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鬼打鬼
黑暗的地牢中不知何时点上了灯，微弱的火光随着气流轻轻摇晃，地牢的大门仿佛阻隔了一切声音，无论外面正发生着什么事情，地牢里依旧安静得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裴镜云伸了个懒腰，从牢房的稻草堆里坐起身来，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率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只可惜这女子并不是个活人。
女子的身后还站着四具经过炼制的尸傀儡，每一个都身披护甲，佩戴长刀，严阵以待。
裴镜云站起身来，望向走廊的角落，只见身穿黑色斗篷的苏苑正坐在那里，身旁还站着另一个全副武装的尸傀儡。
他拍了拍身上的碎草，眯着眼睛微笑道：“前辈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苏苑道：“看你睡得正香，不好打扰你的清梦。”
裴镜云道：“近几日我都没能好好休息，方才这一觉才终于睡得舒服，所以也的确是做了个美梦。”
苏苑道：“你已是四面楚歌，却还能睡得踏实，也着实叫人佩服。”
裴镜云道：“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是多了几个人想要找我要东西罢了，没必要为此而担心受怕。”
苏苑冷冷道：“那么现在呢？我若说要杀你，你又是否害怕？”
“想杀我的人绝不止前辈一个......”话还未说完，只听地牢大门传来响动，裴镜云不禁拍手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另一个要杀我的人来了。”
掘墓人缓缓走进地牢深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晃动的阴影在他的身上左右摇摆，远远看上去给人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苏苑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望向掘墓人说道：“你真的要来跟我争？”
掘墓人停下脚步说道：“你有什么资格争夺匣子里的东西？你不过是帮忙看家的走狗罢了。”他的语气平淡而自然，此言并不是为了激怒对方故意说的，而是心中一直这么认为。
苏苑也不生气，只是说道：“你太过目中无人，整个冤魂集除了那三只游魂又还有谁服你？就算我最终得不到匣子里的东西，却也不会让你得了。”
掘墓人道：“多说无益，你若不识趣，我也只好杀了你。”
苏苑大笑道：“哈哈哈！就凭你？”
三具尸傀儡突然扑向掘墓人，三柄长刀斩从不同方向劈出，将其上中下三路皆封住，只留了后退的路，但第四具尸傀儡却后发先至，贴着地牢的顶部抢到后方，使得掘墓人连后退都退不成。
掘墓人不进也不退，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突然将手向前一抓，将两柄长刀捏得弯曲变形，同时踢出一脚，又将第三柄长刀踢断，紧接着将身一侧，堪堪避开了身后的刀劈。
几乎在同一时间，掘墓人连环打出了三拳，将面前的三具尸傀儡打得向后飞退，然后转身一抓，扼住身后那具尸傀儡的脖子将其提起，另一只拳头重重锤下，直接将是傀儡的头颅打得爆裂。
此时裴镜云看得清楚，心道：“这掘墓人的功力着实深厚，这些乃是经过特殊药水炼制，寻常刀剑砍难伤，即便遭钝器重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损伤，却也经不住他一拳！我若在这轻功不易施展的地牢里与他交手，不知又能撑得了多久？”这么一想，不禁悄悄将手伸向身后的箱笼，寻思着有什么能对付他的东西。
苏苑操控所有尸傀儡攻向掘墓人，并对裴镜云说道：“小子，我们联手将这只大鬼给杀了，我与你之间的一切都好商量！”
掘墓人听言，当即全力进攻，拳风呼啸而起，丝毫不惧围在周身的尸傀儡，但当他的拳头即将落在那具女尸傀儡身上时，却硬生生将手停住，反倒被对方在胸前劈了一刀，好在他功力深厚，且肌肉强健，才未伤得太重。
掘墓人胸前的伤口微微泛黑，竟是刀上淬了毒药，但他并为太过在意，只是看着那具女尸傀儡怒道：“她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苏苑不理会掘墓人，继续御尸围攻，又对裴镜云说道：“这大鬼的功力极为强悍，我虽打不过他，但也有自信能逃走，可你在这空间有限的地牢中怕是没法与他游斗，只要被他抓住便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与我联手对付他，我保证将他杀了之后不会为难你，愿意跟你来场公平的交易。”
