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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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长缨

自请长缨

迫于封叔的威慑力,我等不到懿妃再次出现,第二天一大早,只身一人离开太庙。

守门的老宫人稀里糊涂被点了睡穴,至今还未彻底清醒,迷蒙着眼睛问我:“姑娘,懿妃娘娘可是回来过?”

“来过了,她允许我回去的。”

老宫人一个劲地责备自己老糊涂,送我出了森林,才招招手回去。

出园林,我走了一段黄土大道。眼看宫城就要到了,后面传来急促而杂沓的马蹄声,我回头,正望见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般朝这边冲来。我赶快往道边躲闪,扬起的飞尘还是呛得我一阵咳嗽。

我眯起眼,望着整装束甲的骑士远去的背影,心想,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宫城内依然是繁忙景象,人们谈笑风生,步履从容。我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心绪略微有点轻松,思忖着如何见司鸿宸。

用甜言蜜语行不通,司鸿宸不吃这一套,再说我也不会。还是买样东西送给他吧,我挑了罐上好的米酒,用黄泥封口,双手捧着沉甸甸的。司鸿宸闻到酒香,定会开颜大笑,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情也会烟消云散,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一想到不得不违心去讨好他,我全身不免起了鸡皮疙瘩。

出宫城还要行两个时辰,才能到达我们所在的小树林。这一路行来,手中的酒罐愈来愈沉,临近终点,额头都出了细密的汗。老砖高墙一带悄无声息,大树上的老鸹歇得久了,哑哑叫几声,扑腾着黑翅飞走了。

树林子里没有往日喧笑声,连个士兵的踪影都没有。我心知不妙,便吃力地往茅屋方向奔去。茅屋周围也是空寂一片,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推开了屋门。

屋内空荡荡的,除了那张木板床,几把桌椅,什么都没有。司鸿宸的东西踪影皆无,就像初次进茅屋时候,里面毫无生气,冰冷一片。

酒罐从手中滑落,炸声四响。

我冲出茅屋,目光慌乱地搜寻着,边跑边喊:“司鸿宸!你在哪儿!”

声音在林子上空回荡迂回,只有风送残叶沙沙,迎入耳中。

我又跑去兵器库一带,除了铁将军把门,一个人都没有。司鸿宸和他那帮士兵弟兄,全都不见了。

我颓丧地坐在茅屋外,天色水一般清凉。我的心境却如一把火燃烧,从额头到后背一片热潮。

怎么会这样?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我胡思乱想着,实在想不出究竟,只好独自出了老砖高墙,又回宫城去。快到太庙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来回究竟走了多少路程,全身酸涩难耐。

懿妃的步辇停在庙外,我一见,如同亲人突然而至,竟伤心得想哭。

看到我出现,懿妃轻拍胸口,长嘘一口气,“你怎么不告而别呢?你要是不来,我派人找你去。”

我一时茫然地看着她。她似乎急着要告诉我,那消息刚从她的嘴里一出,我的魂灵一半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西境飞来急报:蛣蜣族人勾结蒙国,已攻陷六城,各城守军一战即溃。照这样攻势,十日之内皇城必会再遭厄难。你的考工令夫君率领一众士兵,已向靖帝自请长缨,在宫外候旨呢!”

蛣蜣族人贼心不死,联合蒙国十万大军越过西境呼啸而来,重夺失地,兵锋直指皇城!袁放兵马纵是不将蛣蜣族人放在眼里,却难以径直面对更强的对手。靖帝大是惊慌,顿时没有了主张。正在这时,考工令敖率领手下一干兵马,运送庞大的辎重粮草从兵器库出发,到了清晨,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皇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