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水上暂别
段九手差不多是未时回来的，王之崇和白渡水在船上等了段九手整整一个时辰。
赤炎岛地势环境在平常人眼里看来并不复杂。但是段九手在探查过封妖寺的洗墨池后，隐隐觉得这赤炎岛可能另有乾坤。一股面对危险的焦虑感一直在段九手心头挥之不去。于是他又花了点时间把整个赤炎岛都踩点踩了一遍，令人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收获。而且岛上的旅人已有不少，实在不能有太大动作。
段九手曾多年以行窃苟活，自是知道其中大忌。既然是执念于荡尘剑无疑，对自己的所有行为都要慎之又慎。现在虽然心有疑惑，可是这次赤水之行也算收获颇丰。
而且段九手已经打定主意，在盗取荡尘剑之前不会再次出现在这赤炎岛上了。
岛岸边，小叶俏生生地站在船头上，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段九手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看似乖巧得很。王之崇和白渡水睡了一觉，酒劲儿也过去了，这会儿陪在小叶身边一起等着段大哥回来。
两人相貌出众，就是杵在那里面无表情，都能招蜂引蝶。本来踏春游客多是少男少女，王之崇和白渡水两人衣衫讲究、气度不凡吸引多情女子侧目属实正常。可惜二人都是不解风情之人，或者说是年少无知。对待姑娘们的搭话反而觉得不堪其扰，很是头痛。甚至偷偷抱怨段九手把自己留在船上，一个人上了岛。
“诶？段大哥回来了！小叶你看那边，在那儿。”白渡水眼尖，老远就瞧见了段九手正朝他们这边小跑过来。
小叶努力往白渡水指的方向看去，好一会才看清段九手那张熟悉的脸慢慢靠近，一点一点近在眼前。
“小叶乖乖听话没？嘿嘿，好好让哥哥瞅瞅。”段九手轻身跳上船，把小叶举起来转了一个圈。
“大哥上岛时为何不叫醒我和渡水呢？我对这岛也算熟悉，可以带大哥少走弯路，省些脚力的。”王之崇被过路船只上的莺莺燕燕没少纠缠，有些胆战心惊地对段九手说，“段大哥在岛上走了那么久，看把小叶担心的。”
“这个。。。。愚兄不是不想叫，是因为叫了，你们没醒。。。。再一个，这次上赤炎岛单纯为了观赏风景，走到哪看到哪，倒也不用带路。所以有这个时间，正好让你们两人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妥当。”
听到段九手所讲，王之崇二人面露窘色。白渡水干咳了一声，“咳。。咳。大哥说得也对，本来这赤炎岛上的风景就该细细品味，只顾着一途赶路，也就没了趣味。嗯。。。。是这样的，没错。”
小叶在段九手回来的时候就紧紧抱住段九手，生怕他一转身就跑掉了。因为小叶总感觉这个地方让她很不舒服。
“诶，如果大哥这样能尽兴就好。”王之崇轻叹一口气。
“尽兴！尽兴！这次登岛果然如老船家所言，让我大开眼界。桃花锦簇，宛如仙境，处处香甜之气，让人心旷神怡，精神百倍。真是妙哉！”段九手兴奋地手舞足蹈，为众人比划所见所闻。
“公子喜欢就好，哈哈哈。”老人在船尾很是欣慰，“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几位公子，咱们就这撑船返回桃花镇？还是有其他计划？”
段九手听到后，回头看向王之崇和段九手问道：“两位贤弟，以为如何？”
王之崇苦笑着摆了摆手，“我就不上岛观赏桃花了，万花相争为夺艳，我实在欣赏不了。”
白渡水更为干脆，嘿嘿一笑：“既然二哥不去，我一个人看这花花草草最是无聊。咱们这就撑船返回吧！”
老船家耳朵不错，听见几人讨论有了定案，在船尾朗声：“几位公子，没什么问题的话，老头子这就开船了。”
“船家，咱们回桃花镇！”
“好嘞！公子们站稳了。”
老人把撑杆支在岸边浅水区，缓缓一推，木船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水纹，慢慢漂离赤炎岛。
在离去的时候，王之崇望着这座湖心岛，若有所思地轻声询问，“神白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站在他旁边的段九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崇，有句话渡水说得不错。不管神白乙是个什么人，说到底是他输了。他是什么人都已经毫无意义。”
