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凄美
东来城，姜紫逸的庭院内，小兰仰头望向南方，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庭院一个阴影的角落处一名黑衣老者无奈叹息，一步步的走出阴影，自从姜紫逸被追杀进入云雨山脉深处的消息传回后，这一幕这些天已经出现了无数次。
听到声音，小兰转过身来，再一次目带希冀的眼神看向老者。“白爷爷，是不是有少爷的消息了？”
老者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自从几天前，云雨山脉百万妖兽出动，就算是老朽也无能为力。果果，听老朽一次，跟我走吧，如今的东来城很是危险，妖兽大军随时可能袭来。”
小兰原本哀伤的神色变得暴躁，她哭泣的吼道：“不去，不去，不去，我就呆在姜家哪里都不会去的，当年是那个男人抛弃了我和母亲，是她害死了母亲，如果当年不是少爷救我回姜家，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老者也有些心疼，耐心的劝道：“这件事情你的父亲一直很是自责，他是爱你们的，当年宗门叛乱，你的父亲若是不回去，叛乱之人一旦夺权，那么你们一家人都会非常危险。只是平定叛乱之后，你的父亲也没有想到叛乱之人会如此心机深沉，居然找到了你们母女，当他收到消息，回到当年你们居住的地方时，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暗中保护你们的人也全部死去，你们母女更下落不明。但这些年来，你的父亲从未放弃过一天寻找你们。”
小兰哭泣的更加厉害，仿佛当年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记得母亲临终前的嘱咐，但母亲那不甘与怜爱的眼神也始终铭刻在她的内心，母亲不恨，她恨，恨那个男人，恨那个宗门，她不愿踏足那个地方。
良久，泪湿了衣袖，小兰才略略止住泪水，声音略带抽泣的道：“白爷爷，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在少爷身边我很快乐，他待我很好，也从未将我真正的当成小侍女。”
老者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果果，你爱姜公子吗？”
小兰闻言镇住了，这个问题她没有思考过，不经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小时候少爷性格冷漠，一心修剑，对她却很是纵容，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会替她抗下，就像保护公主的骑士，那种暖心的感觉。照顾少爷的三年，每天的期盼与祈祷，那种难受的感觉。少爷醒来的这三个月，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可对她真的很是宠溺，那种依赖的感觉。如今少爷失踪，下路不明，那种心痛的感觉。
各种感觉交错而过，小兰坚定的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少爷，一辈子都不想。”
“那就是爱，可果果你想过没有，即使你爱姜公子，以现在的你能否跟的上他的步伐？短短三月，接连晋升五个小境界还领悟半步剑意，如此天赋，即便在宗门之中我都未曾听过。”老者叹道。
见小兰似乎听进去了，老者又道：“即便姜公子也爱你，愿意将你一直带在身边，那么果果你想过没有，三年前的刺杀还有几天前的刺杀，可见姜公子的身边也危机四伏，如他这种天才，有大气运守护或许能够逢凶化吉，但若多了你的拖累呢，你愿意见到姜公子为了你而死在你的面前吗？”
听到这种后果，小兰再次流下了泪水，目带恳切的看向老者。“白爷爷，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老者这才点了点头。“果果，你愿意每次姜公子面临生死危机时，你都只能无力的流泪吗？如果你爱着他，就跟我回去吧，只有在宗门内，你才能给得到最好的培养，若将来你变得比姜公子更强，那当他再面临危难之时，你便可以亲自守护他，而且以后你如果想跟姜公子真的在一起，那么你至少要追的上他的步伐，这两年来你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你现在或许不懂，其实爱不只是占有，而更应该是守护，你愿意为了守护而短暂的分离吗？”
小兰流着泪水，艰难的点头，白爷爷说的或许不全对，但有一点说的对，她不愿意再如此无力的哭泣，她要为守护少爷而强大起来。明悟了自己的内心，小兰擦干泪水，目光坚定的道：“白爷爷，我可以跟你回去，但要等到少爷平安归来。”
......