裴镜云摇头笑道：“前辈不必为我操心，他若杀得了我我也就认命了，况且现在是你们冤魂集的内部矛盾，我一个外人出手，也不太合适。”
苏苑冷哼一声，不再多说废话，专心以女尸傀儡打头阵，逼得掘墓人束手束脚，又让其他的尸傀儡不断抢攻，一时之间竟占了上风。
掘墓人连连后退，双拳不停挥出与众尸拆解了数招，看准女尸傀儡出手的空档，突然将其推开，紧接着左手抓住一尸傀儡举起，砸向身旁的另一尸傀儡，硬开出了条道。
两具尸傀儡没来得及补上，两把长刀皆落了空，没能拦住掘墓人的脚步，只见掘墓人一个纵身，便跃到了苏苑面前。
此时苏苑身旁已无其他尸傀儡，不禁大骇，抬手一扬打出一把毒针，佝偻着身子想要退开，但掘墓人并不给这个机会，将双手一挥便接住了全部毒针。
苏苑惊慌中摔倒在地，赶紧将气息一吐，远处的女尸傀儡便扑到掘墓人的背上，双手一抓深深抠进掘墓人的双肩。
掘墓人并未运劲将女尸傀儡震开，只是一手将苏苑提起，恶狠狠道：“她如何落到你手中的？”
苏苑内息一转，其余的尸傀儡便都冲了过来，将长刀全都架在女尸傀儡的身上，只听她冷笑道：“你要是敢杀我，她的尸体瞬间就会被砍成一堆烂肉块。”
掘墓人将苏苑抵在墙上，沉声道：“回答我的话。”
苏苑道：“除了小鬼，还能有谁？”
掘墓人放开苏苑，又随手摘掉手里的面具，接着转头望向趴在自己背上的女尸傀儡，悲伤道：“本以为老鬼已将你的尸首给毁了，想不到竟是炼制成了尸傀儡。”
苏苑从地上爬起，刚想操控尸傀儡偷袭，却被突然从旁插出的裴镜云点住了穴道，又一指点在丹田上，顿时内息凝滞，无法控尸杀人。
裴镜云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看来，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另外的那人弄出来的。”
掘墓人已无心再战，只是搂着女尸傀儡一言不发。
裴镜云道：“腊月十九的晚上，我曾去过冤魂集，亲眼目睹了一群鬼面人杀进血湖所在的洞穴之中，我若猜得没错，冤魂集的内斗也是从那晚开始的。”
苏苑道：“不错，冤魂集的内斗的确是从那晚开始的，只因老鬼是那晚死的。”
裴镜云道：“你们口中的老鬼可是那个全身插满长针的人？他便是冤魂集的主人吧？”
苏苑道：“是。”
裴镜云问道：“你们可知他知怎么死的？”
苏苑道：“老鬼是因练功所患的顽疾而死。”
裴镜云指向掘墓人道：“冤魂集主人可是你师父？”
掘墓人点头承认。
裴镜云道：“我曾与你说过，你的武功拳法刚猛至极，内力却阴柔至极，其中又无调和之法，心肾已有衰损之象，而你师父的功力比你更深，所以他的病情也更为严重，但这也解释了为何他居住的石室中有许多按份分装好的珍稀药材。”
苏苑疑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裴镜云不紧不慢，继续说道：“那些药材皆是益肾固精，活血回阳的药材，其中的主药则是龙涎香，此药活血益精，助阳通脉，亦无毒性，用来治疗你们的病症正合适，但我又在尸体旁边见到了一个煎药的瓦罐，可奇怪的是，这个瓦罐的底部竟内嵌了几个铁圈。”
掘墓人将头抬了起来仔细听着，苏苑则发问道：“那几个铁圈又有何特别之处？”
裴镜云道：“许多药材都忌铁器，龙涎香便是其一，虽说不会产生毒性，但却会使药性失效，所以你师父一直在吃没有药效的药。”
掘墓人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说道：“那瓦罐是我师弟在三年前亲手制作送给老鬼的，老鬼向来对他最好，他没有理由要杀老鬼。”
苏苑冷哼道：“人心隔肚皮，越是看起来忠贞之人，便越有可能包藏祸心！难怪那群野鬼会这么快就赶到血湖洞，原来是早有预谋！”
裴镜云问道：“你师弟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
掘墓人摇头道：“我只知他八年前拜老鬼为师，我只在三年前老鬼过寿时见过他一次，其他一概不知。”
苏苑说道：“别说他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我们就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老鬼将他这个徒弟藏得极深，连我也就只见过三次，且每次都戴着鬼面具。”
话音刚落，忽听地牢大门又响，门外寒风倒灌而入，一个戴着银色鬼面具，身穿黑衣的高瘦男人缓缓走入，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甚至比风雪还冷，仿佛他便是冰雪，他便是黑暗，他便是死亡。
