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 十三擂台（八）
南宫心来古岳派，一定程度上是受到瑶歌与叶准的怂恿，但其从二九处确认真正的仇敌后，却觉得不虚此行。毕竟要对付修罗门，先通过名义上屈居其下的古岳派了解一下所谓六大势的底蕴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修罗门与古岳派孰强孰弱，江湖中人亦有分歧，也因此在南宫心看来两者应该是不相伯仲的，不然不会有这般争论。
既然差距不大，那么以古岳派为标杆，来预测修罗门的实力也就可行。
之前二九告诉他，修罗门如海龙般的化劲高手至少三人，但以天下一镖这六大势中垫底的也至少有七名行镖者来做参考的话，即便只是明面上，也不该止于此。
然后南宫心在古岳派得到答案。
修罗门可与古岳派相抗衡，至少存在能够媲美十三位长老外加一名掌门等十四个化劲高手的实力。
即便再南宫心看来修罗门应该不及古岳派，但估计化劲高手不会少于十人。
而想要复仇的南宫心，现在所有的实力也不过是堪比化劲有成的自身，以及弱于自己，更可能为保性命反水的二九，就目前来说，想要达成目标还只是痴人说梦。
不过也因为南宫心真正的意图在多数人看来可谓天方夜谭，再加上了解南宫心过去的人并不多，所以除其家人与相关者二九，几乎没人会理解他想要做什么。即便之后，众人了解到南宫心的遭遇，大概也只以为他或许会仇视修罗门，但绝对不会自不量力去寻仇。
譬如王敬贤，他只会认为南宫心是可能被拉拢过来站在一条战线对抗修罗门的潜在盟友，而不会认为南宫心会成为独立对抗修罗门的一大势力。两者的区别就在于是否主动，前者或许会在天赐良机的情况下落井下石，但基本只是妄想，而后者积极准备，伺机一剑封喉……
所以南宫心出行在旁人看来或许散心的可能性更大，然而其实复仇之外的事，他并不怎么关心。
在与父亲一番交流后，双方已经达成共识，南宫心此次出走，便与南宫剑庄再无瓜葛，只有等他得偿所愿，归隐之时，才被允许回来安享晚年。如若不然，那他便只是个骗子。
南宫心的目的十分明确，所以随瑶歌与叶准同行也罢，成为古岳派教习也罢，帮窦羽伸张也罢，接受皇甫嵩委托也罢，只是在收集情报的同时扮演好一个外出游历的世家子角色而已。总的来说，南宫心不似皇甫崇那么想搞事情。
原本觉得剿匪一事成败无关紧要的南宫心，通过楚望月与慕秋白，突然发现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的有趣。再联想到皇甫嵩作为国戚与朝廷鹰犬修罗门之间的关系，以及天下大局，南宫心知道此番十三擂台背后的博弈必然没那么简单。
“本来我似乎不应该帮与修罗门站在一起的皇甫嵩，但既然有这么多跳梁小丑一起为这幕戏剧奉献精彩演出，那再不认真点，可就太失礼了。”
想罢，南宫心道：“慕兄，你也不必在意我的教习身份，双方坦率点，可否告诉我，你为何不想上十三擂台？”
王敬贤等人不太明白，慕秋白不是已经拒绝了长老的邀请，准备来帮忙了吗，怎么南宫心却说他不想上擂台？
慕秋白微笑着摇摇头：“不问世事，专心修行，这是古岳派的门规，也是我个人的追求，所以我并不想掺和其中。”
王敬贤感觉被耍了，不爽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明说啊！”
“因为直接拒绝的话，你们肯定还会继续劝诱。窦羽长老不厌其烦地为剿匪一事奔波，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慕秋白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被擂台的事缠上。
慕秋白的回答令王敬贤哑口无言，的确，将心比心，拒绝之后还得被纠缠不清，真是件令人不痛快的事。
无法反驳的王敬贤颓然地坐下。
而坐在其身边的楚望月则脸色一白。
之前信誓旦旦，结果慕秋白不按套路来，这不仅会让楚望月作为包打听的能力遭到质疑，更可能让他得罪皇甫与南宫。
因为他的情报不准确，让前来邀请的南宫心落了面子，让皇甫崇的计划出现纰漏，都是罪过啊！
原本以为这是他的机会，没想到大意之下，竟成了催命符。
好吧，其实事情没楚望月脑补地那么严重。
至少南宫心没有迁怒楚望月的心思，他询问原因，自然是还想说服慕秋白。
“慕兄并非自私之人，不然也不会帮助那么多同门弟子解惑，为何就不能从中挤出点时间上一次擂台呢？”
