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子痴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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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带着娘子去做贼

133 带着娘子去做贼

京城城外的寺庙不少,好比那相国寺,就修建于深山之中,段云苏说的那座小庙宇并不算大,但人人都说求子极灵,所以去参拜的人不少。太子约在卯时,有些早了,两人便打算先去见了太子,拜佛上香原本就只是个由头,先放在一边。

这些时日段云苏仔细留意起府中丫环,红眉与红鸾的‘性’子张扬,那红鹊与红莺规规矩矩,让人更加的在意。

段云苏思忖一番,‘交’代紫月将她院中的红鹊看紧了;那红莺,有安亲王妃对付,没什么好忧心的。这些人,绝对不能让她们扰了相公的事。

第二日,两人出发,不出意外的,身后有人一路尾随,赵贺辰暗中比划一下,又直接下车换成了马。

来到约好的地方,左看右看都是没人。赵贺辰细细察看亭中,看见地上不着痕迹般勾画出来的线条,眼睛微眯,靴底一蹭将痕迹抹去:“娘子,咱们上山罢。”

他将马绑在了路边的树上,牵着段云苏往不远的山上走。段云苏看着泥路上纷杂的马蹄脚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赵桓沂的手下果真了得,也不枉他能得到皇位。”

“太子也不差,若当时不是被调离西南,又被人恶意中伤,也不会让赵桓沂得了这么一个机会。”

她看看那蜿蜒的山路,莞尔一笑道:“看来还真是要上山拜佛去了。”

山中修葺了窄窄的石阶,路算不上难走,上边有几个提着香烛篮子过来求子的‘妇’人,赵贺辰见了,笑道:“都是些‘妇’人,娘子有相公相伴,真是羡煞旁人。”

“美得你!”段云苏娇嗔他一眼,仔细着脚下的路。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登上了山顶,段云苏擦着汗,碎碎念着为何这里的人都喜欢将庙建在山上,一上一下多折腾。

庙中虽算不上香火鼎盛,但不时有香客上来,添的香油钱也不少。段云苏环顾四周,正殿在前方,左右两侧偏殿中供着香火,里面的佛像段云苏认不出来。庙中空地上一大大的香鼎,烟香袅袅升起。左边上有个许愿的池子,里头养上了象征长寿的乌龟,池水中已经抛下了不少的铜钱和一些碎银。

两人并不知道太子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只好先往正殿走去。里边一小和尚见他们一男一‘女’两人,犹豫着上前问道:“可是……赵施主?”

赵贺辰点点头,小和尚看了旁边的段云苏:“这位是?”

“我夫人。”

赵桓禛当初‘交’代是并没有说到还有一‘女’子,小和尚迟疑了一下,说道:“两位施主请往禅房中去,贵人已经等候多时。”

往正殿左边绕去,三颗菩提树枝叶苍笼,已经有上百年的岁月,不知何时被移植到了这小庙之中。四周禅房的‘门’都紧闭着,小和尚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只见赵桓禛负手身后欣赏着墙上禅语字画,一身青衣再常见不过。

见有人进来,赵桓禛转过身,段云苏看着他那模样愣了愣。原本的太子极俊,现在粘着八字胡子,脸颊上的一点黑痣实在是有些滑稽。大拇指上一枚‘玉’扳指,‘奸’诈中带着些贪婪的眼神,活生生的一‘奸’商模样。

“辰弟、弟妹,见了哥哥就这般惊讶?”

赵贺辰一声清咳,段云苏也回过神来,看见那小和尚已经退了出去,才说道:“太子这身装扮,真是……有个‘性’。”

赵桓禛伸手‘摸’‘摸’那八字胡子,挑眉道:“一路走来,探查的人太多,这身装扮省了不少的麻烦。”

“寺中和尚怎么会听你的吩咐?”段云苏瞟了眼那颗毁了整张俊容的大黑痣,转移了眼光不愿意再瞧。

“有钱能使鬼推磨,寺中和尚替我隐了踪迹,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咱早些说完早些离开。”赵桓禛招呼两人坐下,倒了杯清茶道:“没想到弟妹也过来了,若是容儿见着肯定欢喜。”