裴镜云伸了个懒腰，从牢房的稻草堆里坐起身来，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率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只可惜这女子并不是个活人。
女子的身后还站着四具经过炼制的尸傀儡，每一个都身披护甲，佩戴长刀，严阵以待。
裴镜云站起身来，望向走廊的角落，只见身穿黑色斗篷的苏苑正坐在那里，身旁还站着另一个全副武装的尸傀儡。
他拍了拍身上的碎草，眯着眼睛微笑道：“前辈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苏苑道：“看你睡得正香，不好打扰你的清梦。”
裴镜云道：“近几日我都没能好好休息，方才这一觉才终于睡得舒服，所以也的确是做了个美梦。”
苏苑道：“你已是四面楚歌，却还能睡得踏实，也着实叫人佩服。”
裴镜云道：“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是多了几个人想要找我要东西罢了，没必要为此而担心受怕。”
苏苑冷冷道：“那么现在呢？我若说要杀你，你又是否害怕？”
“想杀我的人绝不止前辈一个......”话还未说完，只听地牢大门传来响动，裴镜云不禁拍手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另一个要杀我的人来了。”
掘墓人缓缓走进地牢深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晃动的阴影在他的身上左右摇摆，远远看上去给人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苏苑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望向掘墓人说道：“你真的要来跟我争？”
掘墓人停下脚步说道：“你有什么资格争夺匣子里的东西？你不过是帮忙看家的走狗罢了。”他的语气平淡而自然，此言并不是为了激怒对方故意说的，而是心中一直这么认为。
苏苑也不生气，只是说道：“你太过目中无人，整个冤魂集除了那三只游魂又还有谁服你？就算我最终得不到匣子里的东西，却也不会让你得了。”
掘墓人道：“多说无益，你若不识趣，我也只好杀了你。”
苏苑大笑道：“哈哈哈！就凭你？”
三具尸傀儡突然扑向掘墓人，三柄长刀斩从不同方向劈出，将其上中下三路皆封住，只留了后退的路，但第四具尸傀儡却后发先至，贴着地牢的顶部抢到后方，使得掘墓人连后退都退不成。
掘墓人不进也不退，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突然将手向前一抓，将两柄长刀捏得弯曲变形，同时踢出一脚，又将第三柄长刀踢断，紧接着将身一侧，堪堪避开了身后的刀劈。
几乎在同一时间，掘墓人连环打出了三拳，将面前的三具尸傀儡打得向后飞退，然后转身一抓，扼住身后那具尸傀儡的脖子将其提起，另一只拳头重重锤下，直接将是傀儡的头颅打得爆裂。
此时裴镜云看得清楚，心道：“这掘墓人的功力着实深厚，这些乃是经过特殊药水炼制，寻常刀剑砍难伤，即便遭钝器重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损伤，却也经不住他一拳！我若在这轻功不易施展的地牢里与他交手，不知又能撑得了多久？”这么一想，不禁悄悄将手伸向身后的箱笼，寻思着有什么能对付他的东西。
苏苑操控所有尸傀儡攻向掘墓人，并对裴镜云说道：“小子，我们联手将这只大鬼给杀了，我与你之间的一切都好商量！”
掘墓人听言，当即全力进攻，拳风呼啸而起，丝毫不惧围在周身的尸傀儡，但当他的拳头即将落在那具女尸傀儡身上时，却硬生生将手停住，反倒被对方在胸前劈了一刀，好在他功力深厚，且肌肉强健，才未伤得太重。
掘墓人胸前的伤口微微泛黑，竟是刀上淬了毒药，但他并为太过在意，只是看着那具女尸傀儡怒道：“她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苏苑不理会掘墓人，继续御尸围攻，又对裴镜云说道：“这大鬼的功力极为强悍，我虽打不过他，但也有自信能逃走，可你在这空间有限的地牢中怕是没法与他游斗，只要被他抓住便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与我联手对付他，我保证将他杀了之后不会为难你，愿意跟你来场公平的交易。”