“其实我刚才的意思是，我本人是倾向于支持长老们的意见，之所以拒绝狐兄的邀请，不过是因为觉得十三擂台的结果并不会因为我是否出场而有所改变，所以才不想浪费时间。南宫兄可别说没有听出我的弦外音哦！”
慕秋白希望南宫兄别再胡搅蛮缠，才再次解释了一番，希望来者知难而退。
南宫心坦然道：“因为我不想混乱猜测慕兄的意图，所以才希望你清清楚楚地说明白。”
慕秋白沉默。
南宫心则继续问道：“慕兄既然并非自私之人，那么支持长老们，只因觉得唯有这样遵守旧规，才能保证同门修行的时间，让他们在武道一途上走得更远吗？”
“是想提你那套理论结合实际，光说不练假把式的观点吧……南宫兄，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武道一途并不需要急于求成，或许在实战中，可以令人更快地成长，但是剿匪并非切磋，有多少人会因此直接断绝继续在武道上前进的可能，你想过没？”
慕秋白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甚至蕴含着一丝怒意。
南宫心十分意外，慕秋白居然是如此保守的人。
难怪连厌恶慕秋白的楚望月也承认他是个好人，虽然同是也称得上是个懦弱的人。
南宫心不禁回忆起去年南宫剑庄清剿流寇的事情。
在南宫心和故人溜出去之前，一直只听闻南宫剑庄除掉多少流寇。
在南宫心以玩闹的心态参与其中的时候，多少人以命相搏。
在故人逝去后，南宫心才留心到，南宫剑庄再度威震巽州的荣光背后，是门下牺牲换来的事实。
因此，南宫心感慨道：“因为这是个残酷的世界！你或许觉得不去掺和，能够安稳地在武道一途上走得更远，但谁知道这能维持多久！”
见慕秋白想反驳，南宫心站起来直接打断，激昂道：“别说什么古岳派安如泰山！就因为你们守着不问世事的门规，关起门来当缩头乌龟，才看不到天下乱成什么样了！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独善其身？别再自欺欺人了！”
“可……”
慕秋白还想挣扎，但南宫心的狂热将他微弱的反抗意识摧毁了。
“我们还年轻，就这样逝去，或许遗憾，但没有勇气，怎么在武道上突破？难道你宁愿选择引颈受戮，也不愿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奋斗？献出生命又如何，与其老死在病床上，我宁愿倒在武道一途上，划下属于自己的刻痕，那一刻必然是人生最辉煌的刹那！”
修罗门与古岳派孰强孰弱，江湖中人亦有分歧，也因此在南宫心看来两者应该是不相伯仲的，不然不会有这般争论。
既然差距不大，那么以古岳派为标杆，来预测修罗门的实力也就可行。
之前二九告诉他，修罗门如海龙般的化劲高手至少三人，但以天下一镖这六大势中垫底的也至少有七名行镖者来做参考的话，即便只是明面上，也不该止于此。
然后南宫心在古岳派得到答案。
修罗门可与古岳派相抗衡，至少存在能够媲美十三位长老外加一名掌门等十四个化劲高手的实力。
即便再南宫心看来修罗门应该不及古岳派，但估计化劲高手不会少于十人。
而想要复仇的南宫心，现在所有的实力也不过是堪比化劲有成的自身，以及弱于自己，更可能为保性命反水的二九，就目前来说，想要达成目标还只是痴人说梦。
不过也因为南宫心真正的意图在多数人看来可谓天方夜谭，再加上了解南宫心过去的人并不多，所以除其家人与相关者二九，几乎没人会理解他想要做什么。即便之后，众人了解到南宫心的遭遇，大概也只以为他或许会仇视修罗门，但绝对不会自不量力去寻仇。
譬如王敬贤，他只会认为南宫心是可能被拉拢过来站在一条战线对抗修罗门的潜在盟友，而不会认为南宫心会成为独立对抗修罗门的一大势力。两者的区别就在于是否主动，前者或许会在天赐良机的情况下落井下石，但基本只是妄想，而后者积极准备，伺机一剑封喉……
所以南宫心出行在旁人看来或许散心的可能性更大，然而其实复仇之外的事，他并不怎么关心。
在与父亲一番交流后，双方已经达成共识，南宫心此次出走，便与南宫剑庄再无瓜葛，只有等他得偿所愿，归隐之时，才被允许回来安享晚年。如若不然，那他便只是个骗子。
南宫心的目的十分明确，所以随瑶歌与叶准同行也罢，成为古岳派教习也罢，帮窦羽伸张也罢，接受皇甫嵩委托也罢，只是在收集情报的同时扮演好一个外出游历的世家子角色而已。总的来说，南宫心不似皇甫崇那么想搞事情。
原本觉得剿匪一事成败无关紧要的南宫心，通过楚望月与慕秋白，突然发现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的有趣。再联想到皇甫嵩作为国戚与朝廷鹰犬修罗门之间的关系，以及天下大局，南宫心知道此番十三擂台背后的博弈必然没那么简单。
