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世将起
即使霞光不再阻碍娄义的视线，但这个不知道真假的九天玄女脸上就像蒙了一层轻纱，让你能够知道她的表情却看不清她的长相。
不过一个当客人的，怎么能盯着主人家的脸看，娄义只好垂下视线，专攻杯子里的清茶。
倒茶的侍女十分专业，虽然退在玄女娘娘背后侍候着，但每当娄义的茶水喝完，她就会适时为娄义斟好，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是七分。
人在剧烈运动后是不能直接大口大口地喝水的，那样容易对脾胃造成负担。所以娄义再渴，面对滚烫的茶水也只能小口小口地喝，三杯茶水过后，他干渴的劲头被彻底压了下去，神清气爽。
然后一队红衣侍女各自提着一个食盒走入凉亭中，每一个先对玄女娘娘纳福行礼，这才从食盒里拿出一道餐点摆在石桌上，然后转出凉亭回到来处。
不一会儿，石桌上就被玲琅满目的吃食摆满。摆在九天玄女那边的以各色蔬果居多，对应娄义这边的则是肉食饭菜-但是即使娄义经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信息洗礼，但是这满桌子的东西，没一样是在他的记忆中是对上号的，随着时间推移，娄义的正常思维也上线了，开始怀疑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
按照餐桌礼仪来说，无论主客，地位尊者先动筷其余人才能动，所以娄义看着满桌子吃九天玄女吃东西当然不会自己动手，两个黄衣侍女出列一左一右地立于身旁。左边这个从各色瓜果中挑出一颗肝脏形状的瓜，用银质的器具削皮去籽切成小块。
在那肝脏形状的瓜果被切开以后，一股清香就弥漫在空气中，就算吃饱了闻一下这股香气也会口舌生津，娄义虽然没喝酒，仅仅是闻了这瓜果香味就如同醉了一般。
切好的瓜果一般大小，右手边的侍女拿筷子夹起送到玄女娘娘嘴边，奉食三块以后侍女见玄女娘娘眉头一皱，便停下来动作。
“阁下何不动筷？”九天玄女看着娄义曼联纠结，出声询问：“饭菜不合胃口？”
娄义摇头，不知怎么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是，我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我要来参加春游……”可惜老天爷不会掉下来一枚后悔药给他。
站在九天玄女右手边的侍女笑道：“阁下是不是怀疑这不是九天玄女娘娘的真身，反而是什么山精野怪幻化而成欺骗你的，这偌大宫苑不过是断壁残垣，满桌吃食也是一些污秽倒人胃口的东西。”
心里所想被人说破，娄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就不知所措了。
那侍女掩嘴娇笑一声，说道：“阁下别忘了，你可是已经喝了三杯清茶，就算我们是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你的肠胃已经被污染了，再多吃一点东西又何妨，反正在你的感知中吃的是人间少有的美味佳肴。”
有些昏了头的娄义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便不在客气，大吃大喝起来。
可惜满桌子菜他认识的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也不敢去揣摩那东西的味道，只好捡看起来花样没那么多的吃。
桌子靠近他的这边有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有很多面食，包括两个面做的老虎，九只面做的黄牛，还有一条面做的龙。
这几个面点小巧玲珑，虽然是用面做成的，但是却惟妙惟肖，就像活物一样。
还有一盆羹汤，虽是一盆汤，但是却有白、红、青、黑、黄五色，每种颜色占据了汤盆五分之一，形成了五片扇形，而且每一种颜色的羹汤刚好只有一碗。
厨师的手艺很好，将各种材料切得如发丝般细腻，烹成羹汤不见一物，但是却喝进嘴里厚实细腻。
娄义左手捏着包子向嘴里送、右手拿着汤匙喝汤，九牛二虎一龙很快就被他吃完，一盆羹汤也很快见了底。
九天玄女慈祥地笑着看着娄义，问道说：“阁下饱足否？”
“勉强算是饱了。”娄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摸着肚子说：“那些馒头吃起来不错，如果再来几个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这馒头是怎么做的，不酸不咸不甜不苦不辣不香，但是吃起来却格外可口，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在里面，让人身心愉悦。如果用什么能够形容那种味道给人的感觉的话，那就是幸福，而且因为个头太小了，体力消耗巨大的娄义全部吃完了也不觉得饱。
笑容逐渐从九天玄女的脸上褪去，沉默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来人，为客人再端上来几个馒头。”