裴镜云摇头笑道：“前辈不必为我操心，他若杀得了我我也就认命了，况且现在是你们冤魂集的内部矛盾，我一个外人出手，也不太合适。”
苏苑冷哼一声，不再多说废话，专心以女尸傀儡打头阵，逼得掘墓人束手束脚，又让其他的尸傀儡不断抢攻，一时之间竟占了上风。
掘墓人连连后退，双拳不停挥出与众尸拆解了数招，看准女尸傀儡出手的空档，突然将其推开，紧接着左手抓住一尸傀儡举起，砸向身旁的另一尸傀儡，硬开出了条道。
两具尸傀儡没来得及补上，两把长刀皆落了空，没能拦住掘墓人的脚步，只见掘墓人一个纵身，便跃到了苏苑面前。
此时苏苑身旁已无其他尸傀儡，不禁大骇，抬手一扬打出一把毒针，佝偻着身子想要退开，但掘墓人并不给这个机会，将双手一挥便接住了全部毒针。
苏苑惊慌中摔倒在地，赶紧将气息一吐，远处的女尸傀儡便扑到掘墓人的背上，双手一抓深深抠进掘墓人的双肩。
掘墓人并未运劲将女尸傀儡震开，只是一手将苏苑提起，恶狠狠道：“她如何落到你手中的？”
苏苑内息一转，其余的尸傀儡便都冲了过来，将长刀全都架在女尸傀儡的身上，只听她冷笑道：“你要是敢杀我，她的尸体瞬间就会被砍成一堆烂肉块。”
掘墓人将苏苑抵在墙上，沉声道：“回答我的话。”
苏苑道：“除了小鬼，还能有谁？”
掘墓人放开苏苑，又随手摘掉手里的面具，接着转头望向趴在自己背上的女尸傀儡，悲伤道：“本以为老鬼已将你的尸首给毁了，想不到竟是炼制成了尸傀儡。”
苏苑从地上爬起，刚想操控尸傀儡偷袭，却被突然从旁插出的裴镜云点住了穴道，又一指点在丹田上，顿时内息凝滞，无法控尸杀人。
裴镜云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看来，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另外的那人弄出来的。”
掘墓人已无心再战，只是搂着女尸傀儡一言不发。
裴镜云道：“腊月十九的晚上，我曾去过冤魂集，亲眼目睹了一群鬼面人杀进血湖所在的洞穴之中，我若猜得没错，冤魂集的内斗也是从那晚开始的。”
苏苑道：“不错，冤魂集的内斗的确是从那晚开始的，只因老鬼是那晚死的。”
裴镜云道：“你们口中的老鬼可是那个全身插满长针的人？他便是冤魂集的主人吧？”
苏苑道：“是。”
裴镜云问道：“你们可知他知怎么死的？”
苏苑道：“老鬼是因练功所患的顽疾而死。”
裴镜云指向掘墓人道：“冤魂集主人可是你师父？”
掘墓人点头承认。
裴镜云道：“我曾与你说过，你的武功拳法刚猛至极，内力却阴柔至极，其中又无调和之法，心肾已有衰损之象，而你师父的功力比你更深，所以他的病情也更为严重，但这也解释了为何他居住的石室中有许多按份分装好的珍稀药材。”
苏苑疑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裴镜云不紧不慢，继续说道：“那些药材皆是益肾固精，活血回阳的药材，其中的主药则是龙涎香，此药活血益精，助阳通脉，亦无毒性，用来治疗你们的病症正合适，但我又在尸体旁边见到了一个煎药的瓦罐，可奇怪的是，这个瓦罐的底部竟内嵌了几个铁圈。”
掘墓人将头抬了起来仔细听着，苏苑则发问道：“那几个铁圈又有何特别之处？”
裴镜云道：“许多药材都忌铁器，龙涎香便是其一，虽说不会产生毒性，但却会使药性失效，所以你师父一直在吃没有药效的药。”
掘墓人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说道：“那瓦罐是我师弟在三年前亲手制作送给老鬼的，老鬼向来对他最好，他没有理由要杀老鬼。”
苏苑冷哼道：“人心隔肚皮，越是看起来忠贞之人，便越有可能包藏祸心！难怪那群野鬼会这么快就赶到血湖洞，原来是早有预谋！”
裴镜云问道：“你师弟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
掘墓人摇头道：“我只知他八年前拜老鬼为师，我只在三年前老鬼过寿时见过他一次，其他一概不知。”
苏苑说道：“别说他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我们就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老鬼将他这个徒弟藏得极深，连我也就只见过三次，且每次都戴着鬼面具。”
话音刚落，忽听地牢大门又响，门外寒风倒灌而入，一个戴着银色鬼面具，身穿黑衣的高瘦男人缓缓走入，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甚至比风雪还冷，仿佛他便是冰雪，他便是黑暗，他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