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咪唔
咪唔怪餐馆，在距月亮广场不远的巷子内，这里地处偏僻，平日就冷冷清清，今天这个时间更是变本加厉，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小迦迪离得远远的，便望见餐馆上方，树着一块硕大招牌，上面的油漆虽因年代久远部分剥落，却依然能够看出，是一幅用彩色颜料绘制而成的胖厨师肖像；那人神气活现地顶着厨师帽，在他嘴边用红色粗笔写着广告语——迎头一棒！
“迎头一棒！？”
小迦迪惊得目瞪口呆，虽然自己也是厨子，可这规矩真是闻所未闻，先挨一棒才能吃饭，那还不得打晕过去？就算是开黑店，也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
“不要误会，那是因为年代久远导致字体脱落，少了根竖……”胡牛见小迦迪神色紧张，连忙解释。
“少了根竖，难不成是迎头十棒？十棒下去都打死了，还吃什么饭？不去不去！”小迦迪听到这里，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得，说什么也不肯过去。
“还是我来解释，那原本是‘欢迎！里头真棒！’但是‘真’字少了其它笔画，仅剩一横；而‘欢’和‘里’字不幸完全剥落，所以……”丁琅用手指敲着小迦迪的额头说道“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小迦迪推开丁琅的手“吓死我啦！”
“不要闹了，”胡牛皱了皱眉说道“赶紧进去填饱肚子吧！”
丁琅收起笑容，可手指仍朝小迦迪头上弹去。
“奇怪！”小迦迪边躲，边望着破旧的餐馆说道“一定还不到用餐时间，否则怎会空无一人？”
“恰恰相反，这里什么时候都这样，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门可罗雀！”丁琅调侃道。
“我们为什么到这种破地方来用餐？”小迦迪心直口快。
就在胡牛准备解释之际，餐厅方向传来一声“怪叫”！
“欢——迎——！”
关于这个词的来历，小迦迪不清楚，但他可以断定，那就是能把这个词用嗓音，诠释地如此恐怖的，世上恐怕仅此一人！那声音听来格外凄厉诡异，小迦迪尖叫一声，窜到胡牛背后躲了起来。
“咪唔……是谁说我的餐厅是个破地方？”小迦迪还未站稳，便看见一个穿着陨石色外套的肥胖厨师，出现在餐馆门廊内。
此人便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咪唔怪！
咪唔怪只是一个绰号，没人记得这位迦夜族厨师的原名，以及这绰号的来由；人们感兴趣的，更多是他那迷一般的年龄。咪唔怪究竟有多大年纪，甚至连瀑布城最早的一批居民，都无法说清，这个问题曾在当地，掀起过几轮激烈的辩论，可惜后来均是无果而终。
据瀑布城年长居民讲，他们初来峡谷时，咪唔就已经在此定居多年，随着最老那批居民相继离世，咪唔的年纪俞加无从考据。不过，就咪唔自己宣称，他的年纪应当不会超过一百岁。
这话很教人生疑，因为最近离世的迦瑞长者，正是瀑布城重建时，最早的那批移民，他的年龄恐怕已超过二百岁，而他生前常说，小时候刚随父母来到瀑布城峡谷时，每晚都会举家前往咪唔餐馆，那里浓缩了他儿时的回忆。
咪唔怪本人很少谈及自己年龄，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趣，不愿在咪唔年龄问题上浪费脑力，但“咪唔怪”这个绰号，却在瀑布城越叫越响。
早些年间，坊间传闻咪唔怪手中握有迦夜族长寿秘诀，这事引得很多人每天挤到咪唔怪餐馆，表面上用餐，实际是想来窃取秘方。那段日子，餐馆生意异常红火，可好景不长，随着这些人的失望离去（因为他们发现，咪唔怪除了喜欢睡觉，其他饮食作息，并无异于常人）以及人们对咪唔怪新鲜感的消失，餐厅生意开始走下坡路。近些年来，随着更多装修新颖、菜式考究的餐馆在瀑布城出现，咪唔怪餐馆菜品单调、装修陈旧……等劣势便显现出来，现在除了一些老顾客，和附近办公的船务公司侦探，很少有人来此。
小迦迪几乎是被胡牛和丁琅强行架进餐馆的。