段九手怕之崇钻牛角尖，因为读书人都有这种毛病，
“也许大哥说得对吧！”王之崇怅然若失。
“大哥二哥别聊了，咱们在甲板上呆得太久。带着小叶先回船舱休息吧！”说着，白渡水推着二人往屋棚走去。
这一路上，三人都是相谈甚欢，乘着春风，天南海北无所不言。白渡水性格爽朗不拘小节，王之崇心思细腻才华斐然，而段九手见多识广处事老练，都为互补互助，仿佛多年老友，丝毫感觉不到刚刚才结识的陌生感。段九手不信前世今生，也不信因果报应，但他信自己的感觉。
等到船家把船撑回桃花镇时，王之崇和白渡水知道和段九手短暂告别的时候到了，难免有些不舍，只恨没有早点互相结交。小叶因为一直在甲板上等段九手登岛回来，特别疲惫，回到船舱后就趴在段九手的腿上睡着了。这会儿受到木船靠岸时的摆动，才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悠悠地醒过来。
“大哥，你。。。。。”白渡水看了一眼刚刚醒过来的小叶，“大哥如果有私人事情扰身，渡水万万不敢干涉。但是如果有需要助力的话，随时找二哥和我帮忙绝不会推辞的。”
“渡水说得是，因为我是受邀参加桃花酒会，桃花镇赵普世为我们提供了接待住地，如果需要帮忙，在县衙旁边的如意客栈就能找到我和渡水。”王之崇神色认真。
“哈哈哈哈哈，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两位贤弟不用过分担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去如意客栈找你们的。”段九手微微一笑，“更何况，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在酒会的洗墨池那边碰面的。到时候咱们接着把酒言欢岂不痛快？”
“大哥说得是，是之崇多虑了。”听到段九手的说辞，王之崇也就释怀了。
只不过，跨坐在船帮上的白渡水却陷入了深思。好一会儿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次桃花酒会不比往年，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让两位哥哥参加。”
“这是为何？”段九手感觉异样。
“诶。不瞒两位哥哥，我这次来桃花镇，一来是想学二哥那样做一回满腹墨水的风流才子；二来。。。。我这次来桃花镇是受恩师羽冠真人之命，其中因果甚多，恕渡水不能对兄长们详谈。”白渡水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而这赤水湖说不准会重蹈七八十年前的惨剧。”
“啊！？你说什么？”王之崇被吓到合不拢嘴。
白渡水连忙解释：“二哥不要惊慌，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更何况，自从渡水出身江湖未尝一败，自问是世间有数的高手。有我相伴，别说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的桃花酒会，就是参加阎王老儿的百鬼寿宴，咱们也能全身而退。”
听了白渡水的安慰，王之崇总算稍稍安心。本来王之崇就一直对这个桃花酒会很是反感，刚刚被白渡水吓了一吓，确实萌生过退却之意。
“哈哈哈哈，渡水又在吹牛了。”段九手朗声大笑，“行！那就这样吧。不过是暂别，咱们都不要再想太多。”
“大哥说得对，之崇祝大哥早日解决琐事。保重！”王之崇微笑着说。
“大哥，保重。”
“你们也多多保重！小叶咱们要走了，来和两个哥哥道别”段九手摇了摇小叶的小肩膀。
只见小叶左手拿着团扇把自己整个脑袋都挡住了，身子藏在段九手腿后，右手伸出来对着王之崇和白渡水来回摆动，害羞地表达告别之意。乖巧的模样又是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叶，咱们再见面，你可不要不认识我和之崇哥哥了哦。”白渡水童心未泯，蹲下身去捏小叶的粉脸蛋。
“哈哈哈哈，不会的。小叶聪明得很呢！”王之崇笑着说，显然他对小叶也相当喜爱。
