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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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征程

踏上征程

第二天一大早,封家的马车停在大门口。我提着小包袱,毫无留恋地坐了上去。

马车很快出了城门,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雪覆万顷,似是无尽无涯。远山升起红日,天际映着几层金晕,天地间再现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壮丽画卷。

我暂时忘记了所有烦恼,任凭泠泠的西风拂面,直到马车放慢速度,最后竟然停止了。

封逸谦的马车挡住了去路,他站在道路中央,风吹乱了他的长发,却吹不掉面上凝固的一种倔强。

我只好下车,走近他。

“封少爷还有什么话要吩咐?”我的语调干涩得仿佛失了真。

他望住我,抖着身子,微声说:“宜笑……再叫我一声‘阿谦’好不好?”

我的眼光扫过他毫无血色的唇,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他,嗤笑着说:“我不过是想哄哄你,惹你一点好感罢了。不过那招儿不灵,我还是被你骗了。”

他下意识地转头,眼里分明漾着一层水意,脸上渐渐腾起了绝望。

“一开始我没骗你,我想找个阿颦那样的宫奴……”他喃喃地说,唇片发抖。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想尽快赶他离开,“要是没别的事,我要走了。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我不想再受骗,你再也骗不了我,各自保重吧。”

封逸谦便不再多言,回身从车内取来一个青布裹着的东西,放在我手里。

“这是什么?我不要!”我看都不想看,想还给他。

他按住了,声音透着悲悯,“这是我一直想给你的,却始终不敢。你要是不想要,等我回去了,再也看不见你了,你再扔掉好不好?”

他看起来那么哀伤,脚步缓慢地走回马车。不知为什么,我定定地站着,手里捧着他给我东西,眼看着他拉下了车帘。

无论如何,我跟他不会再发生什么故事,是不是?

红霞映亮积雪,封逸谦的马车奔驰在这浩瀚的大地,渺小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拆开了包裹。

一双羊皮缝制的靴子呈现在我眼前,纯色的毛皮,摸上去软融融的,温暖舒服极了。

只持续了几秒钟的空白,我发狠地将靴子扔在地上,感觉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封逸谦,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我面朝着封逸谦消失的方向,发狂地叫着。最后支持不住地蹲下身,双手覆面,我终于无声地哭了。

他不过是个古人而已,我韩宜笑几经苦难折辱都这样死撑下来了,为什么对着一双靴子,麻木的神经会被无端地戳动?韩宜笑啊,你真没用!

“姑娘你别磨蹭了,时候不早,快点行路吧。”

车夫开始不耐地催我,我这才缓过神,抹掉了眼泪。只是稍作迟疑,捡起被扔掉的羊皮靴子,一只只套在脚上。

马车行了不知多久,远处连绵的山峦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这时候,一团乌云遮蔽西边的夕阳,暮色开始降临。

黄昏的风儿更是冷如冰霜,我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山景,努力回想几个月前走过的路程。

“前面是什么地方?”

我指着时而隐现的小村落,问车夫。

“葑观。”

葑观上空无炊烟,到处是残垣断瓦。周围死寂一片,连狗吠声也没有,更听不到晏老头家叮叮咚咚的敲击声。

显然,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生死浩劫。

晏老头是不是死了?要是活着,会去了哪里?

我茫然地望着眼前的惨景,一颗心沉沉下坠。远处几只野狼正在找寻食物,黑色的身影离这里越来越近。那几声嘶鸣般的嚎叫,似乎在告诉苍天这里曾经经受过的一切。

我仓惶地退了回来。

就这样,历经两天两夜,马车载着我向着皇城方向而去。当桑榆古道扬起飞尘,皇城滞重的城墙如盘龙蜿蜒,梁汉王朝的中心向世人展示它别样的繁华富丽。

我清醒地意识到,前面不是终点站,新的征程已经开始。

欲知故事如何,请看第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