小世界内的广场之上，虚影看着言辞恳切的琴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我连这片小世界都无法踏出，又何来做主一说。”
琴瑶闻言，神色很是暗淡，她不死心的问道：“就没有办法让先祖踏出此地吗？”
“有，但不是你们能够做到的，你不如好好修炼，只要传承南宫凰天部分衣钵，将来也不是没有报仇的机会。”虚影叹了口气，声音很是清幽。
琴瑶目露希冀，声音决绝。“还请先祖告知是什么方法？即便机会只有万分之一，我也愿意尝试。”她知道自己的天赋或许不错，可在整个东傲皇朝却不算什么，仅仅凭借自己根本没有希望，否则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目睹一切，姜紫逸哪里不知道是什么，虚影作为“冰晶莲瓣”的器灵，得不到这件至宝的认可，怎么可能带虚影离开。可想要得到“冰晶莲瓣”的认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果然，虚影不过犹豫片刻，转身望向雄伟的宫殿方向，只见她素手轻挥，高大沉重的石门发出一阵“咯吱咯吱”之声，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随之冷冽的寒气席卷而出，姜紫逸只觉得打开的瞬间，仿佛灵魂都被冻结，没有犹豫一阶剑意猛然爆发，将他与琴瑶隔绝开来，即便如此，依旧有着屡屡寒意无法尽数隔离，这种天地至宝的可怕，两人第一次有了认知。
寒意席卷整个广场，虚影却仿佛丝毫未觉，她淡淡开口：“方法便是进入宫殿之中，踏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升天台，到达温养莲瓣的冰晶寒潭之中获得它的认可。”
此言一出，姜紫逸倒抽一口冷气，他原本便猜测不可能，可现实还是给他太多的震撼，让他没由来的全身发凉。
顺着殿门的方向看去，宫殿之中不是想象中金碧辉煌的大殿，而是一个无垠的冰霜世界，距离殿门不到十里，一阶阶升天台浮空而起，直上云霄，即便以他如今的眼力也无法看清，只隐隐可见一座仙岛浮于苍天之上，整个世界一片死寂，仿佛万物已然冻结。
此情此景，琴瑶自然看在眼，眼神之中除了害怕，更多的确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似乎看懂了琴瑶的眼神，虚影叹道：“寒意你已经感受过了，即便我全力压制‘冰晶莲瓣’的本能，你豁出性命也不会超过半成的希望成功，你还愿意吗？”
不等琴瑶开口，姜紫逸立刻拉住她的手，言辞恳切道：“琴瑶你不要做傻事，如今你南宫家族只余你一人，如果你都死了，南宫家族的仇恨又该谁来报。我们不需要这样的至宝，你相信我，只要我不死，将来必然可以为你报仇。”
琴瑶转头看向他，心里有了一丝暖意，少年的天赋她不曾怀疑，只是直视姜紫逸的眼睛，温柔道：“那你愿意娶我吗？”
“我...”姜紫逸迟疑了，他知道现在对琴瑶有怜惜，有喜欢，有很多很多，却没有多少爱，他不能预料未来，没法理直气壮的说：“我愿意。”
琴瑶心里满是酸楚与心痛，她失落道：“既然你不愿意娶我，那我的仇恨与你无关，你又以什么身份来替我报仇？”
话音一落，琴瑶抽出手臂，转身流下泪水。她朝虚影跪拜，恳求道：“求先祖成全。”
虚影没有说话，如今她只是一个器灵，天地规则限制，她不可能有多少感情，两人的纠葛与琴瑶的仇恨她都不是很能理解。再才看了跪拜的琴瑶一眼，她叹息一声化作流光眨眼消失在仙岛之中。
片刻之后，空气之中的寒意消减了九成有余，琴瑶朝仙岛方向拜谢，起身带着悲切与决绝向殿门走去。
原地，姜紫逸无力跪倒在地，琴瑶的话语还在他的脑海回荡，从未接触的感情的他很是迷茫，大脑混乱一片，加上刚才持续维持剑意 如此之久，此刻他的精气神都萎靡不振，已经无力阻止琴瑶跨出的步伐。
走进殿门之内，冷冽的寒流迎面扑来，带着彻骨的寒意，琴瑶紧要贝齿，默默承受着寒气的侵袭，抬头仰望浮空的天台，每一阶都若浮空岛屿，方圆至少一里，九千九百九十九阶便意味着近万里之遥，在这冰晶世界之中，是那么让人绝望的距离。
琴瑶没有畏惧，也没有第一时间使用源气护身，这遥远的距离源气无法如此奢侈的消耗，即便她的身体很快被寒意侵袭冷入骨髓，她一步一步依旧踏的很稳。她知道这种天地至宝若是如此容易认主，那么也轮不到她。
在万物死寂的世界中，少女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那遥不可及的梦，一切都是那么凄美。
