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梦魇
“桀桀……”
昏迷之中，洛阳似乎听到有人在笑，只是这个笑声……
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洛阳拼命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完全不听使唤，全身使不上力气。
“你叫什么？”
“嗯，这不重要，反正你要死了。”
要死了吗？洛阳很想问一句大哥你谁啊？跑我面前发什么失心疯？
然后他想到了那颗光头，难怪自己扁了他一顿，不生气不说，反而要帮自己，果然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最喜欢你这样的年轻小娃娃了。”
仔细听着对方的话，洛阳敢肯定自己没见过他，而且从音色来说，甚至听不出这人什么年龄，似乎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又似乎是中年人，再听下去，好像又变成了青年。
只是，喜欢自己这样的小娃娃？这……
“清洗干净之后，把皮剥了，放在开水里煮一遍，然后开膛破肚，剁吧剁吧碎了，放油锅里，用大火爆炒，相信我，味道好极了。”
那人语速很慢，似乎在和朋友讨论今晚吃辣子鸡丁，但是又很认真，认真到洛阳觉得对方真的吃过人。
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到了洛阳额头之上，从脸颊划过，捏住下颌，稍一用力，就将洛阳嘴掰开了。
记得去年在集市上看过，买牛的都喜欢来这么一出。
洛阳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原来指的是这样的喜欢。
自己的确要死了没有错，毕竟谁都会死的，可是真像这人说的那样，又如何能接受？
尝试着催动体内的真气，往日里暴躁的小老鼠却没有半点反应。
“没用的，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我现在在剥你的皮。”
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蔓延到了胸前。
“可惜了，你已经没有痛觉了。”语气有些失落，似乎在为洛阳不值得。可是肌肤传来的触感又是那么真实。
“咦？”
洛阳只觉得胸膛之内，左胸部位猛地一窒，那里是心脏，现在，被人握在了手中。
似乎在肯定洛阳的猜想，那人继续说道，“你看，你的心脏跳的多欢。”
难以形容的恐慌瞬间弥漫全身，强烈的恐惧之下，洛阳只想大声呼救，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释放不出去。
洛阳不怕死，可不想这么死，然而失去对身体控制能力的他，却又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
生机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着，洛阳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羔羊，按着羊羔脖子的屠夫挥舞着手中的屠刀，正在寻找着最合适的落刀点。
“不能切到动脉，那样血会喷出来。”
“血旺可是个好东西，不能这么浪费了。”
如同跌进了冬日的冰窟里，冰冷，无尽的冰冷。又似乎身处黑暗的深海，拼了命的往上游，可是永远看不到太阳，四周满是死寂的海水，强烈的窒息感渗透着全身每一个细胞。
这种感觉甚至比死了还难受。
那人依旧在诉说着自己的肢解动作，似乎觉得洛阳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而现在，洛阳已经四肢分离，被泡在了缸里，那人正往缸里倒盐。
于是洛阳感觉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并不是真的疼，而是他记得伤口上抹盐的感觉，就如同万虫噬心一般。
洛阳恨不得立即跳出这口瓦缸，然后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了四肢……
浸泡着身体的盐水似乎有些热了。
“我正在往缸底加材，这口瓦缸太大了，水有点多，得多加些材。”
“你想不想尝一尝汤？”说话间，洛阳觉得自己的嘴再次被掰开，一口温热的，湿咸的，又散发着血腥味的液体就这么被灌进了口腔，经过喉咙，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极度的恶心之下，洛阳胃部如潮水般翻涌。
水温越来越高，洛阳额间似乎出了汗，伤口反而没那么疼了。
洛阳知道这一切都只是错觉，好比冻死之人，死前会觉得很热，想脱衣服那样，自己要死了。
这种被生烹的感觉，比真气失控还可怕，不，这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洛阳拼尽自己最大努力，依旧想不到任何办法摆脱当下的处境。
无尽的深渊中，洛阳的意识沉浮着，恍惚间，洛阳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肉香味……
