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锦:复仇王妃冷情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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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回暖半世空_诉(1)

岳宁听他这样一说,心下不由得一沉,身上也觉得微微发冷……

他后悔了?

抬眼却见他含笑的眸子:“如今,少不得要蔑视一回礼法了。”

他这样一说,岳宁也反应过来。不由得也微笑起来。

有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同莫问行了周公之礼,从礼法上来说,算得上……*了吧?

心底却一下子庆幸起来。

多亏莫问此刻的身份是“先皇太孙”,否则……抬眼见莫问没有半点犹豫的样子,她的心情也大好起来。

她俏皮地挑了眉,轻笑道:“少不得委屈你做回黄岛主了。”

那黄岛主亦是太祖亲笔书写的话本里的人物。虽然这个人物并没有什么*的事情,不过倒是个真正蔑视礼法的人物。

不过也正因为太祖写的这些个话本,本朝那些有些迂腐的礼法倒不若前朝那般严实。有些思想先进的文人,倒也不是那般遵守。

有的人相当不羁,视这些礼法为无物。

除非涉及底线,否则师徒成婚这类的事情,本朝以前也时有发生。纵使被老古板们诟病,却也不是那般难以接受。

所以两人也只是互相之间开了玩笑,却也没有太过担心。

两人相视一笑,此刻只觉得心意相通。竟然不顾外头,笑闹了一番,这才起床更衣。

待两人穿戴整齐推门而出的时候,裴皓已经在不远处的石桌前坐着品茶了。见两人携手出门,他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

石青的披风因他动作过大,一下子从肩上滑落,掉在地上。

像是被抽了骨头的人,软绵绵地化成一团。

而此刻,裴皓的身边并没有其它人:想来也是,这样的情况,怎么也不适合有下人在场。

他只身一人待在那里,此刻看见两人,他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岳宁将他的样子看在眼底,不由得从心底发出一声冷哼。

她明白裴皓的心思想。

即使自己是他亲手推下山崖的,但他始终也没有休妻。

所以从名义上来说,自己一直是他的妻子。

不因死亡而改变。

昨天晚上,自己和莫问的行为,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叫……偷情。

不过她面对裴皓的时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她怎么会不好意思呢……她剔骨去毒,甚至连父母给的这张脸,都换了样子。

即使是没换名字,她走出去,也不会有人说她是曾经的顺亲王妃。

她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可裴皓并不这么认为,只怕他此刻,恨不得杀了自己这个背叛他的“**妇”罢!

裴皓死死盯着迎面携手过来的两人,一双眼睛通红,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脸上的神色也狰狞可怕,望向莫问的时候,目光如刀。

莫问丝毫不将他的愤慨放在眼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之中,尽是不屑。

他牵着岳宁的手在裴皓面前站定,微微扯动唇角,露出一抹看似关心的笑容:“王爷昨夜睡得可好?天气仍旧寒冷,在外面待久了,恐对身子不好。”

裴皓的脸色更加阴冷黑暗,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么,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许多。

他的样子落在岳宁的眼里,岳宁突然对他升起一股同情来:或许江湖上将莫问定性为“鬼医”,也有一半的因素是因为他太刻薄了?

同情归同情,更多的是爽快。

好像是以前看过的一句话:“看到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虽然用在这里并不是特别合适,不过看到裴皓这个样子,的确让她觉得舒爽不少。

即使他的这个样子是装出来的,可也很大程度的取悦了自己。岳宁心中胡乱想着,却坚定地牵着莫问的手不放开。

莫问低头看了看岳宁的手,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莫先生。”裴皓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胸口剧烈地起伏,好半天才略平静下自己的情绪,极为缓慢地开了口,“我想你最好给我一个交待。”

“嗯?”莫问挑了眉,“我想,是王爷应该给我一个交待才是!”

他突然冷了脸,眼底迸射出冷厉的光芒,语气听上去极为冰冷刺骨,似乎蕴含了浓浓地杀意:“敢问王爷,为什么给我家阿宁下了‘春色晚’这样的东西?!莫非王爷对我家阿宁有不轨之意?”

岳宁吓了一跳。

她完全没想到莫问会这般直白地质问于他,方才……自己和莫问不是还确定,**不可能是裴皓下的么?

不过她并没有吱声。

莫问这样说,自然有他的用意,自己只需要默默地站在一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便是了。

“春色晚?”裴皓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更沉几分,冷得快要滴下水来,“莫先生,岳姑娘……应该是你的徒弟吧?你这般对她,就不怕传出去,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须知流言可杀人啊!”

裴皓这话一说,岳宁只觉得心底多出一分厌恶来。

他这算是……威胁?

莫问轻瞥了他一眼,冷然道:“如今,我是阿宁的男人,自然会保护她。不会教人伤到她半分。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得,那真是连畜生也不如了。”他顿了一顿,又将话题转回来,“王爷还没告诉我,下药的原因究竟为何!”

他一面说着话,空着的另一只手却缓缓抬了起来。

在清晨的阳光下,那手指中的缝隙里夹着数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此刻正反射着阳光,泛出淡淡的蓝光。

裴皓一惊,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终于不复先前的阴冷,而是露出一抹惊惧:“你想干什么?”

“我最讨厌旁人设计于我。”莫问淡然道,脚步微动,向着裴皓逼近了几分,“你做得初一,我自然做得十五。放心,你当初不忍伤了她的性命,我也不会伤你性命……”

这话一说,裴皓脸色瞬时白了白。

或许因着他吹了一夜的风,他此刻脸色竟然苍白如纸,额上也有豆大的汗珠泌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扶了石桌,死死看向莫问。

“裴乾,你欺人太甚!”他咬了牙,狠狠吐出这样的句子。

莫问像是心情极好一般,呵呵笑了两声,从岳宁手里将自己的右手抽出。岳宁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便见莫问揪了裴皓的衣领,将左手的毒针狠狠插进他颈部的青色血管之中。

裴皓僵了一僵,嘴角缓缓滴下线状的鲜血。

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