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仙人
字体: 16 + -

15.齐衡山天人列阵,断石崖剑指玄关(三)

    面对这横跨万里的一剑公羊千木伸手一摄,在城主府密室中的一杆银枪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化作一道闪电瞬间便来到公羊千木的手中。他已经近百年没有握着这把兵器战斗了,没想到再次握紧它的时候就是这等局面,感受到枪身微微颤动,这是兵器有灵为与主人并肩作战的欢呼雀跃,公羊千木一腔热血被点燃了。

    长枪一挺枪尖与剑尖相遇,公羊千木的真气沿着银枪缠绕在剑光之上,剑光上面的黑色火焰在他的加持下热烈程度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也看出来只有借助这火焰才有希望与剑光抗衡。

    两者僵持了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公羊千木手中的银枪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在上面出现了许多细小的裂痕,而且这些裂痕在慢慢的扩散,转眼间银枪的整个枪身布满了裂痕,随着一声脆响枪身支离破碎化作一场银色的雨撒向大地。

    这银枪一直陪伴公羊千木的成长,公羊千木视它如性命一般,如今眼睁睁的看着银枪在自己手里毁去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但是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急忙真气运行以身体抗衡那道剑光。

    公羊千木身上青芒盘亘从远处看宛若树人,而这时那剑光已经被黑色火焰燃烧到十丈大小,公羊千木手掌前伸抓住剑刃,竟以血肉之躯将剑光顶住!

    下面的六百位天人虽然在催动法阵但是都关注着公羊千木的动向,如今见形式渐渐平稳他们也安心施法,一时间那毒障消融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在齐衡山附近的人向毒障处观望甚至能看到一些毒障之外一些事物模糊的影子。

    公羊千木额头的汗水滴下,他能感受到来自剑光的压力正在逐渐减少,他只要再顶住片刻时间剑光就会被黑色火焰燃烧至无形。

    “我曾说过莫开天门,可是偏偏有人一意孤行违背我的意愿,外面凶险曾使提壶道人一去不回,若你等执意如此,那我身为思懿国唯一的仙人还是要阻止你们的行为,为苍生博得太平!”一声苍老的长叹响起,一道身影缓缓的出现在齐衡山的上空抬手一指便是一道剑气破去了毒障之上的阵法,下面的六百位天人齐齐收手,看着天上的那道身影低头不敢言语。

    “李长庚!”公羊千木看着毒障上阵法被破,毒雾再次浓郁不禁带着怒火含恨喊道剑仙的名字。

    李长庚低头看了公羊千木一眼:“你与皇宫之内的秦权都是想要成仙之人,如今他寿元将近没有出路,你还如此年轻未来并非成仙无望,何必走这险路?”

    “成仙?得道?真是笑话,我曾偷偷潜入提壶道人留下的秘境找到他在离开思懿国前的手札,上面说从思懿国形成之时到现在也只有提壶道人与你李长庚到达仙人境,具体原因是因为我们自己是一处被封印的底灵之地,天地灵气过于稀薄导致我们无法成仙,但封印并非完美无缺所以与外界有些灵气流通,这也致使我们思懿国灵气逐渐增长在提壶道人巅峰之时灵气达到了一个可以成就仙人的高度,所以提壶道人创造了奇迹。”

    “但提壶道人的出现再次消耗掉了思懿国的灵气导致思懿国无法再出第二个仙人,于是提壶道人选择离开这里为后人造福。可你李长庚明明是提壶道人所有行为下的幸运者,却占据思懿国不允许第二人成仙,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一人为仙主宰一切的感觉?我公羊千木偏偏就不让你这小人得逞!”公羊千木指着李长庚说出了他心中的隐秘,之后又哈哈大笑,笑天下不公,笑真相难寻,笑天下苍生。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只是你以为的真相。”李长庚脚踏虚空负手而立眼睛望向毒障之外:“这天门早晚有一天会被打开,你也许会见到,到时你就明白这个我究竟守护着什么,但是这天门被开的日子我会竭尽所能的延后,这件事无论你做什么抱着怎样的想法都没有商量的余地!”李长庚并指成剑在虚空中一划,虚空中出现一道剑气斩向齐衡山,齐衡山上的众位天人见状急忙起身逃离,让那剑气毁去了公羊家耗费几世创造的阵法。

    看到这一幕公羊千木的心头都在滴血,他对着李长庚拱手一拜:“我公羊千木今日确实技不如人输给了剑仙,但剑仙破我阵法毁我未来,来日若真能如剑仙所说天门大开,我公羊千木又侥幸成仙,在下定当去往太白山拜访剑仙,向剑仙讨教长生之道!”

    这是公羊千木的威胁,也是他心中不甘的宣泄,但是李长庚根本没有把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身体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空中,这是众人才发现这个李长庚不是剑仙真身而是一道法外化身!

