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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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混沌神手

    时间缓缓流逝,仿佛从东边有光芒开始渗透出来。一夜过去了,柴油同令狐燕一直没找到进入冯府的合适时机。

    “天色要亮了,我们该怎么办”柴油打破沉默,问道。

    令狐燕道:“再观察一会儿,我们回去。”

    忽然,柴油前方树梢一晃,一只黑影窜出,向远处行去。

    柴油道:“这高手走了。”

    令狐燕道:“你随我来!”。言罢拽住柴油,两人几步跃动,来到这大树之上,冯府景象尽收眼底,令狐燕手中寒芒一闪,抽出冰河剑。

    令狐燕此举乃是向四下示威,周围人眼见令狐燕手中乃是名剑,心知持剑之人必是高手,也不敢前来争夺这绝妙的高地。

    又过了一会,天色见亮了,柴油说道:“既然天亮了,我便可冯府正门正大光明走进去了!”

    令狐燕道:“那也不好,免得他人生疑。”

    柴油道:“我本就是信来客的伙计,我可假借送货之名去办正事。”

    令狐燕苦笑了一声道:“昨日清晨你一身裘衣华服出来,甚至扎眼,恐怕不少江湖老手早把你的容貌记得死死的,你若再冒充信来客伙计进入冯府不免叫这群人生疑。”

    柴油道:“匆忙之中,他们只见我一眼就能记住我么?哪里有人会有这么好的眼神,这么好的记忆?”

    令狐燕道:“祥和大路你我相见,我都没正面端详过你,便深深的记住了你,你作何解释?你只是不知,你昨日清晨在回去的路上,也有他人跟踪你,是我出手将他们拦下的!”

    柴油一时语塞,心道:“原来这江湖中人都这般厉害,今后做事要谨小慎微,还要苦练武功。”

    令狐燕又道:“马上天色就要大亮了,这一夜我们便蹉跎过去了。我们下一夜尽早来,看看是否有机会偷入冯府。”

    柴油“好”字没应出口,便被令狐燕携着跃起,柴油见方向不对,开口问道:“令狐兄,我们去哪里?”

    令狐燕答道:“去城外!”

    柴油问道:“去城外做什么?”

    令狐燕道:“莫非你要在众目睽睽下奔向段府?”

    柴油此时便明白了令狐燕的心思,赞道:“令狐兄果然是江湖老手啊。”原来,令狐燕是想带柴油奔出城去,再让柴油从城外跟着人群一同进来,这样便能甩开一众耳目,不叫他人生疑。

    转眼间,两人便来到黄钱城外一片树林之中。两人潜伏一会,发觉四下都没有动静,令狐燕率先开口:“这里很安全,你暂且在这里等我一下。”。言罢,令狐燕飞身离去。

    过了一会,令狐燕携带一身衣服归来,说道:“你先换下这身衣服再回段府,你我二人暂且分别,傍晚之时你我仍是在段府庭亭之中相约。”

    柴油面露难色说道:“傍晚之时,庭亭人来人往甚是不便,我倒有一处,保准不叫他人生疑。”

    令狐燕道:“最好在段府内,救‘虎爪’大侠不容有失,现在黄钱城又虎龙混杂,我看眼下唯有和你约在段府之中最为稳妥。

    柴油面露难堪,道:“是在段府,只是约在那里相会,属实有些不雅。”

    令狐燕问道:“何处?”

    柴油答道:“段府东院公厕!”

    “好!”令狐燕立马答应,令柴油都有些吃惊。令狐燕久立江湖,幼时为达成师命什么苦都吃过,是么角色都扮演过,对柴油的提议早是见怪不怪,反而有些欣赏柴油的缜密。令狐燕道:“死约,不见不散,我先走了!”言罢,飞奔离去。令狐燕轻功卓绝,转眼便消失在柴油视野中。

    柴油趁这时机,赶忙换上令狐燕带来的这身衣服。这身衣服甚是朴素,他穿着这身衣服,手中握着长剑,头上带着斗笠,还真与浪迹天涯的侠客有几分相似。

    柴油走到黄钱城门口,将斗笠压得很低,心道:“此事若是有信来客的朋友在身边,也绝对认不出是我了。”

    忽然,柴油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说道:“大师姐,我的肚子饿的紧了,一会儿咱们去吃些什么好?”柴油心道:“听着声音仿佛是‘幽冥教’一位女子之声。”