“三妹如今在哪?”段云苏问。

“还在平州,她身子不适宜颠簸,再加上京城风‘波’多,便留在平州先养身子。”

段云苏越听越‘迷’糊,她三妹的身子明明是不错的,怎么就经不起颠簸了?若说太子来一趟京城便回去,三妹没跟着过来才是正常。

“老实说罢,我是她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段云苏审视的目光落在赵桓禛身上。

赵桓禛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这事实在太有违规矩了。他看着赵贺辰也是眼睁睁地盯着他看,同他娘子一般一副今日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的表情,端起了茶杯又放下,道:“容儿她怀孕了。”

段云苏手中茶杯一晃,直接搁在了桌上,双手抱臂淡淡地开声:“说罢,孩子打算怎么处置?”

未婚先孕,难道要让段云容背负一生骂名?

“孩子当然要生下来。”赵桓禛神‘色’坚决,那是他的孩子,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候要出来陪伴着他的宝贝,怎么可能舍弃了它。

段云苏见他神情坚定,稍微松了一口气:“那三妹呢,你打算给她一个什么名分?”

她三妹是个痴情的,宁愿无名无份跟着一个人,她这当姐姐的又怎么能不管不顾。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怎么都得为孩子多想想。

“娘子,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办婚事。”赵贺辰开声道。

段云苏怒目一瞪:“你是男人当然帮着他,我头发长见识短,自然只顾着眼前小事。”

赵贺辰被骂了,无辜地‘摸’‘摸’鼻子。他就知道这时候不该说话,但看赵桓禛的样子,忍不住想出来说两声。

赵桓禛见两人因自己的事情差点要骂起来了,有些尴尬。他紧抿着‘唇’,半晌说道:“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会将这一切平定下,就算别人不同意,我也会给容儿权势和富贵。”

“等你事成,后宫佳丽三千,你可会还记得我那柔弱的妹妹?”段云苏冷声道。

“我如今怎么说都不过是个空话,弟妹你便看着,若是我辜负了容儿,你想如何便如何。”赵桓禛坚定道。

“到时我便带走容儿。”段云苏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还有孩子。”

“好。”赵桓禛咬牙应下。

“欺负容儿的人,也随我处置?”

“行。”

“就算你没有觉得对不起她,容儿想走了,还是让她走?”

赵桓禛的眼光一暗,双拳握紧,半晌松开了手,道:“若容儿真想离开,我绝对会给她自由。”

段云苏收回了视线,淡淡地看着那杯冒着袅袅茶香的清茶,淡淡说道:“我知道你给不了容儿那最尊贵的位置,你们男人心思都大,可我也不过想让自己的妹妹能过得舒心些。只愿你能多些牵挂,不要终有一日,忘了我这为你不顾一切的傻妹妹。”

容儿那样的‘性’子也不适合坐上一国之母的位置,男人不爱了,段云容就算有天大的权势,也没法挽回曾经的欢乐。如今的太子,根本就做不到能为云容遣散后宫三千佳丽。这男人有野心,自己能做的只是为她多争取一些。等到以后,太子强大了,根基稳了,还愿不愿意听她这弟妹的意见,就真的不好说了。

赵贺辰看着心情有些低落的段云苏,将她的手轻轻握住。赵桓禛见着,心中是无奈的痛,如果自己背负的不是这些,也许也可以像辰弟这般,给心爱的人一辈子的幸福?

段云苏抬起头朝赵贺辰一笑,示意自己没事,起身说道:“你们接着聊罢,我去外面随便走走,不要打扰了你们。”

“小心些,山路陡峭,不要‘乱’跑。”赵贺辰叮嘱着。

段云苏点点头,推‘门’而出。关‘门’之时,听到太子的一声‘艳’羡,段云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只有两个人的爱情,太子是羡慕不来的了,除非他愿意放弃了这一切,又或者愿意单枪匹马闯天下,强大到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不靠任何人的帮衬。

但这一切,有可能吗?

