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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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无常索雀,谁是雀

    这一天的晚饭可是上了两张桌子才坐完了人,若不是还有苍山的弟子未到,或许就该摆起大宴了。

    但毕竟白天才走过丧事,也不好太过喜庆。

    饭罢,有人留在堂中闲聊,也有人散去各行其是,方敏和齐雨都要打理牺牲弟子和张云海的事,所以胡夫人让胡瑞去陪同江氏兄妹和潘氏二人散步,而潘文复自然也要跟着。

    当然,明月还是没和众人同桌吃饭。

    江守玉也知道他这一对儿女性子放不开,所以才没让他们留在堂中,但他们这一路上照样不声不响,胡瑞身边没了林飞和语蝶也是一个闷葫芦,所以这一路上多半都是潘家三人在谈话。

    但他们多少还是互相了解了一下,让胡瑞有点意外的是,江碧树居然比他年长几个月,胡瑞是腊月中旬出生,而江碧树是八月末的生日,江溪灵则是晚一年的冬月生日。

    眼下已是十月中旬,如此一来,再过不久,就该给江溪灵过十六岁的生日了。

    几人为此事特别议论了一番,搞得小姑娘更加害羞而不敢说话了。

    至于潘氏的三人,潘文复与胡瑞的大哥年纪相仿,潘迎兰比潘文复只大了月余,而潘元书却早已弱冠,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

    几人正因为这年龄一事搭上了话头,眼看聊起了劲儿,却被急急忙忙找来的徐山弟子打断了。

    “终于找到几位了,”那弟子脸色急切地看了潘家三人一眼,连忙继续说,“刚刚有摘雀楼的朋友传来消息,说他们遇袭了!”

    潘文复和潘元书都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潘迎兰惊疑出声,“快说,怎么回事?!”

    徐山弟子低下了头,说:“在下也不知具体情况,那位朋友受了伤,在下只顾着赶来寻找几位了。”

    “那快带我们去看他!”

    “请。”

    等众人赶到堂前时,那名弟子已经被徐山的人处理过了伤势,看起来没有太严重的外伤,露出来的淤青似乎都是钝器所伤。

    江守玉和胡夫人都在这里,见到几人回来后,江守玉对他们说道:“不知是鬼府门还是鬼王宗,但身上没有鬼王宗的毒和内力痕迹,应该就是鬼府门了,看来天蝎阁也找了帮手。”

    “是他们?”潘迎兰惊疑道,走过去查看那名弟子的情况,“你说说,怎么回事?”

    “弟子只看到了黑白无常的打扮,他们有很多人,我们都刚吃完饭正在休息,被他们偷袭了个措手不及,我冲出来时已经有好几位师兄弟遭了毒手。”

    “他们打上了客栈?”潘元书问道。

    “是,整个客栈都可能被包围了,好在他们的实力也并不太强,师兄弟们应该能撑得住,若不是毫无防备,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好,你且安心在此养伤,”潘迎兰拍了下他的肩说道,随后就转身准备离开,“走,我们去回个礼,看来不用等苍山了,今晚就去给他们个教训!”

    胡瑞二话不说的也要跟上去。

    “胡兄弟,你这……”潘文复拦住了胡瑞。

    “潘兄,你说我要不要去呢?”胡瑞直视着潘文复的眼睛问道。

    潘文复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拦着胡瑞的胳膊变成了“请”的动作。

    “爹,孩儿也想去。”江碧树突然对江守玉说道。

    “爹爹,我也……”

    江守玉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说道:“去吧,你们不说我也要把你们赶去,但是要注意自己的性命,你们从未与人真正交过手,切莫慌乱。”

    “是。”

    潘迎兰回身看着跟来的胡瑞三人,向他们拱手行了一礼,没多说什么,就转身踏着轻功赶在了前面。

    胡瑞正要跟上,却又被胡夫人喊了一声。

    “瑞儿。”

    胡瑞转头,正看见方敏跑出来向他抛了两把剑,他接住后,向着两人点了下头,就继续跟去了。

    赶去的路上,胡瑞羞愧地发现,六人之中,自己的轻功最差,摘雀楼本就以轻功和身法扬名,而江氏兄妹的轻功也轻盈似仙般行云流水,好在胡瑞可以凭借内力强行提速,虽然速度上也不差,但看起来就没其他人那么游刃有余了。

    几人踏着房顶屋檐行了数里,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一些窜动的人影。

    这些人果真像是黑白无常的打扮,都是一黑一白,两两成对地行动,而在他们包围着的客栈外围,似乎还有一些不同于黑白打扮的人影。

    潘迎兰和潘元书见了,立刻提速向着那边冲了过去,手中长剑也随之出鞘。

    那边的敌人也都终于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开始向着他们聚拢了过来。

    “潘兄。”胡瑞将一柄剑递向潘文复,因为他也没有随身带剑。

    “多谢。”潘文复接去剑,也立刻冲了上去。

    前面的潘迎兰和潘元书二人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但是两人都是摘雀楼的杰出之辈,两三招就能解决掉一对。那些黑白无常虽然双双配合得很默契,但只要让其中一个失去行动能力,另一个就会惊慌失措,更容易解决。

    胡瑞有些担心江氏兄妹二人,所以刻意没有远离他们,却见江碧树还好,江溪灵的神色中已经有了一丝慌乱。

    胡瑞也不好说什么,但看有人朝他们袭来,他也只得先专心应敌。

    这黑白无常的组合当真如鬼话中所言,两人分别手持黑白哭丧棒,还各拿着一条铁锁钩,身法飘忽,让胡瑞一时想不到该如何下手。

    却是二人先甩起了铁链,两根铁链从两个方向飞速窜来,铁链一端是泛着寒光的勾刃。

    胡瑞从铁链之间冲了上去,两个无常的哭丧棒也随即从两个方向扫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鬼脸面具,在黑夜的月光之下愈发渗人。

    胡瑞本想用掌力近身交战的,但看两人步调行动如此一致,若是只顾着一个,兴许就要中另一个的招,于是他果断决定,拔剑。

    在月光之下,只见一道白色的光弧闪过,那一黑一白的哭丧棒双双被斩断,而黑白无常也被扫飞了出去。

    胡瑞也有些惊讶,明明他的位置并不能直接攻击到二人。

    而且他手中的剑在拔出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砍中哭丧棒时也好像没有遇到过阻碍感。

    借着月光,胡瑞认真地端详起了手中泛着半边白光的剑,这正是当初同方去病一起在密室中找到的那一把。

    这究竟是一把怎样的剑——胡瑞心中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