂恿波塞冬对赫拉无礼。金瞳女直言不讳地告诉波塞冬,赫拉之所以能够变得越来越光彩,这全是自己阳镜子的功劳。而且赫拉这样做,无非就是要更多的男人越来越关注自己。要不女人要漂亮给谁看,难道是给自己看的吗?波塞冬信了金瞳女的言语,很快就告诉了宙斯赫拉变得越来越漂亮的秘密。宙斯闻言后感到甚是好奇,又感到甚是担忧。因为宙斯曾经照过阴镜,结果一下变得丑陋无比,送镜的阿迦汀并因此而间接丧命。为了掩人耳目,宙斯夺走了赫拉的阳镜。赫拉一气之下,将波塞冬与金瞳女暗中媾和的事抖了出来。宙斯闻言发了雷霆之怒,当下要处死金瞳女。

    波塞冬对金瞳女已生眷恋,苦苦哀求宙斯成全。宙斯本犹豫不决,但赫拉不肯放过金瞳女。趁机煽风点火,最终宙斯答应刺瞎金瞳女的眼睛,发配到奥莱阿德山中,也就是金瞳女原本的生活之地。最后这一处决得以实施。赫拉亲自刺瞎了金瞳女的眼睛。此事过后,宙斯不愿与波塞冬有过多接触了,所以波塞冬自此常年在黄金海。但是波塞冬虽然过去爱着金瞳女,然而是在金瞳女眼睛瞎了以后,常年在黄金海岸的奥莱阿德山中独自哭泣,波塞冬也听到过数次,而波塞冬却没有心情去理会了。波塞冬性情大变,他开始诅咒赫拉的心狠手辣,他开始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男人,他甚至开始蔑视宙斯。但是他本身又畏惧宙斯,入木三分地畏惧。在赫拉告诉宙斯他与金瞳女有私情的曾经,波塞冬看到宙斯的雷霆之怒,他甚至绝望地以为宙斯要置自己于死地了。然而宙斯只是轻描淡写地饶恕了他。他并不以此感到兄弟间的亲密,相反波塞冬开始仇恨宙斯的这份权威。

    在赫拉越来越漂亮的秘密揭发后,宙斯果然不再十分垂青赫拉了。因为她觉得赫拉的美貌就像是每天整了一次容的结果,令人反感。相反宙斯用从赫拉那里得来的阳镜去取悦别的女人。只要宙斯高兴,与宙斯亲热的女人往往有获得照阳镜的机会。而当宙斯开始厌烦哪个女人了,他便用阴镜照哪个女人,使得她再也没脸来见自己。(阴镜原被烈艳摔碎,但宙斯用法术将其融合了)自此以后,赫拉也变得谨小慎微,因为赫拉忐忑不安,她害怕哪天宙斯的阴镜也照到了自己的脸上。但是赫拉依然有几个念念不忘的诅咒,思娅就是其中一个,这几乎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应该说,思娅是没有幸运之神眷顾的女神。波塞冬一心想羞辱赫拉,甚至以得到赫拉作为羞辱,而且现在波塞冬认准了时机,他要获得宙斯的至高无上。

    赫拉此时也有自己的私心,尽管她有自己的无奈。但是女人一旦用情起来,往往是很愚蠢的。赫拉终于盼回了宙斯,她亲自下厨,给宙斯做了几道宙斯最爱吃的菜,有银河飞鱼,飞马烤肉,星光蚕豆,赫拉给宙斯斟了满满一碗酒,宙斯一饮而尽。赫拉见状又斟了几大碗,宙斯来者不拒,最后酒足饭饱,打了几个饱嗝,竟然昏昏睡去了。赫拉端详着宙斯的脸庞开始流泪,这个男人已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理会自己了。现在看到他就在自己身边,虽然赫拉心里恨,但是现在依然很开心,很满足。最终赫拉看着宙斯痴痴地笑了,宙斯鼾声如雷,根本不知道这些。赫拉觉得,宙斯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很威武,但是应该刮一刮了。正在赫拉准备起身去拿剃刀的时候(因为赫拉现在与宙斯单独相处,不想女佣来打扰自己的世界),波塞冬已经悄悄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倏然起身,赫拉不禁与波塞冬撞了个满怀。

    赫拉尖叫一声,波塞冬捂住了她的嘴巴说道:“还叫什么,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赫拉含泪挣脱了波塞冬有力的大手,怒斥道:“你滚!”

