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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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克里特的故事

    壮起了胆子,问安娜贝尔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安娜贝尔对天发誓吗,赫尔提斯乘机巫术囚禁了安娜贝尔,将她关押在帕特农神庙,说事成之后再来看她,而现在自己是把她当神一样供奉。

    安娜贝尔在帕特农神庙开始了各种幻想,尽管她是被软禁了。她的灵魂被束缚在一根定魂桩上,但她的思绪飘到了黑岩国的各个角落。她想着她的孩子,是赫尔提斯给他取的名字,可爱的菲底修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你的母亲了。如果有天自己完成了夺舍,(用另一个人的身体恢复自己的柔身)还是可以再度用甘甜的**去哺乳菲底修斯的。而现在,安娜贝尔就盼望着这天或者是这一幕的到来与实现。赫尔提斯怎么突然变心了要杀掉自己呢?是不是看上了别的女人,安娜贝尔这样想道,她再度紧张了,再度害怕了,她感觉这种害怕胜过死亡,胜过灰飞烟灭。

    事情还真如她预料的那样。

    赫尔提斯在得到了情报后,暗暗诅咒:“老怪物!”他率领几个被魔化的术士。悄悄潜入了魔索布莱城。梅斯德勒正在睡觉。这位有着灵鉴术的守护长老,却在沉睡中忘却了任何防备,赫尔提斯割下了他的头,带回了黑岩国。于是更大的阴谋开始酝酿,赫尔提斯命人建造了一个牺牲深渊,开始用精灵长老梅斯德勒的智慧与灵魂淬炼威力强大的魔咒。这种咒术叫做蚀魂咒,威力比空灵术更加强大。很快他将这种咒术作用到了玛维的身上,玛维也无法阻挡这种咒术的攻击,因为这里面有梅斯德勒的力量与灵魂压力。心灵被俘获的玛维成了赫尔托斯的俘虏。赫尔托斯使玛维成了自己的**,他将神祈当做泄欲与亵渎的工具,以淬炼自己,使之获得更加强大与邪恶的魔力。

    在梅斯德勒死后的第二天,魔索布莱城发现了这一切,整个国度开始恐慌。守护之神一旦死去,人人自危。有人说是我再度到魔索布莱城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我可能是哪个敌对国家派来的奸细。美索布达娅与玛维都相信我的清白,但众怒难犯,我也不想含冤死去。因此我开始逃亡。我逃到了魔索布莱城的红尘山。进了这山里的人都会萌生出恋爱的心,以前是梅斯德勒掌控着人的进入与回归。现在梅斯德勒已经死去,可能进去的人就再也出不出来了。因此魔索布莱城的人便想到我将永远困在这个里面,直到死去,便再也没有人来追杀我了。

    在梅斯德勒死去不久,赫尔提斯练就了蚀魂咒,便开始了对魔索布莱城的攻击,这个时候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只是为时已晚。最后一位高阶守护神玛维也成为了俘虏。魔索布莱城的兵士便做鸟兽散了。

    在魔索布莱城亡国之际,美索布达娅也逃到了红尘山。我们两人在红尘山邂逅了。但是在这个国破家亡的时候,我们还能一起幸福的爱恋吗?也许在世人看来,同舟共济的爱恋才是真正值得留恋的。但是同舟共济作为一种爱恋形式,会在风雨中找到爱的感觉吗?我不得而知。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一起看天上的星星,看天上的月亮,看人间的烟火,尽管这都是虚幻之景,然而我们欲罢不能。事实上令我们感到吃惊的是,我们当初所有的复仇与复国的愿望,都在红尘山烟消云散了。我们携手相依,在红尘山中游荡。这里四季分明,我们彼此嘘寒问暖。

    春意融融,我们一起垂钓碧溪上;夏日炎炎,我们双宿双飞栖于古木阴下;到了秋天,我们一起观赏秋水,秋去冬来,我们围炉而坐,促膝侃谈。只是我们没有谈到黑岩国与魔索布莱城,似乎那只是身外之地,已经被我们抛到了九霄云外。曾经我与玛维在红尘山的时候,尚有神祈管理红尘山,那时梅斯德勒会不时提醒我的任务,让我在忘乎所以中保留一丝理智与清醒。而现在红尘山没了人管理。滚滚红尘,铺天盖地,又怎会是我们两个俗世凡人所能抵挡的。我们索性在红尘山挖了一个山洞,在洞中铺就各种香草,打算过着天荒地老的生活。