“记得不要胡乱点菜！”通过门廊时，丁琅在小迦迪耳边小声叮嘱。
进门后小迦迪发现，虽然餐馆内部装修，处处透着一种古怪格调，但还谈不上恐怖，于是心下稍安。
胡牛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有许多侦探或者罪犯，喜欢选靠墙的座位，以防别人偷袭；胡牛觉得那样挺傻，因为你不可能走到哪里，身后都背着一面墙，与其如此，还不如习惯背后没有墙的生活。巨肩族战士恰恰相反，他们在作战时，都背着一块乌龟壳般的大盾牌，可以完全遮蔽身体，一旦发觉前方射箭，立即转身背对战场。此做法有待商榷，倒是这个办法推广后，很多巨肩族不当战士，跑去当水手了。
咪唔怪见客人落座，便慢悠悠地踱到柜台后面，取出本发黄、设计过时的菜单，然后走到胡牛一行桌前，从耳朵上取下一支笔。
“早餐有家鼠丸子、油炸树叶、花心萝卜饼和驴奶……”咪唔怪耷拉着眼皮说道。
“三杯驴奶，再来些橘根燕麦饼！”胡牛抬头望着咪唔怪，语气坚定而沉着“就要这几样，谢谢！”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身为厨师，我……哎唷！”
小迦迪尚未说完，丁琅便在桌子下面偷偷踢了他一脚，疼得前者直咧嘴，又不敢叫出声来。
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窗玻璃照在咪唔怪身上。只见他不紧不慢，用铅笔在本子上勾了几下，随后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伸了个懒腰……
直到此时，小迦迪方才看清咪唔怪的模样。
肥胖的躯干上堆着一个肉乎乎的圆脑袋，脖子太短，围裙干脆系在后脑勺上；脸上东一块西一块不知糊着什么东西，昏黄眼珠上耷拉着松垮垮的眼皮，当阳光直射瞳孔时，会现出淡淡的褐色；螃蟹肚般的小嘴似乎在咀嚼什么，又像是喃喃自语，不断发出细碎的咔咔声，两腮立着几根曲里拐弯的胡须，头戴一顶厨师帽，下面是对小耳朵……那丧气表情，活像半年没抓上老鼠的猫头鹰！
“我只是随便说说。”小迦迪迅即改口“一杯驴奶，麻烦煮沸，谢谢！”
“失陪，诸位！”咪唔说完眯上双眼，站在原地打了个很长的哈欠后，一转身朝柜台走去。
“这地方真古怪！”见咪唔离去，小迦迪低声说道。
“少见多怪！”丁琅回道。
“时候不早了，怎么还没有来？”胡牛朝窗外望去，口中自言自语。
丁琅见状也向外面望去，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街面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阳光洒在卵石路面上，白花花一片，瞧着使人昏昏欲睡。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事情或许不太顺利？”半宿没睡的丁琅，打了个哈欠抱怨“实在令人费解……”
“我现在还是不能理解，为何要选在这里用餐？”小迦迪忍不住问道。
“因为在瀑布城，”胡牛道“实在找不到比这里人更少的餐厅。”
丁琅连打两个哈欠，见餐点还未端来，索性把头埋在餐桌上睡了起来……
嘲云走到餐馆门口时，恰巧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几滴雨点打在玻璃上，响声吵醒了趴在窗边酣睡的丁琅，他睁开眼，看见一张旧报纸被风吹着，从窗前飘过。小迦迪伏在餐桌对面，睡得正香；胡牛则靠着椅背，头向后仰，半张的嘴里发出阵阵鼾声，连日奔波使他疲惫不堪……
就在丁琅准备恶作剧，把盐洒进胡牛嘴中时，餐馆门口的铃铛突然响了一声。
“该死的过云雨！”一个身型魁梧，手拿灰色外套的壮汉，骂骂咧咧地闯进餐馆里来，因光线昏暗，那人差点撞上端着餐盘的咪唔。
“我的天！您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三叠纪？”壮汉从咪唔手中的餐盘上，拿起盛驴奶的杯子一饮而尽“呃！这是什么？催吐剂？您就拿这个来糊弄我的朋友？哈哈哈……”
壮汉被自己逗乐大笑起来，声音极其洪亮，吵醒了胡牛和小迦迪。
