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恨六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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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黎明前的翻天巨涌

aizheli 第一百一十八节 黎明前的翻天巨涌

在人们的惊恐注视下。四、五米高的水墙夹带着呼啸之声,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扑向老祖屋。只听“呼——轰!”的一声巨响,浪头冲上前伸的老屋基,kao江的一面砖墙于眨眼间被轰然冲塌。浑浊的江水裹挟着断砖碎瓦,呼啦啦在空屋子里打了几个转,又退回屋基之下。

一波才落,更大的一波又迎头压来。不消片刻功夫,两个浪头过后,老祖屋东、西、南三方砖墙被连根冲塌,只剩下北面的残破墙壁和摇摇欲坠的木头房架。

随着浪击残墙的轰隆声,人群便响起“啊!”的一声惊呼,虽是压抑着嗓子,但众声惊颤的阵势仍极为震撼。此时,除了知道点内情的几个老人外,其他人都恐惧地担心着,这精心保护了六百年的老祖屋一旦倒塌,将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呢?

几百年来,全村人都知道这栋老祖屋不能倒掉,如今却被无风巨浪摧毁,莫不是老天要惩罚人么?甚至有人已在盘算着,要不要将家中的女人和孩子转到外地去。以免遭受祸殃。

明欣、明伦两位老人除了敬畏而外,并没有因祖屋毁坏而伤心恐惧,相反却在心中暗暗高兴。因为还要看最终结果,所以没有及时表lou出来。

他们是健在者中知道“五显动,蛟龙吟;金鸡啼,祖屋堙”仅有的两个人,知道一旦这些现象出现,六百年大限即到,笼罩在黄石矶的所有禁忌和束缚都将成为过眼云烟。这是非人力所能抗拒的,是老祖宗或老天的昭示。

眼前这完全违背常理的雷电狂浪,应该是“黎明之前的黑暗”,是一切魔咒和不幸行将结束的最后威风。所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应该欢呼庆祝才对。然而,如果不是传说中的结局,那可能就是大灾殃了。因而,保持着畏惧和警惕是必要的,除非看到实际证据,否则不能过早说出实情。

明欣老人心里非常矛盾。他早就猜出,几个年轻人掌握了自己所不知道的很多事情,但又没什么好办法让他们说出来。他们的嘴太紧,原则性太强。年轻人想和他交换情况,他不想做,也不敢做,那可是违背祖训呀!

老人总是抱定一个信念,自己该知道的到时候总会知道,他们该说的到时间也必定瞒不住。就像刚才一样,自己随便一问。他们不就说出金鸡石的事来了吗?再说了,若今夜就是大限期满的象征,即使他们永远不说又有何妨?整个家族所希求的不是隐藏的秘密,而是束缚和困厄的完全解除!

明哲、袁家三老爹等也像众人一样,见祖屋难保都感到极为恐慌。明伦和明欣两人互相拍拍肩膀,算是心照不宣的交流一下,便拉着另几个老人。正要安慰一番,突然又是一个泼天巨涌,轰隆一声将残存的最后一方残墙和整个屋架摧毁尽净。

回旋的巨浪扫荡席卷着残砖碎瓦,余威又直冲向人群。附近十来个年轻人立即护住老人向后避让。高良本想冲过去护住明欣老人,见有人跑得比他更快就又停住脚步,一眼不眨地注视着老屋附近的每个动静。

像经过一场剧烈争斗后疲惫了似的,江面和天空中的疯狂也忽然缓解下来。雷鸣顿止,闪电悠停,巨涌也偃旗息鼓。

就在人们庆幸一切都已过去时,突然,当顶半空中射下一束无比刺眼的闪电,将祖屋基和附近的江面照得亮如白昼。还没等人群做出任何反应,“咔啦啦”一串炸雷便从祖屋基一直响到江中心。

随着雷声移动,祖屋基上忽然冒出缕缕烟雾,上升三、四米高后又向下浮沉。紧随着雷声向外悠悠荡去。

高良正为这奇怪的烟雾感到诧异,猛的又被江中由远而近的“哗啦、哗啦”声吓了一跳。随着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只见成群的大鱼在闪电照耀下纷纷跳跃向近岸。人群静默片刻,忽然有人大叫道:

“大黄鱼!…”

“**!…”

“白鳍!”

他们说的大黄鱼就是大鲟鱼,白鳍就是白鳍豚,而**实际也是一种黑色的豚鱼。人们之所以如此惊异,是因为白鳍豚和**都应是江水猛涨时才可看到,平时极难得见。况且大黄鱼、白鳍、**同时大数量集中出现,那是闻所未闻呀!

