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与武,仁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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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枯树战火烈阳破地,巨石大坑山内留人。

    烈日如炬,照得大地一片金黄。

    地裂有隙,俯瞰深陷横竖棋局。

    万里无草的开阔地上,依稀顽立着几株枯树。

    比黄昏更困乏的空间里,还有几堆燃烧着的篝火,那是一场冷兵器战争留下的遗物。

    比这些无生命的事物数量更多的是一行行衣着褴褛、拖沓前行的人群。

    这些是逃难的百姓。公元193年,曹操率大军攻破徐州城,为报父仇,屠了城。这数千百姓是徐州唯一的幸存人口。烈日炎炎,更是让人寸步难行,倒在逃难路上的人不在少数,有父母倒下后独自啼哭的婴儿,也有拖曳着幼龄孩童的老叟。

    就这看不到希望又绝望前行的人群中,却有这么一队人,他们面无表情,衣着虽不光鲜,却也不像普通人那种破烂。他们一句话不说,就低着头走着,仿佛这世界与他们无关。

    一行五人,四男一女,中有一名男子手里抱着个未满半岁的婴儿。细看此人,身不满五尺,头戴斗笠,嘴唇细长,结合那两撇胡子,总感觉他在笑,而实际他是很平静,内心实实在在的毫无波澜。

    忽然,远处一队快马朝着此地奔袭过来,一行十人十马,都是轻装,手中只有短剑,看样子是曹军的前路哨兵,为了寻找从徐州逃出来的百姓。

    他们行至近处,只有了八人八骑,想来那两人是看见人转头通知大部队去了。这八人来继续监视。那像是哨兵队长领头的大声叫道:“别再费力气了,还不如就地休息一下,好上另一条路,哈哈哈哈。”这一声叫喊,还真有人坐在地上开始大哭起来,不知道是哭生不逢时还是生不逢地。其他人也心里清楚,再跑也是徒劳,已经被发现了,两条腿的人怎么会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之前那个矮子凑到哨兵队长马前说道:“军爷放我条生路吧,我这有个传家宝可以送给军爷买口酒喝。”那队长看这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虽无好感,却好奇这人有何传家宝,便让他靠近点给他瞧瞧。只见两道光一闪,身后两名兄弟便跌落马下,又是噗噗两个声响,又两人被放倒,那队长还未及反应,那矮子便已跳上马背,在他背后锁住了他的咽喉,怀里那婴儿不知何时已交给一位满头银灰发的老者。矮子大叫:“不许动,小心大爷我让你身首分离。”其他三人做个哨兵而已,仗都没打过,哪见过这阵势,见状况不好,立马掉头跑了,那五人没追,也追不上。

    原来,刚刚是那五人中的女子用暗器放倒两人,那瘦高个在矮子摆弄传家宝时悄悄走到近处,用袖中短剑也放倒两人。

    话说回头,那矮子坐在那队长身后,掐着他的咽喉,头只能够到那队长的脖子,那样子着实好笑,但却无人敢笑。

    矮子说到:“你们是哪个将军的?”

    队长道:“夏……夏侯将军。”

    “哪个夏侯将军。”

    “夏侯敦将军。”

    喀嚓一声,那队长已然被捏断脖子跌落马下。那矮子说到:“大哥,那夏侯敦的铁骑是曹贼的精锐,他在左近,咱们快跑吧。”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说到:“咱们杀了他的哨兵,他来找不到凶手,定会拿这些百姓开刀,咱们怎可弃之不顾。”矮子又说:“咱们也打不过那么多精锐铁骑呀,再说就算我们主动去受死,这些百姓也活不下来啊,曹贼这次铁了心屠城了。男女老幼一概不放过。”

    这时,那满头银灰色头发的人说话了,他铜铃般有力声音中参杂着老年人该有的沙哑:“四弟说得没错,这时候也没能力顾及这些百姓的安危了,咱们先逃命,以后再回来报仇。”顿了顿面向那书生道:“三弟,别仁义了,顾全大局,上马走吧。”那书生道:“听大哥的。”一跃上马。正好五人五骑一婴儿,扬起尘土走了。只有那群百姓仍呆立在那里。

    还未奔袭片刻,身后呼声大作,那五人回头一看,平原的远方,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正遭受几百手持长剑大刀的骑兵冲击、残杀,顿时尸横遍野。那书生打扮者,眼含泪花,仰天长叹道:“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望日一瞥。吊君幼年,无食无果。饥寒苟生,以留后种。吊君弱冠,放牛牧草。日晒雨淋,为家生计。吊君壮力,忧兵忧室。躲藏无数,养老护小。吊君……”那矮子打断到:“三哥别伤感啦,那骑兵发现我们就麻烦了,赶紧走吧。”不由分说,牵着那书生的缰绳便奔驰起来。那书生任由矮子带着自己奔袭,目光呆滞,口中仍碎碎道:“吊君人生,实不知为何而活……呜呼痛哉!”

    不一日,已过曹军地界,大家都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虽暂无安身之所,但因死里逃生而安心。

    第二日正午行至一山口,两旁窜出几十壮汉,大呼大叫作妖状,人声嘈杂,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那副模样可以看出是拦路抢劫的山贼了。乱世中,军阀征战,贼寇作乱已是见怪不怪了。

    银灰头的老者眼疾手快,早看准他们的领头人的方位,一阵风吹过,不知何时他已拿出手里短剑抵住了领头人的胸口,没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那领头人也是愣了神,叫道:“饶…饶命!”老者道:“敢问此山头是何名是何人当家。”那人道:“此山叫巨石山,咱们当家名叫裴尚,道上兄弟都称他为夺命三棍。”老者道:“劳烦兄弟引见。”说着便收了手中的短剑。

    那人虎口脱险,心想这家伙的武功奇高,反抗也无用,不知他见老大要干什么,但到了寨里,你再厉害也抵不过咱们那么多人的围攻。便不再反抗,恭恭敬敬在前引路,把这几人领上了山寨。

    但见这人带着他们左转右行,在一处峭壁处停下说到:“这就是我们寨门了,稍等,我叫门。”那矮子看着这长满野草的峭壁,哪有什么山寨,正要发作,那老者伸手制止住了。只见那人,摸索着野草堆,似乎抓到了一根什么东西,有规律的拨动了几下。须臾,只见那峭壁居然有一道小门向内开了,原来这门上长满野草,在关上时看起来就跟普通峭壁一样,没有任何破绽。

    那人作了个请的手势,老者便率先走进了门。那门大小只能一人通过,不能两人并排。走在最后的是那山贼,他顺手关上了门。漆黑一片的山洞,只有前方有一点光亮,地面倒还算平坦,行不须臾,光亮达到最大,已然出了洞口,从黑暗到光明,阳光有点刺眼。一行人眯着眼慢慢适应着这个由暗转明的状态。

    但见这片天地,原来是个内部低平,四周峭壁围住的,类似于盆地般的地形。只是这个盆地很小,就只有一座山,一个几百人的村子那么小。这片平地的中央,还有个巨坑,往里一瞥,是一块巨石砸出来的大坑,那巨石还在坑底。这么个鬼斧神工的地方,真是上天神奇的造化。

    再看周围的人,不光是手持武器的山贼,还有一些妇孺老幼,有在河边洗衣的妇女,也有与老人嬉戏的小儿。这地方不像是个山贼大本营,倒像是个世外桃源。

    “哈哈哈哈哈,不知是哪路高人来我部落,要见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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