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庶女:田赐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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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压箱钱

第二百一十九章 压箱钱

前阵子搭棚施粥,杨家存粮去了大半,后院菜地旁的木仓库里剩余的粮袋都搬去了前院小仓库里。

曹家嫁妆大半锁进木仓库,一小半抬进了南房书房边上的耳房里。

柳氏这一声九曲十八弯的尖叫声,一路从南房拖到上房里。

不等她叫完,紧接着就传来吴氏和白叔的低呼声。

俱都是怪腔怪调,听着似喜还忧,避进东次间内室的杨彩芽听得毫毛倒竖,也顾不上礼数规矩,丢下手中针线忙急走进厅堂

见她出来,白叔三人才止住惊呼,三人对视一眼似乎拿不定主意,柳氏呆愣愣张大着嘴,手上捏着的一沓纸笺随着她的话音抖了三抖,“彩芽,这……你快过来看看!”

因吴氏还要顾着食肆那头,前段日子给杨彩芽备嫁妆时,都是柳氏主着大头置办得,到得后来零碎物件备齐了之后,要在镇上打的大件物什才由吴氏接手过去。

到得曹家纳征过聘礼时,吴氏知晓柳氏极其看重这门亲事,又念在她跑前跑后的辛苦,就让柳氏“越俎代庖”,替她这个正经主母去清点聘礼礼单。

吴氏和白叔锁上木仓库里的聘礼,柳氏则拿着大红烫金的礼单清算书房耳房里,那几抬价值贵重的聘礼箱笼。

柳氏是从南房一路鬼叫过来的,难道聘礼有异?——权氏既然备了八十八抬聘礼,可见是下了功夫的,求娶的诚意和给杨家做的面子更是瞎子都能看懂的,即便聘礼有异,也不可能是曹家动了什么见不人的手脚,或者弄些虚抬的箱笼充数。

杨彩芽这么想着,不动声色接过柳氏手中纸笺,当先一张正是大红烫金的礼单,上头罗列着聘礼的详尽品目,洋洋洒洒足有十几页。

一目十行看完没有发觉有何不妥之处,杨彩芽忙跳过礼单,抽出底下用红字裹着的一沓纸笺来看,才翻开看了一眼顿时错愕。

那一沓哪里是纸笺,是一张张盖着钱庄红章和大讯朝官印的银票,红字里还包裹着碎银,翻过红字背面——上头赫然写着银钱总数,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正,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上头的字迹和礼单上的一模一样,都是娟秀的簪花小楷,应该是权氏的字迹。

这一笔巨款是从聘礼箱笼里拿出来的?

怪不得吴氏三人一副被雷劈过的鬼叫模样,这可比他们杨家的全副身家还多!

杨彩芽思量间,已是有些明了这钱是怎么回事,想到权氏和曹卓的用心,心中又暖又涨,张口还是难掩惊愕,“这是曹家给的压箱钱?”听过家闺女给压箱钱的,没听说过娶媳妇的聘礼还给压箱钱的。

这正是吴氏三人惊大过于喜的地方。

白叔和柳氏齐齐咽了口口水,看向吴氏,吴氏定了定神,点点头语气犹豫,“权姐这手笔……心意也太重了些,这些钱我们怎么能拿得安心?彩芽,你看这事……”

要不是再遇黄大掌柜这个故人,恐怕她现在还不清楚曹卓名下到底有多少进项。

外人不知,权氏这个做娘的肯定知道,否则曹家也不可能布置得低调却不失奢华。

想来这钱无论是曹卓还是权氏的意思,他们都是心中有数的——吴氏三人是怕曹家为了给她做面子,掏空了家底。

却是关心则乱,若只是为了做面子,又何必只做了压箱钱,不干脆清清楚楚写到礼单上去

思忖间,杨彩芽已收敛惊愕之色,却也不好明言曹卓如今身价不菲,不似表面看的那样只有俸禄的进项,只好含糊道,“娘要是不放心,不如直接问问权婶婶。”

以两家的关系,倒也不必遮遮掩掩。

今天纳征送聘礼,因两家比邻而居就将小门关了,特意让送聘礼的人抬着聘礼箱笼绕了好几圈才送进杨家门。

吴氏忙让白叔去把小门大开,自己和柳氏将银钱尽数重新用红字裹好,将礼单供到神龛下四姨娘的牌位前,就急匆匆去了曹家。

杨彩芽目送三人穿过小门,这才回了内室,继续绣嫁衣——曹家人口比杨家还简单,给权氏的针线已经做完,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小半年,嫁衣虽繁复但也有足够时日能慢慢绣,便没有交给喜铺来做。四姨娘生前替她绣的嫁衣压箱底压了十几年,当年没钱料子虽尽量选好的,如今再看还是寒酸了点,加之绣法和样式也过时了,吴氏便让她自己重新绣一件,四姨娘给她做的就留着做个念想。