“那么我们桃花酒会再见吧！”段九手钻出屋棚，抱起小叶跳上了岸，回头冲着王之崇和白渡水摆了摆手，然后就往自己之前所住的客栈方向走去。
船上的王之崇和白渡水目送段九手身影远去，回想着这几天几人的经历真是机缘奇妙。
而段九手终于又回到了桃花镇。
带着小叶赶回原先住着的客栈，此时段九手一身黑衣劲装，虽然外貌平常，但已经显得相当精干。人们常说年轻就是本钱，这句话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这会儿的段九手和刚开始来到桃花镇的流民打扮，简直天壤之别了。
所以在段九手领着小叶回来的时候，客栈张老板根本没认出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呢？”张老板上前询问，这会儿不是饭点，伙计们都在后院干活，店里只有张老板一人看着。
“嗯？张老板？我啊！我段九手啊！我已经定了一个房间了。”段九手刚开始并没反应过来。
“你是。。。。我的天啊，小叶！小叶回来了。嘿！你真是那个混球啊！这装神弄鬼的给我整活儿。”张老板一阵惊讶，在看到段九手身旁的小叶后，才确认了这个公子是段九手。毕竟这么喜人的小女娃可比段九手有辨识度。
“嘿嘿！可不就是我么？诶！不对，你怎么骂人呢。”段九手本来生怕掌柜白吞他二两房钱，“掌柜的，我们的房间你没让出去吧？你要是让出去了，我可得睡大街呢！”
“我激动了些，有点失言，客官别见怪。房间还在，我也没让人动里面的东西，您放心住着就成。”张老板连忙赔罪。
“那就好！多谢张老板了。我和小叶这就回房间了，吃饭的时候叫一下我。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这就上去了。”段九手想快点回房间准备今晚与婉玉之约。
张老板见段九手准备上楼，赶忙把他拦下来，神神秘秘地把段九手拉到角落里问道：“公子莫急啊！不知昨日公子为何受伤？”
“这个。。。。就是普通小伤，已无大碍！”
“诶。伙计回来告诉我，你是腹部受伤而且非常严重。我差人打听过了，公子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啊？张老板你直接说吧，你这要急死我？你不说我回屋睡觉去了！”段九手装作恼火的样子，去套掌柜的话。
“客官不要着急，我这就说，我这就说。昨日有人在福禄赌庄闹事，赌庄二掌柜禄寿，被三个不知名的少年联手打成残废了。赌场事后上报给了禄姥爷，现在正暗地里查这件事呢。公子您该不会是也参与了吧？人们都说其中有一个少年就是小腹被禄寿用刀扎了的。”张老板一脑门子白毛汗，没亲身经历，光是讲这段事情，仿佛都要用光他的胆量了。
段九手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如果说福禄赌庄仅仅只有一个凶暴残忍的禄寿在管理，一切都很好解决。段九手三人解决掉了十里八村的恶霸，相信不但毫无过错，而且还会被人们感恩戴德。
然而，福禄赌庄的真正所有者是“阴阳扇”禄双全，尽管他早已经把赌场交给了自己儿子。从某种意义上说，禄寿之所以能在这儿当当地头蛇，除了他歹毒的刀法，完全是禄双全的势力原因。
禄双全混迹江湖多年，其中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虽然在桃花镇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就在这短短时间里，禄双全霸占了所有高利产业。青楼、酒肆、客栈、货运几乎全部被禄双全垄断，就连婉玉所在的春香楼都是属于禄双全的。
不光如此，禄双全不吝钱财。经常以慈善名义修桥搭路，遇到过往豪杰还会仗义疏财。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禄双全是个大善人，大好人，只是他的儿子不堪罢了。而这其中是非曲直，桃花镇只有赵普世一人看透而已，何况官微言轻，毫无证据。这也是赵普世一直都没办法处理禄寿的主要原因。
段九手从小都在腌臜的环境里长大，对这些非常清楚。说禄双全不是毒蝎猛兽，段九手是死都不信的。他如果真是和善之人，就凭他以前犯下的种种杀业，仇家对头早就让他去见阎王了。