    齐衡山的人渐渐散去,公羊千木携着蝶衣仙子曲芳语回到了城主府,公羊若汐被接回城主府的东厢房,莫公与左右大监一行人回了懿城,固阳城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祥和。

    余年没有离开仍然在城主府中,如今他正与公羊若汐面对面,公羊若汐一身淡蓝长裙,头配玉钗,面若桃花,手中捧着一个刻着粉色花纹的瓷杯,杯中香茶雾气袅袅,用一双如深潭般清澈的眼眸看着余年面无表情的脸。

    余年安静的坐在她对面,仍然是一身朴素的素袍,为她讲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事,不过是以说书的方式让公羊若汐以为其中的主角并非自己……

    如今齐衡山之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余年日日过来陪着公羊若汐,因为他知道固阳城并非久留之地,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今日,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日,公羊若汐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即将离开所以才会日日盛装。

    “……他最后回归故里与松柏为伴日日扫墓……”余年说完自己的故事,后面的情节全靠想象,之后他不在言语仿佛是在闭目养神,留下公羊若汐怔怔的看着他。

    “你……要走了吗?”公羊若汐怯声问道,脸上的表情满是不舍,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很难想象余年离开之后将怎么接受那样的日子,虽然那样的日子自己之前过了十六年。

    “嗯,我今日就回懿城。”余年面色沉重,其实他也想和公羊若汐多多相处,但现实就是如此,他必须离开。

    “那……以后你还会回来吗?”公羊若汐一脸期盼,一滴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下来,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心碎。

    “不会了!”

    听到余年肯定的回答公羊若汐嚎啕大哭,她抱着余年的臂膀哭泣,泪水打湿了余年的衣袖让他最后再感受一下这个让自己心动的姑娘对自己复杂的情感,长叹了口气,慢慢的推开公羊若汐起身远去,只给公羊若汐留下一道孤单的背影。

    公羊若汐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离开,只是趴在桌子上哭泣,直到她哭肿了双眼,才缓缓的抬起头,发现余年已经离开很久,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张宣纸,缓缓的将宣纸打开,纸上画着一位美人,这美人身穿一身粉裙周围樱花飘落,明眸善睐、娇俏可爱,看起来与公羊若汐有七八分相似,这画作出于余年之手。

    他以天眼神通观看公羊若汐脸庞的轮廓加上自己的想象在脑海中塑造了一个公羊若汐的形象,然后看不见颜色的他向下人反复确定各种染料的颜色,由于没有画画的经验,所以这幅画花费了他一个月的夜晚,也当是他自己为固阳城一行画上的一个句号!

    “你要回去?”固阳城城门口一个少年背着一把长枪双手环抱着肩膀笑着对骑在骏马上的余年说道。

    这人正是公孙赋,至于他为什么也在固阳城中逗留一个月之久余年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公孙赋的身份并不简单,而且他来这里可能任务与其他密卫不同。

    “回懿城。本想着在固阳城能侥幸看到开天门的场景可是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步,如今既然固阳城没了念想自然是要回去,毕竟懿城才是思懿国的中心,至少那里有让我变强的方式!”余年没有向公孙赋做出任何隐瞒,他嘴角含笑好像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还真是坦诚。”公孙赋赞叹了一句然后拍拍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余年面无表情的脸:“可是如今可不比之前,你之前有密卫的身份在懿城中自然可以混个风生水起,但你投靠了固阳城势力又与莫公为敌,现在你回懿城就如同羊入虎口,莫公和皇帝不可能留你在世上的。”

    “无妨。”余年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那……载我一程吧!”公孙赋看到余年脸上让人安心的自信也就放心了,起身跳上马背,两个男子同骑,样子有些辣眼。

    “你就这么缺钱?自己去买一匹马。”余年说着身后传出一道气劲将公孙赋逼下马然后不等他做出反应就骑马远去了,留下公孙赋一个人站在城门口笑着余年的狼狈。

    而到今日公羊千木已经一个月没有现身了,自从齐衡山事件之后公羊千木就把自己锁在公羊家禁地,就连他的妻子曲芳语也不知道他在禁地里面是翻看什么典籍还是在修炼什么功法,只是在外面一直担心禁地中的公羊千木是否安好。

    终于,公羊千木从禁地里走了出来,如今的他蓬头垢面看起来宛若一个乞丐丝毫没有了一个月前的意气风发,看到被打击如此之大的公羊千木,曲芳语很是心痛但又无可奈何,毕竟公羊千木是把家族的信仰当做信仰的人,她没法干预只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期盼他有一天走出执念。

    公羊千木出来之后回到府邸梳洗打扮,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可是眼中却又多了一份沧桑,曲芳语主动为他料理固阳城事物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走出阴霾。

    想想一个人筹划百年光景结果功亏一篑,要不是公羊千木心智坚定换做一般人寻死都是常事。

    同样想不开的还有身居皇宫的秦权,他曾眼见外面世界模糊的影子当时的他兴奋的无以复加,可如今的黯然神伤又加上寿元将近他气急攻心一口逆血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衫。

    服侍他的下人诚惶诚恐的为他献上手帕并且传告太医,可几近发狂的秦权将下人与远道赶来的太医全杀了,之后他的宫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些日子也无人敢惹这位太上皇。

    与他不同的是,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当朝皇帝秦斯年的心情十分好,想到自己在幕后阻止了思懿国的一场浩劫为百姓谋福,他就命史官将他的事情秘密记下来同时添砖加瓦夸大自己的功劳,留到秦权死后便可昭告天下让世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