胡牛见到那人立即站起身。
“都乱成一锅粥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脱身！”壮汉冲过来抱住胡牛，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一屁股坐在小迦迪身旁空出的座位上。
“头，您来得可真早！”丁琅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冲着来人抱怨道。
“就你多嘴！”壮汉瞪了丁琅一眼，然后对着胡牛大吐苦水“船务公司那帮评估师，硬是把我堵在会议室，害得我一上午不能脱身！”
“评估师？”胡牛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觉得有些新奇。
“嗯！总部弄出来的新花样，说是评估风险，其实就是一帮废物；把侦探破案比作猜谜语，那么评估师就是猜侦探能不能破这个案子，你们说，这不是废物是什么？”嘲云讲完，从怀中掏出随身酒壶，拧开后在驴奶中倒了一些。
“不！你不可能是大侦探嘲云！”小迦迪难以置信道；坐在自己身旁那个不修边幅、满脸硬胡子茬的壮汉，如果扛个麻袋站在码头上，绝不会有突兀之感。
“大侦探？我只是个倒霉的安全顾问，并且现在过得极不如意……”嘲云听到大侦探三字，露出憎恶的表情；随即他好像突然发现了小迦迪，冲着胡牛问道“这是哪个组的？我好像没见过。”
胡牛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嘲云接到后也没拆开看，只是简单瞅一眼信封，便胡乱塞进大衣口袋中去了。
“您当真是首席安全顾问大人？天呐！我听过太多关于您的传奇故事，您单枪匹马在峡谷击败迦夜皇族卫队，只身独闯妄想神庙，大战巨盗鸢尾花……最离奇的是，传说有人在月光下，看见您骑着一匹霜齿角狼在山野中狂奔！”小迦迪说这话时，激动得语无伦次。
“骑着霜齿角狼？”丁琅先是噗哧一声笑出来，接着便趴在桌上，乐得一发不可收拾“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您快讲讲！”
小迦迪离得远远的，便望见餐馆上方，树着一块硕大招牌，上面的油漆虽因年代久远部分剥落，却依然能够看出，是一幅用彩色颜料绘制而成的胖厨师肖像；那人神气活现地顶着厨师帽，在他嘴边用红色粗笔写着广告语——迎头一棒！
“迎头一棒！？”
小迦迪惊得目瞪口呆，虽然自己也是厨子，可这规矩真是闻所未闻，先挨一棒才能吃饭，那还不得打晕过去？就算是开黑店，也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
“不要误会，那是因为年代久远导致字体脱落，少了根竖……”胡牛见小迦迪神色紧张，连忙解释。
“少了根竖，难不成是迎头十棒？十棒下去都打死了，还吃什么饭？不去不去！”小迦迪听到这里，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得，说什么也不肯过去。
“还是我来解释，那原本是‘欢迎！里头真棒！’但是‘真’字少了其它笔画，仅剩一横；而‘欢’和‘里’字不幸完全剥落，所以……”丁琅用手指敲着小迦迪的额头说道“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小迦迪推开丁琅的手“吓死我啦！”
“不要闹了，”胡牛皱了皱眉说道“赶紧进去填饱肚子吧！”
丁琅收起笑容，可手指仍朝小迦迪头上弹去。
“奇怪！”小迦迪边躲，边望着破旧的餐馆说道“一定还不到用餐时间，否则怎会空无一人？”
“恰恰相反，这里什么时候都这样，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门可罗雀！”丁琅调侃道。
“我们为什么到这种破地方来用餐？”小迦迪心直口快。
就在胡牛准备解释之际，餐厅方向传来一声“怪叫”！
“欢——迎——！”
关于这个词的来历，小迦迪不清楚，但他可以断定，那就是能把这个词用嗓音，诠释地如此恐怖的，世上恐怕仅此一人！那声音听来格外凄厉诡异，小迦迪尖叫一声，窜到胡牛背后躲了起来。