“本来我似乎不应该帮与修罗门站在一起的皇甫嵩，但既然有这么多跳梁小丑一起为这幕戏剧奉献精彩演出，那再不认真点，可就太失礼了。”
想罢，南宫心道：“慕兄，你也不必在意我的教习身份，双方坦率点，可否告诉我，你为何不想上十三擂台？”
王敬贤等人不太明白，慕秋白不是已经拒绝了长老的邀请，准备来帮忙了吗，怎么南宫心却说他不想上擂台？
慕秋白微笑着摇摇头：“不问世事，专心修行，这是古岳派的门规，也是我个人的追求，所以我并不想掺和其中。”
王敬贤感觉被耍了，不爽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明说啊！”
“因为直接拒绝的话，你们肯定还会继续劝诱。窦羽长老不厌其烦地为剿匪一事奔波，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慕秋白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被擂台的事缠上。
慕秋白的回答令王敬贤哑口无言，的确，将心比心，拒绝之后还得被纠缠不清，真是件令人不痛快的事。
无法反驳的王敬贤颓然地坐下。
而坐在其身边的楚望月则脸色一白。
之前信誓旦旦，结果慕秋白不按套路来，这不仅会让楚望月作为包打听的能力遭到质疑，更可能让他得罪皇甫与南宫。
因为他的情报不准确，让前来邀请的南宫心落了面子，让皇甫崇的计划出现纰漏，都是罪过啊！
原本以为这是他的机会，没想到大意之下，竟成了催命符。
好吧，其实事情没楚望月脑补地那么严重。
至少南宫心没有迁怒楚望月的心思，他询问原因，自然是还想说服慕秋白。
“慕兄并非自私之人，不然也不会帮助那么多同门弟子解惑，为何就不能从中挤出点时间上一次擂台呢？”
“其实我刚才的意思是，我本人是倾向于支持长老们的意见，之所以拒绝狐兄的邀请，不过是因为觉得十三擂台的结果并不会因为我是否出场而有所改变，所以才不想浪费时间。南宫兄可别说没有听出我的弦外音哦！”
慕秋白希望南宫兄别再胡搅蛮缠，才再次解释了一番，希望来者知难而退。
南宫心坦然道：“因为我不想混乱猜测慕兄的意图，所以才希望你清清楚楚地说明白。”
慕秋白沉默。
南宫心则继续问道：“慕兄既然并非自私之人，那么支持长老们，只因觉得唯有这样遵守旧规，才能保证同门修行的时间，让他们在武道一途上走得更远吗？”
“是想提你那套理论结合实际，光说不练假把式的观点吧……南宫兄，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武道一途并不需要急于求成，或许在实战中，可以令人更快地成长，但是剿匪并非切磋，有多少人会因此直接断绝继续在武道上前进的可能，你想过没？”
慕秋白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甚至蕴含着一丝怒意。
南宫心十分意外，慕秋白居然是如此保守的人。
难怪连厌恶慕秋白的楚望月也承认他是个好人，虽然同是也称得上是个懦弱的人。
南宫心不禁回忆起去年南宫剑庄清剿流寇的事情。
在南宫心和故人溜出去之前，一直只听闻南宫剑庄除掉多少流寇。
在南宫心以玩闹的心态参与其中的时候，多少人以命相搏。
在故人逝去后，南宫心才留心到，南宫剑庄再度威震巽州的荣光背后，是门下牺牲换来的事实。
因此，南宫心感慨道：“因为这是个残酷的世界！你或许觉得不去掺和，能够安稳地在武道一途上走得更远，但谁知道这能维持多久！”
见慕秋白想反驳，南宫心站起来直接打断，激昂道：“别说什么古岳派安如泰山！就因为你们守着不问世事的门规，关起门来当缩头乌龟，才看不到天下乱成什么样了！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独善其身？别再自欺欺人了！”
“可……”
慕秋白还想挣扎，但南宫心的狂热将他微弱的反抗意识摧毁了。
“我们还年轻，就这样逝去，或许遗憾，但没有勇气，怎么在武道上突破？难道你宁愿选择引颈受戮，也不愿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奋斗？献出生命又如何，与其老死在病床上，我宁愿倒在武道一途上，划下属于自己的刻痕，那一刻必然是人生最辉煌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