    赫尔提斯占据了黑岩国,毁灭了魔索布莱城后,成为了西方大陆一支最强大的力量。他发布了要西方大陆其他国家朝贡的命令,不然就要遭受兵燹之灾。艾克斯,罗曼,新兰等几个国家不服从赫尔提斯的命令,便遭遇了赫尔提斯的铁蹄的践踏,最终毁亡了。可是赫尔提斯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开始打算统治整个西方大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开始爱上了孤独,爱上了一个人被束缚在帕特农神庙。我相信终有一天他回过来的,我相信赫尔提斯是深爱我的。我在这里,只要我呆在这里就会有希冀,就会看到胜利之神的凯旋。他将用最热切的与感恩的目光,最先看到这被绑在定魂桩上的我。这将是赫尔提斯,这就是赫尔提斯。不会错的,是我救了赫尔提斯,是我给了他一切,他的灵魂是属于我的,他的灵魂是永远属于我的。安娜贝尔成天这样想。想到她与赫尔提斯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但安娜贝尔又担心了自己的幻想终将破灭,她只是一个亡灵了。不是女王,也没有与其他女人一样诱人的肉身,他将带着菲底修斯,一道进来。令不知道这一切详情的菲底休斯亲手杀死自己。他将死在两个男人手里,其中任何一个男人手里,这都是她无法忍受的,这都是她无法接受的。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月,帕特农神庙开始倾颓了。可是经过帕特农神庙的人,都能听到一种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呼号。没有人敢进去一瞧究竟,帕特农神庙就这样越来越远离人们的视线,最终被遗忘在岁月。赫尔提斯直到自己死去,自己的军队与自己的王国死去,都没有再进过帕特农神庙。

    赫尔提斯自从在梅斯德勒那里获得了威力强大的蚀魂术后,又从玛维那里获得了强大的魔法。他开始征战整个西方大陆。黑岩国现在成了帝国,铁蹄所到之处,必定祸从天降,生灵涂炭。终于在十三年的时间里,赫尔提斯统治了整个西方大陆。这时菲底修斯已经长到了十三岁。

    菲底修斯开始追随赫尔提斯统治整个西方大陆。凭借强大的法术与庞大的军队,开始了对整个西方大陆的残酷统治。为了穷奢极欲,赫尔提斯规定西方大陆的各个国家每年必须敬献十个全国最美丽的女子。但因为西方大陆最美丽的女子一般都被安排在神庙祭司,巫师,牧师的职位上,这使得西方大陆各个国家的宗教直接遭到了亵渎。而赫尔提斯就是要达到这样一种目的,让西方大陆的人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神。他就是要亵渎神灵,以击溃西方大陆各国人民最后一丝祈祷与信仰。

    终于有一天,玛维挣脱了束缚。赫尔提斯想知道神祈是否会爱上她,因为她每次亵渎神祈,神祈都没反抗,这在人们看来是骇人听闻的。但这不是主要的原因,赫尔提斯并不敢轻易解除对神祈的束缚。神祈一旦挣脱了束缚,结果是他自己不敢轻易想象的。

    局势一直在赫尔提斯的掌控中。到了十三岁的菲底修斯开始对女人有了感觉,有次他看到了被赫尔提斯凌辱过后的玛维,像被撕扯过的白云。十三岁的菲底修斯隐隐心动了。有次赫尔提斯问菲底修斯,在这个王宫里,他最爱的人是谁。菲底修斯疑惑赫尔提斯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这是个似乎不会出自暴君口中的问题。但是狡诈的菲底修斯并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与疑虑。他只是说出了令赫尔托斯意想不到的答案:“父王,我爱着奴隶玛维。”

    赫尔提斯吃了一惊,继而哈哈大笑道:“我儿,你为什么爱玛维啊?”

    菲底修斯摇了摇头,以示没有原因。

    赫尔提斯又一次哈哈大笑道:“你怎么爱玛维啊?”

    菲底修斯再度摇头。

    赫尔提斯第三次哈哈大笑道:“你爱玛维的什么啊?”