“六分熟了，可以了。”那个如同魔鬼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明明有那么一瞬间，洛阳觉得这都是一场梦，可这个声音却是这么的真切。
“我会努力切均匀的。”或许是听错了，洛阳觉得那人的声音中满是浓浓的疲惫感。
“你有吃过白肉吗？应该没有吧，可惜你没机会了，不然你去巴蜀的话，真想推荐你去尝尝，均匀切片，没有几年的刀工，切不成那样的，那口感，那味道，蘸酱吃，相信我，包你这辈子忘不了。”
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让你尝尝被切片的感觉啊，洛阳心想，然后蘸酱，亲手喂你吃。
真是无力的想象啊……
咀嚼声，啃骨头声，刀切在案板上的声音，开水沸腾声，男人的声音，卡在喉间的呜鸣声，很热闹，又很安静，互相矛盾的形容，却又这般合适。
身处黑暗之中的洛阳的意识，就像一汪即将干涸的泉水，而现在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坚持了多久，洛阳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记得那人所说的每一步，清清楚楚。
现在，他已经坚持不住了，终于，那人放下了手中的刀，似乎一切已经结束了，恐惧早已消失，只剩麻木，潮水般的倦席卷而来，拍翻了洛阳最后的意识。
黑暗中，洛阳徒劳的伸了伸手，随之而来的意识奔散，一切化为了虚无。
……
“就这么点能耐，小秃驴怎么看上你的？”
“原来不止蠢，还瞎啊。”
“哈哈，不错，不错，看来小秃驴死了以后，老子就可以出来了。”
被黑暗包裹着的藏经楼三楼中，那道似人似鬼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只是却有一股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疲倦之意。
他并不在乎这个不知名的小子的死活，但是既然同意了这个交易，他自然不会反悔，内心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反悔，所以他认真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
而现在，他要考虑该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做一件什么事了，如果真死了，就当自己白瞎了。
只是这下子能坚持下来，倒也有那么点东西，放在外面，想来也该是那些江湖门派争相拉拢的对象。
可是他不在乎，被一只小虫子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小屁孩，还入不了他的眼。
昏迷之中，洛阳似乎听到有人在笑，只是这个笑声……
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洛阳拼命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完全不听使唤，全身使不上力气。
“你叫什么？”
“嗯，这不重要，反正你要死了。”
要死了吗？洛阳很想问一句大哥你谁啊？跑我面前发什么失心疯？
然后他想到了那颗光头，难怪自己扁了他一顿，不生气不说，反而要帮自己，果然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最喜欢你这样的年轻小娃娃了。”
仔细听着对方的话，洛阳敢肯定自己没见过他，而且从音色来说，甚至听不出这人什么年龄，似乎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又似乎是中年人，再听下去，好像又变成了青年。
只是，喜欢自己这样的小娃娃？这……
“清洗干净之后，把皮剥了，放在开水里煮一遍，然后开膛破肚，剁吧剁吧碎了，放油锅里，用大火爆炒，相信我，味道好极了。”
那人语速很慢，似乎在和朋友讨论今晚吃辣子鸡丁，但是又很认真，认真到洛阳觉得对方真的吃过人。
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到了洛阳额头之上，从脸颊划过，捏住下颌，稍一用力，就将洛阳嘴掰开了。
记得去年在集市上看过，买牛的都喜欢来这么一出。
洛阳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原来指的是这样的喜欢。
自己的确要死了没有错，毕竟谁都会死的，可是真像这人说的那样，又如何能接受？
尝试着催动体内的真气，往日里暴躁的小老鼠却没有半点反应。
“没用的，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我现在在剥你的皮。”
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蔓延到了胸前。
“可惜了，你已经没有痛觉了。”语气有些失落，似乎在为洛阳不值得。可是肌肤传来的触感又是那么真实。
“咦？”
洛阳只觉得胸膛之内，左胸部位猛地一窒，那里是心脏，现在，被人握在了手中。
似乎在肯定洛阳的猜想，那人继续说道，“你看，你的心脏跳的多欢。”
难以形容的恐慌瞬间弥漫全身，强烈的恐惧之下，洛阳只想大声呼救，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释放不出去。