    “你疯了!”波塞冬抱住了赫拉道。

    赫拉还想说什么,但是波塞冬已经用自己的嘴封住了赫拉的嘴。赫拉摇头想要挣脱,但是波塞冬如影随形。最终赫拉安静了下来,开始接受波塞冬的非礼之举。渐渐波塞冬变得肆无忌惮,赫拉也逐渐疯狂。末了,波塞冬松开了赫拉,两人喘息了一阵,波塞冬从赫拉的贴身衣服里搜出了施放霹雳的铁锤。

    赫拉见状道:“这是宙斯视为生命的武器,是他最大的威严,你怎么可以据为己有?”

    “我要的就是他不可一世的威严。”波塞冬用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你的兄长啊!”赫拉快要流泪地说道。

    “到这个时候你还向着他。”波塞冬狠狠地说道。

    赫拉闻言开始无声地抽泣。

    波塞冬并不理会赫拉,又在宙斯身上搜了一阵,转而对赫拉问道:“宙斯的阴阳镜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赫拉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波塞冬道。

    “你还想抵赖,宙斯的阴阳镜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波塞冬瞪着赫拉道。

    赫拉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只想你真心的配合我。宙斯根本不配做最高天神,他凭什么决定别人的容貌。容貌是父母给的,难道宙斯是天下所有人的父亲?我要得到阴阳镜,就是要他也尝尝他的子女的容貌被别人毁掉的痛苦。”波塞冬阴沉地说道。

    “你变态,丧心病狂!”赫拉愤怒地说道。

    “你还没听我说完。我不诅咒战神阿瑞斯,青春女神赫柏以及工艺火神赫淮斯托斯就够了,你的儿女我不会动一毫一发。”波塞冬用一种得意的语气说道,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恩赐的能力。

    赫拉闻言天真的相信了。只要诅咒宙斯情妇的儿女,这对赫拉来说简直就是福音。但是波塞冬在心底邪恶地笑道:“不战败阿瑞斯,不除掉赫淮斯托斯,我能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吗?至于青春女神赫柏,我一样要你拜倒在我的脚下。”赫拉根本不知道波塞冬内心真正的想法,听到了波塞冬的承诺,赫拉终于拿出了从宙斯身上得来的阴阳镜。原本赫拉想暂时将阴阳镜据为己有,等到宙斯醒来过来再还给他。尽管只有千日之时,但是有阴阳镜在身,赫拉依旧会感到十分踏实。然而赫拉明白自己现在变得十分小心了,她不敢随便得罪人,不敢随意施加诅咒了。因为自己要诅咒的对象都是与宙斯有关系的人,如果弄得宙斯不悦,没准哪日自己会引火烧身。而现在正好可借波塞冬之手出这口气,实际上赫拉明白自己其实想诅咒所有与宙斯有染的女子。在赫拉看来,正是这些女子使得自己的丈夫冷落了自己。

    虽然千日酒并不能杀人,但是宙斯会沉睡一千日,在这段时间里,宙斯就像死了一般。唯一能证明他任仍然活着的是他不曾沉寂的鼾声。波塞冬要在这一千日里实行自己疯狂的计划,他要让宙斯醒来后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一切,他还要宙斯变得如丧家之犬。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我们且回到人间去看看雪主。

    虽然守护神思娅回到了雪恋城的消息已经不翼而飞,但是雪主身处之地人迹罕至,她依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回到了雪恋城。思娅时刻坚定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好起来,她还要继续找寻雪影。幽灵狼每日都前来给思娅喂奶。由于幽灵狼的奶水是参有魔力的,故而雪主愈合的很快,而且思娅感觉带自己的精神也见见好起来。这些征兆令雪主感到很开心。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再度踏上征途前去寻找雪影了,雪主这样想到。