在一共吃下五龙四虎九牛之后，娄义才算吃了个饱，破罐破摔的他也不计较自己吃的究竟是什么了，拿起一颗青枣就吃了起来……他没注意到，九天玄女右手边的侍女面若冰霜，一双眼睛里杀气腾腾，感觉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就像心爱的玩具被亲戚家的小孩子要走了一样。
……
在某座名山半山腰的道观里，一个中年道士盘腿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个八卦罗盘出神地看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只可惜语速过快使人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一个端着餐盘的小道童敲了敲门得不到回应，便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将清粥小菜和两个白面馒头从餐盘上拿下来放在屋里的桌子上，然后看着中年道士的背影说：“师父，用饭了。”
中年道人头也不回地说：“放那儿吧！为师正忙着呢。”
对自己师父的态度，小道士非常不满，撇了撇嘴说：“师父，道观上下餐饮住宿这两样是不分尊卑的。住的就不说了，吃饭的时候，哪怕观主都是去饭堂用餐，唯有您是专人送餐。”
“这全观上下头一号的待遇，但您还不领情，抱着个手机看网络小说——您每天念经修道的时间都还不如看小说的十分之一长，再这样下去您恐怕又要受戒律惩罚了。”
那中年道士从蒲团上站起来，将套着八卦罗盘形状手机壳的手机塞进怀里，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馒头说道：“徒弟啊，这你可说错了，为师这一次可不是看网络小说，而是在演算天机。”
“哈？”小道士的眼神里写满了怀疑：“用手机？”
“你还别不信。”中年道士恨恨地咬了一口馒头，边吃边说说：“为师之前花了三年时间学习数码编程，又花了三年时间编写了一道天机演算程序。这道程序早已经正式输入你师叔家的超级计算机进行运算，而结果刚刚已经出来了。”
“为师的手机和超算联网了，演算数据第一时间发送到为师的手机上，刚才最新的推演结果事关重大，为师需要仔细验算一下才能正式确认，所以就餐用饭的事情绝对是事出有因的。”
饶是中年道士巧舌如簧，但是小道士脸上写满了“信你才有鬼”，对自己师父的话深表怀疑。
中年道士三两口将剩下的馒头都吃了，对自己的徒弟说：“你还别不信，古代的先贤们算命，靠的是掐指头和算筹算盘，计算量庞大耗费心时间不说，推演出来的东西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结果；那些有真本事的先贤们在演算中耗费心力，过量透支自己的身体，所以基本上没有一个能善终的。”
“但是现代科技发达了，超级计算机一秒钟的运算量抵得上算盘打上五十年了，所以有方便快捷的东西，何必掐指头去计算呢——修道也要讲究与时俱进啊。”
小道士对自己师父的话还是将信将疑，问道：“师父，您都算出来什么了？”
中年道士推开窗户，背着双手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说道：“成祖朱棣在第五次北征的时候被一仙人逆天改命，自那以后百年之内的天机都朦胧不清。”
“等到天机明朗可以推算，所有高人隐士推演天机时，却都发现这方天地已经变了模样，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重塑……”
“已经五百年过去了，每五百年就是一个大季轮回，风云有变，龙蛇起陆——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小道士望着自己师父那高深莫测的背影张大了嘴，问道：“师父，这次的天命之子是谁？”
“有很多，这次是一个辉煌大世，有无数的金鳞蛟蛇搅和在一起，不到最后看不清谁才能跃过龙门化为真龙。”说到这里，中年道士的话顿了一顿，说：“根据我的演算，最有可能的那个在刚刚被人遮去了天机，给为师的感觉就像不在此界之中一样——这样一来，即使调动所有资源最多只能确认他的大概位置却无法推算他具体是什么人。”
“徒弟！”
“啊？”小道童听自己师父说话出了神，被中年道士这么一喊才回了神。
中年道士又坐回桌子边，就着咸菜喝起稀粥来，看他的样子却像在品尝世间少有的美味：“待一会儿给你师叔打个电话，通知他最近抽空去望勿城一趟。
“按照主角定律，那个天机被隐的家伙身边一定会事情发生，顺着事情的发展线一找，肯定会发现他究竟是谁，然后就可以推算出是什么帮他隐去了天机。”
“为什么是我啊？师父您自己给师叔打电话不就行了吗？”小道童很不解自己师父的多此一举，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拿着筷子夹着勺子喝汤。
中年道士说：“你师叔最开始想收你为徒，但是被我半路截胡了，所以他怎么看我都不顺眼，但是对你却亲切的很，就跟你是他亲生的一样，还是你去说吧！”