既然禄双全能活下来，那么显然说明禄双全比他们所有加起来都要更狠。
赤炎岛地势环境在平常人眼里看来并不复杂。但是段九手在探查过封妖寺的洗墨池后，隐隐觉得这赤炎岛可能另有乾坤。一股面对危险的焦虑感一直在段九手心头挥之不去。于是他又花了点时间把整个赤炎岛都踩点踩了一遍，令人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收获。而且岛上的旅人已有不少，实在不能有太大动作。
段九手曾多年以行窃苟活，自是知道其中大忌。既然是执念于荡尘剑无疑，对自己的所有行为都要慎之又慎。现在虽然心有疑惑，可是这次赤水之行也算收获颇丰。
而且段九手已经打定主意，在盗取荡尘剑之前不会再次出现在这赤炎岛上了。
岛岸边，小叶俏生生地站在船头上，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段九手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看似乖巧得很。王之崇和白渡水睡了一觉，酒劲儿也过去了，这会儿陪在小叶身边一起等着段大哥回来。
两人相貌出众，就是杵在那里面无表情，都能招蜂引蝶。本来踏春游客多是少男少女，王之崇和白渡水两人衣衫讲究、气度不凡吸引多情女子侧目属实正常。可惜二人都是不解风情之人，或者说是年少无知。对待姑娘们的搭话反而觉得不堪其扰，很是头痛。甚至偷偷抱怨段九手把自己留在船上，一个人上了岛。
“诶？段大哥回来了！小叶你看那边，在那儿。”白渡水眼尖，老远就瞧见了段九手正朝他们这边小跑过来。
小叶努力往白渡水指的方向看去，好一会才看清段九手那张熟悉的脸慢慢靠近，一点一点近在眼前。
“小叶乖乖听话没？嘿嘿，好好让哥哥瞅瞅。”段九手轻身跳上船，把小叶举起来转了一个圈。
“大哥上岛时为何不叫醒我和渡水呢？我对这岛也算熟悉，可以带大哥少走弯路，省些脚力的。”王之崇被过路船只上的莺莺燕燕没少纠缠，有些胆战心惊地对段九手说，“段大哥在岛上走了那么久，看把小叶担心的。”
“这个。。。。愚兄不是不想叫，是因为叫了，你们没醒。。。。再一个，这次上赤炎岛单纯为了观赏风景，走到哪看到哪，倒也不用带路。所以有这个时间，正好让你们两人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妥当。”
听到段九手所讲，王之崇二人面露窘色。白渡水干咳了一声，“咳。。咳。大哥说得也对，本来这赤炎岛上的风景就该细细品味，只顾着一途赶路，也就没了趣味。嗯。。。。是这样的，没错。”
小叶在段九手回来的时候就紧紧抱住段九手，生怕他一转身就跑掉了。因为小叶总感觉这个地方让她很不舒服。
“诶，如果大哥这样能尽兴就好。”王之崇轻叹一口气。
“尽兴！尽兴！这次登岛果然如老船家所言，让我大开眼界。桃花锦簇，宛如仙境，处处香甜之气，让人心旷神怡，精神百倍。真是妙哉！”段九手兴奋地手舞足蹈，为众人比划所见所闻。
“公子喜欢就好，哈哈哈。”老人在船尾很是欣慰，“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几位公子，咱们就这撑船返回桃花镇？还是有其他计划？”
段九手听到后，回头看向王之崇和段九手问道：“两位贤弟，以为如何？”
王之崇苦笑着摆了摆手，“我就不上岛观赏桃花了，万花相争为夺艳，我实在欣赏不了。”
白渡水更为干脆，嘿嘿一笑：“既然二哥不去，我一个人看这花花草草最是无聊。咱们这就撑船返回吧！”
老船家耳朵不错，听见几人讨论有了定案，在船尾朗声：“几位公子，没什么问题的话，老头子这就开船了。”
“船家，咱们回桃花镇！”
“好嘞！公子们站稳了。”
老人把撑杆支在岸边浅水区，缓缓一推，木船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水纹，慢慢漂离赤炎岛。
在离去的时候，王之崇望着这座湖心岛，若有所思地轻声询问，“神白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站在他旁边的段九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崇，有句话渡水说得不错。不管神白乙是个什么人，说到底是他输了。他是什么人都已经毫无意义。”
