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步天下,绝色质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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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灵玉珠

其实,或许楚河想过很多他的结局。或者,是为保护沈君清而死,或者,是在别国觊觎楼安时,护国战死,或者,是和腊月在一起慢慢老死。

只是,恐怕他终此一生都没有想到过,他离世时,身边竟只有一个人陪伴,而这个人,竟然是司徒定澜!

司徒定澜站在岸边,看着楚河的尸体躺在扁舟上,随着水流渐行渐远。

两岸青山耸立,巍峨挺拔,山上皆生寒树。这倒也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太子。”跟在司徒定澜的林青见楚河的扁舟都已没了影,可司徒定澜却依然定定地站在这里。心中不免就有了几分担忧。

“嗯,”司徒定澜浅应了声,又翘首望了望,当真是看不到那叶扁舟一丁点影子后,他才低声道:“回去吧。”

不过才转身,就有凉风袭来,他不禁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究竟是这风太过凌厉,还是友人辞世的冷意太浓?

客栈这边。

北宫妃是目睹了司徒定澜出门的,而此时已过了许久,白礼与沈君清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不免地,她就有了些担心。毕竟白礼是乌兰国的军师,而沈君清是定远国的太子妃!白礼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要不要,上去看看呢?

而想到这里,她却确实照做了。脚步都已踏上了楼梯。

推开那扇木雕花门,不过一眼,她就瞪大了眼睛,几步冲进去:“白哥哥!你疯了么?”

而白礼呢,正在将一颗碧玉的珠子研成齑粉。这碧玉的珠子,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荧光,时不时还传出一股幽香。

此时妍粉的白礼,又恢复了那副冷漠如冰的样子。或者说,只要不是面对沈君清,他都是寒冷的。

北宫妃两三步来到白礼面前,试图阻止他的动作。可是,白礼只轻轻抬了抬眼,她就被那其中的寒意给震慑住了,一动也不动。

“不要以为,你是师傅的女儿,就可以为所欲为。”冷冷的声音从薄唇里吐出,极为的缓慢,也极为的,瘆人!

北宫妃也确实乖乖地退到了一旁。没错,她就是白礼口中的师傅的女儿。白礼那个寒冷如冰的性子,肯应了她的要求去帮助乌兰国,她都已经千恩万谢了。

虽然此时插不得手,可她却还是不忍地道:“白哥哥,你的身子都是灵玉珠养好的。爹说过,如果你一离身,最多活不过两月。如今,如今……如今你为了沈君清将它研成粉,那,那你怎么办……”

从一看到这个场景,她就知道,白礼是为了救沈君清。因为现在,沈君清正脸色惨白地昏倒躺在**。

虽然,她不知道白礼为什么要救沈君清,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很明白,这不是她可以管的。

白礼淡淡瞥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用力研粉。

虽然当年他被北宫妃的父亲救了回去,但那次却是被伤到了心脏,又因为太过年幼,便从此落下了病根。后来,北宫妃的父亲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得来了这颗灵玉珠,让他挂在脖子上。后来,久而久之,他的身体竟然慢慢好转了。

可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只要他一离开这颗珠子,正如北宫妃所说,不出两月,就会因为挨不过病痛的折磨而死去。

但,纵然是这样,他也要用灵玉珠来救沈君清。他已经看出来了,沈君清的身子,缺一味雪蟾蜍的药来治。可是雪蟾蜍,这种东西,他也只不过在书上看到过而已,这世上究竟存不存在还未可知。

饶是灵玉珠神奇至斯,也是比不过雪蟾蜍分毫的。雪蟾蜍能够根治沈君清的病,而灵玉珠,最多只能延缓沈君清的病情。

可纵然是如此,他也愿意舍弃护命的灵玉珠。

他怎么都不会忘记,当他还是个乞儿时,是沈君清的母亲,楼安的王后,请他吃了一顿饭,不嫌他脏,不嫌他穷。

“白礼愿誓死效命于王后!”那时,他才不过一丁点大,便双膝跪地许下了这样的铮铮誓言。

可王后却移开了脚步,没有受他这这一礼,只浅浅笑道:“誓死什么的就不必了。你只需陪伴本后的女儿玩耍,使她开心,就是对本后最大的报答了。”

使她开心……使她开心……

若她连活都活不了了,还怎么去开心?