    雪寒原本想与雪心一同度过为数不多的时光,但是他最终不忍看到雪心眼睁睁地看自己死去,后来就有了他的不辞而别。在离开雪恋城之初,雪寒原想让自己长眠在雪恋山。但后来雪寒改变了想法。埋骨何须桑梓地,人间无处不青山。如果死不瞑目,葬在哪儿都一样,如果死了了无牵挂,葬在哪儿都是死得其所。这样想着,雪寒一横心,独自前行,最终到了一座悬崖旁。不曾料想,这悬崖虽不是赤星崖,倒距其不远,而且也距雪主落下的地方不远。其实他们三人原本都在同一山中。不然那日夜晚,幽灵狼王对月长嗥,雪心与雪寒怎么听到了呢?只是阴错阳差,谁都没有发现对方。虽然凤凰在天际翱翔,却只是发现了站在赤星崖顶的雪心,至于已坠入谷中的雪寒与雪主,凤凰均没有发现。这不是说凤凰不通灵,而是凤凰只在天际飞得太快了,而且凤凰可能压根没有想到城主会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雪寒从山崖上跳下去后也没有摔死,这也不是什么巧合,像雪心一样遇到了救她性命的蝙蝠。而是因为雪寒跳下的地方有个深潭。虽然潭中水并不温暖,但雪寒长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雪恋城,自然不惧寒冷了。雪寒求死不成,认为这是上天启示自己命不该绝。但是雪寒不打算出谷了。虽然一时求得性命,然而终有大限之期。如若出谷再度见到雪心,不免反倒再起依依之情。到时死人难受,活人痛苦,却如再死了一次一般。现在自己留在谷中,权当雪心认为自己死了,或者是认为自己活着皆可,只要她见不着自己,便不会有见着时的痛苦。雪寒深以为然地这样想着,更加坚定了留在谷底的决心。在谷底呆了五天左右的时间,雪寒开始烦闷了。虽然谷底景致不错,但是却也看得发腻,忍无可忍之下,雪寒仰天长啸,声音振聋发聩。此时雪主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心中不禁十分惊喜。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站起来了,雪主不提有多高兴了,对幽灵狼王说出了有生以来的不曾说过的感谢话语。幽灵狼似乎没有听到雪主的溢美之词,而是警觉地嗅了嗅,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探寻而去。雪主一瘸一拐地跟了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脚步竟然可以完好如初地行走,当下更是紧随幽灵狼其后。跟随着狼群穿过了七弯八拐的曲径,豁然见到一串瀑布从岩石上落下,落入深潭之中,掷地有声。潭边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正暗自垂首,似乎是昏昏欲睡一般。群狼见着了生人,皆张牙舞爪地奔了过去,对着男子低声咆哮。那男子似乎置之不理,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者是对群狼不屑一顾一般。

    群狼见见兽性大发,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扑向男子。雪主原本亦步亦趋地跟着,此时也走到了那男子身边。对着那披头散发地男子看了一阵,雪主的身子开始颤抖。随后雪主又下意识地往水潭中看去,因为水中正好倒影着男子看不清的面容。虽然瀑布从高出泻下,水面一点也不平静,但是雪主仍然从支离破碎的倒影中看出了端倪,因为她对这张面庞太熟悉了。

    “雪寒?”雪主声音发颤。幽灵狼听闻了雪主的声音忽然间都后退了一步,扭头看着雪主。雪主的声音甫毕,那披头散发的男子身子一颤,缓缓地抬起了头。

    雪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男子,在他抬起头的那一霎那,雪主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雪主并非是因在此遇到了雪寒而激动,也非因为自己这些天的遭遇而委屈,现在是天见可怜,故而落泪,而是雪主发现自己雪寒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光彩,甚至没有了神采。“你怎么落魄成了这样,雪恋城发生了什么事吗?”

    雪寒闻言颤抖了一阵,忽然双膝跪地道:“城主!”

    雪主闻言已猜了个大概,当下要扶雪寒起身。雪寒却继续说道:“城主怎么也没了仙气,与狼群在了一起。方才我们相遇,真有‘纵使相逢应不识’的感觉。”

    幽灵狼听闻了雪寒的话语,发出了不悦的叫声,只有母狼王表现得大度,没有出声。雪主见状道:“此事一言难尽,我还得感谢这些幽灵狼,尤其是狼王。若无它,我早已饿死在着谷底了。咦,我居然忘记问你,你怎么也到了谷底,下来多少天了,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呢?”雪主一口气问完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雪寒闻言道:“城主!我自山崖坠下已五日有余。素日来我只饮潭中之水,未料此水竟饮之不饥,甚是神奇。若非如此,我早已命丧九泉之下。”

    雪主闻言道:“不料天下间竟有如此神奇之水,想来是将军福大命大,有此际遇。我博览群书,曾于《山海经》中见到有草曰‘祝余’,人食之不饥,尚以未为可信。今日得见如此神奇之水,直叹天下之奇之大,非我等等闲之辈所能遍观矣。”

