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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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怀孕:艰难的抉择

青青留意到,香樟木的叶子终于落了下来,嫩嫩发黄的绿牙破旧而出,次第相接,香樟木或许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不论如何,她不想再同景天楚纠缠下去,他用钱哄女人的招术,她已经麻木了。

一个月过去了。

秋风瑟瑟,她漫步在香樟木的街道上,做了一个选择,把爷爷生前的东西交付给景天楚,以后自己与他再无瓜葛。

星光满空的晚上,

和着流离的霓红,青青的心还是抑不住的扑扑跳起来,担心、害怕,心酸,坚定,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最后的面对或许最好,自此天地间,他与她各走各的人生,不再有交集。

拍拍拍的叩响着2802的门。

意外的。

一头乌发,家居服的寒烟打开门,而不是景天楚,二人均愣了下,青青微笑着,主动开口,“景总在吗?”眼睛向寒烟身后瞄去,空空如也,他的眸底悄悄划过一丝忧伤。

换上平静的脸庞,寒烟温和的笑着,“楚正在洗澡……”说罢脸不知不觉的绯红起来。并没有正式邀请青青进屋中的意思。

心尖覆过一层冰凉,冰凉漫天盖地的朝着自己的四肢聚拢,浑身一片冰凉,青青感觉连指尖都结成了冰,嗖嗖的冷气,笼上自己。心里的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到扯及鲜红的骨髓里……她痛得呼吸难耐……

青青脸色却是异常的镇静,又扯起一丝微笑,双手把东西递了过去,“麻烦您交给景总,我有事先走!”决决的转身,她不再留恋,他的生活,她无法接近,更无法触久。

双腿都不知怎么的走下了漆黑的楼道,28层,她感觉好长好长,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就像一颗心在火里烧……滋滋的爆响,心底的裂隙猛然间加大,鲜血汩汩,裂隙里又如同被洒了一把盐,丝的一声,更疼!疼得噬骨,疼得她的心一下子落到万把钢针上,一颗心被扎成了千疮百孔……

她忍不住的丝了一声,既然选择了不再与他纠缠,可是埋入沙子里的那颗心,总是想着跳出来,感受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淋淋呢?

黑漆漆的通道里,她像一个失去肉体的魂灵在黑夜里流落,孤独、寂寞、落魄!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无论他再做什么,都不会让自己那颗沉沦的心再次浮上水面。

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青青苦笑着,哪里有纯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那里不过是古人对得不到的至爱真情的一种向往与感怀罢了。

结束了!

已经交付了爷爷的重托,御青青不再走回头路,就当景天楚从未闯入过她的世界,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地方,尘封起来,不管千年万年,她不再打开。

筒子楼。

天天管家的事情,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那些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苍白的指尖触及那一颗晶莹的天堂之星,她的心微微阵痛,过去了,会一点点过去的,昨天的太阳与今天的太阳都是一样的,但毕竟是昨天的。

红色的天堂之星,还是被她轻轻的藏入了置物盒,还有那极角梳……其它他们之间关乎感情的事,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人人一样的肉体。

今夜无眠,她静静的躺在原来沐阳的**,想着沐阳刚刚发来短信,说他在那边一切正常,心里更加安慰。

楼外,

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的伫立着,站在孤寂的秋风中,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景天楚不知道为何不知不觉的驱车来到这座筒子楼下,内心总是希望看到那一盏昏黄的亮光,好像在巴厘岛小区时的灯光似的,能够照到你回家的路,只要看到,他的心里就会有过一丝安慰。

可是那盏灯,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

昏黄的灯灭了,夜更加寂静,他眉头紧蹙,幽黑眸子,与黑暗的夜色混成一体,眼中温丝轻划,掐灭了最后一根雪茄,他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灯光又亮了。

一阵阵剧烈的恶心声,从胸口翻江倒海的涌上来,青青快速的披上衣服跑进洗手间。

哦,哦!干呕了好久,她才回到卧室,不到几分,又奔到了厕所……反复数次……她不解上次明明查过了,胃的消化不良,怎么回事?