想到这些前尘往事,那双坚如寒冰的眸子也染上了几分伤感之意。

再垂头看向手中研的齑粉,已经却碾得极碎,极均匀了。绿莹莹的,漂亮得倒像是什么毒药。

白礼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端着盛了齑粉的盘子朝床榻边走去。说没有一点犹豫,都是假的。交出这些绿莹莹的粉末,又何尝不是等于交出他的性命?

“白哥哥……”而这厢的北宫妃,看到那些粉末即将进入沈君清的嘴里,也禁不住唤了一声。

她想要试图唤醒白礼那比妖魔鬼怪还要恐怕万分的理智。可惜她从来都不知道,在面对沈君清,楚夜的女儿时,他早就没了理智。

所以,那一声叫唤,不过只是徒劳。

白礼一手扶起沈君清,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一手托着盘子,然后缓缓将里面的东西往那张樱唇里倒。

如果不是到了情非得已的地步,他怎会用灵玉珠?先前沈君清听到楚河生命垂危的消息,一时激动,使他们二人都被白礼的真气给反噬了。

再加上沈君清本身就抱恙在身,已不是随便输点真气就可以缓解病情的地步!

还没等到那盘莹莹发光的粉末尽数被沈君清吃完,北宫妃就已经耳尖地注意到似乎有脚步声在向这边靠近。

糟糕!现在这幅场面,难免会使人新生误会。

她又将视线投向了白礼,想看他的指示。哪知后者却只是专心致志地在给沈君清吃灵玉珠地齑粉,好像就根本没有注意到什么脚步声似的。

对啊,她怎么忘了。现在白礼没了灵玉珠,身子孱弱,武功全都使不出来!通俗来说,就是,他现在等同于一个废人!

“白哥哥……”没办法,看来只有她来告诉他了,可是,只不过唤了他一声名字。就听到“嘭”的一声,雕花木门猛然被人推开!

司徒定澜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

北宫妃也慌了神,按照那脚步声的远近,不应该这么快!可她哪里知道,司徒定澜在极远外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算是疗伤,怎么可能疗那么久!后来几十步他几乎是飞掠过来的。

“大,大哥哥……”北宫妃忙换上一副极其惊讶的表情,仿佛,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哎呀!你怎么一下子就进来了?要是沈姐姐知道你不敲门,指不定要说你一定呢。”

可司徒定澜却丝毫不吃这一套,这北宫妃当他傻?

“嘭!”回答北宫妃的,只有一声巨响!

但见原在门口的司徒定澜已出现在了床榻旁边,将沈君清抱在怀里。而原先抱着沈君清的白礼则狼狈地躺在了地上。

那一声巨响,就是白礼被司徒定澜踹开,撞到了屏风所致。

北宫妃看着,急得都快哭了。可司徒定澜在跟前,她又不能马上去扶起白礼。只能强笑着来到司徒定澜身边:“大哥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可司徒定澜却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薄唇里吐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单音:“滚。”

刚才那副场面,他就已经看出了,这北宫妃恐怕多半是与白礼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也是一丘之貉!否则,怎么都会在沈君清的房里?

而且,他们认识,却还要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互不相识的样子。不是别有企图又是什么?

见到司徒定澜变脸色,北宫妃也明白,他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索性也就卸下了伪装,那副天真烂漫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北宫妃飞快来到白礼身边,扶起他。一个闪身,就欲跳窗而出!

可是,却猝不及防就被司徒定澜飞过来的佩剑给挡住了路!

北宫妃不得不停下来。看着白礼一副随时都会倒下来的样子,她一咬银牙,干脆横着脖子道:“司徒定澜!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所有都是我的阴谋,你放过白哥哥!”

而白礼,在听到这一句话时,竟情不自禁地朝北宫妃看了一眼。

“你问本王想干什么?”司徒定澜阴沉着眸子,冷冷道,“本王倒想问你们,给君清吃了什么?”

他方才想要让沈君清吐出嘴里的东西,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

而刚才,白礼被他一脚踹开,盘子掉落在地上。上面,竟然有些许发着荧光的粉末!

好个白礼,竟然敢给君清下毒。

北宫妃听到这样的质问,早已气得肺都快炸了!这司徒定澜,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白哥哥用护命的珠子研成齑粉喂给沈君清续命,给他居然还怀疑白哥哥下毒。

刚要破口大骂,却听到被她搂住的白礼虚弱地开口了,虽然声音小,但字字掷地有声:“我绑了楚河,知道你追来后,设计让你进入圈套。只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你身后,还有个黑衣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