出来时没带丫环,段云苏一个人走着。见殿后便是一片树林,树木葱茏‘阴’凉,山‘花’开得正好,段云苏直接往里走去。

走两步见路上长了些‘药’草,身形矮小还未长全,段云苏没忍心将它采下。树上挂了个蜂窝,她站在树下馋了那蜂蜜好一会,最后还是离开了。蜂蜜是好吃,那蜂房也是味好‘药’材,但一想起被蜇得满头包的样子,还是果断放弃了。

走走停停,山间的景‘色’十分清新,让人的心情都放松了。段云苏来到了一山间小亭上,眺望远处的风景,见山外山上竟然还有一处庙。真是新奇了,这里的寺庙还连在一起建?

一和尚正巧从另一边的山路下来,看见段云苏一人在此,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还是请回罢,这天不久就要下雨了,小心淋湿了身子。”

段云苏一愣,反应过来,福身回礼道:“谢师父,我这便回去。”

和尚闻言施礼继续走着,那黄‘色’的僧袍隐隐约约,一会消失在山路上。

段云苏抬头望天,没见到什么下雨的预兆,可是和尚也没必要骗了她,便提着裙摆准备往回走。

绕了两个弯,段云苏回头看看原路,又看看前方陌生的景象,无语扶额,怎么就‘迷’路了呢,明明是这方向的。

不过这路也是别人走出来的,总能下去罢?

耳边传来“咔嚓”一声响,段云苏警惕地回头一看,没发现任何东西。不会是林中的动物罢,还是那滑溜溜的蛇?段云苏打了个冷颤,伸手‘摸’了下瞬间起来的‘鸡’皮疙瘩。蛇怎么会“咔嚓”响,应该只是树枝断掉的声音。

她抬脚正想走,却听见侧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和一嘶哑的男声:“‘骚’娘们你急什么,咱哪次遇见过人了。”

原来是偷情的?段云苏心中一跳,荒山野岭的还是不要被发现的好,赶紧走开为妙。

只是后面那人的声音生生让段云苏顿住。

“你这‘色’和尚,每次都拖拖拉拉的,我这急着回庵里去呢。”

难道是尼姑和和尚在偷情?段云苏嘴角一‘抽’,这‘女’的声音怎么就这么熟悉,自己见过?管他呢,时辰了不早了,相公那边也应该谈好了。

山路倾斜,段云苏一不小心踩在枯枝上,“咔”的一声惊动了那对野鸳鸯。

“谁!”那和尚一声吼,胡‘乱’披着衣裳就站了起来,看见林中‘女’人,眼神一狠:“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什么?我这刚从上面下来,怎么了?”段云苏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道:“师父怎么了,要去山间洗澡么?听说快要下雨了呢,师父还是回去罢。”

那和尚脸‘色’稍缓,原本打算让她离去,毕竟上来的香客也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一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色’心顿起,再看左右无人,居然打起了歪心思,猥琐的眼光落在段云苏姣好的身段上。

身后的‘女’人一听有人,急忙穿上衣裳,想悄悄溜走了,但见和尚就这么呆站着,也跟着伸头偷看了一眼。

就这么的一眼,让她霎时间变了脸:“段云苏,居然是你!”

段云苏总算看清了偷情‘女’主角,这一看,着实是震惊了一把。眼前之人是谁?不就是以前被送往清莲庵的段云裳么!真是冤家路窄,总有遇见的时候!

那段云裳虽是落了发,可容貌依旧动人,再看**过后的丝丝媚意,真是一个貌美的尼姑。她眼中狠光一闪:“‘色’和尚,你给我毁了这个人,以后你想怎样我都随你!”

和尚心中一动,毁了她还不容易,自己以后还能有这个貌美尼姑伺候,正是一举两得。他搓着手向前走来,‘**’秽的目光上下打量:“夫人好好地同我乐呵一番,瞧这细皮嫩‘肉’的,啧啧。”

段云苏展颜一笑,明‘艳’的容颜晃‘花’了那人的眼,就差口水都流出来了。只见段云苏勾勾手指道:“你过来,本夫人让你尝尝什么叫回味无穷。”

和尚一听暗道这小娘子上道,这里人烟稀少,不从了他也别想有活路!

只是身后的段云裳突然间大喊:“‘色’和尚,不要相信这贱‘女’人!”

