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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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心怨:是我亲手毁了她!

“你到底对青青做过什么?”田小心愤怒着盯着走廊中笔直站立的景天楚,他上下一身的黑,给一种肃穆、冰冷的窒息感。

眸子阴沉着,布满一层霜霾,冷森,景天楚低哑着声音。“我打了她!”他脱口而出,没有替自己争辩,眸子划过一丝痛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真--是!”气得田小心咬牙切齿的,胳膊狠狠的甩了下,摇着头,“你真是疯了,不知道她怀着孩子,你知道她多么在乎康康吗?”

“如果康康出了事,你让她怎么活?”田小心声音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抬高,看到周围纷纷投过来的异样眼光,方才把声音压低了下去,“你们真是疯了,怎么闹到这一步?”

“青青刚刚走出你的阴影,这才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你这不是当头给她一棒,你分明是拿刀狠狠的戳她的心尖上啊。”田小心句句质问,句句责难,毫不留情的把景天楚批了一个鲜血淋漓。

“我知道!”景天楚的眸子阴了起来,散着一丝冰霜,骇得田小心一下子闭了嘴。

他要想着如何来补救?而不是需要任何人的横加指责。

转身,离去,晨阳下的走廊里,一抹阳光还是眷顾的投放到景天楚的笔直孤单的后背上,一片温暖,可心底寒凉一点点加重。

看着景天楚萧瑟、落寞的身影,衬着空空如也的走廊里,越走越远,显得异常的悲凉。

南方的雪极少见,今年却是下过一场了,不知为什么,出了医院的大楼,景天楚木然抬头,就发现纷纷扬扬的雪花又飘了下来。

那朵洁白晶莹一下子飘到了景天楚的心尖上,那朵晶莹剔透就像青青的水眸,清澈见底,可是青青怎么能对寒烟做出如此恶事?

2802的门前。

景天楚的步子微顿,门却打开了!

一袭浅粉色睡衣的寒烟,水眸笼着一层烟雾,柳眉微蹙,“楚,你回来了!”

跨进2802,景天楚不慌不忙的脱下衣服,低眉沉思,他终于出口,“你约了青青?”一道浓重的阴影笼在寒烟的头顶。

关好门,寒烟低垂着头,“楚,这么多年了,我何曾骗过你?”寒烟眉头蹙得更紧,眸光闪烁着委屈,转身去自己的包里取出自己的新手机,打开短信专栏。

直接放到景天楚坐着的沙发扶手上。

“明天下午四点,我在海边等你!落款是御青青!”果然是御青青的手机号发过来的……景天楚的额头滑过一丝冷线。

“对不起!”景天楚深深吸了口气,难道他看错了青青,她怎么会如恶毒的对付寒烟呢,本来一切都已风平浪静,可又是谁搅动了这趟浑水,还引起这样一场轩然大波。

“伤怎么样了?”景天楚抬眸问向寒烟。

身前的已经擦了,后背的还没有擦……寒烟娇滴滴的声音,如一道散着热度的春水,洋洋洒洒的就奔向了景天楚的心海,喃喃,“楚,我好怕!”

可是景天楚心海已凝结成冰,阻断了春水的去路。

尴尬寒烟,以为景天楚会说帮自己涂或许拥自己入怀……可是,他未吐出只言片语,身子纹丝未动,寒烟的心蓦的一凉,难道是因为御青青出事了……她眼珠一转。

“楚,青青那边,怎么样,要不我去看看她,不过我好怕她!”现在一提到御青青,寒烟的脸上就现出一片惊慌失措。

“我去看过就好,来,上药!”景天楚的眸子一暗,音调更加阴沉,好像自己踏进了一层雾蒙蒙的天气里,呼吸总是不畅。

掀起寒烟的后背,他取出桌上的德国药膏,指腹轻轻的揉搓着,不断的打着旋,打着打着,突然想到那抹瘦小的身影,当初他也是为青青擦药,涂的却是被杨婉仪扇过的那张娇小的脸……而他仿若能看到青青嘴角轻轻抿出的笑,那抹笑,好像很久已经没有看到过了。

胸口一钝,景天楚停下了大手,转身而去,留下一脸怔忡的寒烟,他怎么了?莫名的看了看桌上躺着的德国药膏,寒的心紧了又紧……

厨房里,景天楚忙碌开来,寒烟欣慰的笑了,她的楚是回来给她做饭的,她的眸子闪过几丝愉悦,眸底那汪春不荡漾起来。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厨房里,

一阵阵诱人的荷叶清香飘了过来,寒烟心头一喜,倚在厨房门口,她抱着胸静静的望着如此俊帅的男子,穿着家居服,细心的熬着粥,她的心微波摇摇。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楚,”思忖罢,寒烟郑重其事的说道,“回北欧吧!我们一起!再也不分开。”

想起北欧那一团冰寒的月光,一点也不像滨海的冰凉却熟悉,在北欧,他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如果到了北欧,他今生恐怕将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的心里扫过一阵怅然。

“知道你不习惯,会慢慢习惯的!”寒烟又接着补充,“我们又能回到以前的日子里,我们又可以站在世界年龄最大的郁金香面前,许愿我们一生一世!”