想起上次柳春芝说过的话,她的心突然扑腾腾的跳了起来,明明上次,她有吃过药的……她的眉头拧起来,想着最近一次与景天楚……

陡然她的小脸一白,最近的一次游泳池那晚,她们也是一起做过运动,而且还忘了吃药难道疏忽一次,就会怀孕?不会这么些巧吧,她试图安慰自己。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点也不敢去想以后发生的事情,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腹部,心中一片凄凉,刚刚想过,她与他马上结束一切,可是命运偏偏不放过她……上天又给她开了一个冷玩笑……教她如何走下去。

第二天早上。

青青早早出门,不想再让柳春芝知道自己的担心。

换了一家医院,青青直接做了两项,尿检、b超!全做,省得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医院妇科外边,她坐在长廊上,心里像煮了沸水般,一直哗哗的扑腾着,但愿御家祖宗保佑自己,千万别怀孕……

半个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御青青这下全懵了。

货真价实的怀孕,而且检验报告上写着,孩子健康…….青青的心一子沉到了冰窖里,手指握着化验,指尖颤抖着,从脚趾到头皮,包括全身上下的寒毛孔,一个都嗖嗖的冷得打着颤,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的,也不是她盼的,她恨不得现在跟景天楚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明明自己想要撤退,而是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的对待自己……

再次来到海边。

青青安然的坐在海边的岩石上,静静聆听着大海的声音,一卷卷浪花拍打在岩石上,一滴滴的又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发丝上……她一动不动……

满脑子都是那抹颀长的身影,坚毅冷峻,面容精致立体如雕塑……她的心哗的一下子碎了,碎落在风中,一点点被风吹散;碎落在海里,一片片被海水淹没,化作千年的一行行泪,经久不息。

爱了,恨了,随风而去!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教她如何来承受?

那天,他与她站在这里,看着蝴蝶命运的起起落落,悲欢离合,难道所有来过这里的人,真的就是断情崖的劫难吗?包括自己?

世间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命不由天,由我?她笑?到底由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抉择,她盯着再次空谷中翩跹飞舞的蝴蝶,唉叹着,

“蝴蝶再美,终究飞不过沧海……”

她的心一沉,走不出心里的那道坎,她与蝴蝶都在进行着一样的命运,在日月里反复着,反复着,却是不一样的结果……

既然没有结果,肚里的孩子更是没有结果……

私生子、未婚先孕,没有爸爸……一样一样的讯息结果像大山一样的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压得自己窒息,难道生活真的让自己处于颠簸之中,走一步都难,步步难于上青天。好像又回到刚刚认识景天楚的日子,那时的他像一个完美的天神阿波罗,救自己于危难。

当自己的心沉沦的时候,景天楚却万箭穿心般的伤害自己……抽身而退。

青青想着,眉心划过一丝悲凉:自己明明还有父亲,可还不是一样过着寄人蓠下的生活吗?任柳春芝欺压,欺负!难道以后她的孩子也同她一样再次接受同样的命运……

她不能,那样做!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易。

生他容易,让他活容易,可是以后的生活如何让孩子快乐的成长,自己保证不了,自己既然什么给不了他,包括最基本一个完整的家,何必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遭受一番罪呢?