    菲底修斯默然不语。

    “我儿找不到原因是吧,我带你去见她,你就会找到原因了。维克多巫师,你带皇儿去见玛维。”

    维克多唯唯诺诺,他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迈的巫师。

    到了囚禁玛维的神殿,维克多念诵咒语,开启了神殿的大门。菲底修斯看到玛维金发凌乱,衣衫不整地绑缚在定魂桩上,下滑的衣衫他几乎快令她的双乳全裸。菲底修斯盯着玛维,看入了神。

    维克多见状轻轻出了神殿,又念诵咒语,合上了神殿的大门。菲底修斯走到了玛维跟前,踮起脚吮吸玛维的**。玛维睁开眼眸,像是如梦初醒。然后菲底修斯开始抚摸玛维的周身,最后将自己的**插入了玛维的**中。

    赫尔提斯在这个时候进了神殿,玛维正在呻吟,像往日赫尔提斯亵渎她时那样呻吟。赫尔提斯怒气冲冲地拉开了菲底修斯,一个耳光扇在菲底修斯的脸上。菲底修斯一言不发,维克多点头哈腰,领着菲底修斯出了神殿。

    赫尔提斯疯狂地凌辱了玛维一阵,也出了神殿。

    过了几天,菲底修斯忽然找维克多要开启神殿大门的咒语,维克多思前想后,推诿起来,菲底修斯忽然大喝起来,如果维克多不将开启神殿的咒语告诉他,就要他立马死在他的剑下。菲底修斯说完抽出了宝剑,宝剑上散发出凛冽的寒气,砭人肌骨。维克多心惊胆战地说道:“殿下饶命,我说我说。”

    “快说!”

    “不过要是国王知道了,殿下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这个自然。”

    “那开启神殿大门的咒语其实简单,你只要念诵看门的门神亚当斯的名字,默默念三遍,门就开了。”

    菲底修斯收下了宝剑,径直离开了,维克多在原地哆嗦了一阵,也离开了。

    菲底修斯到了神殿,开启克神殿的大门,再度来到玛维更前,蹂躏这位神祈。

    玛维却突然对菲底修斯说道:“殿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你解除我的束缚,这样我可以主动一点。比如你现在亲不到我的脸颊,我的红唇......”

    菲底休斯不理会玛维德言语,默默地在玛维德胴体上寻欢。完事之后,菲底修斯沉沉说道:“过几天我再来找你!”语毕即出神殿。玛维感到自己快要疯了。她的内心燃烧着不知何去何从的火焰,仰天大呼道:“不!不!‘

    菲底修斯在神殿门口再度遇到赫尔提斯,赫尔提斯抽出宝剑,一剑刺向菲底修斯,菲底修斯抽出宝剑迎击,躲过了赫尔提斯的攻击。”

    “畜生!”赫尔提斯望着菲底修斯远去的背影诅咒了一句,然后扭转身,径自往神殿去了。

    赫尔提斯进了神殿后,径直扑向玛维。玛维开口道:“国王,你暂且住手,容我把话说完。”

    赫尔提死停止了动作,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快受够了.‘

    玛维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你的儿子是个野心家,他向我透露了要杀死的阴谋。你难道能够容忍我爱上菲底修斯?”

    赫尔提斯道:“我这就去给你结果!”赫尔提斯说完就出了神殿。

    赫尔提斯怒气冲冲地找到了菲底修斯,抽出宝剑,打算一剑刺死菲底修斯,维克多在一旁哆哆嗦嗦,不敢言语。菲底修斯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赫尔提斯,一语不发。赫尔提斯的剑刺进了菲底修斯的躯体,菲底修斯依旧一语不发,赫尔提斯最终扔掉了宝剑,对维克多说道:“带他去包扎。”维克多领命带走了菲底修斯。

    自此,赫尔提斯再没有进过关押玛维的神殿。

    以后进入关押玛维的神殿只有非底修斯一人。

    玛维再一次问了菲底修斯:“殿下,你还没有完成你的计划?”

    “什么计划?”菲底修斯终于开口。

    “杀死赫尔提斯!永远占有我。”

    “我不必这样做!”

    “到圣菲底斯河边去,帮我找到水泽女神蔓蒂托。”

    “你只是我的奴隶,没有资格要我为你做什么。”

    “算我在求你!”

    “容我考虑三天。”

    玛维泪水满面地扭过了头。

    “你想杀死赫尔提斯!”

