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庶女:田赐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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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上香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上香

小二接了赏钱,千恩万谢的将人送出雅间。

回转时喊人收拾雅间的杯碟,寒风卷着雪花飘进来,小二这才发现雅间内窗扇大开,忙缩着脖子上前关窗,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看着单薄瘦弱的,倒是个不怕冷的……”

走出云来酒楼的方惜月低声咳嗽几声,伸手紧了紧身上小袄。

念夏替方惜月戴好帷帽,低声请示道,“小姐,我们是直接回家去,还是去酒楼里?”

对过张氏酒楼的热闹不亚于云来酒楼。

方惜月轻轻抚了抚帷帽垂下的长长纬纱,念夏话音一顿,有些赫然道,“舅夫人还在酒楼里,奴婢扶小姐回酒楼去。也好加件大氅。”

现在可不比原来在京中方家的时候,无论是老爷夫人还是少爷,处处都护着小姐。

如今她和小姐寄人篱下,舅夫人又是个心思利害的,小姐哪儿有以往的自在。

要不是为了“巧遇”杨彩芽,小姐也不会特意穿了当初那套碧色衣裙,这样单薄若是再病了,还不知舅夫人又要怎么言语暗刺小姐……

她本以为离了京城不要再看人脸色,小姐会过得更好。

现在确实步步都要仔细谋算,不能再出半点差错落人话柄,否则真是功亏一篑。

都说福祸相依,她只盼小姐能快点苦尽甘来,她也能有个出路……

念夏在心中一面想,一面抬头看了眼空中飘落的雪花,虚扶着方惜月走向张氏酒楼。

方惜月的舅母张四夫人喊了几家关系亲近的女眷,在张氏酒楼的雅间内吃酒闲话,见方惜月主仆出去逛了半天空手而回,眼皮抬了抬,伸手拉着方惜月坐到身边,十足慈爱的带着方惜月和几家女眷说笑起来

这边张氏酒楼酒宴正酣,那边云来酒楼小院子里的午宴已接近尾声。

黄大掌柜让韦茂全送人出去,侧身让道时,暗暗冲曹卓使了个眼色。

曹卓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几不可见的微微颔首,跟着众人走出小院,等到韦茂全带人牵着马车过来,才朗声道,“我还要去几家同僚府上拜访,晚些再回去。”

同僚交际和公事也有关联。

权氏笑着应下,替曹卓整了整衣襟,视线才落在张二身上,就听曹卓说道,“张二不必跟着了。”

曹长史向来说一不二,张二不敢多问,恭声应下。

权氏也知晓曹卓的脾气,只交待他少喝酒自己小心些,便让张二赶车上了自家马车。

杨彩芽见曹卓还有事,也只得将得来的彩头荷包重新返回袖袋中,另寻机会再给曹卓。

曹杨两家的马车相继驶出云来酒楼小院旁的胡同,在风雪中渐行渐远,曹卓目送马车拐得没影,才抬脚出了云来酒楼。

大步绕出云来酒楼所在的正街,脚步一拐隐入暗巷中,一刻钟后就闪身进了云来酒楼的密道。

密道通向云来酒楼的底下暗室,构造方位和以前的华云镇云来酒楼分号一般无二。

这密道暗室是黄大掌柜来了苏州府,接管此处的云来酒楼后第一件着手办的事。

灯光昏暗的密道入口处,曹卓高大的身影如期出现,矫健身姿一步步逼近,密道内的光线被遮去了大半。

曾经在华云镇,他不自在密道里和曹意曦、沈练几位议过多少事,暗中办成过多少件棘手的大事。

如今在这新修的密道里,第一次和曹卓暗中碰面,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听着脚步声渐近,黄大掌柜忙垂下眼,收回恍惚思绪,躬身替曹卓带路。

两人才拐进点了盏灯的暗室里,就听曹卓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黄大掌柜请曹卓落座,略一斟酌将遇见方惜月的事,以及这位张家表小姐在苏州府的美名一并说了。

当年曹卓还小的时候,时常跟在曹意曦身边出入,应该也是见过方惜月的。

重点不是和方惜月有关的那些旧事,而是张家和方家背后的势力……

黄大掌柜想到这里,眉头微蹙,“主子大概不知道,方惜月的长兄娶的是宗室出身的女子,她兄长的媒是左丞相单府出面做的保山

。方惜月的舅舅张四爷又是望族张家的嫡支,张四爷的嫡亲弟弟,也就是司仓参军事张怀帆,妻子是常刺史如夫人娘家的远房侄女。要是方惜月在苏州府和三大望族,或是常氏顺利联姻,会不会……”