不过一个当客人的，怎么能盯着主人家的脸看，娄义只好垂下视线，专攻杯子里的清茶。
倒茶的侍女十分专业，虽然退在玄女娘娘背后侍候着，但每当娄义的茶水喝完，她就会适时为娄义斟好，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是七分。
人在剧烈运动后是不能直接大口大口地喝水的，那样容易对脾胃造成负担。所以娄义再渴，面对滚烫的茶水也只能小口小口地喝，三杯茶水过后，他干渴的劲头被彻底压了下去，神清气爽。
然后一队红衣侍女各自提着一个食盒走入凉亭中，每一个先对玄女娘娘纳福行礼，这才从食盒里拿出一道餐点摆在石桌上，然后转出凉亭回到来处。
不一会儿，石桌上就被玲琅满目的吃食摆满。摆在九天玄女那边的以各色蔬果居多，对应娄义这边的则是肉食饭菜-但是即使娄义经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信息洗礼，但是这满桌子的东西，没一样是在他的记忆中是对上号的，随着时间推移，娄义的正常思维也上线了，开始怀疑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
按照餐桌礼仪来说，无论主客，地位尊者先动筷其余人才能动，所以娄义看着满桌子吃九天玄女吃东西当然不会自己动手，两个黄衣侍女出列一左一右地立于身旁。左边这个从各色瓜果中挑出一颗肝脏形状的瓜，用银质的器具削皮去籽切成小块。
在那肝脏形状的瓜果被切开以后，一股清香就弥漫在空气中，就算吃饱了闻一下这股香气也会口舌生津，娄义虽然没喝酒，仅仅是闻了这瓜果香味就如同醉了一般。
切好的瓜果一般大小，右手边的侍女拿筷子夹起送到玄女娘娘嘴边，奉食三块以后侍女见玄女娘娘眉头一皱，便停下来动作。
“阁下何不动筷？”九天玄女看着娄义曼联纠结，出声询问：“饭菜不合胃口？”
娄义摇头，不知怎么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是，我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我要来参加春游……”可惜老天爷不会掉下来一枚后悔药给他。
站在九天玄女右手边的侍女笑道：“阁下是不是怀疑这不是九天玄女娘娘的真身，反而是什么山精野怪幻化而成欺骗你的，这偌大宫苑不过是断壁残垣，满桌吃食也是一些污秽倒人胃口的东西。”
心里所想被人说破，娄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就不知所措了。
那侍女掩嘴娇笑一声，说道：“阁下别忘了，你可是已经喝了三杯清茶，就算我们是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你的肠胃已经被污染了，再多吃一点东西又何妨，反正在你的感知中吃的是人间少有的美味佳肴。”
有些昏了头的娄义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便不在客气，大吃大喝起来。
可惜满桌子菜他认识的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也不敢去揣摩那东西的味道，只好捡看起来花样没那么多的吃。
桌子靠近他的这边有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有很多面食，包括两个面做的老虎，九只面做的黄牛，还有一条面做的龙。
这几个面点小巧玲珑，虽然是用面做成的，但是却惟妙惟肖，就像活物一样。
还有一盆羹汤，虽是一盆汤，但是却有白、红、青、黑、黄五色，每种颜色占据了汤盆五分之一，形成了五片扇形，而且每一种颜色的羹汤刚好只有一碗。
厨师的手艺很好，将各种材料切得如发丝般细腻，烹成羹汤不见一物，但是却喝进嘴里厚实细腻。
娄义左手捏着包子向嘴里送、右手拿着汤匙喝汤，九牛二虎一龙很快就被他吃完，一盆羹汤也很快见了底。
九天玄女慈祥地笑着看着娄义，问道说：“阁下饱足否？”
“勉强算是饱了。”娄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摸着肚子说：“那些馒头吃起来不错，如果再来几个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这馒头是怎么做的，不酸不咸不甜不苦不辣不香，但是吃起来却格外可口，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在里面，让人身心愉悦。如果用什么能够形容那种味道给人的感觉的话，那就是幸福，而且因为个头太小了，体力消耗巨大的娄义全部吃完了也不觉得饱。
笑容逐渐从九天玄女的脸上褪去，沉默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来人，为客人再端上来几个馒头。”