已走过去的和尚还未反应过来,胯间突然被狠狠一撞,他“嗷”地一声,脸‘色’发白地蹲着身子捂住自己的命根:“你这贱娘们!”

段云苏悠悠地收回脚,嗤嗤笑着:“滋味如何?可是爽到了心窝子去?”

“我呸!我就不信拿你一娘们没办法!”和尚强行站起身子,脸上的汗都痛出来了,还是不管不顾想往前冲。

段云苏手中银针正想飞‘射’而出,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直接站在了她身前。

看着黑衣之上的妖‘艳’红梅,段云苏心头一松,红楼的人呐,赵贺辰何时安排在她身边的?

那黑衣男子直接亮出短刀,段云苏一见忙问道:“哎,这位大哥,你这是打算作甚?”

“主上命令,敢碰夫人者,杀无赦。”

那和尚一听原本想出手抵抗,可是见到那人身上冷森森的气息,突然就蔫了,总算是知道了害怕。

段云苏晃晃脑袋:“佛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不杀手,不如断了他尘根,没准还能助他修得正果。”

黑衣男子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夫人这说法还真是有些道理。原本这和尚上来时他就该动手了。只是他想看看主上的夫人够不够本事,若是只会哭啼的小娘子,又怎么配得上他主上。方才那往跨上的一踢着实是狠,他看着都觉得疼。

那和尚见黑衣男子眼‘色’晦暗莫测,急忙捂住了胯间撒丫子就往林间跑去。黑衣男飞身而起落在他前头,只听见山林间一声哀嚎,人又已经回到了段云苏跟前。

“这位大哥好本事,如何称呼?”段云苏眼睛闪闪佩服地看着眼前之人。

“属下断尘。”断尘拱手一礼,身影一闪又不知隐匿在了何处。

断尘?段云苏听着林中依旧的嚎声,这名字起得真是……般配。

段云苏没有想到还能再遇见段云裳,更没想到她会堕落成这般模样。她瞥了眼跟前一身青灰‘色’缁衣的‘女’子,又想起皇宫中富贵荣华的段云锦,暗自摇头。

有些人从不会想想为何自己会变的这么落魄,总喜欢将一切都归结在他人身上。好比段云裳,今日一见段云苏,这些时日里受过的委屈痛楚全都涌上心头。如果没有段云苏,就不会有人搅‘乱’了她原本安宁的日子,二姨娘一定能想到法子将她带出来,自己本该过着富贵的日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整日吃糠咽菜!

“段云苏,今日你既然遇见了我,就别想活着回去!”段云裳看山间四处无人,一个疯狂的想法一点一点的成形。杀了她!就是眼前之人,将她的好日子一步一步地全毁了!

那癫狂的眼神让段云苏神‘色’一敛。想杀她?如此猖狂直白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听见,实在是新鲜!

“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同你来个了断。”如何了断,不如先算算夺段云苏婚事、害段云苏命丧黄泉的过节?她轻笑上前,一步一步轻声落地,带着讥讽和冷意向她走近。

那段云裳随手捡起块石头,疯了般往这边冲来,突然间一小石子从暗处‘射’来,直接打在她手腕之上。

石头掉落,直接砸在了段云裳脚上。

段云苏捻住手中银针,方才是断尘出手了,还别说,这样被人暗中护着,真有一种想嚣张一番的冲动。天塌了,还有赵贺辰替她顶着不是?

那段云裳脚趾痛的直发颤,她看见对方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似是嘲‘弄’似是讽刺,羞辱的感觉侵蚀了她的理智:“段云苏,你不也是个破落户,敢笑我!”

她身子猛地一冲,不料膝盖突然一麻,“嘭”的闷响直接跪落在地,来不及缓下的冲劲让身子狠狠的跌下,粗糙的山道蹭破了手肘上的皮。

段云苏看她五体投地的狼狈样,抿嘴一笑上前道:“二妹这么久见姐姐一次,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呐。”

看那狠绝的目光,段云苏施施然蹲下身子,手中银针在她眼前比划:“不要这么看着姐姐,这么美丽的眼睛,难道你不想要了么?”

“你这个毒‘妇’!”