庭院一个阴影的角落处一名黑衣老者无奈叹息，一步步的走出阴影，自从姜紫逸被追杀进入云雨山脉深处的消息传回后，这一幕这些天已经出现了无数次。
听到声音，小兰转过身来，再一次目带希冀的眼神看向老者。“白爷爷，是不是有少爷的消息了？”
老者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自从几天前，云雨山脉百万妖兽出动，就算是老朽也无能为力。果果，听老朽一次，跟我走吧，如今的东来城很是危险，妖兽大军随时可能袭来。”
小兰原本哀伤的神色变得暴躁，她哭泣的吼道：“不去，不去，不去，我就呆在姜家哪里都不会去的，当年是那个男人抛弃了我和母亲，是她害死了母亲，如果当年不是少爷救我回姜家，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老者也有些心疼，耐心的劝道：“这件事情你的父亲一直很是自责，他是爱你们的，当年宗门叛乱，你的父亲若是不回去，叛乱之人一旦夺权，那么你们一家人都会非常危险。只是平定叛乱之后，你的父亲也没有想到叛乱之人会如此心机深沉，居然找到了你们母女，当他收到消息，回到当年你们居住的地方时，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暗中保护你们的人也全部死去，你们母女更下落不明。但这些年来，你的父亲从未放弃过一天寻找你们。”
小兰哭泣的更加厉害，仿佛当年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记得母亲临终前的嘱咐，但母亲那不甘与怜爱的眼神也始终铭刻在她的内心，母亲不恨，她恨，恨那个男人，恨那个宗门，她不愿踏足那个地方。
良久，泪湿了衣袖，小兰才略略止住泪水，声音略带抽泣的道：“白爷爷，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在少爷身边我很快乐，他待我很好，也从未将我真正的当成小侍女。”
老者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果果，你爱姜公子吗？”
小兰闻言镇住了，这个问题她没有思考过，不经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小时候少爷性格冷漠，一心修剑，对她却很是纵容，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会替她抗下，就像保护公主的骑士，那种暖心的感觉。照顾少爷的三年，每天的期盼与祈祷，那种难受的感觉。少爷醒来的这三个月，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可对她真的很是宠溺，那种依赖的感觉。如今少爷失踪，下路不明，那种心痛的感觉。
各种感觉交错而过，小兰坚定的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少爷，一辈子都不想。”
“那就是爱，可果果你想过没有，即使你爱姜公子，以现在的你能否跟的上他的步伐？短短三月，接连晋升五个小境界还领悟半步剑意，如此天赋，即便在宗门之中我都未曾听过。”老者叹道。
见小兰似乎听进去了，老者又道：“即便姜公子也爱你，愿意将你一直带在身边，那么果果你想过没有，三年前的刺杀还有几天前的刺杀，可见姜公子的身边也危机四伏，如他这种天才，有大气运守护或许能够逢凶化吉，但若多了你的拖累呢，你愿意见到姜公子为了你而死在你的面前吗？”
听到这种后果，小兰再次流下了泪水，目带恳切的看向老者。“白爷爷，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老者这才点了点头。“果果，你愿意每次姜公子面临生死危机时，你都只能无力的流泪吗？如果你爱着他，就跟我回去吧，只有在宗门内，你才能给得到最好的培养，若将来你变得比姜公子更强，那当他再面临危难之时，你便可以亲自守护他，而且以后你如果想跟姜公子真的在一起，那么你至少要追的上他的步伐，这两年来你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你现在或许不懂，其实爱不只是占有，而更应该是守护，你愿意为了守护而短暂的分离吗？”
小兰流着泪水，艰难的点头，白爷爷说的或许不全对，但有一点说的对，她不愿意再如此无力的哭泣，她要为守护少爷而强大起来。明悟了自己的内心，小兰擦干泪水，目光坚定的道：“白爷爷，我可以跟你回去，但要等到少爷平安归来。”
......