段九手怕之崇钻牛角尖，因为读书人都有这种毛病，
“也许大哥说得对吧！”王之崇怅然若失。
“大哥二哥别聊了，咱们在甲板上呆得太久。带着小叶先回船舱休息吧！”说着，白渡水推着二人往屋棚走去。
这一路上，三人都是相谈甚欢，乘着春风，天南海北无所不言。白渡水性格爽朗不拘小节，王之崇心思细腻才华斐然，而段九手见多识广处事老练，都为互补互助，仿佛多年老友，丝毫感觉不到刚刚才结识的陌生感。段九手不信前世今生，也不信因果报应，但他信自己的感觉。
等到船家把船撑回桃花镇时，王之崇和白渡水知道和段九手短暂告别的时候到了，难免有些不舍，只恨没有早点互相结交。小叶因为一直在甲板上等段九手登岛回来，特别疲惫，回到船舱后就趴在段九手的腿上睡着了。这会儿受到木船靠岸时的摆动，才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悠悠地醒过来。
“大哥，你。。。。。”白渡水看了一眼刚刚醒过来的小叶，“大哥如果有私人事情扰身，渡水万万不敢干涉。但是如果有需要助力的话，随时找二哥和我帮忙绝不会推辞的。”
“渡水说得是，因为我是受邀参加桃花酒会，桃花镇赵普世为我们提供了接待住地，如果需要帮忙，在县衙旁边的如意客栈就能找到我和渡水。”王之崇神色认真。
“哈哈哈哈哈，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两位贤弟不用过分担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去如意客栈找你们的。”段九手微微一笑，“更何况，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在酒会的洗墨池那边碰面的。到时候咱们接着把酒言欢岂不痛快？”
“大哥说得是，是之崇多虑了。”听到段九手的说辞，王之崇也就释怀了。
只不过，跨坐在船帮上的白渡水却陷入了深思。好一会儿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次桃花酒会不比往年，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让两位哥哥参加。”
“这是为何？”段九手感觉异样。
“诶。不瞒两位哥哥，我这次来桃花镇，一来是想学二哥那样做一回满腹墨水的风流才子；二来。。。。我这次来桃花镇是受恩师羽冠真人之命，其中因果甚多，恕渡水不能对兄长们详谈。”白渡水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而这赤水湖说不准会重蹈七八十年前的惨剧。”
“啊！？你说什么？”王之崇被吓到合不拢嘴。
白渡水连忙解释：“二哥不要惊慌，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更何况，自从渡水出身江湖未尝一败，自问是世间有数的高手。有我相伴，别说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的桃花酒会，就是参加阎王老儿的百鬼寿宴，咱们也能全身而退。”
听了白渡水的安慰，王之崇总算稍稍安心。本来王之崇就一直对这个桃花酒会很是反感，刚刚被白渡水吓了一吓，确实萌生过退却之意。
“哈哈哈哈，渡水又在吹牛了。”段九手朗声大笑，“行！那就这样吧。不过是暂别，咱们都不要再想太多。”
“大哥说得对，之崇祝大哥早日解决琐事。保重！”王之崇微笑着说。
“大哥，保重。”
“你们也多多保重！小叶咱们要走了，来和两个哥哥道别”段九手摇了摇小叶的小肩膀。
只见小叶左手拿着团扇把自己整个脑袋都挡住了，身子藏在段九手腿后，右手伸出来对着王之崇和白渡水来回摆动，害羞地表达告别之意。乖巧的模样又是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叶，咱们再见面，你可不要不认识我和之崇哥哥了哦。”白渡水童心未泯，蹲下身去捏小叶的粉脸蛋。
“哈哈哈哈，不会的。小叶聪明得很呢！”王之崇笑着说，显然他对小叶也相当喜爱。
“那么我们桃花酒会再见吧！”段九手钻出屋棚，抱起小叶跳上了岸，回头冲着王之崇和白渡水摆了摆手，然后就往自己之前所住的客栈方向走去。