“毒‘妇’?可还记得我死时的模样?段云裳,阎王爷让我回来,我又怎么肯在过窝囊的日子?”段云苏站起身,看着她颤巍地半撑起身子,寒声道:“你心大了我也不管了,最不该的就是惹到我头上。袁楚商那薄情之人,你想捡就捡去,居然回来还在我眼前猖狂得瑟!”

“别跟我提那人!”段云裳悲怆地呛声,以前的种种恩爱现在已经变成致命的恨意。她有什么错,居然将她休了出府,让她饱受了冷眼!

“现在知道被那曾经的欢喜之人舍弃是何滋味了罢?这就是报应!”段云苏勾起她下巴,一字一句如放慢了般说道:“当初耍那些手段,就应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看着那死命瞪着她的眼睛,段云苏嗤声笑了:“你要怨也该怨你的好姨娘,你可知道她们现在过得如何?”

“你的好妹妹段云锦如今是冠宠后宫的锦妃娘娘,权势荣华风光无限;你那姨娘美衣美食过得好不自在;而你呢,伴着一盏青灯沦落到与和尚偷欢。你说,这是不是讽刺得很?”段云苏收回手,看着她慢慢升起的怨毒,心底冷笑。

“你都是骗人的!姨娘怎么会忘了我!”段云裳一声嘶吼。

“你尽管下山打听打听,我骗你作甚?”

山风突然刮起,撩动着段云苏散落的青丝,微凉的笑意尽是讽刺与讥诮,直至站立的姿态似在睥睨着她的可悲,段云裳发狂地“啊--”的一声大吼,也不知是否已经崩溃。

“娘子--”身后传来着急的唤声,段云苏转身就看见了赵贺辰正往这边找来,出声应道:“辰辰,我在这里!”

赵贺辰心神一定,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地上之人眼中寒光一扫,又瞬间恢复了温情回头检查段云苏可有受伤。

“辰辰谈完了?”段云苏欣喜说道,自己正‘迷’了路呢,相公就将她给找到了。

“辰儿还有件事要干,苏苏一直往下走不要绕弯,在下面等辰儿好不好?”

段云苏不疑有他,说道:“那相公要快些,待会要下雨呢。”

段云苏一走,段云裳瞅着眼前男子,魔怔般地指着他有笑又吼,神如痴狂:“傻子!嫁了个傻子的还在我面前说教!”

“断尘。”赵贺辰一扬手,便见原本在段云苏身边的断尘出现了。他负手身后,俯视着段云裳冷声道:“怎么回事?”

断尘将方才经过仔细说了一遍,感受到主上浑身散发出的森冷越发‘阴’郁,默默地退到一旁。

赵贺辰就这么冷眼看着,终于,那段云裳发现了这人的不妥,这样的神态怎么可能是一个傻子!她惊恐地窒住到了咽喉的痛骂,不敢置信道:“你你……你是装的!”

“如今知道,也太晚了些。”赵贺辰黑眸如幽深寒潭,伸手在怀中掏出‘药’瓶,直接扔给断尘:“你将这‘药’给她灌下,扔去城西的乞丐窝中。不是喜欢男人么,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还有那和尚,脱光了挂在城‘门’上。若敢反抗,直接收他‘性’命!”

敢打他娘子主意的,就该想好后果!

等赵贺辰走了,断尘才感觉那低气压散去。他拿起‘药’瓶,底下那几字让他汗颜。主上真是心狠了,喂下了着‘药’扔在那久不经‘女’‘色’的乞丐中,这人怕是要毁了。

还有夫人,怎么还会制这种‘药’……

半路果真下起了雨,两人回到府中已是未时,赵贺辰进书房寻了安亲王,许久才出来。

三日之后,段云苏给府里填了一‘花’丁一小厮还有一护院,府中人口越多就越热闹。厨房置办的‘肉’菜时有消失,一查才知是管事的嬷嬷中饱‘私’囊‘私’下拿了厨房的东西,又在她房中寻出簪子手镯数个,被段云苏直接赶出了府。