片刻功夫,这些大家伙就跳跃到祖屋基前,一个个大张着嘴,贪婪地争抢呑吸着从屋基里冒出来的烟雾。落在后面的似乎非常焦躁,就跳跃着拼命向前拥挤;而前面已经呑吸到烟雾的,则更是力量陡增,便奋力阻止着后来的抢夺者。一时间群鱼混战一团,推波助澜;烟雾、水雾,月光、电光,与黄、白、黑色的鱼群交织撕扯在一起,竟使岸上的人群疏淡了险情,一个个目瞪口呆地张望着水中的生死搏杀。

突然,一道亮闪打破了水中的混战局面,随着惊天炸雷的又一次响起,争吸的鱼群瞬间逃逸、消失。城墙似地巨涌又在江心生成,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大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快,似乎集中了先前巨涌的所有能量,铁流崩天地直扑向祖屋基。

巨涌所过之处,祖屋基外挡浪的几排大柳树瞬间被连根拔起。连同江底一米来深的淤泥一道,形成巨涌无坚不摧的前锋,势不可挡地扑向祖屋基。见如此势头,人群一片惊呼,纷纷向后快速退却。

突然,周大顺不退反进,只听他大喊一声:“危险”!便直冲向老屋边一个似乎吓呆了的人影。就在他伸手欲拉那人时,突然“轰”的一声,那裹挟着大树、砖石和淤泥的巨涌瞬间将他和黑影整个吞噬。

高良脑袋嗡的一声,立时呆若木鸡;宋世平大惊失色,“回来”二字才叫出一半便被堵在嘴唇后面了。

随着“哗啦啦”、“嚯咯咯”一阵轰鸣,巨涌汹汹回扯。万幸的是,巨涌退去后不再回头,顷刻间闪电顿失、雷鸣忽止,头顶乌云也悠忽散尽,清朗的月色又重新洒向集聚江边的劫后余生。待定神细瞧时,只见先前坚如磐石的祖屋基已荡然无存,模模糊糊中,遗址北侧的江水里竟然lou出一个圆形台座!

众人胆怯地慢慢前移,禁不住一片疑惑之声,惊讶于屋基下怎么会有圆台呢?

周大顺和他营救的那个黑影,已早就不知所踪。

不等巨涌落尽,宋世平和高良立刻不要命地冲上前去。一边呼喊着周大顺的名字,一边沿着岸边仔细搜寻。随着明欣老人的一句“快救人!”,数十个个小伙子也一齐冲向岸边,顾不得崩岸落水的危险,纷纷散开着搜寻起来。这时,明欣老人被人搀扶着来到高良身边,极为沉痛地说:

“找不到了。这么高的浪头,任凭谁都没有生还希望的。”

周大顺当时是凭着拼命救人的本能,根本没顾忌到面临的巨大危险,不仅没救到别人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高良震了一下,忽然想起周大顺是冲过去拉一个人的。便急切地问道:

“他救的那个人呢?那个人也没看到了!”

众人互相张望起来,似乎并不懂高良说的意思。见好半天没人答应,高良的怨气便轰然直冲脑门,好似一头暴怒的雄狮,跳起来指着人群大吼道:

“冷血!被救的那人是谁?”

“伢,你说什么呢?”明伦老人见他焦躁暴怒、不依不饶,只得痛心地挑明了说:

“他无缘无故地冲过去,哪里是救人呀!不信?我们的人一个不少都在这里呢,还不明白么?”

“不对!我也看到江边的人影了。”

高良非常气愤地反驳说,同时又看看宋世平,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浑身立即打了个寒颤,惊骇地问他道:

“你看到了吗?”

宋世平一言不发,只无奈地摇摇头,又极不甘心地扫视着附近江面。高良心里一沉,一股凉意从头顶直透脚心,心中暗呼:出鬼了,竟然只有他和周大顺两个人看见那黑影!

是幻觉,还是错觉?按老人们的意思,周大顺是被水鬼招去了。这不是胡扯嘛,水鬼在岸上哪里有这么大的神通!

难道又和刻石人有关系?没道理呀!地下洞和地宫里都放他们回来了,没必要在这儿害人性命呀。

莫不真的是鬼?不对,不对。老祖屋和刻石人有直接联系,在其不可想象的科技神通之下,即使是邪魅妖孽都不敢kao近,更何况普通的水鬼?

难道因周大顺和这里也有某种渊源,而作的特意安排?可若说渊源,应该只有他高良才对呀?什么时候把周大顺也“渊源”进来了嘛!

