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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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渐行渐远

    wed jun 24 11:47:53 cst 2015

    

    某些时候,无疾而终比彻底决裂更让人悲伤,因为他对着你笑,却在你心底刻下了无法言说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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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内一个叫大萍的女生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嘻嘻哈哈,人缘非常不错,许多人都喜欢跟她倾诉心里的抱怨。正是因为如此,她清楚的知道每个人内心的想法,尤其是对组长的看法。这为她带来了一个机会,一个成长的机会。

    其实这个机会也曾落在乐心头上,也许,曾落在很多人头上。

    组长曾对乐心说:“我希望你告诉我大家对我、对公司的想法,因为我看重你,我想提拔你,我要你成为我和组员的沟通桥梁,你和别人不一样,我要把你培养成一个管理者。”

    乐心拒绝了她的洗脑,她现在已经能够翻译出组长的真实想法,她不希望每天探头缩脑的搜集大家的不满,然后贩卖给组长。抱怨有时候是发泄工作压力的一种方式,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危险性。

    当这个机会来到大萍的面前,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或许她正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

    被她第一个出卖的人是她在组内最好的朋友,当初一起读书、一起来公司的小琳。

    她之所以最先出卖小琳,是因为她发现小琳也是被组长洗脑的人之一,与其被人出卖,不如先下手为强。

    其实小琳和乐心一样,她爱自己的同事,她拒绝了成为组长的内线。

    对于组长突如其来的非难和苛责,小琳不明所以,她根本想不到每天和自己住在***打闹闹的朋友会在组长面前冷冰冰的诋毁她。过了没多久,组长找了一个简单的借口,把她调往了其他组,直到那时她才知道了真相,她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大萍失去了一个朋友,但她不以为然,朋友可以随时更换,但职业发展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果然,她得到组长的赏识,组长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副手。

    有天早晨,乐心去的很早,伏在桌上休息,恍恍惚惚中听到两个人的笑声。

    抬头,是组长和大萍,她们是一起来的,像姐妹似的亲热。

    “等我升了主管,组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人生就是这样,好像爬楼梯,一级一级,不断向上走,有挡道的东西把它踢掉,累了也别停下来,总能出人头地。”组长向她灌输讲着自己的职场理论,她听得津津有味。

    “嗯,谢谢组长教诲!只不过我现在的人际关系不是很好,大家好像都对我有敌意。”

    “这无关紧要,你要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管理者,管理者是不可以和下面人走得太近的,我们要接近的是我们的管理者。我们要让员工怕我们,上司欣赏我们。我们所有的想法和决定都要遵从上司的意思,而不是下属。”

    “我以后该怎么做?”

    “我既然让你成为了我的副手,你就要拿出官威来。在工作当中,很多我想做而不好做的事就要由你来做了。”

    乐心的脸上漫过一丝鄙夷的笑,组长真是精明,找个人唱黑脸,自己做白脸,杀了人再缉凶,高招啊。

    以然进入了爸爸的机关单位,分到了最好的科室,每天过着喝茶水看报纸的日子。

    轻松愉悦的她似乎把工作当成了消遣。无所事事,待遇丰厚,这样的生活令人羡慕,但她多少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舞蹈、桌游、驴友……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形形**的朋友,积极而健康的生活。

    她偶尔会在节假日发条短信给乐心,无非是群发的那种,乐心看到往往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记忆力好也是件坏事,该过去的总不能过去。曾经共同到过的地方总是留下以然活泼的身影和爽朗的笑声,友谊的甜蜜仿佛一直在心里回荡,只是那个人的轮廓不再清晰。

    难道没有可以停留的友情吗?

    乐心喜欢一个人去她们最熟悉的餐厅,在那个熟悉的座位上,要一杯熟悉的薄荷水,默默坐上好久。

    很多次想要打给她,听听她的声音,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她,犹豫着,就放弃了。

    食堂、操场、林荫道、图书馆、大礼堂……到处都是以然的气息,就连草丛里那块大石头,也记录着她们坐在上面打闹的场景。怎么就这样生分了呢?

    ――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像现在一样要好,永远不改变!

    以然的话犹然在耳。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果然是儿童的游戏。

    她们没有决裂,她们还是朋友,只是生活的轨迹将她们分开,有了各自的境遇,步入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也许这是必然的,人可以一辈子生活在婚姻里,却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友情里。

    记得最近一次见到以然,已是好久以前的事,那时她还没有开始工作,和男友、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无意中碰到乐心,她主动打招呼,向朋友们介绍:“这是我同学。”

    同学,多么泛泛的称谓。也许是太过敏感,乐心清楚记得她以前向别人介绍自己时,都会兴奋的说:“这是我最好的姐妹!”

    她已经从以然的姐妹团中退役,她在以然眼中变成了认识的熟人,普通的同学。

    晚上,她会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痴痴翻看以然送给自己的小物件,丑陋但很可爱的鳄鱼挂件、技艺粗劣的十字绣、发黄的猫咪发卡、还有墨水干透的水性笔。

    紧紧拥着枕头,闭上眼睛,她似乎能回味起以然肩膀的温度,那个被自己的泪水打湿的肩膀,那充满真情的拥抱。

    哦!多么温馨的友谊!笑容悄然绽放,带着微弱的凄楚,缅怀动人的过往。

    组长对乐心的态度又渐渐热情起来,这让乐心很纳闷。难道组长在自己的倔强面前妥协了?她始终如一和蔼温柔的外表让乐心揣测不到她真实的想法。

    她让乐心帮她处理行政管理相关事宜,这通常只有代职才有资格做,普通组员根本没这个权利。

    于是,组员们人心惶惶,以为乐心变成了第二个大萍。她们开始躲着她,疏远她,防备她。

    只有大萍总是笑嘻嘻的和她讲话,但她感觉大萍的目光中有一种和组长类似的、埋伏在笑意里的阴冷。

    替组长做事影响到了业务,月底乐心只拿到了靠后的排名,而大萍却因为代职加分获得了奖金。

    组员们对大萍是羡慕嫉妒恨,对乐心是幸灾乐祸。

    组长拉着乐心的手安慰:“妹妹,我知道这个月你为我做了很多事,但是公司代职名额有限,只能暂时委屈你了。以后我升职,大萍可能带组,那时你就是她的副手,一切都会得到补偿。”

    对于这些名利上的算计,乐心一笑置之,她没想过要做什么副手,她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