    柴油朝着女子之声静听,又听见一位女子说道:“随便吃些什么便好!”这位女子说完,马上有另外一位女子接口道:“随便吃些那哪行,现在黄钱城美食这么多,都是咱们‘幽冥教’见不到的。我们还不趁机多品尝一些!”说这话的女人声音甚是谄媚,她说到这,之前那位女子喜道:“二姐说的对,二姐你看咱们去吃些什么好?”柴油听到这,心中便肯定了这说话女子就是昨夜女子,他心道:“还真是凑巧,又叫我们相逢了。”

    此时,那谄媚之声答道:“我听说,在黄钱城谋生的人喜欢在早晨吃馄饨,是将肉包到面皮里,甚是美味,我们何不一探究竟?”另一位女子回道:“好啊,好啊,可惜了三姐仍在冯府外盯梢,吃不着馄饨喽。”柴油听到这心中叹道:“没想到现在天已大亮,她们竟然还留人盯梢。”

    此间清晨,正是吃早饭之际,祥和大路上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其中不乏有叫卖混沌之声。三位女子便就近找了一个馄饨摊子,找桌坐下吃些馄饨。柴油也趁机在找了个桌,点了碗馄饨,坐在三位女子一旁。

    柴油用眼角偷看了三位女子一眼,这三位女子穿着衣服甚是紧身不像中原人,柴油见三位之中其中一位生着一双桃花眼,甚是美艳,外加服饰贴身更是将身材都展现了出来,柴油若不是先前见识了冯雪凝与叶绵裳的美姿,非被惊着不可。

    一来是这艳丽女子确实不如冯叶二人貌美,二来是这‘幽冥教’欲与‘虎爪’为敌,柴油只看了三位女子一眼,记住了他们的容貌,便再度将斗笠压低,不再往那三位女子那桌瞧去。

    柴油虽是如此,可仅仅是那一眼也没逃过‘幽冥教’三人的眼睛。一位年纪较小的女子在那美艳女子耳边低声说道:“二姐,你旁边那位携剑的男子,刚刚偷看了你一眼!”,美艳女子低声说道:“我看到了!”,年纪较大的女子说道:“哼哼,老二你的打扮也太过扎眼,哪有这般天气你还露着半个胸的?”美艳女子说道:“大师姐,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呢,你紧张什么?”

    三位女子说话声音极低,本不该被他人听到,可柴油体质非同一般,静心凝神之时便将这三人之言听入耳中了。柴油默道:“不好,被发现了!”

    美艳女子低声对另外两人说道:“看我的吧!”。言罢,起身一步走向柴油,坐在了柴油身边。“小兄弟,是哪里人呐?”美艳女子对柴油娇声说道。

    柴油一见这美颜女子过来,更是将斗笠压得更低,听见女子问话,柴油干脆转过身去,并不理她。这美艳女子见柴油不理会自己,心中稍有失落,更是搔首弄姿,使出惯用伎俩。她将上半身朝柴油贴得更近,本就少的可怜又紧身的衣服下的身躯,显得更有诱惑力。“小兄弟,你怎么不理我呢?”这美艳女子又问道。

    柴油从没见过这阵仗,又想起昨夜令狐燕说幽冥教乃是邪教,心中更是有些担忧。他心中想着这位女子快快离开他左右,没想到竟脱口而出:“上一边去!”

    “上一边去!”这句话被这美艳女子听到,顿时面色有些难堪。这女子靠自己的美色没少诱惑男人,今日罕见受挫,令她心生怒气。女子说道:“小兄弟,你的脾气怎么如此之大!”。言罢,女子将身躯更向柴油靠拢。柴油感觉右臂好似有什是柔软之处贴在了上面,纵然柴油未经男女之事,可他也懂这女子是将何部位贴在了自己的右臂。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柴油心中猛然想起这句话来。柴油面色通红,茫然站起,一甩右臂,脱离了女子的身躯。

    这美艳女子,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对柴油说道:“你这一下打的人家好痛。”。原来这女子是要栽赃柴油刚刚一甩手打到了她的胸,可柴油眼下哪想得到这么许多,他只是低下头去,用斗笠遮住自己的脸,仍是不应女子之话。

    女子接连献身也没将美人计使成,心中不免怒气更胜,默道:“往常,我仅仅用三言两语便可诱得这些臭男人往我身上扑,怎么眼前这男子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莫非他是阉人?”这女子将柴油想成“阉人”便大大安慰了自己的内心,怒气遂减了下去。女子对自己美色有十足的把握,心中又道:“即便他是阉人,我也要让他拜倒在我美色之下,为我所用。”,想到这,女子又向柴油跌倒而去。

    女子原是想倒向柴油,柴油若不接住她,她可顺势揽住柴油,柴油若接住他,她便顺势扑向柴油怀中。女子这一倒甚是刁钻,着实令柴油无处躲藏,柴油急乱之中,使出一招“饿虎扑食”,女子“咣当”一下,又坐在了凳子上。