在一共吃下五龙四虎九牛之后，娄义才算吃了个饱，破罐破摔的他也不计较自己吃的究竟是什么了，拿起一颗青枣就吃了起来……他没注意到，九天玄女右手边的侍女面若冰霜，一双眼睛里杀气腾腾，感觉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就像心爱的玩具被亲戚家的小孩子要走了一样。
……
在某座名山半山腰的道观里，一个中年道士盘腿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个八卦罗盘出神地看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只可惜语速过快使人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一个端着餐盘的小道童敲了敲门得不到回应，便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将清粥小菜和两个白面馒头从餐盘上拿下来放在屋里的桌子上，然后看着中年道士的背影说：“师父，用饭了。”
中年道人头也不回地说：“放那儿吧！为师正忙着呢。”
对自己师父的态度，小道士非常不满，撇了撇嘴说：“师父，道观上下餐饮住宿这两样是不分尊卑的。住的就不说了，吃饭的时候，哪怕观主都是去饭堂用餐，唯有您是专人送餐。”
“这全观上下头一号的待遇，但您还不领情，抱着个手机看网络小说——您每天念经修道的时间都还不如看小说的十分之一长，再这样下去您恐怕又要受戒律惩罚了。”
那中年道士从蒲团上站起来，将套着八卦罗盘形状手机壳的手机塞进怀里，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馒头说道：“徒弟啊，这你可说错了，为师这一次可不是看网络小说，而是在演算天机。”
“哈？”小道士的眼神里写满了怀疑：“用手机？”
“你还别不信。”中年道士恨恨地咬了一口馒头，边吃边说说：“为师之前花了三年时间学习数码编程，又花了三年时间编写了一道天机演算程序。这道程序早已经正式输入你师叔家的超级计算机进行运算，而结果刚刚已经出来了。”
“为师的手机和超算联网了，演算数据第一时间发送到为师的手机上，刚才最新的推演结果事关重大，为师需要仔细验算一下才能正式确认，所以就餐用饭的事情绝对是事出有因的。”
饶是中年道士巧舌如簧，但是小道士脸上写满了“信你才有鬼”，对自己师父的话深表怀疑。
中年道士三两口将剩下的馒头都吃了，对自己的徒弟说：“你还别不信，古代的先贤们算命，靠的是掐指头和算筹算盘，计算量庞大耗费心时间不说，推演出来的东西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结果；那些有真本事的先贤们在演算中耗费心力，过量透支自己的身体，所以基本上没有一个能善终的。”
“但是现代科技发达了，超级计算机一秒钟的运算量抵得上算盘打上五十年了，所以有方便快捷的东西，何必掐指头去计算呢——修道也要讲究与时俱进啊。”
小道士对自己师父的话还是将信将疑，问道：“师父，您都算出来什么了？”
中年道士推开窗户，背着双手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说道：“成祖朱棣在第五次北征的时候被一仙人逆天改命，自那以后百年之内的天机都朦胧不清。”
“等到天机明朗可以推算，所有高人隐士推演天机时，却都发现这方天地已经变了模样，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重塑……”
“已经五百年过去了，每五百年就是一个大季轮回，风云有变，龙蛇起陆——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小道士望着自己师父那高深莫测的背影张大了嘴，问道：“师父，这次的天命之子是谁？”
“有很多，这次是一个辉煌大世，有无数的金鳞蛟蛇搅和在一起，不到最后看不清谁才能跃过龙门化为真龙。”说到这里，中年道士的话顿了一顿，说：“根据我的演算，最有可能的那个在刚刚被人遮去了天机，给为师的感觉就像不在此界之中一样——这样一来，即使调动所有资源最多只能确认他的大概位置却无法推算他具体是什么人。”
“徒弟！”
“啊？”小道童听自己师父说话出了神，被中年道士这么一喊才回了神。
中年道士又坐回桌子边，就着咸菜喝起稀粥来，看他的样子却像在品尝世间少有的美味：“待一会儿给你师叔打个电话，通知他最近抽空去望勿城一趟。
“按照主角定律，那个天机被隐的家伙身边一定会事情发生，顺着事情的发展线一找，肯定会发现他究竟是谁，然后就可以推算出是什么帮他隐去了天机。”
“为什么是我啊？师父您自己给师叔打电话不就行了吗？”小道童很不解自己师父的多此一举，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拿着筷子夹着勺子喝汤。
中年道士说：“你师叔最开始想收你为徒，但是被我半路截胡了，所以他怎么看我都不顺眼，但是对你却亲切的很，就跟你是他亲生的一样，还是你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