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恨六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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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跩三江

ha18 第六节 跩三江

宋世平和高良回到张书记他们那里时,因刚才的紧张,内衣都被大汗湿透了。在路上,高良问程片长,这姓饶的人也怪了,怎么见到那块小银牌就像接到圣旨似地,自动就撤退了呢?程片长告诉说:“我也不是很了解。据说几百年前,饶姓的老祖宗曾经被袁姓的老祖宗救过,为了让后人记住这段历史,姓饶的老祖宗就留给袁姓人家这块银牌。牌子的正面刻着‘一饭永铭’四个大字,背面刻着‘饶姓子孙,见牌思恩;相争必让,有求必应’十六个小字。每年正月初一饶姓人还要将银牌请到祠堂里供起来,第二天上午再奉还给袁姓人家。”

“‘一饭永铭’是什么意思呀?”高良十分不解地问。

“我哪知道什么意思呀。反正姓饶的人对这个银牌都非常敬畏。说它是银牌,其实据知道的人讲,它并不是银制的。银不是银,锡不是锡,铅不是铅,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你要是真想弄清楚,以后就找机会,问你们的房东‘跩三江’老头子好了。”

程片长见到公社张书记和大队王书记后,就简单且轻描淡写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两位领导做了回报。宋世平和高良诧异地看看程片长,心想你这是怎么当领导的呀!这么大的事,竟然如此不负责任的糊弄领导?宋世平是个大急性子,忍不住正要补充,忽然见程片长在给自己使劲地眨眼睛,心里一疑惑,也就只好将话吞到肚子里。程片长和附近走路的人不断打着哈哈,好像是做了错事怕被人揭lou了似地,领着几位领导和高良他们,急急忙忙就向“跩三江”家赶去。刚到门前,程片长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饶老,我把客人给您带来了。”话音刚落,一位身材干练、鹤发童颜的大个子古稀老者,笑逐颜开的就从屋里迎出来。

“跩三江”真名饶明欣,今年已经七十一岁高龄了。自幼读书习武,十多岁就参加了前清最后一次科举考试,得中秀才。此后,一是因为时局动乱,二则因为黄石矶“自明朝开国六百年内,考文举者即死”的恶咒和禁令,即在家蹉跎。几年后,因受不得束缚,就仗着一身武功,于二十一岁时便别妻抛子闯荡江湖。先在南京入营兵,后参加段祺瑞淮军。因有胆有识,又文武双全而深得赏识,不久即以两营管带身份驻防湖北。国民革命军二次北伐后的第三年,即弃武从商与人合伙开办煤矿。1937年日本鬼子打到了中原、长江,侵占了他的矿产,使他的一家在一夜间变成了难民。他既不愿意当汉jian又不甘心做亡国奴,一咬牙便携三夫人及四个儿子,随着国民政府西撤到重庆。在军、商界老朋友们的鼎力帮助下,谋到了一个抗战动员方面的职位,一家才渐渐安定下来。期间,他还奉命带领一个营的兵力,回到沿江江南一带与新四军共同打过游击。也正因为这个经历,才在某种程度上避免了他在**期间的冲击。他一生娶了四个老婆,前三个老婆都相继病逝;生了五儿一女,大儿子随了外公家,三儿子去了台湾,另外三个儿子都在新政府工作。他于1950年携妻子陈芸和女儿桃花回到家乡定居,所以现在随他一起的只有她们两个人。

对于“跩三江”这个雅号的真正含义,有着几个版本。多数人说,三江是指长江、嘉陵江和黄浦江;又说是川江、楚江和皖江;也有人说,是他所供职的大清朝一“江”、老蒋的一“江,还有他几个儿子供职的**这一”江“;甚至还有人戏谑的说,“三江”应该是“三jiang”,即喜欢喝的“酒浆”、务农的“泥浆”,以及散尽家财的“财僵”。总之关于他的话题多多,乡人都喜欢拿他的经历和趣闻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佐料。有人说,“跩三江”当年离家外出闯荡,一开始并不是去当兵,而是为了寻访家族的一件什么事。但是具体情况,别人又不得而知,他自己就更是对那段历史守口如瓶。据说后来他们家族的长辈,还正儿八经的问过,可他除了说是为了家族的正事而外,就再也不多说一个字。又由于他是同辈人中年龄最大的,且他父亲又曾是家族的掌门人,所以很多人都说“跩三江”掌握着家族的一个秘密。至于秘密是什么,因为仅是猜测,谁也不好直接问明。家族的规矩严那,弄不好会惹祸上身。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另外一家继承并珍藏着祖传的一件东西。

他现在的年龄也大了,已经不能在田地里帮助干农活,又不甚喜欢家务,因而每到茶余饭后,就喜欢到金鸡石上去看看江水,到盘龙顶的高峰上去看看夜景山色;或者到蛟龙口去,看看自留地里的蔬菜长势,回来再带一块古砖残瓦什么的。总而言之,他现在是真正的田园养老、赋闲怡情了。至于平日生活,那是不成问题的,别说生产队里按人口分粮食,即使不够,也还有他的几个儿子们补贴呢。

老人将高良等一行人让进屋,很快便将酒菜摆上桌,就热情地招呼道:

“各位领导同志,请上席!”

见主人家如此排场,张书记一时很是进退两难;稍顿,即面带难色的说:“饶老。您知道,我们的工作纪律不允许这样啊。何况群众的生活也不是很宽裕,这样对我们的影响非常不好啊。”

“我知道干部们和我们要同吃同住,吃饭要交伙食费,还不能搞特殊化。可这是大年初二的中午饭呀!就是你们不来吃饭,我家也是这样的菜。不信你满村看看,谁家不是这样啊?”

“你讲的也在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样好不好,我们两人都退一步:我们领受盛情,您老也撤下几个菜,好不好?”老人明显愣了一下,似有不悦之色,但瞬间又春风满面的说:

“那好吧,听领导的安排。再多说反而显得虚情假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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