“咪唔……是谁说我的餐厅是个破地方？”小迦迪还未站稳，便看见一个穿着陨石色外套的肥胖厨师，出现在餐馆门廊内。
此人便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咪唔怪！
咪唔怪只是一个绰号，没人记得这位迦夜族厨师的原名，以及这绰号的来由；人们感兴趣的，更多是他那迷一般的年龄。咪唔怪究竟有多大年纪，甚至连瀑布城最早的一批居民，都无法说清，这个问题曾在当地，掀起过几轮激烈的辩论，可惜后来均是无果而终。
据瀑布城年长居民讲，他们初来峡谷时，咪唔就已经在此定居多年，随着最老那批居民相继离世，咪唔的年纪俞加无从考据。不过，就咪唔自己宣称，他的年纪应当不会超过一百岁。
这话很教人生疑，因为最近离世的迦瑞长者，正是瀑布城重建时，最早的那批移民，他的年龄恐怕已超过二百岁，而他生前常说，小时候刚随父母来到瀑布城峡谷时，每晚都会举家前往咪唔餐馆，那里浓缩了他儿时的回忆。
咪唔怪本人很少谈及自己年龄，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趣，不愿在咪唔年龄问题上浪费脑力，但“咪唔怪”这个绰号，却在瀑布城越叫越响。
早些年间，坊间传闻咪唔怪手中握有迦夜族长寿秘诀，这事引得很多人每天挤到咪唔怪餐馆，表面上用餐，实际是想来窃取秘方。那段日子，餐馆生意异常红火，可好景不长，随着这些人的失望离去（因为他们发现，咪唔怪除了喜欢睡觉，其他饮食作息，并无异于常人）以及人们对咪唔怪新鲜感的消失，餐厅生意开始走下坡路。近些年来，随着更多装修新颖、菜式考究的餐馆在瀑布城出现，咪唔怪餐馆菜品单调、装修陈旧……等劣势便显现出来，现在除了一些老顾客，和附近办公的船务公司侦探，很少有人来此。
小迦迪几乎是被胡牛和丁琅强行架进餐馆的。
“记得不要胡乱点菜！”通过门廊时，丁琅在小迦迪耳边小声叮嘱。
进门后小迦迪发现，虽然餐馆内部装修，处处透着一种古怪格调，但还谈不上恐怖，于是心下稍安。
胡牛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有许多侦探或者罪犯，喜欢选靠墙的座位，以防别人偷袭；胡牛觉得那样挺傻，因为你不可能走到哪里，身后都背着一面墙，与其如此，还不如习惯背后没有墙的生活。巨肩族战士恰恰相反，他们在作战时，都背着一块乌龟壳般的大盾牌，可以完全遮蔽身体，一旦发觉前方射箭，立即转身背对战场。此做法有待商榷，倒是这个办法推广后，很多巨肩族不当战士，跑去当水手了。
咪唔怪见客人落座，便慢悠悠地踱到柜台后面，取出本发黄、设计过时的菜单，然后走到胡牛一行桌前，从耳朵上取下一支笔。
“早餐有家鼠丸子、油炸树叶、花心萝卜饼和驴奶……”咪唔怪耷拉着眼皮说道。
“三杯驴奶，再来些橘根燕麦饼！”胡牛抬头望着咪唔怪，语气坚定而沉着“就要这几样，谢谢！”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身为厨师，我……哎唷！”
小迦迪尚未说完，丁琅便在桌子下面偷偷踢了他一脚，疼得前者直咧嘴，又不敢叫出声来。
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窗玻璃照在咪唔怪身上。只见他不紧不慢，用铅笔在本子上勾了几下，随后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伸了个懒腰……
直到此时，小迦迪方才看清咪唔怪的模样。
肥胖的躯干上堆着一个肉乎乎的圆脑袋，脖子太短，围裙干脆系在后脑勺上；脸上东一块西一块不知糊着什么东西，昏黄眼珠上耷拉着松垮垮的眼皮，当阳光直射瞳孔时，会现出淡淡的褐色；螃蟹肚般的小嘴似乎在咀嚼什么，又像是喃喃自语，不断发出细碎的咔咔声，两腮立着几根曲里拐弯的胡须，头戴一顶厨师帽，下面是对小耳朵……那丧气表情，活像半年没抓上老鼠的猫头鹰！
“我只是随便说说。”小迦迪迅即改口“一杯驴奶，麻烦煮沸，谢谢！”
“失陪，诸位！”咪唔说完眯上双眼，站在原地打了个很长的哈欠后，一转身朝柜台走去。
“这地方真古怪！”见咪唔离去，小迦迪低声说道。