    “恩!”玛维轻轻嗯道。

    菲底修斯不再言语,再度蹂躏了玛维一阵。

    三天后,菲底修斯再度来到了神殿。没有对玛维动手脚,冷冷地说道:“我已经把你的话转告了蔓蒂托,只是神祈没有回音,你只是一个神祈不愿眷顾,不愿接近的女奴隶。”

    “不!不可能!神祈不会弃我而去的!”玛维歇斯底里的嚷道。

    “我没有骗你!我现在就放你走!我已经从维克多那里要来了解脱你的咒语。”说完,菲底修斯便开始念诵咒语。

    玛维从定魂桩上挣脱了下来。

    玛维从定魂桩上挣脱后,大叫一声,凄厉彻空,整个神殿惊悚起来。玛维施展风之翼,无数把飞刀射向菲底修斯。菲底修斯忙掣宝剑,划出一道光圈,。光圈笼罩着菲底修斯,飞刃都偏离光圈飞开了。

    玛维停止了魔法攻击,两眼突然喷出两道火焰,那是她燃烧的怒火。菲底修斯开始迅疾地变换身形。玛维将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菲底修斯,两道火焰也形影不离地追逐着菲底修斯。菲底修斯眼看就要被两道火焰吞噬了。在这个时候,赫尔提斯过来了,他用剑挑开了两道火焰。

    “他只是个孩子,你该对付的人是我,你这个下贱的奴隶。”赫尔提斯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挣脱了定魂桩的玛维已今非昔比,她开始念诵咒语,释放出自己有生以来最强烈的诅咒。赫尔提斯的脸开始抽搐变形。他忍不住缴了起来:“御林军,有刺客!”在神殿左右巡逻的士兵立即蜂拥而入,将矛头指向了玛维。玛维自知自己的魔法并不能震慑一支军队,便只做了杀出重围的打算。

    赫尔提斯看出了玛维德破绽,对御林军大吼道:“别让她跑了,别让她跑了!”众军士一起向前,将玛维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菲底修斯在这个时候突然起身,掣其宝剑,划出一道弧光,打开了一个缺口。玛维使了个星闪之术,跃出了阵型。

    赫尔提斯见菲底修斯放走了玛维,气得脸部再度变形,发指道:”你......你这是放虎归山,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菲底修斯默然不语。赫尔提斯道:“也罢,我用千里摄魂术,下发通缉令,料她插翅也飞不出西方大陆。”

    赫尔提斯的爪牙遍布西方大陆各国,这是他统治西方大陆各国的武器。受到了赫尔提斯魔法压迫凡人鹰犬,开始奋力搜寻美索布达娅的踪迹。

    玛维使个星闪之术逃出了军从之后,逃到了圣菲底斯河边。她叫出了水泽女神蔓蒂托,对水泽女神蔓蒂托说道:“女神,现在只有你能拯救整个西方大陆。包括我的魔法,甚至是梅斯德勒在世,他的法术也无法消灭邪恶的赫尔提斯了。只有你,女神,只有你能拯救困于水深火热中的西方大陆的人民。用你的美貌,用你的高贵,用你的一切去拯救吧!”

    蔓蒂托道:“我已耳闻目睹了西方大陆的灾厄,我甚至想不惜一切投入到杀灭赫尔提斯的战斗中去。可不管怎样,我还是女神,我永远是女神。玛维,尽管你也是神祈,但你已经做过了奴隶。你已经不能作为一个与我平等交谈的神了。你被亵渎了,你侮辱了神,你的存在是神的耻辱,神的光辉会因你而黯然失色。我诅咒你,我祈求你,快些归入黄土吧!把你一身的污浊彻底地埋葬吧!快快从我的眼前消失,躺入大地的怀抱,像婴儿那样沉睡。你将再度获得赤裸与洁净,在获得神祈原谅的怀抱里永远安息,永远长存。玛维,你这个无知而神圣的婴儿,我将带上爱的喜悦与重任,带上圣菲底斯河里的圣水洗涤后的纯净与天然,带上你的仇恨与不满,带上你的热望与我的甘愿,以女神的高贵与永恒去参加战斗。”

    玛维听完仰天长啸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悲楚与痛苦,溢出了两串晶莹的泪水。太阳照在她的脸上,也同样照在圣菲底斯河上,映射着血红的光辉,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化作涟漪,四散开来。终于,玛维缓缓开口:“你将用女神的永恒去战斗吗?”