刘管家找来的帐房暗自做了假账瞒了府中银子,被段云苏算了出来,直接辞走了帐房,刘管家管理不力受了牵连。

这两人在下人中地位算高,一被处置,底下的人都不敢再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抓住痛脚。

此刻的段云苏正抱着小宝教他说话,她指着屋里的桌子说道:“小宝乖,桌子。”

“乖、乖。”小宝很配合,可是抓不到重点。

段云苏‘摸’‘摸’他脑袋:“来跟娘亲数数,一、二、三、四……”

“数数,阿乌,黑黑。”小宝挥着胳膊一阵‘乱’嚷。

“……”段云苏拍拍他屁股:“不乖的孩子没好吃的。”

“娘娘,蛋蛋蛋蛋,要。”小宝站在段云苏‘腿’上,抓着她‘胸’前衣裳小桃‘花’眼眨巴眨巴。

“不是娘娘,是娘--”段云苏撑着他胳膊,让他下地走路。小宝昨日吃蛋羹胃口极好,她怕他吃多了滞胃不肯多给,没想到今日直接跟她点菜了!

小宝如今走得也算顺溜了,小身子小胳膊爬了几下,还是觉得直立行走方便,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晃着身子啪哒啪哒往前走。段云苏见他走急了,生怕会摔倒,正想将他抱回来,没想到他那头已经给撞上了。

赵贺辰正好进来,就被小宝没头没脑地往大‘腿’上一撞,小家伙撞得摔到在地。赵贺辰吓了一跳正想将他扶起,又见小宝抱着大‘腿’慢悠悠地撑着起了来,仰着小脑袋,稚嫩的声音瞬间俘虏了‘奶’爸的心:“爹爹爹爹。”

赵贺辰没忍住,一把将小宝抱起转了两个圈,惹得小宝咯咯大笑。他停下来,坐在段云苏身边道:“娘子,什么时候给小宝生个弟弟妹妹?”

段云苏斜睨他一眼:“生什么生,等所有都安定下来再说罢。”

此话正和赵贺辰的心意,他挪了下位置紧挨在段云苏身边,看着那满是柔情的眸子,心中一动便凑了过去‘欲’亲一下。不料小宝突来横掌,啪的一下砸在他脸上,又朝着段云苏伸出小胳膊:“娘,抱抱。”

段云苏闷笑着将小宝抱了过来。

小宝在云苏怀中蹭着,黑溜溜的眼睛还是不是看看他,直接将她给霸占住,赵贺辰的脸都黑了。

“相公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娘子,不如咱一起去回做贼?”

“哈?”段云苏被‘弄’懵了。

“进宫,盗取一样东西。”

看赵贺辰的神‘色’不像说笑,段云苏认真了起来:“是何物?”

赵贺辰眼睛微眯,暗光流闪:“符令。”能调动段家兵马的符令,符佩已经在他身上,再找到符令,那……

“你确定在皇宫?那地方我们怎么进去。”平民的身份,怎么能随意进去皇宫。

赵贺辰笑了:“几日后赵桓沂生辰,今年不大办,必有家宴。”

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一直都延续了下来,一开始的用意是希望兄弟间和睦友爱,不来的也只有那些远在封地的王爷。赵桓沂爱彰表自己的仁爱,就算父亲是平民,也必定会将他请过去,他们到时跟去也方便。

赵贺辰的猜想并没有错,此时的皇宫中,也正说起了这件事。

赵桓沂刚将想法说给了刘公公,让他告知礼部官员不必大肆‘操’办。刘公公得令下去,赵桓沂朝空中一招手,一暗卫出现在眼前。

只听赵桓沂说道:“你去将赵玦府中的人撤去,想法子安排进成王府中。”

成王如今动作越发频繁,先后灭掉了他数个暗线。赵玦那边多日观察并无发现,只余下一人便够,如今最重要的是对付成王夺回兵权。小小一封王,本就该安静地呆在封地中!

转眼就是三日,当宫里的人送来消息,安亲王一行人便准备进宫。安亲王妃留在家中照看小宝并未出席。

轿子晃悠悠地抬到宫‘门’,几人下轿行走。段云苏环顾一下,居然见到成王骑马飞奔而过。宫中还能骑马?段云苏嘴角微微上扬,成王敢如此明目张胆叫嚣赵桓沂的权威,胆子真是够大,也不知赵桓沂如今可有后悔当初的引狼入室?