“少见多怪！”丁琅回道。
“时候不早了，怎么还没有来？”胡牛朝窗外望去，口中自言自语。
丁琅见状也向外面望去，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街面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阳光洒在卵石路面上，白花花一片，瞧着使人昏昏欲睡。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事情或许不太顺利？”半宿没睡的丁琅，打了个哈欠抱怨“实在令人费解……”
“我现在还是不能理解，为何要选在这里用餐？”小迦迪忍不住问道。
“因为在瀑布城，”胡牛道“实在找不到比这里人更少的餐厅。”
丁琅连打两个哈欠，见餐点还未端来，索性把头埋在餐桌上睡了起来……
嘲云走到餐馆门口时，恰巧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几滴雨点打在玻璃上，响声吵醒了趴在窗边酣睡的丁琅，他睁开眼，看见一张旧报纸被风吹着，从窗前飘过。小迦迪伏在餐桌对面，睡得正香；胡牛则靠着椅背，头向后仰，半张的嘴里发出阵阵鼾声，连日奔波使他疲惫不堪……
就在丁琅准备恶作剧，把盐洒进胡牛嘴中时，餐馆门口的铃铛突然响了一声。
“该死的过云雨！”一个身型魁梧，手拿灰色外套的壮汉，骂骂咧咧地闯进餐馆里来，因光线昏暗，那人差点撞上端着餐盘的咪唔。
“我的天！您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三叠纪？”壮汉从咪唔手中的餐盘上，拿起盛驴奶的杯子一饮而尽“呃！这是什么？催吐剂？您就拿这个来糊弄我的朋友？哈哈哈……”
壮汉被自己逗乐大笑起来，声音极其洪亮，吵醒了胡牛和小迦迪。
胡牛见到那人立即站起身。
“都乱成一锅粥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脱身！”壮汉冲过来抱住胡牛，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一屁股坐在小迦迪身旁空出的座位上。
“头，您来得可真早！”丁琅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冲着来人抱怨道。
“就你多嘴！”壮汉瞪了丁琅一眼，然后对着胡牛大吐苦水“船务公司那帮评估师，硬是把我堵在会议室，害得我一上午不能脱身！”
“评估师？”胡牛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觉得有些新奇。
“嗯！总部弄出来的新花样，说是评估风险，其实就是一帮废物；把侦探破案比作猜谜语，那么评估师就是猜侦探能不能破这个案子，你们说，这不是废物是什么？”嘲云讲完，从怀中掏出随身酒壶，拧开后在驴奶中倒了一些。
“不！你不可能是大侦探嘲云！”小迦迪难以置信道；坐在自己身旁那个不修边幅、满脸硬胡子茬的壮汉，如果扛个麻袋站在码头上，绝不会有突兀之感。
“大侦探？我只是个倒霉的安全顾问，并且现在过得极不如意……”嘲云听到大侦探三字，露出憎恶的表情；随即他好像突然发现了小迦迪，冲着胡牛问道“这是哪个组的？我好像没见过。”
胡牛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嘲云接到后也没拆开看，只是简单瞅一眼信封，便胡乱塞进大衣口袋中去了。
“您当真是首席安全顾问大人？天呐！我听过太多关于您的传奇故事，您单枪匹马在峡谷击败迦夜皇族卫队，只身独闯妄想神庙，大战巨盗鸢尾花……最离奇的是，传说有人在月光下，看见您骑着一匹霜齿角狼在山野中狂奔！”小迦迪说这话时，激动得语无伦次。
“骑着霜齿角狼？”丁琅先是噗哧一声笑出来，接着便趴在桌上，乐得一发不可收拾“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您快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