    蔓蒂托沉默不语,这是女神最肃穆的庄严。玛维当即念诵咒语,从她的发髻间凭空抽出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绿簪,向着自己的太阳穴扎了进去。殷红的血液顺流而下,玛维缓缓倒入了圣菲底斯河。河水开始咆哮起来,洁白的浪花盖过了玛维德身躯,很快就吞没了玛维在人世间尚存的一切。

    蔓蒂托悄悄潜入了新兰,开始了自己伟大的战斗计划。她面见了新兰国王,在国王面前袒露自己的**,用女神的丰姿唤醒了魔化的国王。国王因生出了对蔓蒂托的爱慕而醒悟了过来,他的魔咒被解除了。然后在新兰国王的带领下,蔓蒂托以同样的方式解除了新兰军队的魔咒。在女神的美貌下,军队纷纷放下了杀戮的武器,幡然悔悟。

    蔓蒂托以同样的方式来到了埃克斯,在世界上最美丽的**面前,在女神的美貌面前,埃克斯士兵同样放下了杀戮自己同伴与人民的武器。以同样的方式,再度唤醒了西方大陆几个国家以后。蔓蒂托开始将这些国家的军队联合起来,她准备开始讨伐赫尔提斯。

    玛维在倒入圣菲底斯河后,被咆哮的河水卷到了圣菲底斯河的下游支流月亮河,她被黑岩国境内的一个牧师救上了岸。在救上玛维后,牧师拔掉了玛维太阳穴上的绿簪,顺手扯了一把蒲公英,敷在玛维的伤口上,然后祈祷了一阵,玛维伤口的出血停止了。牧师将玛维搬进了自己的屋舍。替玛维换了一身干衣服,熬了一碗当归汤,给玛维灌下,玛维缓缓睁开了眼睛。当下,玛维挣扎着要撑起来。牧师急切道:“夫人,你现不不能乱动。”说完又扶玛维躺了下去。翌日,玛维已经能下床走动,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一身衣服已经被换过,当下双颊飞红。此时牧师正好过来,玛维慌乱地掩饰住了自己表情,上前一步道:”牧师大人,大恩不言谢。”当下就要离开牧师的屋舍而去。

    牧师拦住了她的去路,急切道:“夫人,我知道你本是魔索布莱城的守护者,赫尔提斯下了通缉令,现在整个西方大陆的魔兵都在找寻你。你呆在我这儿一时半刻还是安全的。”

    玛维面色一凛道:“我现在就要诅咒赫尔提斯,我要到他的皇宫,亲手诛杀他!”玛维即时试了星闪之术,才发现自己已经法力尽失。当下失色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牧师道:“神祈自有神祈的不幸,死亡与凋亡未免都是不幸。所有的断然宝贵,所失亦未为可惜。每一种生命形式都将是合理的存在,上天自有法则要他们延续或者葬送,一切只是时间的缘由。新生为预示着胜利而来。”

    玛维道:“牧师大人,你是要我放弃杀戮赫尔提斯的打算?”

    牧师道:“夫人,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了,你的法力尽失,根本没有能力杀死赫尔提斯。”

    “即便这样,我依然不会放弃我的诅咒。牧师大人,你与一起诅咒赫尔提斯吧!”

    牧师道:“夫人,我只会救死扶伤的咒术,诅咒一个人死亡的咒语,我尚且不会。”

    “我可以教你。”玛维凝视着牧师道。

    “恕难从命。而且赫尔提斯魔力强大,你法力尽失,诅咒会给你带来强大的反噬。你大伤初愈,这样做必然再度遭致凶险。”

    “可我这样呆在这人世,还有什么意义?”玛维歇斯底里道。

    “夫人,我带你去见一样东西。”说完,牧师拉着玛维出了屋舍。辗转到了屋舍侧面的一颗梧桐树下,指着梧桐树分叉处的一个鸟窠道:“看到没有,这里的一切都是自由与新生的,而这令人流连。”说完,牧师吹了个口哨,几只羽翼初丰的黄鹂从窠里飞了出来,落在牧师的肩膀上,愉快地啼叫。玛维喜悦地伸出了白皙的手掌,一只黄鹂即跃到了她的掌心。玛维轻轻抚弄黄鹂,一股暖流瞬时涌遍了玛维周身,像一个普通人在冬天烤到了一把火。