虽说是家宴,请来的还有几位近臣。若不然,就安亲王和成王两“家人”,这宴席也不知赵桓沂还没有心思办了。

一进大殿,赵贺辰不着痕迹地扫了坐中人一眼。成王已经落座了不说,下手的位置还有赵贺祁,连那袁楚商都过来了。赵桓沂并未立后,段云锦如今坐在圣上身侧,傲慢地看着走进来的段云苏。

这样的神情让赵贺辰很不喜,他双拳攥紧,却被段云苏轻轻拉住。

“皇上驾到--”

赵桓沂大步进来,一眼就看见仍站在殿中的赵贺辰,说道:“辰弟怎么还站在这里不落座?”

赵贺辰闻言还真直接坐下,不管四周的人在行礼拜见。

赵桓沂的脸‘色’微沉,若此人不是个傻子,自己怎么可能容忍到现在!

他哼了一声坐在上首,连虚套的话都不说直接吩咐开宴。段云锦一边替他斟上酒水,一边斜睨着段云苏,怪气道:“大姐如今的日子不好过罢,这贡酒你定没喝过,如今有机会了赶紧尝尝。”

施舍的语气让段云苏神经一跳,正想回了过去,却见赵贺辰已经喝下了一杯,咂吧一下嘴笑得两眼弯弯:“好喝好喝,辰儿喜欢。”

说完还直接将桌上酒壶拿过来,一杯一杯直接倒上喝掉,完全不顾旁人的脸‘色’。段云苏心中一紧,这呆子,不是说还要去找东西的么,居然自顾喝了起来!

赵桓沂心底一声嗤笑,挥手招来伺候的宫‘女’,道:“既然辰弟喜欢,你去将剩下的全备好,宴后送去辰弟府上。”

那宫‘女’闻言退下,安亲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赵贺辰一眼,冲着段云苏说道:“云苏,不是‘交’代好让你看好辰儿的么,皇上还未举杯,你怎么不拦着他?”

“爹爹不许骂苏苏!”赵贺辰当即回嘴。

“臭小子,错了还不许骂?”

“不许不许!苏苏不会有错,骂苏苏的都是坏人!”赵贺辰嚷了起来,黑眼珠子一瞪,直接驳了安亲王的话。

“你!”

“皇叔莫要生气,辰弟心智单纯,好好教着便是。”赵桓沂拿起酒杯轻呷一口,一直看着座下之人的反应。

段云锦看着段云苏“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不知多得瑟。看你还能嚣张不,嫁了个傻子,家公又不喜,不是说生了娃儿么,日子不也一样难过!

“年轻人爱喝酒是正常,大侄子,别理会你父亲,皇叔敬你一杯。”成王面无表情地举杯,眼中‘阴’鸷暗藏。

赵贺辰一见,欢喜得喝了一杯又一杯,脸‘色’微红,桃‘花’眼水雾朦胧,隐约要起醉态。

段云苏一把夺下酒杯,劝道:“相公不能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辰儿才没有醉,辰儿知道你是我娘子哦,娘子亲亲…”赵贺辰的俊逸的脸楱了过来,把段云苏给唬得一愣一愣,这个……不会是真喝醉了罢?宴席才刚开始呢,

安亲王侧过脸“痛心疾首”不愿再看:“皇上,是草民管教无礼,扰了皇上寿宴。可否让辰儿下去休息?是草民的过错,不该将他带进宫来。”

赵桓沂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想试探的人全在了席上,这傻子怎么的都没所谓。他挥手招来个太监:“将他送去殿中休息。”

“皇上……”段云苏作犹犹豫豫不敢开口状。

赵桓沂瞥了她一眼:“你也下去。”

段云苏低头应是,眼中‘精’光闪现。

两人被带去了明瑟殿,那公公吩咐两宫‘女’在屋里伺候,转身就走了。

两宫‘女’敷衍地站在一边,这里呆着也没用,皇帝寿宴,殿前伺候的还有赏银呢,对着一个傻子有这么好处!

