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叶歆不见了
第九章 叶歆不见了
站在院子里，欧阳险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竟然被耍了，还是被他看不起的人类耍了！可恨自己被沈曦逼着过来，心里不爽，竟一直没有问清楚她们在对付什么人。难道这会子去问沈曦？不行！他可丢不起这个人！可是…….比起面子，沈曦那家伙更可怕！
于是，扛着张璋沿着一条小河走着的沈曦便在张璋的手机上收到这么一条短信：那丫头被姓姜的劫走了。
沈曦沉默数秒后，直接将张璋扔进了旁边的河里。
呼~~~~ 张璋被水一激便醒了，扑腾两下后浑身湿淋淋的站起来，看着沈曦先是愣了愣，又迷惑的看了看身边的环境，突然惊呼一声，傻了是的摸着自己的前心后背，然后，震惊的再次看向沈曦，哑着嗓子道：“我怎么了？”
“上来再说”沈曦显然心情不是很好，说完转身走到旁边树下，坐到突起的树根上。
张璋此时还处于震惊中，也没太在意沈曦的冷漠，可从河里一走出来，才发现山风尚凉，不由打了一个喷嚏，连忙脱下湿透了的衣服，只剩一条裤子，连运动鞋都扔在了一边。
等他捡了一堆柴火，生上火，才想到应该好好声讨一下那个将自己粗鲁的扔到河里的罪魁祸首！可自己衣服也脱了，火也生了，此刻再去问罪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更何况，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怎么了！
昏迷前，那个雷胖子打算抓沈曦为玄奴，为何等自己醒过来……自己却似乎变成了一个玄生？！幸亏自己一向豁达，对玄生这种存在本身并没有那么的敌视，否则，怕是要自我厌弃自我了断了。
“灵簋一族，容天地之和，上乘天意，下达生灵，乃神之后裔，万灵之源祖。这是猎狩者一族对于灵簋的记载。”
就在张璋一边打着冷战烤火，一边捉摸着怎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却没想到沈曦这次竟主动开口了。虽然说的似乎和他身上的变化无关，可他一样想知道沈曦身上的秘密！只是…….上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而且，族里对灵簋有记载？为何师傅从未提起过？
沈曦念完那句话，语气带上了一丝自嘲道：“灵簋一族你们虽有记载，但其中秘辛却只有历代猎狩者族长才知道。可即便是你们族长，所知道的也不过是我们想让你们知道的。”
……
沈曦看向有点傻了的张璋，冷笑一声道：“其实，你不该怪你大师兄背叛的。不出意外，你大师兄也是有人指使的。而指使你大师兄的人，应该便是族里的几个老家之一。”
“什么？”张璋忍不住惊疑反问。
沈曦没有马上说话，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道：“灵簋虽然称为一族，可数量其实很少。亿万年来，不过十一个。这十一个之中，先后3个死掉，还有3个已被封印了500年了，剩下5个，有三个老家伙轮流负责所谓的族内事物，我不喜欢他们的做法，便主动担了行刑者的角色出来了。欧阳性子张扬，和那三个一向不和，也就跟着我出来了。”
“行刑者？”沈曦简单几句话中所包含的的信息太多了，张璋只得抓住一点追问。
沈曦还是没有立刻回答，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道：“玄生，虽靠吞噬生命而化形，可却是以人的负面情绪为食的。可你们大概不知道，玄生吞噬负面情绪后，却会释放出这个天地中万物所必须的灵气。”
“什么？！”这下张璋是真的吃惊了。一直以来，玄生都被当做妖怪，而妖怪这种定位，向来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就算张璋同情玄生，却也从未想过，这些东西竟然会是那种过滤器般的存在？过滤器……应该算是有益的吧？是的，对于天地来说，没有所谓的正义邪恶，一切存在都是为了维持自然的平衡循环罢了。可是，这对猎狩者来说，实在是都太讽刺了……
张璋自以为听明白了，可沈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一头雾水：“所以，灵簋一族才要用尽手段减少玄生的数量。”
啊？
沈曦任凭张璋继续发傻，道：“而灵簋力量虽然强大，却偏偏无法杀死玄生，哪怕是最弱小的玄生。”
张张一愣，回想起来，沈曦似乎真的从未杀过一个玄生！
“那是因为”沈曦顿了顿，似乎说到了一个很关键，却一直回避的问题。但最终，他还是道：“那是因为灵簋的力量和玄生从本质上是一样的。灵簋攻击玄生，只会让玄生再次回归到最初的虚无的状态，很快，那玄生便可重新化形而出。”