她这边安安心心飞针走线,那边权氏似早知吴氏三人会走这一趟,看着三人急切不安的神色,心中欢喜更上一层——她本就看中杨家家风,更喜杨家人敦厚本分的性子,此刻见他们这帮模样,更是觉得这门亲家选的好。

一边笑着让三人坐下,一边分茶笑道,“几位可是为了聘礼里的大红包来的。”

语气十分热络亲昵,对那一笔巨款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吴氏心头一动,白叔已经冲柳氏使了个眼色,柳氏忙就要把红包塞给权氏。

权氏摆摆手,将茶碗往三人面前推了推,示意他们喝茶,才笑道,“送出去的聘礼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这聘礼虽是我亲手打理的,但大主意都是阿卓拿的。这笔钱说是给彩芽的,将来还不是他们小两口的家用。我们两家的关系还在乎这些,兜兜转转不过是个形式,最后都是用在自家人身上。”

男方送的聘礼,到时候是要跟着女方的嫁妆一起,抬进男家的。

权氏话糙理不糙,这钱将来也确实都是给两个新人用的,不过到底是要归在杨彩芽的私产名下——媳妇的钱,和儿子的钱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听权氏说的明白,三人心头微定,柳氏又是感激又是担忧,直言道,“权姐,我们也不跟您打哈哈说些含糊话。守约虽升了官加了俸禄,可是您家这进项……总不能您还要辛辛苦苦的做糕点贴补家用,却叫彩芽拿着您家这么大副身家享福吧?”

见吴氏和白叔也要开口,权氏难得的朗声笑起来,“你们放心,我们可不是那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家!阿卓的俸禄是一回事,我跟着你们做零嘴铺的生意是另外一回事,家里哪里用我贴补家用,我不过是做来打发时间的。家里可不比在官里村的时候,阿卓手上另外还有几门生意,都是他手下管事打理的。”

“聘礼里的这笔钱……算起来也不过是他名下生意这一年多的进项总和罢了

。阿卓说要图个吉利,才取了这么个数字,意味长长久久。将来彩芽过门,就是长史府的主母,人际来往总要有凑手的银钱花用。你们别再推脱,安心收下就是。”

乖乖隆地咚!一年多的进项就有近万两,曹卓手下的生意得做的多大!

柳氏想到这里,撑着脖子吞咽了口口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曹卓不声不响的,竟是个土财主!

吴氏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只当曹卓一路官途顺遂少不得银钱打点,要是没点财力恐怕也是举步维艰,听权氏这么说反倒真正放下心来。

杨彩芽对此事没有多说,吴氏这会儿又是这样的态度。

白叔和柳氏交换个眼神,被这飞来巨款唬得六神无主的心才彻底定下来,嘴上却是不放心,忍不住又问了几句。

曹家本就是定国公府的家将,曹卓受了定国公的私下嘱托和关照,曹卓来江南道是替定国公办事的,这些权氏都知道。

也知道定国公还送了几笔生意和相应的得用人手给曹卓,一来是给曹家添家底;二来也是给曹卓解决银钱上的后顾之虑,有钱可周转也有人可使唤。

但是具体是哪些生意哪些人,权氏却不甚清楚。

也就是每年端午、腊月时,会有个统领的大掌柜来找曹卓报账,送上生意的收益。

权氏只管收钱理帐,其他具体的生意细节并不用她,也不用曹卓操心。

她初始也被这样大一笔进项惊到,只是想到定国公的权势便也放下心来,不再多问多打探。

有必要的话曹卓自然会跟她细说,既然没说就说明曹卓处置的好,她要是胡乱插手,说不得是给儿子添乱。

此刻见白叔和柳氏仍旧不放心,权氏知道他们都是实诚人,干脆给他们吃了枚定心丸,“我以前也跟你们说过,自阿卓父兄因公殉职后,我们家一直得他父兄的上峰照拂。后来我带着阿卓南下,他父兄上峰就送了几门生财的生意给阿卓,保我们娘俩温饱无忧,也方便阿卓在仕途上能则无旁骛,一心放在公事上。所以这钱你们只管放回聘礼箱笼里,我和阿卓敢给,就是心里有分寸。你们再这样可就真见外了。”

曹家上峰也就是定国公府,不是曹意曦死后转给曹卓的产业,就是定国公爱屋及乌另给曹卓的。

怪不得这么大手笔。吴氏想通其中关节,脸上重新露了松快的笑容。白叔和柳氏虽不知曹家上峰是谁,听到权氏这句准话也安下心来,齐齐松了口气,脸上才露出实打实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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