她们正想着要怎么忽悠过这件差事,没料到一刀手突然落在了她们颈上,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赵贺辰悠悠地从‘床’榻上站起来,将两颗‘药’丸塞进了宫‘女’口中,道:“青术,将外边的人引开;断尘,留在此处应付。”

“是!”

段云苏上下审视眼前之人:“好啊你,连我都不告诉一声,害我白担心一场!”

“娘子别生气。”赵贺辰变戏法似地拿出太监和宫‘女’的服装,段云苏明白他的用意,两人直接换上。

赵贺辰将两宫‘女’扔在‘床’上盖住被子,闪身出了殿‘门’,寻着小路,绕过了‘侍’卫巡查之处。

“相公,我们先去何处?”

“柔福宫。”

柔福宫,不就是柔妃娘娘的宫殿?段云苏吃了一惊:“那东西不是在赵桓沂身上?”

“赵桓沂?”赵贺辰一声冷哼:“他也正找着呢,怕是先皇藏了起来。”

当初圣旨上说先皇意思是二皇子继位,但连如此重要的东西都没‘交’付,其中定有隐情。赵桓沂,看来你拉下台的由头又多了一个。

两人从小路出来,迎面装上一宫‘女’,那宫‘女’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就被赵贺辰直接一手给敲晕了,塞了颗‘蒙’汗‘药’隐在了密林子里。

青术在前边将人引走大半,两人疾步向前,绕过毓秀宫,便是柔福宫。

宫‘门’紧紧关上却未落锁,段云苏来不及多想,便被赵贺辰一把推开朱‘色’大‘门’,拉着手闪身进去。

年久未修的‘门’“吱呀--”一声尖响,赵贺辰见段云苏警惕的眼神,说道:“无碍,如今柔福宫已是一座荒殿,极少有人经过。”

两人往里走,院中的景致让段云苏感到了无尽的悲凉。曾经‘艳’压六宫的一介宠妃,便是去世了宫殿中的一切也得先皇仔细保存。而如今,那殿内的荒草已经半人高,走到殿内,珍贵的物事倒的倒烂的烂,空空的壁架应该被人拿走了上边的摆设,殿内处处‘蒙’尘,角落中挂起了蜘蛛网。

当初她同景帝来过此地,那‘精’美得让人惊叹的景致,早已不复存在。

柔福宫,赵桓沂定会想到这个地方,这里翻‘乱’的痕迹很明显。

“相公,赵桓沂已经来找过了罢?”

赵贺辰勾‘唇’一笑:“找过又如何,重点是他没找到。”

“符令是何模样?”她不知道,怎么开始找呢。

“不知道,所以大家都找不着。”

“……”

相公你是在开玩笑罢,这样要怎么下手?

赵贺辰看她纠结地拧起了眉头,伸手‘揉’‘揉’她脑袋,瞬间把段云苏的头发给‘弄’‘乱’了,被懊恼的人儿一巴掌拍开了手:“娘子,符令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再小也要让人看的见,再说我们是见过符佩的模样的。”

段云苏眼前一亮,直接上前翻找起来。

两人从外向里找起,瓷瓶、架子、书卷,能藏东西的都凑过去看看。赵贺辰轻叩着墙面,听声音发现都是实心,应该不会藏在里面。一直到屋里,段云苏走向柔妃娘娘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不少的刮痕,铜黄的镜面映照出她和赵贺辰的身子,还有墙上,唯一挂起的一副画像。

段云苏转身看向那画像,只见上边描着一倾世佳人,荷池边上回眸一笑,眸光轻转,勾人心魄。

“这是……柔妃娘娘?”段云苏轻声道。

赵贺辰不知何时也在画前站定,伸手抚上那副画卷,轻轻取下,看着画中之人,微微失神。

画上那隐约的一行字让赵贺辰一惊,心中一阵躁动,疑窦丛生。见段云苏凑过来,赵贺辰轻转身子挡住视线,随手将画卷卷起。

“相公发现什么,怎么不让我看看?”段云苏疑‘惑’得直皱眉。

“没什么。”赵贺辰将画卷塞进袖中:“娘子,看来咱还得再去一趟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