“一样的？”张璋虽然问了一句，可却并不指望沈曦会回答。果然，沈曦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道：“所以，灵簋一族不断尝试着各种杀死玄生的办法，千年前，有一个灵簋找到了一批修行者，将自身一部分力量融入那些人体内，竟意外的对玄生产生致命的力量，这新的力量就是你们猎手者世代传承的力量。于是，那个灵簋建立了传承之地，让那些修行者世代相传，也让那一族人世代处于掌控之下。这也是为何猎狩者绝对不可炼化玄奴的原因。无关傲气，无关正义，只是灵簋的目的便只是杀戮。”
沈曦的讲述停了下来，而张璋却张大了眼，傻子都听得出来，那一族人指的是什么！
这便是历代只有族长才知道的秘辛？
原来猎狩者不过是灵簋的走狗？！
“只是，灵簋族里渐渐发现，不管有多少猎狩者，也不可能杀光这世上的玄生。天地为了自身的净化，会不断的化出玄生，你杀的多，化出的便也多。所以，族里到后来也就渐渐放松了对猎狩者的控制，猎狩者一族也没有往昔的繁盛。然而，族里对玄生的研究一直也没有断过，近百年来，却是变得有些过分了。”
张璋心思一动，道：“变异的玄生？”
沈曦点了点头，到是第一次回答了张璋的疑问：“你大师兄大概是受了族里某人的命令，监控那些变异玄生。”说到这里，沈曦叹了口气道：“他们的实验也有很多失败的，欧阳的任务便是处理那些失败的玄生。”
“不是杀不掉吗？”
“记得那些标本？”沈曦的话让张璋浑身一阵发毛：“杀是杀不掉，但可以封印。而我，则让那些封印缓慢解开，同时引一些修行者或者猎狩者去杀掉玄生。”
听到这里，张璋深吸一口气，不无怒气道：“看来，我是你比较中意的一个杀手了？”
沈曦淡然道：“你是唯一一个不因玄生是玄生而猎杀的家伙。”
沈曦的话有点拗口，可张璋还是听明白了，他听到了，听到沈曦说他看不惯这几个用玄生做实验的家伙，听到沈曦说欧阳封印的都是以前实验失败的玄生，可是，他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么多简直可以说彻底改变他人生观的事实。而且…...张璋看向沈曦：“为什么灵簋要杀玄生？”
沈曦似乎早已知道张璋要问这个问题，但他却还是可恨的转去说另外一个话题：“你没有发现自身的变化吗？”
“靠，当然发现了！”提起这个，张璋就更为恼火：“别告诉我是你干的！”
沈曦摇了摇头，却道：“这倒确实是和我有关。可却非我本意。”
“说清楚！”
“双禁术。”沈曦苦笑道：“其实，你的身体早已开始有变化了，只是太微小，连我都没有察觉。但后来几次你体内的能量因我的能量变化而变化，我便觉得有问题了。所以那天在阵法内，我才会要强行解除双禁术。可却已经晚了。双禁术打破了你我之间的能量壁垒，你的身体也因我而发生了变化。而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变化，恐怕是和你体内的传承力量有关。”
张璋吃惊的张了张嘴，却冒出一句：“那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正在变成玄生？你不是灵簋吗？”
“正确的说，是你体内的能量在转化为玄生的能量。”
张璋无力道：“麻烦你能不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沈曦翻了个白眼道：“灵簋是什么？”
“喂！”
“灵簋一族，天地之器，上受天意，下厄生灵，于尽头而生，无去路可去”沈曦不理张璋的急切，缓缓道：“如果说玄生是净化，那灵簋便是消化。天地间的灵气不能太少，但也不能太多。但这个平衡却是很难把握，那么，多出来的灵气怎么办？太过浓郁的灵气会破坏平衡，如果超出太多，甚至会毁了这天地。所以，便要有消化那些多余灵气的存在。这便是灵簋，盛放天地灵气的器皿。”说到这里，沈曦顿了顿，突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世上没人见过千年的玄生吗？”
“怎么没见过，雷胖子那个玄奴不就是？”
“它也不过500年的寿命罢了。”沈曦冷笑道：“玄生转化出的天地灵气并不能全部排出体外，这也是为何玄生活的越久就越强的原因。而经过千年的积攒，体内灵气已经超出身体承受的限度。那时候，不是承受不住爆体而亡，就是突**体的极限，进化。”
“进化？”
“千年的玄生，如果不死，便可突破为灵簋。”沈曦看向张璋一字一顿道：“所以，本质上来说，灵簋和玄生根本是一样的。只是力量增强到一定程度，量变转化为质变，成为灵簋。你们猎狩者的力量是无中生有，难道你们就从未想过吗？玄生的诞生，不也是无中生有吗？”
无中生有…….张璋苦笑，谁会往这上面想，即便想到了，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力量竟和玄生的本质如此的接近。
无中生有，他们猎狩者的力量和玄生降生化形的力量几乎是异曲同工！可笑他们这些猎狩者竟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所以，当沈曦压制着自己能量的时候，会被误以为是玄生，就连雷胖子的阵法都会对他有反应。
所以，只接受了沈曦一部分力量的自己更接近于玄生。
张璋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怕是要有一阵子才能彻底消化这些内容了。见衣服差不多快干了，张璋伸了个蓝药站起来：“怎么突然舍得说这么多了？”