    牧师又带玛维看了周遭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天地山川,一切都浸淫在勃勃生机里。

    时间开始悄无声息地流淌,玛维的心也再度敏感。尽管已经失去了神的存在,这里的景物让这个平凡的女人的心灵再度变得神奇。仇恨与痛苦都是可以忘却的,只因这里是天长地久。没有什么可以逃逸出时间与空间,玛维的心也在这里的时空里彻底柔软了下来。

    在夏末初秋的日子里,夏枯草开始灿烂的凋零,水红花却正蓬勃的盛开,空气中似乎晕染了一点辛辣的味道。玛维心情极度舒畅,与牧师一道来到了户外,在秋阳夏做出拥抱的手势。天和地似乎都在听从召唤,这里有风,并没有夏日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炎热。牧师屋舍的周围是农场,农场周遭有浓密的防护林。一条小河蜿蜒穿过农场,牧师叫她做索爱河。索爱河静谧得如星夜里的银河,美丽亦如夜空里的银河,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玛维来到河边,掬起一捧清亮的河水,带着笑语,洒在苜蓿叶上,又看着粘在绿叶上的水珠缓缓落下,在金色的阳光下灿然裂开。牧师也捧起一捧清凉的河水,盛在一个翡翠瓶里,翡翠瓶里的水倒映着天空的太阳。到了夜晚,牧师将翡翠瓶移出来,七彩的太阳光芒将房间照耀得通明,光线明亮却阴柔,像数颗在熠熠生辉的夜明珠。玛维惊讶的赞叹起来,对于牧师这美妙的法术。尽管玛维曾是神祈,但也没用过如此美妙的魔法。魔法的施有者,是要有一颗天马行空的心灵的。

    牧师又用碧绿的苜蓿草编成床帏,清风可以透过。萤火虫在夜空里闪闪发亮,鸟儿开始温柔的梦呓,牧师在这个时候来到玛维的床边,掀开床帏,将香唇送到了玛维清凉的唇间。

    蛇女一边诅咒,一边沿着索爱河前行。她是一个被赫尔提斯魔化了的女巫,在她召唤的一条黑蟒的引导下,蛇女发现了牧师的农场。很快蛇女又发现了玛维。她的信子嗅探到了农场里有女人的味道。想不到这里还有这样一片大好的天地。蛇女一面束缚于赫尔提斯,而她的骨子里一面渴望着自由,渴望一片人迹罕至的地域。现在是天赐良机,她要占有这片农场,她要杀死农场里的所有人。她要把这片地域变得诡异,阴森,要其他任何人都望而却步。蛇女悄悄游到了牧师的屋舍,玛维的面容已经清晰地映入眼帘,这简直是一张绝色的脸,虽然有开始苍老的迹象,虽然隐约浮动着疲倦,但这仍足以使蛇女嫉妒。蛇女喷出了一束毒液,玛维即时晕倒了。蛇女来到玛维身边,念诵咒语,她的头发蜷曲伸缩,缓缓延伸到了玛维的脖颈。无数条小蛇束缚着玛维的脖颈,要将她活活勒死。

    牧师正在户外采药,一只晶莹剔透精灵蝴蝶追逐着草药香气,在他的头顶缭绕。忽然牧师感到内心起了一丝悸动,那是灵冰霜竹引起的。在牧师的屋舍里,有一盆在竹叶表皮上附有银霜的灵冰霜竹。竹叶上的霜长年不融,在夏天主要用来给房间降温,就像牧师的心,长年时清凉恬淡的。灵冰霜竹还用来监测空气的质量,只要空气稍有不清新了,灵冰霜竹的叶片便会抖动一阵,在牧师的内心引起悸动。牧师现在想到莫不是什么污浊之物进了农场,致使房间的空气质量变了。便念诵一句咒语,催精灵蝴蝶先回去打探。精灵蝴蝶扑棱翅膀,倏忽不见了。稍过片刻,精灵蝴蝶有倏忽回到了牧师的面前。离去的时候,精灵蝴蝶通体碧绿,现在全身火红,像一团在激烈舞蹈的火焰。牧师当即知晓出了危险,急忙念诵咒语,变成了一只紫色的蛇金龟,带着急切的“暡暡”声,向屋舍飞去。