    这馄饨摊摊主是位老人家,手艺极好,馄饨摊生意好的出奇,因此柴油周围来吃馄饨的人甚多,其中也不乏一些身怀武艺之人,他们见柴油这一招甚是精妙,脱口赞叹:“好武艺!”。原来,这女子倒向柴油,身躯以倾斜过半,柴油按理说唯有出手扶住才能另女子不倒在地下;柴油若是不愿出手相扶,便要将女子推开,若是一推,女子必摔个结实,可柴油急乱中使出的‘虎泉鹰爪熊掌功’的这一招,有推有拉有擒拿,竟双手拿住美艳女子双肩,腰下一发力,将女子托回了凳子上!

    女子被柴油这一手彻底激怒,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柳叶刺’,一出手便抵在了柴油喉前。这柳叶刺大小仅有一般女子一手之长,形似柳叶,握在手中的一半没有开刃,另一半却锋利异常,现在女子只要轻轻往前一送这‘柳叶刺’,便可要了柴油小命。

    卖馄饨的老人来到柴油与女子身旁,说道:“小老头还指着这馄饨摊谋生,两位大侠可切莫在此处见了血。”

    “好!”女子喝了一声,又对柴油说道:“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问你一件事,答得好,我便留你一命,答不好,你就交代在这罢!”

    柴油本是着急远离这邪魅女子,可眼下自己命在旦夕,他反而不急了,他看着这女子的容貌,本来是美的,可眼下这女子却要取了他性命,他便觉得这女子好似丑的令人厌恶。女子同样看着柴油的脸庞,她见男子呆呆的目光变得平静且坚韧,竟在气势上将她压了下去好,好似马上要丢了性命的不是男子,而是她。

    女子躲开柴油的目光,问道:“我是不是你见过最美的女子?”

    “不是!”柴油如实答道。柴油所言非虚,他想起冯雪凝与叶绵裳之貌,确实强过眼前这位艳丽的女子。

    “不是?”女子惊呼。柴油的一句“不是”彻底的激怒了她,她欲将柴油杀之而后快,便将手中柳叶刺向前一插。

    众人皆以为柴油要命丧当场,不少人不忍看血腥的场面,索性闭上眼睛已经,等众人在缓过神来,柴油已经向后跳了一步,可女子手中柳叶刺仍是不能挪动分毫。

    原来,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际,馄饨摊摊主出手救下了柴油。柴油与女子拉开三尺之远已无性命之忧了。

    摊主伸出两根手指,紧紧夹住柳叶刺,令女子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女子使出浑身气力仍是不能将柳叶刺撼动分毫。女子此时深知自己的内力远不及眼前老人,便有意从旁偷袭,同老人较劲的右手仍是不变,左手变戏法似的又多一根柳叶刺,欲向眼前老人刺去。

    老人与女子两人内力相差甚远,女子在分神掏另一根柳叶刺的时候,老人便以感受到女子右手力道骤然缩减。还没等女子左手的柳叶刺攻来之时,老人一发力将女子右手的柳叶刺夺走,两指之间猛然一夹,一根柳叶刺“咔”的应声而断。

    女子见老人仅用两只便折断了柳叶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更别提再去出招进攻。

    幽冥教的另外两位女子见同门落败,都起身来到这美艳女子身边,一位手持‘柳叶刺’,另一位手持‘桃花盘’。老人见三位女子摆开架势“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小老儿指着这馄饨摊吃饭,适才这位女仙姑若是在小老儿摊前杀了人,小老儿这买卖就没法做了。因此小老儿才迫不得已出手,有得罪仙姑之处,还望您多多原谅小老儿。”

    幽冥教的三位女子见老人言辞语调甚是卑下,但刚才那一下双指折断柳叶刺的功夫却有实实在在的表明,这个老人家是个十足的高手,纵然三位齐上,也断然不是眼前老人的高手,遂三人呆呆站立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坐下罢!”人群之中有一人喝道。那人一掌挥出,掌风将三位女子刮倒,三位女子不偏不正,正坐在身后三把凳子之上。这人仅凭掌风便将三人击倒在凳子上,这一招比刚刚柴油那一招又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那人迈步而出,缓缓走上前来,拱手道:“阁下莫不是人称‘混沌神手’的刘金银大侠么?”。说话之人也已经是双鬓染白显,看貌相仿佛和买馄饨的老人不相上下。

    刘金银道:“说什么‘混沌神手’,小老儿是‘馄饨神手’,别的小老儿不敢吹牛,但抡起包馄饨的速度,小老儿这双手是一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