船上的王之崇和白渡水目送段九手身影远去，回想着这几天几人的经历真是机缘奇妙。
而段九手终于又回到了桃花镇。
带着小叶赶回原先住着的客栈，此时段九手一身黑衣劲装，虽然外貌平常，但已经显得相当精干。人们常说年轻就是本钱，这句话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这会儿的段九手和刚开始来到桃花镇的流民打扮，简直天壤之别了。
所以在段九手领着小叶回来的时候，客栈张老板根本没认出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呢？”张老板上前询问，这会儿不是饭点，伙计们都在后院干活，店里只有张老板一人看着。
“嗯？张老板？我啊！我段九手啊！我已经定了一个房间了。”段九手刚开始并没反应过来。
“你是。。。。我的天啊，小叶！小叶回来了。嘿！你真是那个混球啊！这装神弄鬼的给我整活儿。”张老板一阵惊讶，在看到段九手身旁的小叶后，才确认了这个公子是段九手。毕竟这么喜人的小女娃可比段九手有辨识度。
“嘿嘿！可不就是我么？诶！不对，你怎么骂人呢。”段九手本来生怕掌柜白吞他二两房钱，“掌柜的，我们的房间你没让出去吧？你要是让出去了，我可得睡大街呢！”
“我激动了些，有点失言，客官别见怪。房间还在，我也没让人动里面的东西，您放心住着就成。”张老板连忙赔罪。
“那就好！多谢张老板了。我和小叶这就回房间了，吃饭的时候叫一下我。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这就上去了。”段九手想快点回房间准备今晚与婉玉之约。
张老板见段九手准备上楼，赶忙把他拦下来，神神秘秘地把段九手拉到角落里问道：“公子莫急啊！不知昨日公子为何受伤？”
“这个。。。。就是普通小伤，已无大碍！”
“诶。伙计回来告诉我，你是腹部受伤而且非常严重。我差人打听过了，公子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啊？张老板你直接说吧，你这要急死我？你不说我回屋睡觉去了！”段九手装作恼火的样子，去套掌柜的话。
“客官不要着急，我这就说，我这就说。昨日有人在福禄赌庄闹事，赌庄二掌柜禄寿，被三个不知名的少年联手打成残废了。赌场事后上报给了禄姥爷，现在正暗地里查这件事呢。公子您该不会是也参与了吧？人们都说其中有一个少年就是小腹被禄寿用刀扎了的。”张老板一脑门子白毛汗，没亲身经历，光是讲这段事情，仿佛都要用光他的胆量了。
段九手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如果说福禄赌庄仅仅只有一个凶暴残忍的禄寿在管理，一切都很好解决。段九手三人解决掉了十里八村的恶霸，相信不但毫无过错，而且还会被人们感恩戴德。
然而，福禄赌庄的真正所有者是“阴阳扇”禄双全，尽管他早已经把赌场交给了自己儿子。从某种意义上说，禄寿之所以能在这儿当当地头蛇，除了他歹毒的刀法，完全是禄双全的势力原因。
禄双全混迹江湖多年，其中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虽然在桃花镇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就在这短短时间里，禄双全霸占了所有高利产业。青楼、酒肆、客栈、货运几乎全部被禄双全垄断，就连婉玉所在的春香楼都是属于禄双全的。
不光如此，禄双全不吝钱财。经常以慈善名义修桥搭路，遇到过往豪杰还会仗义疏财。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禄双全是个大善人，大好人，只是他的儿子不堪罢了。而这其中是非曲直，桃花镇只有赵普世一人看透而已，何况官微言轻，毫无证据。这也是赵普世一直都没办法处理禄寿的主要原因。
段九手从小都在腌臜的环境里长大，对这些非常清楚。说禄双全不是毒蝎猛兽，段九手是死都不信的。他如果真是和善之人，就凭他以前犯下的种种杀业，仇家对头早就让他去见阎王了。
既然禄双全能活下来，那么显然说明禄双全比他们所有加起来都要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