小世界内的广场之上，虚影看着言辞恳切的琴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我连这片小世界都无法踏出，又何来做主一说。”
琴瑶闻言，神色很是暗淡，她不死心的问道：“就没有办法让先祖踏出此地吗？”
“有，但不是你们能够做到的，你不如好好修炼，只要传承南宫凰天部分衣钵，将来也不是没有报仇的机会。”虚影叹了口气，声音很是清幽。
琴瑶目露希冀，声音决绝。“还请先祖告知是什么方法？即便机会只有万分之一，我也愿意尝试。”她知道自己的天赋或许不错，可在整个东傲皇朝却不算什么，仅仅凭借自己根本没有希望，否则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目睹一切，姜紫逸哪里不知道是什么，虚影作为“冰晶莲瓣”的器灵，得不到这件至宝的认可，怎么可能带虚影离开。可想要得到“冰晶莲瓣”的认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果然，虚影不过犹豫片刻，转身望向雄伟的宫殿方向，只见她素手轻挥，高大沉重的石门发出一阵“咯吱咯吱”之声，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随之冷冽的寒气席卷而出，姜紫逸只觉得打开的瞬间，仿佛灵魂都被冻结，没有犹豫一阶剑意猛然爆发，将他与琴瑶隔绝开来，即便如此，依旧有着屡屡寒意无法尽数隔离，这种天地至宝的可怕，两人第一次有了认知。
寒意席卷整个广场，虚影却仿佛丝毫未觉，她淡淡开口：“方法便是进入宫殿之中，踏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升天台，到达温养莲瓣的冰晶寒潭之中获得它的认可。”
此言一出，姜紫逸倒抽一口冷气，他原本便猜测不可能，可现实还是给他太多的震撼，让他没由来的全身发凉。
顺着殿门的方向看去，宫殿之中不是想象中金碧辉煌的大殿，而是一个无垠的冰霜世界，距离殿门不到十里，一阶阶升天台浮空而起，直上云霄，即便以他如今的眼力也无法看清，只隐隐可见一座仙岛浮于苍天之上，整个世界一片死寂，仿佛万物已然冻结。
此情此景，琴瑶自然看在眼，眼神之中除了害怕，更多的确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似乎看懂了琴瑶的眼神，虚影叹道：“寒意你已经感受过了，即便我全力压制‘冰晶莲瓣’的本能，你豁出性命也不会超过半成的希望成功，你还愿意吗？”
不等琴瑶开口，姜紫逸立刻拉住她的手，言辞恳切道：“琴瑶你不要做傻事，如今你南宫家族只余你一人，如果你都死了，南宫家族的仇恨又该谁来报。我们不需要这样的至宝，你相信我，只要我不死，将来必然可以为你报仇。”
琴瑶转头看向他，心里有了一丝暖意，少年的天赋她不曾怀疑，只是直视姜紫逸的眼睛，温柔道：“那你愿意娶我吗？”
“我...”姜紫逸迟疑了，他知道现在对琴瑶有怜惜，有喜欢，有很多很多，却没有多少爱，他不能预料未来，没法理直气壮的说：“我愿意。”
琴瑶心里满是酸楚与心痛，她失落道：“既然你不愿意娶我，那我的仇恨与你无关，你又以什么身份来替我报仇？”
话音一落，琴瑶抽出手臂，转身流下泪水。她朝虚影跪拜，恳求道：“求先祖成全。”
虚影没有说话，如今她只是一个器灵，天地规则限制，她不可能有多少感情，两人的纠葛与琴瑶的仇恨她都不是很能理解。再才看了跪拜的琴瑶一眼，她叹息一声化作流光眨眼消失在仙岛之中。
片刻之后，空气之中的寒意消减了九成有余，琴瑶朝仙岛方向拜谢，起身带着悲切与决绝向殿门走去。
原地，姜紫逸无力跪倒在地，琴瑶的话语还在他的脑海回荡，从未接触的感情的他很是迷茫，大脑混乱一片，加上刚才持续维持剑意 如此之久，此刻他的精气神都萎靡不振，已经无力阻止琴瑶跨出的步伐。
走进殿门之内，冷冽的寒流迎面扑来，带着彻骨的寒意，琴瑶紧要贝齿，默默承受着寒气的侵袭，抬头仰望浮空的天台，每一阶都若浮空岛屿，方圆至少一里，九千九百九十九阶便意味着近万里之遥，在这冰晶世界之中，是那么让人绝望的距离。
琴瑶没有畏惧，也没有第一时间使用源气护身，这遥远的距离源气无法如此奢侈的消耗，即便她的身体很快被寒意侵袭冷入骨髓，她一步一步依旧踏的很稳。她知道这种天地至宝若是如此容易认主，那么也轮不到她。
在万物死寂的世界中，少女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那遥不可及的梦，一切都是那么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