会不会就等于将常氏,或是苏州府的大势力拉拢到左丞相单府那头。

联姻是捆绑利益最好最直接有力的手段。

这样的事若是成了,必定不是定国公想要见到的,也对京中形势大不利。

黄大掌柜越想越觉得他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要是因着方惜月成功联姻,搅乱了淮南道、江南道好容易稳下的局面,那可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他这才急着告知曹卓,一是让曹卓有所防备,二是想听听曹卓对这事有没有需要他出力的地方。

只是他说完等了半晌,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黄大掌柜暗暗奇怪,抬起眼来看清曹卓的神色,顿时愣怔。

曹卓满脸寒霜,微抿的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冷笑。

他大概不知道?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没想到,方惜月竟然来了苏州府,还混得风生水起。

张家表小姐的声名他也听府衙同僚偶尔闲话时提起过,他对这些事并不上心,自然不会去打探。

却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张家表小姐竟然说的就是方惜月。

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在江南道重新露脸,顺利联姻再为方家出力?

曹卓嘴边冷笑更深,方惜月,这次可不会让你再这么轻易如愿。

又长又暗的密道内似有寒风透进来,黄大掌柜只觉得冷意四起,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曹卓冷冽的神色饱含深意,意外中又不似太惊奇。

曹卓对曹意曦那样敬重依赖,如今乍然听闻那中山狼方惜月的消息,是否在为曹意曦不平愤恨?

就连他这个做下属的,乍一见方惜月,都忍不住重新涌起厌恶。

更何况曹卓和曹意曦情同手足。

这么想着,黄大掌柜不由开口试探道,“主子,以免万一,不如我安排些可靠的人手,将京城方家以前做下的事散出去,揭了方惜月的皮……”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与其担心方惜月将来攀上哪方势力给他们添乱,还不如就釜底抽薪,把方惜月的名声搞臭了,看她还如何顶着“美名”在苏州府地界招摇。

这样做他虽要冒些险,可能还会打草惊蛇,但只要小心行事步步为营,也未必不能做的滴水不漏

黄大掌柜心中拿定主意,见曹卓不做声,脸色一正正要继续游说,就见曹卓随意摆了摆手。

“背后有张家又如何,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的。”曹卓面色已经恢复如常,沉稳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看那张怀帆的行事,也猜得到张四爷是个什么做派。方惜月也不见得借居得有多轻松自在。这事你不必插手,没事也罢,有事我自有办法治她。”

曹卓进了府衙,接手的第一个公务就是粮仓,张怀帆是司仓参军事,管的就是粮仓事务,曹卓和他接触最多。

曹卓这样说,必然是摸透了张怀帆的为人,对张家最有势力的张四爷一支已有了解,行事间有了底。

黄大掌柜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不知怎么的,虽然曹卓才成为他的新主子不久,但曹卓简短的话却带着股安抚人心的淡然笃定,黄大掌柜躬了躬身,正色应下。

曹卓和黄大掌柜说完话,在外头晃了几圈便回了五福胡同。

三角胡同杨府内,杨家人正准备明日去寒山寺上香的事宜,许昌德派人去寒山寺打前哨,定歇脚的厢房,许二媳妇则带着白茶和红茶收拾随行的包裹。

等次日用过早饭,汇合了曹卓和权氏,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往城外寒山寺而去。

寒山寺历经几朝,曾经接待过微服南下的开朝成祖皇帝和先皇,在淮南道、江南道是颇负盛名的古寺,不论年节还是平日,香火都极其旺盛。

年初三来寒山寺上香的人不知凡几,马车走到山脚下就再也前进不得半寸。

好在张二和许昌德早做了安排,一早雇了上山的轿子等在山脚。

曹卓带着大郎骑马,其他人由二狗和池方正护着,坐着轿子往山上而去。

山路经过几次修葺,俱都铺着大块的青石,虽下着大雪路上少不得有些泥泞,却也不算难行。

又有寺里的洒扫小和尚沿路打扫,在延伸往上的山路旁凉亭内施热汤热茶,上山的路倒别有一番热闹。

上山下山的人流中除了坐轿子骑马的,大多都是穿着寻常的普通老百姓。

善男信女脸上除了过年的喜庆,还带着浓浓的香火味,口中念念有词神色虔诚。人来人往的飘雪山路间,服色纷乱摩肩擦踵,是一番在青山镇地界难得一见的景象。杨彩芽撩起轿子窗帘看得饶有兴致,身下颠簸了两刻多钟才慢慢停下,寒山寺正门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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