“因为没时间了。”
张璋一愣，沈曦也站了起来，遥遥望向远处的群山：“你抓紧回一趟族里吧，把该解决的都解决掉。”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你要给我办后事？”
沈曦讥讽道：“你现在，怕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了”
……张璋郁闷，就算我心胸宽广，也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好歹照顾一点别人的感受嘛。
沈曦抓起衣服扔给张璋：“刚才欧阳来电，叶歆不见了。”
一把套上t-shirt，张璋钻出脑袋便急道：“什么叫不见了？”
“大概是被你大师兄弄走了。”
“说清楚！”
“叶歆、姜小凡、还有姜小凡他爸妈都不见了。”沈曦道：“欧阳当时不在，可即便如此，想要弄走叶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的意思是，叶歆根本没有防备？”不可能是姜小凡的爸妈，而沈曦已经告诉叶歆我对大师兄的猜测，算来算去，能让叶歆心乱，又和这事有牵连的人…….
“看来，还是低估了你这个大师兄。”沈曦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毕竟是姜小凡的师傅，自是清楚他的心性，那个姜小凡，自以为了不起，却连事实真假都分不清楚.”
张璋喃喃道：“叶歆被带回去，估计很难再出来了。”
“你若不赶紧想个办法把她弄出来，以后你也别想再见她了。”沈曦看着张璋不太在意的神色，冷冷道：“你不要忘了你大师兄是在做什么。”
张璋一愣，却陡然明白沈曦在说什么了，差点就跳了起来：“不可能！”
“如果可能性很低，我也不会如此匆忙的对你解释这么多。”
“怎么可能！那可是他师妹！”
“她有一半玄生的血液。”说完，沈曦又补充了一句：“族里怕是已经注意到叶歆的特殊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研究的机会。”
张璋深吸一口气，到了危急时刻，他反而能很快的冷静下来：“我现在这种状况，恐怕过不了族外的封印”
沈曦冷漠道：“你的法术都白学了？隐藏气息都办不到？”
“你让我潜回族里？”张璋吓了一跳，不是不敢，而是根本没可能。族里高手如云，他能藏多久？
“你回去，只要给叶歆带一句话，至于后面的，相信欧阳正在往这里赶，用不到你太多。”
“什么话？”
“那传承力量最好不要了，他们剥夺了最好，不要抵抗，顺其自然。”
张璋皱眉：“什么意思？”
“她玄生的那一部分一直被传承力量压制着，一旦被剥夺，反扑势必会非常剧烈。”
“所以呢？”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总感觉，叶歆或许是我们这一族的关键。”
“…….剥夺力量，要在圣地内进行，如果玄生之力真的反扑，会很危险的。”
沈曦莫测一笑，摇了摇头道：“若有危险，她这二十年来，早被体内两种力量害死了。别忘了，她的本质不是玄生，也不是灵簋，而是人！”
……张璋实在太了解沈曦了，知道这话题说到这里便算是到头了。他也没有问沈曦为何不跟他去救叶歆，有些事，是一定要自己去做的，就算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
收拾好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张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能不能告诉我，当初是谁创造了猎狩者？”
“…….欧阳……”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曦下意识的躲开张璋的目光，除了欧阳，谁还会做这种事？！
“…….不是你就好。”张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真是被沉沉的打击了。
沈曦苦笑，却又听到张璋冒出一句差点让他翻到的话：“变成了灵簋，是不是就懂得爱情了？”叶歆那丫头的心思他怎会不知道。
沈曦沉着脸，冷声道：“赶紧给我滚。”
哈哈哈哈，意外的，心情格外的好。张璋摆了摆手，潇洒而去。
而看着张璋消失的身影，沈曦苦笑的摇了摇头，靠在了树上，脸色难看的很。这里灵气如此旺盛，自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这种情况下，他根本连赶路都困难，不然，又怎会让张璋一个人去。只盼欧阳那家伙能赶来，否则…….沈曦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时间不多了，此刻，他连话都懒得说了，幸亏那小子走得快，不然，他那副淡定的样子怕是便坚持不下去了，张璋并没听懂他真正的意思，只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