洛阳不怕死，可不想这么死，然而失去对身体控制能力的他，却又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
生机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着，洛阳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羔羊，按着羊羔脖子的屠夫挥舞着手中的屠刀，正在寻找着最合适的落刀点。
“不能切到动脉，那样血会喷出来。”
“血旺可是个好东西，不能这么浪费了。”
如同跌进了冬日的冰窟里，冰冷，无尽的冰冷。又似乎身处黑暗的深海，拼了命的往上游，可是永远看不到太阳，四周满是死寂的海水，强烈的窒息感渗透着全身每一个细胞。
这种感觉甚至比死了还难受。
那人依旧在诉说着自己的肢解动作，似乎觉得洛阳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而现在，洛阳已经四肢分离，被泡在了缸里，那人正往缸里倒盐。
于是洛阳感觉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并不是真的疼，而是他记得伤口上抹盐的感觉，就如同万虫噬心一般。
洛阳恨不得立即跳出这口瓦缸，然后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了四肢……
浸泡着身体的盐水似乎有些热了。
“我正在往缸底加材，这口瓦缸太大了，水有点多，得多加些材。”
“你想不想尝一尝汤？”说话间，洛阳觉得自己的嘴再次被掰开，一口温热的，湿咸的，又散发着血腥味的液体就这么被灌进了口腔，经过喉咙，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极度的恶心之下，洛阳胃部如潮水般翻涌。
水温越来越高，洛阳额间似乎出了汗，伤口反而没那么疼了。
洛阳知道这一切都只是错觉，好比冻死之人，死前会觉得很热，想脱衣服那样，自己要死了。
这种被生烹的感觉，比真气失控还可怕，不，这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洛阳拼尽自己最大努力，依旧想不到任何办法摆脱当下的处境。
无尽的深渊中，洛阳的意识沉浮着，恍惚间，洛阳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肉香味……
“六分熟了，可以了。”那个如同魔鬼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明明有那么一瞬间，洛阳觉得这都是一场梦，可这个声音却是这么的真切。
“我会努力切均匀的。”或许是听错了，洛阳觉得那人的声音中满是浓浓的疲惫感。
“你有吃过白肉吗？应该没有吧，可惜你没机会了，不然你去巴蜀的话，真想推荐你去尝尝，均匀切片，没有几年的刀工，切不成那样的，那口感，那味道，蘸酱吃，相信我，包你这辈子忘不了。”
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让你尝尝被切片的感觉啊，洛阳心想，然后蘸酱，亲手喂你吃。
真是无力的想象啊……
咀嚼声，啃骨头声，刀切在案板上的声音，开水沸腾声，男人的声音，卡在喉间的呜鸣声，很热闹，又很安静，互相矛盾的形容，却又这般合适。
身处黑暗之中的洛阳的意识，就像一汪即将干涸的泉水，而现在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坚持了多久，洛阳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记得那人所说的每一步，清清楚楚。
现在，他已经坚持不住了，终于，那人放下了手中的刀，似乎一切已经结束了，恐惧早已消失，只剩麻木，潮水般的倦席卷而来，拍翻了洛阳最后的意识。
黑暗中，洛阳徒劳的伸了伸手，随之而来的意识奔散，一切化为了虚无。
……
“就这么点能耐，小秃驴怎么看上你的？”
“原来不止蠢，还瞎啊。”
“哈哈，不错，不错，看来小秃驴死了以后，老子就可以出来了。”
被黑暗包裹着的藏经楼三楼中，那道似人似鬼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只是却有一股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疲倦之意。
他并不在乎这个不知名的小子的死活，但是既然同意了这个交易，他自然不会反悔，内心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反悔，所以他认真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
而现在，他要考虑该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做一件什么事了，如果真死了，就当自己白瞎了。
只是这下子能坚持下来，倒也有那么点东西，放在外面，想来也该是那些江湖门派争相拉拢的对象。
可是他不在乎，被一只小虫子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小屁孩，还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