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谁
字体: 16 +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失望:危险

万物之始时,不是子夜零时吗?归化于此,地点就是师傅的禅室吗?冷玉的心中好一阵窃喜,忽然之间喜上眉梢。

“你怎么了?”骆云川担心的问,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以为你发烧了呢?一会愁云满天,一会儿多云转晴的。”

“我没事!”她把头一别,笑了。

骆云川的掌心一凉,眸子里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冷玉的心在一天的煎熬中度过,她在等待,那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或许说那是潜意识里念念不忘的时刻。

一轮明月高悬于天空,走出小屋,感觉冷月一片冰凉,夜里的山风凉了,她裹紧外衣,不得不加快步子,直奔师傅的禅房。

禅房的灯光已灭,她踌躇的四下望望没有人影,才放心的敲响了木门,里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奇怪,难道是自己误会错了?

手掌轻轻一推,门被推开了!她的心里骇了一跳,又惊又喜,好在没有理会错师傅的意思。

她关好门,轻声道,“师傅!”

“坐罢!”一盏微弱的油灯,亮了起来,师傅在青灯古佛下,念了声,“阿弥托佛!”

“师傅,你知道明月去哪儿了吗?我必须找到那枚孔雀石!”冷玉说得斩钉截铁。

“阿弥托佛,万物之始,自是之末,冷施主何必于苦苦相逼呢?十几年的红尘锁事,就不必再追究了。”静月还是不想说,并阻止冷玉再问,想让冷玉忘掉过去的一切。

“师傅,不行,我对生母知之甚少,她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哪怕心底有一个她的样子?我就知足了!”冷玉十分执拗,坚决。

“你父亲不曾告诉你吗?”静月态度终于缓和了一些。

“不曾!他只在过世前的日记里记录过母亲的一些琐事,可是记之甚少,还希望师傅能够满足弟子的剜心之痛。”冷玉态度十分的坚决。

“罪过!”静月师傅唉然的叹了口气,“飞云染翠意未萧,落尘画春晚来寒,远处绵山笼玉烟,静有庵中一明月。”

“冷施主,这里有几件,你儿时的僧衣,你与我缘份已尽,请勿再踏进静月庵!”静月的态度又开始冰凉,因为油灯太暗,她根本看不清师傅的那一张脸。

那张脸在黑暗之中越发显得不真实,让冷玉的周身上下越来越无力,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有时间,看一看,你静慧师叔吧,她采药时跌落了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一处衣冠冢,离开庵之前去看看她吧,也不枉她疼你一场!”静月淡然的双手合十,“阿弥托佛!”眼角细微之处闪动一丝湿雾。

“静慧师叔真的不在了?”一听噩耗的冷玉,不由的浑身轻颤下,十几年前的往事像电影般的放出来,她的泪终于抑不住的流淌下来,经过面颊,淌在嘴角,几分苦涩,几分凄凉,一念成空,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够早些来这里,再来的时候,静慧师叔却是一抔黄土掩于山峦之间……

还以为静慧师傅也一起周游天下去了呢?冷玉的又添了一丝悲凉。

她跌跌撞撞的回到屋中,思绪万千,为什么不幸的事总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自己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灾星?她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如果这样,她宁愿不再寻找那一个曾经的身世秘密。

第二天,她早早的起床,来到静慧师傅的墓前,拂着坟墓旁边的垂柳,她轻轻的抚摸着,“师叔,静慧师叔,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你一眼……”坟茔上的土,她抓了一把,还是新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师叔对她们是凶,可静慧也是真心疼她们,只是师叔的性格与静月师傅不一样而已……

孤独的坟茔上,一种淡淡的杂草已经密密麻麻一片了。

脖颈间黄色丝巾摘了下来,她喃喃着,泪水挂在嘴角,“师叔,好好休息吧,把丝巾给您带上,在天堂别把自己冻着了,当了一辈子尼姑,只有青灯,只有古佛,只有麻衣,这次弟子,给您一条黄色的丝巾,在天堂里,你自己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好吗?”

物是人非,又一个,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人掏空了!

春天的风,凉了起来,骆云川把风衣轻轻披到冷玉的身上,“风大了,我们回吧,人生终有一别!”

冷玉依依不舍的告别静月师傅,静月师傅依旧闭而不见,她在一片婉惜里边走边回头的离开了静月庵。

骆云川拽过冷玉的纤细的手腕,“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走吧!”

冷玉一步三回头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阵心酸,有一种子欲养亲亲不在的悲痛。

“师傅,静慈走了,你不送送吗?你不是整天念叨着她,怎么来了,你又不见!”小尼姑好奇的一边收拾打坐了一夜的静月,“师傅,你一夜没睡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静慈小时的僧衣都带了吗?”

“带了,师傅,静慈,还要那些做什么,看着她的穿着并不像普通人,她怎么会要这些破旧的东西?”小尼姑不解。

“来,扶我站到山坡上,送送她!”静月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缓缓的在小尼姑的扶持下,走出庵内。

站在山坡的高处,静月能看到骆云川,携着冷玉漫步在山间曲曲弯弯的小路上,看来很是温馨,很是幸福。

“阿弥托佛。”静月静静的望着,眼中那一团浑浊悄悄的溢了出来。

冷玉一边心神不宁的不舍静月庵,一边想要回头,她突然想到那年自己十二岁离开了庵内的时候,师傅站在山中最高的山坡上给自己送行,直到自己走到山脚下,她都能看到师傅一直在望着自己……

她猛的朝着那个最高的山坡望去,却发现空空如也……

“师傅,你为什么又从坡上下来,在冷施主回头的时候?”小尼姑不解,“你不希望冷施主看到你吗?”

小尼姑总有那么多的问题。

“阿弥托佛,红尘皆是劫,贫尼的劫或许快到了!”静月抬起麻衣青袖悄悄掩去眼角那一滴泪,缓缓走回庵内,觉得今天的路好长好长。

独自回到禅室。

突然一道黑影窜了过来,“老家伙,看来你真不守时,你给她说了什么,到底!”阴狠的语气吼在静月的耳边。

不慌不忙的静月一边抖麻衣,一边撩动青衣,在蒲团上安静的坐了下来……“施主,恶行多,自遭报应,困果循环!”

“臭尼姑,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一身黑衣的男子从缦帐后绕出来,头上戴着一面假色面具,手中提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指着静月的脑袋,气势汹汹。

“我什么也没有说,施主,你不是一直在缦帐之后吗?如果说,施主,难道会没有听到吗?贫尼从来不说谎。”静月回答得慢条厮里。

“谅你也不敢不识趣!”黑衣人说罢,收了枪,嗖的离开了缦帐,敲击的木鱼声,嘎然而止。

静月长长的叹了口气,“佛祖保佑众生!”

冷玉快到山脚下的时候,眼皮一个劲的跳,“云川,你说我的眼皮老是跳,是不是庵中有事啊?”

“我们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者,你还信这个?”骆云川笑着抚过她额头凌乱的头发……

她的心一怔,这种动作好像他也曾经做过,那时的她却是脸红心跳。

“不行,我们得回庵中一趟,我总感觉会出事,师傅怪怪的,以前师傅从来不是这个厢样子!”冷玉斩钉截铁,敛回了刚才那道心神意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