    蛇女自认缢死了玛维,便蛰伏在一个角落,准备下一轮的袭击,因为她在房间里发现了男人的装饰物品。男主人还没有回来,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牧师到家后,即现了身形。蝴蝶的颜色变化,原本已经告知了他危险的降临。现在牧师却不得不放弃了警惕,因为他看见玛维倒在地上,原本优美的鹅颈已经臃肿了,面色晦暗。当下顾不得危险就在身边,立即移动灵冰霜竹,轻轻分开了玛维的双唇,将一束灵冰霜竹伸进了玛维的口中。奇迹在瞬间出现,灵冰霜竹的表面开始出现黑气。牧师本想在这个时候起身,去熬一碗栀子花与银花混合的汤药。隐藏在角落里的蛇女遽然出动,用自己的躯体与双臂紧紧缠绕住了牧师。牧师大惊失色的挣扎,蛇女愈绕愈紧,牧师挣扎中掏出了口袋里的雄黄药水,当着蛇女头淋下。蛇女不甘地发出了一声尖叫,松弛了缠绕牧师的躯体,她的双目失明了。

    这时引导蛇女来到牧师农场的黑色巨蟒冲了出来,它原来藏在屋舍旁的浓密的栀子花从里。现在它要救走它的召唤者。牧师开始愤怒,开始诅咒,将剩余的雄黄水泼向了黑色巨蟒。巨蔓顿时酥软无力,行动开始迟缓起来。牧师断断续续地吹动口哨,将黑蟒引入了一个用七叶一枝花编织的金丝笼中。黑蟒终于安静了下来。

    玛维苏醒了过来,牧师显得极度疲惫。灵冰霜竹吸收的蛇毒都引导入了牧师心灵深处,牧师是冰灵之魂,两者相通,牧师现在也中了蛇毒。不过牧师曾经在采药时被蛇咬过,早已经吃了抗蛇毒的灵药。那灵药一直护持着牧师,现在的蛇毒虽毒,但牧师知道不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蛇女在房间内挣扎翻滚,嚎叫中充斥着不甘与不泯的杀意。牧师吃力地起身,念诵咒语,手中现出了一把匕首。匕首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可见的寒气。玛维艰难地起身,看着牧师道:“你要杀死她吗?”

    牧师迟疑了一下。

    “她在蜕皮。”

    “我知道!”顿了一下,牧师道:“我只是用灵冰冻住她,净化她!”

    终于,蛇女彻底瘫软了下来,她开始向牧师求饶,磕头对牧师说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好痛苦。求你不要冰冻住我。”牧师知道蛇女此刻没有说谎,她的面部已经开始显现出了涔涔汗珠。整个房间因此而显得闷热起来。灵冰霜竹暂时在恢复的状态。冷却的作用似乎都不明显了。

    终于蛇女蜕下了一层皮,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吃力地喘着粗气。牧师最终将寒冰匕首扔在了地面,匕首碎成了晶莹剔透的冰屑。蛇女在蜕下一层皮后,原本失明的眼睛再度见到了光明。短暂的黑暗像是跌入了地狱,然来自己渴望阴险,孤独,甚至黑暗,而在经过失明后却清楚自己原来还是渴望光明,恐惧黑暗。只是蛇女的眼睛里依然透着凶残与贪婪的光芒。

    这样一个凶恶的女巫,放她离开这里安全吗?她会消褪自己的杀机吗?她会变得仁慈吗?她会甘愿放弃自己的贪婪吗?这一切的疑问在牧师的内心升腾,但是牧师却不得而知。“凶恶的召唤者,你能蜕掉你的杀戮吗?像蜕掉你的外衣那样艰难而又坚韧不拔吗?你能令仁慈的上帝满意吗?如果你能让仁慈的上帝网开一面,我将使你安全的离开这个地方。”牧师对着蛇女由衷地说了一番。

    “牧师大人!如果我能安全地离开这个地方,我将重新找到一片地方,过着平静的生活。远离赫尔提斯的诅咒,与外界秋毫无犯。仁慈的上帝会原谅我的。”蛇女匍匐在地上,凝视着牧师说道。

    “生命是难得的,你能生存至今是上帝的一种怜悯。贪恋生命也无可厚非,只要你的凶恶,愤怒,阴鸷与贪婪,像你的外衣那样褪得干干净净的。如此,我愿意你全身而退。”

    蛇女开始匍匐地向外爬去。

    “等等,把它也带走。”玛维指着金丝笼里的黑蟒说道。

    “召唤者,很不幸,您不能带走它。它只是一条没有人性的畜生。而且我留着它尚有用处。”

    蛇女绝望地看了笼中的黑蟒一眼,独自爬开了。

    牧师目送蛇女离开后,回转身子扶着玛维道:“等等,你先歇一下,我给你熬一晚银花汤。”

    玛维道:”大人!还是先熬给你自己喝吧!”