    雪寒闻言道:“城主所言甚是,只是不知此水当以何名呼之?既救过在下性命,也叫日后传出有名有姓,方可略报天地大德,育此神水。”

    雪主闻言,略一思忖道:“此水既有止渴果腹之双重作用,可谓天功地德。地为阴,天为阳,加之我们国名唤作无忧国,便叫此水做‘阴阳无忧水’。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雪寒闻言道:“此名既是城主所赐,当然也是此水注定有出头之日。只是容我改一字。”

    “何字?”雪主闻言道。

    “我数日来饮此潭中之水,渐渐已忘人间之事。灵台也渐渐平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如就叫此水做‘阴阳无恨水’。”

    雪主闻言道:“就依将军之言。”

    雪寒见雪主外形邋遢,遂说起城中之事道:“雪光谋反,现不知雪恋城中战事如何。雪光本雪恋山一千年狐妖。我与雪寒一道出城,便是来找寻城主的,众人日思夜想,只盼城主早日回城,主持大计。”

    雪主闻言大惊道:“雪光谋反了?难怪数日前我灵台阵痛,从山崖上坠了下来。”

    “雪光谋反已有多时。”

    “不料我用人深为不明,尽然身边最亲信的侍女却成了背叛者。”

    “城主无需自责。她早有反意,在城主尚未彻底离城之时,即已与柏洛斯串通一气。”

    “哦!我想起来了。那日在雪玑宫产生了污秽之气,我尚以为是雪一带进了不是水精灵部族族人的桑红所致。看来我真是有眼无珠。”雪主再度自责道。

    “城主有所不知,雪光不仅将雪恋城闹得乌烟瘴气,而且我担心她即使败了也会卷土重来。因为柏洛斯有不死之魂,只要柏洛斯不死,我想雪光断然不会死心。如今柏洛斯已不知去向,雪光也跟着销声匿迹,我想两人终有再度同流合污的一天。城主当以大局为重,早些返回雪恋城。”雪寒拱手说道。

    “将军所言甚是。只是将军刚说雪心与你一道出来寻我,那雪心现在何处?”

    “我已背着她一人离开了,随后我从山崖上跳下,不期生还,在此地遇到了城主。”雪寒悲伤的说道.

    “将军是自己跳下山崖的?此是为何?”雪主关切地问道。

    “我中了雪光的最逍遥水之毒,还有其余的淫毒。已是命不长久,我不忍雪心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所以我提前离开了她。”

    雪主大惊道:“最逍遥水乃是柏洛斯所有,中毒之后尚有七年寿命,听说无药可解。雪光自己所使的淫毒,我想大概是七情六欲夺魂散。”

    “原来城主都了如指掌。”

    “虽是如此,但是雪光藏匿得如此阴暗。我竟然未能查得先机,致使将军受害,乃我之罪也!”雪主叹息道。

    “此事非城主之过。只是此毒当真无药可解吗?为何我内心却隐隐预感到不是这样呢?难道是真是我放不下?”

    “将军勿要悲伤。不知将军中毒至今已有多少时日?”

    “大概已有一个月了。”雪寒回道。

    “中了七情六欲夺魂散之毒,只有七七四十九天寿命。我曾听雪光以此淫毒向我炫耀。我当时竟然不以为意,认为她说疯癫之话。不料我竟然是如此的不明不白。”

    “城主勿要难过自责,想我雪恋城中族人,心灵皆由皑皑白雪造就,内心一尘不染,又如何会想到城中会出这样的妖孽。”雪寒劝慰雪主道。

    “事已至此。如今将军有何打算?”

    雪寒闻言淡淡一笑道:“我只有在此等死了。只是回城后城主不要对雪心提起说见过我。我希望她找不到我,忘记我。”

    “将军对雪心用情如此之深,莫非你们二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故事?”雪主问道。

    “我二人已是夫妻。”雪寒喃喃说道。

    雪主闻言,再度叹息了一声。

    雪寒见状道:“城主就用这阴阳无恨水梳洗一番,早些出谷,回雪恋城吧!”

    雪主摇了摇道:“将军所中之毒,并非使人一筹莫展。”

    雪寒闻言,直觉周身血液沸腾。只是在城主面前,雪寒忍住了本该表现出的兴奋地肢体动作,只是双膝跪地,急不可耐地说道:“此话当真,还请城主救我?!”