景天楚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未吐出一个字,感觉有些东西仿佛已经很远很远,远得有些缥缈,有些找不到方向。

“楚,好香!”说罢身子玲珑的钻进了厨房,从碗架上取过一只白色的瓷碗,轻轻递到景天楚的面前,笑得像一朵花,又像邻居家的孩子般。

景天楚眸子一暗,“一会儿再做!”然后兀自盛了绿色的荷叶粥,浓浓的清新缭绕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倒在一个保温桶里。“是我亲手毁了她。”

一脸发僵的寒烟,怔怔的看着景天楚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一下了凉透了,连脊背上抹过那一层也浸得自己冰凉彻骨。景天楚现在是愧疚吗?这可不是她想的结果,也不属于那个计划里的一部分……

碗差一点摔倒地上……

“你去哪儿?”寒烟水眸微转,温柔如水,明知故问,却掩不住语音中的微急,不用问,她也已经知道了。

“那我呢?”她故意伸出雪白,纤细、还带着青紫淤痕的手臂,可是景天楚那双冰冷的眼睛却没有向前移动一寸。

景天楚身子只是顿了下,“我去医院!”

他很快开门踏进电梯,身子未作一丝停顿。

“什么时候回来?”寒烟最后一句话,软软的,像一层轻烟飘到电梯门口,却却留在了电梯的缝隙之间……两个问号,却没有一个回答。

粉拳收起,寒烟的目光泛着阴狠,明明计划完美得无可挑剔,可是景天楚眼中的那一丝暗光,却让寒烟觉得极不舒服,明明自己也受了伤……

可是,御青青已经恨透了景天楚……松开攥着的小拳头,寒烟转身回屋,一抹阴柔的笑意抹上眼角,他们之间已经再不可能……

寒烟纤指按上电话,“洛心,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景天楚提着淡绿色的荷叶粥,满怀心事的走向青青的病房。这个粥,原来都是青青每天给自己熬的,他好像许久已经没有闻到过这种清香的味道了……

透过病房的玻璃,他看到骆云川安然的坐在青青床头,手里捧着一本杂志,轻轻读着,而她静静的平躺着,眼睛一会闭上,倏尔睁开,很是惬意。

一幅温馨的图画,景天楚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来了?”田小心从热水房返回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呆呆着没进病房的景天楚。

景天楚的眸子一软,脸色依旧阴沉,“我来给她送粥!”说罢就塞到田小心手中,转身欲走……

田小心接过还带着景天楚体温的保温桶,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拒绝。

突然,

景天楚猛然回头,鼻尖酸胀,“别说是我……”

心里一酸,田小心发木的望着景天楚的方向,她看到景天楚的脸上的那一丝疲惫,还有眼角的那几抹血丝……

到了地下停车场,景天楚安静的坐在劳斯来斯里,回想着昨天的一幕幕,以青青的性子,不应该如此的设计寒烟,而且以寒烟的性格……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景天楚的大手狠狠的拍打在方向盘上,突然他想到一件事,青青身体现在情况,景天楚一点也不清楚,

偏然下车,景天楚抬脚就走,背后一声女人温和的低唤,“天楚。”

景天楚回眸,“凝姨,你这是?”他扫过一身旗袍的冷雪凝,怀中抱着一团东西,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是看望一个老朋友!”眼神明显的有几丝游移,冷雪凝心虚的笑了笑,“还有,明天我带着洛心就要回家。今天已经跟老太太,你母亲打过招呼了。”

“那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刚走到走廊处,景天楚就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妻相偎着,坐在长椅上闲聊,女一边嗔怪着男方,“你说你,怎么不注意,开个玩笑,推我一把,把孩子都流掉了!现在壁越来越薄,以后可不好生了。”

“不生就不生,反正我有一个儿子了!老婆你的身体最重要。”男人爱抚的捋过女方凌乱的头发。

“女人做完流产,很伤身体,如果处理不及时……就可能一辈子也生不了了!好像昨天来了一个……”女人喃喃着,

“我不会让你受罪的,老婆,我不会剥夺掉你一个做母亲的权利!以后,我们会有机会的!”男人顺势把老婆拥在怀里,轻轻的问,“疼不疼,这一辈子我最开心的事,就是娶了你,忍着那样的巨痛给我生孩子,我还害你流产……对不起……”

景天楚的心里咯噔的一下,一排排涛巨浪,来势汹汹的朝着自己涌来,倏的,他的心窝一紧,大步流星的向着楼上的医师办公室走去。心扑扑的跳着,他有一种担忧。

站着主任医师的门外,景天楚咣咣的拍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