几位老人见高良渐渐平和下来,就不再提这事,而是凑到一起又嘀咕起来。不多时,明欣老人将振华、晓祥、新华、平安和袁子玉、袁天生几个喊来,分派振华、袁子玉和平安三人负责祖屋基的清理,晓祥、袁天生和新华三人负责立即组织全村的大小船只,沿祖屋基周围一直向下游寻找周大顺。并加重嘱咐,每条船至少三个人,要仔细查看江面,要一直找到安庆马窝子。发现情况立即回来报信。

宋世平和高良哪里放心的下,便执意要求随船。因天色未明,江水又极险恶,经老人们好劝歹说了一番,他们两个才算讪讪而退。但因宋世平仍有不甘,便只好安排两个水性好的小伙子随同他,一起沿着江边搜寻,只是让高良配合振华等人“照顾”水中圆台。

高良和宋世平见几位老人如此安排,刚才那十分气愤便又化成百分感激。周大顺走得蹊跷,安排查找却如此周到,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呢?

此时,东方晨光扰动,天已渐明。振华、子玉等六人接到“令牌”后便立即行动。全村有大小三十多条船,每条船上安排三、五个水性好又有经验的青壮年。人力不成问题,成年男人几乎都在,只要喊到名字,没有不立即应答的。

见一切妥帖,明欣老人又与其他几位嘀咕了几句,便面对人群兴奋地朗声大喊道:

“六百年大限期满了。从今以后,黄石矶又地脉接续,灵气回归,重聚长江的万古生机!”

话音刚落,人群就爆发出一片欢呼。宋世平和高良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想想他们家族和村庄的历史、怨恨、束缚,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将成为过去,即使铁血人物又能不为之动容?

几百年来,尤其是今年以来,所有涉及这个秘密的人都或多或少付出了代价。但是与黎明比起来,短暂的黑夜又算得了什么呢!乍一看,张志高和周大顺的代价太大,因为他们本不属于这里,不必为此付出。然而,在未知的深层里,或许他们的付出才是最有必要的呢!

东方逐渐大亮,祖屋基下的圆台已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振华、子玉和平安带领二三十人也已派定,都分站在圆台附近。

圆台直径约一米五,台体由花岗岩石凿成;石台距岸边残存的祖屋基脚两尺多,台顶距水面不足一米,低于江岸近一米。此处水深约两米,水面之下的具体情况不明。整个台体是一根石柱还是由多个圆形石墩垒砌而成,不得而知。

圆台顶部有一块五寸多厚的淡白色花岗石板,与下面的接缝极为细密,如果不是因为上下两种颜色,几乎很难确认中间接缝。

平安在平台上转了几转,终究看不出要领;砸又不能砸,推又推不动,一时间倒手足无措了。高良看不过,就也跳上圆台。毕竟是学工程的,比平安要懂得多得多,便跪到圆台边沿仔细探查了一会儿,很快确认这是由一种化学物质和糯米浆砌成的。他接过平安找来的鹅卵石,在顶部的白石板上敲打了一会,然后站起来向几个老人说:

“白石板下面是空的。这不是实心圆台,倒像是一口井呢。如果你们同意,就请拿鉄撬子来,只要撬开上面这块白石板就什么都明白了。”

岸边的几个老人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就吩咐振华他们,一切都听从技术员安排。

老人们一发话,事情就好办多了。不消片刻功夫,就有人拿来麻绳、木杠、铁锤、铁錾和几根铁撬棍,另一些人又扛来搭脚手架用的木头、木板等物料。振华将他挑选的人分成几拨,第一拨由袁子玉带领,负责在圆台四周搭建脚手架;第二拨都是力气大的,由振华自己带领,负责撬上面的白石板;第三拨都是胆子比较大的,由平安带领,负责白石板撬开以后的事。

技术方面,自然是听高良的。由于人多工具全,不消半个时辰,一圈坚实牢固的脚手架就已搭好。随即,振华、见贤、光头等人便站上脚手架,按照指导,先将几根铁錾锤进白石板下的缝隙里。

果然,随着铁錾一点点被砸进,白石板与下面的灰色花岗石缝隙就越来越大。手拿鉄撬棍的人就将撬棍尖适时cha进去,再与铁錾交替深入。很快,两根撬棍都已cha进两寸多深。

振华招呼每根撬棍用两个人,其余的就在四周随机应变,准备好绳子、木杠等,必要时就用绳子或徒手将石板抬下来。待准备就绪,高良喊声“预备——起!”,随着扳撬棍的“嘿!”一声,白石板的一边就被撬起来。

用石头塞进开口撑住,撬棍再伸进去,只听“嘿——!”一声,整块石板便被撬离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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