    雪主闻言道:“将军快起来说话。”

    雪寒起身,却见雪主眼中噙着泪水。雪寒正欲问雪主缘由,雪主已轻轻侧过头道:“淫毒入体,侵蚀毁灭人的心智。能有这番毒劲,皆因人内心藏有情欲。倘若灭绝内心情欲,淫毒便无从激发。是故雪光所施淫毒无药可解,药在自身。”

    “药在自身?”雪寒闻言隐约明白了,当下却感觉如五雷轰顶,大脑嗡嗡一片空白。

    “你明白了吗?你要考虑清楚。”雪主轻轻说道。

    雪寒过了半晌方回过神来,摇头说道:“若是如此,岂不生不如死,我不想让雪心看到我是这个样子。”

    “也许你想多了。你若挥刀自宫了,我想雪心妹妹绝不会以为你是贪生怕死。”雪主劝慰道。

    “可我怕她认为我不是男人。”雪光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我想雪心不是这样的人,这天地间本没有十全十美的爱。只要能看到你活着,我想雪心会很开心的。”

    “可是我真的害怕。”雪寒感到自己快要哭了出来。

    “你害怕是因为你现在没有见到她。天地尚有残缺,人有残缺更是情理之中的无奈。等她见到了你的不幸,怜悯你的残缺,你也就不会胆怯了。”雪主依旧轻声细语地说道。

    雪寒闻言,无奈地抬起了头,看着天空风起云涌的景象,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末了,雪寒横心说道:“请城主先回雪恋城,我办完事后随后赶到。”

    雪主道:“不行,我得留下来照顾将军,等你伤好之后,我们一道回雪恋城。”

    雪寒摇头道:“城主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回城途中,还请城主留意雪心的行踪,若遇上,你们可结伴回城。”

    雪主闻言道:“这样吧!我先回去,我叫这群幽灵狼留下来照顾你。”

    雪寒闻言点头道:“只是现在如何出得谷去?”

    雪主闻言笑道:“老狼识途,我想它会带我出谷的。”雪主语毕指了指幽灵狼王。

    幽灵狼王却发出了不悦的低啸,雪寒正自不解,雪主笑道:“是我说错话了,应该是狼王姑娘识得出谷之路。”

    雪寒闻言,也苦涩地笑了笑。

    雪主走后,雪寒在寒潭边立了良久。终于雪寒跳到了寒潭中,在水中洗涤自己。过了一阵,雪寒从寒潭边的石壁上找到了一块石头,磨得像刀一样锋利。又用水反复洗了数遍,直到石头闪闪发亮。此时正值中午,天空里的太阳穿过树木的间隙洒在瀑布上,眼前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除了哗哗的水声,山谷里显得十分安静。雪寒立在寒潭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忽然雪寒挥动磨好的石头,狠狠地朝自己的下体划去,伴随着一阵惨烈的叫声,雪寒瘫座在寒潭边,猩红的血液缓缓流入了寒潭之中。雪寒双手捂住自己的下体,弯着腰左右摇晃着自己的头,过了好一阵才慢慢平静下来。

    此时雪寒注意到,自己的血液流入了寒潭中后,潭水中开始冒出了为数不多的气泡,渐渐气泡越冒越多。随之整潭水像沸腾了一般。尽管雪寒知道水不是真正的沸腾,因为真正沸腾的水会有热气冒出,但是雪寒弄不清这其中是何种怪异。就在雪寒弄不清潭中究竟出现了何物,不知道这不明的物体是敌是友,对自己是福是祸之际,却已见潭中红光大盛。潭底像被抽干了一样,瀑布也像被谁拦腰截断了,此时谷底万籁俱寂,忽然伴随着一声山崩地裂的声响,一只似禽非禽,似兽非兽的怪物出现了。说这怪物似禽非禽,是因为怪物的身上长了一对很小的翅膀,与它的身子相比显得十分不协调。说它似兽非兽,是因为怪物的爪牙都生得十分滑稽,而且怪物通体猩红,还生有一条鱼的尾巴,全身是肉,不像龙蛇麒麟之类。因为全身无一片鳞甲,看上去像全身是肉的蚯蚓,煞是骇人。就在雪寒看得毛骨悚然的时候,那怪物却已凑上前来,拣起雪寒落在地上的**,放入口中咀嚼一阵,吃了下去。雪寒一见,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快要昏死过去了。但是雪寒仍拼着全身力气,将手中磨过的石头狠狠地砸向了怪物。不料怪物轻而易举地闪开了,雪寒顿时全身泄了勇气,昏迷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