    “我以前被蛇咬过,吃过抗蛇毒的灵药。只可惜现在已经找不到那种灵药了。你大伤初愈,需要多家调理。”

    “你说的灵药怎么会有这样神奇呢?”

    “那是用了千年蛇胆做药引,然后合上了多种珍稀的草药混合而成的。现在怕是找不到千年蛇胆了。幸好你体内的蛇毒,多被冰灵霜竹吸了出来。现在要紧的是多调理身子。”

    “你说那蛇女会不会带领赫尔提死的爪牙回来呢?”

    “如果她回来了,上帝会诅咒她的。而且我将用魔法,将农场四周的防护林加以改变,让她再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您打算怎样改变防护林呢?”

    “我将使防护林的四周遍生可以迷惑人的感官与意志的映山红,他们靠近这个地方将会迷失方向。”

    “如此可保万无一失了。还有那个被你放走的蛇女,我好像认识她。我是现在想到的,她大概是过去魔索布莱城里的一个女仆。”

    “她既已远去,就不要再往心头上去了。”

    牧师再度催动咒语,他的手中再度出现了一把寒冰匕首。玛维道:“大人,您是个冰系的魔法师?”

    “嗯!您以前呢?”

    “我以前是个光系与土系双属性的法师。”

    “神祈多是光系的,她们也多像光一样美妙。夫人您也不例外。”牧师说着,将手伸进了金丝笼,拉出了黑蟒,用匕首划破了它的肚皮。玛维吃惊地看着下滴的殷红的蛇血,呢喃地问道:“大人,您这是——”

    “我要用她熬一锅蛇汤。可以清热解毒,还有滋补的功效。”

    “我从没有吃过蛇,过去我只是饮用花瓣间下坠的露滴。”

    “要知道您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了。”牧师微笑道。

    “您以前也吃这个吗?”

    “吃过,但是很少,蛇汤的味道是鲜美的。”

    玛维显得难为情道:“我彻底变了么?”

    牧师愕然了一下,沉默了一晌道:”赫尔提斯的魔咒再也不会飘到这里。”

    玛维会意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厨房的门“吱呀”了一声,自动开启了。牧师端着热气腾腾地蛇汤来到了客厅,客厅的门音调轻柔地开启了。玛维看到了两道门开启的音色迥然不同,而且都是自然开启的,不禁朝门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牧师轻“哦”了一声道,这两道门都是精灵之木制作的。她们都能认识我这个主人。她们的年龄不同,因此发出的声音也是不相同的。

    “真是奇妙,大人您这里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谢谢!只要您喜欢!”

    秋天正在往深处行进,农场里的万物在经历了欣欣向荣的灿烂后,多开始枯寂起来,柔荑渐渐转成金黄色。索爱河里的水位开始下降。金光闪闪的鱼儿开始依依穿梭过索爱河,寻找越冬的场所。

    牧师养的七只烈阳兔,开始在苜蓿田里刨土,构筑越冬的洞穴。烈阳兔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牧师告诉玛维,在黑岩国的传说里,天上的太阳原本有七种持续变化的颜色,那便是七只兔子轮流进驻在太阳宫里,使太阳呈现绚丽的色彩。那个时候,冬天里飘下的雪都是彩色的。七只烈阳兔因为厌倦了太阳宫里单调枯燥的生活,便暗中溜出了太阳宫,来到了黑岩国的地面。自此太阳的光芒便成为了白色。“可是现在看去,太阳的光芒里还是有彩色的成分。”牧师笑道:“那是烈阳兔的些许毛发落在了太阳宫里,故而使然。”

    玛维神色惊疑道:”那烈阳兔当真是天外来客了。但是它们在这里一点也不见外。”言毕,玛维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面前发出紫光的烈阳兔。烈阳兔微闭双目,接受玛维的抚摸。

    “要是到了下雪天,这七团彩色的火出来撒欢,在苜蓿草地上奔走缭绕,实是一番美妙奇异的景象。”牧师道。

    说到下雪,玛维忽而凝视着天空,默然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