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今天晚上更糟糕，不但失眠，脑子里还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好戴起耳机把音量调大，然后在音乐中等待睡意。
睡意迟迟不来，我脑海里清醒得不得了，要是上课也像现在一样清醒就好了，我自嘲地笑了笑，干脆背起英语单词，这个主意不错，慢慢地困了起来，“以父之名”开曲那女人的叫声也似催眠般，不过，我好象记得那女人只叫了四声来着？怎么从刚才到现在却一直在叫？卡带了吗？我迷迷糊糊地想。
“呼……呼……”
女人不断的叫声中还夹杂着轻轻的呼吸声……不对！不是在耳机里！就是在我的耳边！呼吸声是从我的耳朵外面传来的！
我仿佛被泼了盆冷水，神志立刻清醒，按耐下心跳，我仔细地听着，果然跟由金属播放出来的音乐不同，仿佛有人躺在我枕头边上，那呼吸声非常真实，如果不是有耳机的阻拦我大概就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吐在我脸上了……
“妈！妈——”
我僵硬着身子大叫，不睁眼！绝对不睁眼！我不要看到恐怖的东西！
隔壁传来妈妈的声音：“宝宝，怎么了？”
我停止了呼喊，从妈妈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诡异的气氛立刻被打破，耳机里的女人的叫声停止了，枕头边的呼吸声也没了。
……微凉的晨露沾湿黑礼服石板路有雾父在低诉
无奈的觉悟只能更残酷一切都为了通往圣堂的路……
周杰伦含糊的声音终于成功到达了我耳里，我微微松了口气，仍然不敢睁开眼，就这么慢慢地睡着了。
“坏蛋姐姐！你干嘛欺负我朋友！”
小男孩还抱着球趴在那个墙角向外面张望。
我走过去，“你看的小孩是什么样子的？”
“好象比我小一点点，所以我是他大哥，我要罩着他，不准欺负他哟。”
这个小男孩十二岁左右的样子，小表弟十一岁……
“还有呢？”
“恩，他穿着红色的毛衣，牛仔裤，还有白色的球鞋，不过他好脏哦，全身都是泥土和红色的颜料。”
跟爸爸说的一模一样……
“……我怎么欺负他了？”
“他说你昨天晚上突然大叫，吓到他了。”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地笑了笑：“你叫他不要再跟着姐姐了好不好？”
小男孩歪着头看了眼我身后，然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说就要跟着姐姐，他要找姐姐一起玩！”
……
到了学校许艾佳看到我吓了一大跳：“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我一把扯住她，“你昨天在公车上看到的我身后的小孩是什么样子的？”
许艾佳想了想：“光线满暗的，看不清楚，好象是个十岁左右男孩，穿着毛衣。”
“毛衣什么颜色？”
“不晓得红色还是黑色，大概是红的吧……哎！你怎么哭了？别哭啊，要哭也别拽着我啊，别人会以为我在欺负你！”
许艾佳拼命挣扎，我哪肯放手，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一样缠上去，有体温，软软的，是活人，呜呜，好感动。
“佳佳，呜……我真的被鬼缠上了拉……”
“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喂！你再用我衣服擦鼻涕我不客气了！”
我吸着鼻子，再次把昨晚所发生的事情汇报一遍，班里同学一个个来到教室，见我红着眼睛都吃惊地不断向我这里张望，我才没有那个闲功夫理会他们，我现在是怕的要死，以前所看过的鬼片里面的恐怖情节逐渐浮现，我眼巴巴地望着许艾佳就期盼着她能给我拿个主意。
“你这么一说好象不单是迷信那么简单了，要不先跟你爸妈说一下？”
“那他们还不把我当神经病！”我赶紧摇头，我爸当年是他们村子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受了多年的文化熏陶绝对是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
“其实我也有点……”
我瞪她：“到了现在你还不信我？而且我那个小表弟你也看到了啊！”
许艾佳打了个颤，“别，我可不想被缠上，我就当那是幻觉了！”
“朋友一场你就见死不救？”
“你先要弄清楚，我可就普通一学生，就算我想救你我也得有那本事啊。”
我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许！艾！佳！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跟程厦和任洁一个德行，都是些自私胆小的家伙！”
许艾佳也站起身，沉下了脸：“怎么说话的你！”
“林岳，你有病啊，我哪招你了？”门口任洁正好要进来，一听这话立刻冲我到面前。
我咬了咬唇，掉头就走回自己座位上趴下，任洁还要冲过来，被许艾佳拉住了，周围的同学也都坐了下去，议论纷纷。
我把头埋在手臂里，满心的懊恼。
中途下课，我犹豫着，朝许艾佳看过去，她正好也看过来，视线一碰，她“刷”地扭过头。
不理我就不理我！有什么了不起！我生气地想。
程厦显然听别人说了，也一直没给我好脸色，我才不在意，反正她们没一个值得信赖的。
不愿再看她们脸色，我乘着二十分钟下课时间去卫生间。
上完厕所我洗着手，冰冷的自来水刺激着皮肤，我一发狠，捧起水拍到脸上，顿时一阵寒颤，心里不再那么难过，我摸索着要关水龙头，忽然感觉碰到什么冰冰凉凉又软软的东西，勉强睁开眼，一看，我头皮发麻，透过镜子我看到身边有个小男孩，我刚才碰到的正是他的手！他一身红艳的毛衣，却满是泥土和血迹，他努力地垫着脚尖想要摸水龙头，可是胳膊太短触碰不到，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他抬起头，额头上有个大大的窟窿，红的血夹杂着白色的**不断地往下流，他对着镜子里的我咧嘴一笑：“姐姐，我好脏，给我洗洗。”
我退了好几步，再看，我身边哪有什么小孩，可是当眼角瞄过镜子时我捂住嘴，不敢叫出声，里面小男孩正歪着脑袋看着我！
一只手拍上我的肩膀！
我腿一软滩在地上。
“林岳！你怎么了？”身后传来许艾佳焦急的声音。
我捂着嘴摇头，不说话，只是掉眼泪。
许艾佳扶着我回教室，班长立刻过来问我要不要紧，许艾佳问我要不先请假回去？
我说不要，没关系，就是被吓到了，等一下我就没事了。
上课铃正好想起，他们只好回到自己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