衣衫被纷飞到岩石的浪花打湿,青青丝毫不觉得冷,因为她想透了……她做了一个决定。

夜晚,华灯初上的时候,她才回到家。

柳春芝则奇怪的盯着一脸苍茫的御青青,一边端着饭,一边唠叨着,“你去哪儿了,脸色这么不好,哟,连衣服也湿了,赶紧换了,省得病了。”

青青硬扯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半夜时分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细雨如丝,她打开窗户,静静探索秋雨的悲凉,就像自己此刻的心,杨树的叶子一片片的落在了地上,雨滴落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忽然一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匆匆穿过细雨纷织成的幕布,向着前方开来,车轮四周溅起一排排细细的水花……她的心一紧……

车子嘎然而止。

打开车门,一道颀长的影子,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静静站在细雨如丝的天地间,清晰而又迷蒙……她的心砰的一下子裂开了……所有的疼痛顺着这漫天飞雨,一点点的融合一体,再混合一条条水溪流向不知的方向……

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眼花……青青极力的撑大眸子,想要看得更清楚,可惜水眸里的湿雾一层加一层的覆上来,怎么也抹不去,挥之不去,她的心急透了,想要喊出来,可是那一团棉花死死的卡在嗓子眼,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她悲哀的盯着那一层层阻断她与他的水雾,还有天地之间的幕布,彻底阻隔了他与她……

再一眨眼,那道身影转眼不见……

她的纤细的胳膊,伸到雨中,却怎么也触及不到那抹影子……缩回来,满满是细细的雨水,还有她脸上落下的泪……

青青的心一下子随着雨,完完的丢在细雨蒙蒙里……你在哪儿,我却看不见……撕心裂肺的痛,铺天盖地而来,心里的伤口再次裂开……一道,一道,又一道,直到心碎得七零八落,她窒息了……再也呼吸不出一口气,再也喊不出一声他的名字……

身体倒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青青的喉咙发火,说不出一句话,沙哑着,胸中虽有万千语,却不知如何说起。

不顾柳春芝的劝阻,青青还是去了医院,临出门,准备一只笔,一个记录本,半路上给田小心发了一条短信。

“我要做流产!”青青这样的话,写在纸上,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目光执着的望着大夫。

“孩子很健康,为什么要做流产?”昨日的大夫不解的问着她,“肚子里有一条生命,一条弱小的生命……”

青青的心一疼,咬咬牙,坚持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刚才写过的字。

“好吧!”大夫在单子上划了一外对勾,然后又说道,“你是头胎吧,一般大夫,健议,头胎最好不要做流产,以便以后形成习惯性流产,到时再想要孩子可就难了。”

她的心噔的一下,沉了沉,还是咬着牙。

“你先考虑一下!”大夫直接唤了下一名。

做在长椅上,瞟过一对对的夫妻,有年轻,还有岁数大一点的,个个都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

青青的心难受极了,如果妈妈在多好,她会告诉自己怎么做,如果爸爸在多好,他能够给自己安慰,可是自己身边空空如也……谁也抓不到……

旁边的椅子上,传来一位年轻姑娘的声音,年龄大约与自己相仿,“老公,你说孩子长得像你多一点好,还是像我好?”

“当然像你好,长得漂亮,像个公主!”老公宠溺的刮过女人的鼻子,女人扭扭头,羞羞的垂下了头。

“孩子也有七个月大了,不如我们做个彩超吧,这样孩子以后能够看到他在妈妈肚子里的样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女人又抬头,向着老公撒着娇。

“好!我一会儿就给大夫说,直接弄成一张大照片,挂在我们的卧室……”男人兴奋的神采飞扬着憧憬着……

青青的眼角一酸,盈盈的水雾又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垂在包上的小手紧紧握紧,拼着那一口气。

“老公,我饿了,好想吃,酸的!去买个酸杏去,我想吃!”鼓着小嘴,女人双手推搡着老公的肩膀。

“好,我马上去买!你别乱动!”说着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女人坐的椅子,嗔怪着,“那个椅子腿有些偏,换个位置,我马上会回!”

青青转过头,轻轻试去那颗心酸,吸了口气。

正想起身,这时过来一个年纪比自己稍大一点的紫衣女人,嘴中叨唠着,“这次,还会不会流啊?”

扶着紫衣女人的是一位五十岁的女人,“你说你啊,怀个孩子,这么费劲,我们那时候,十个八个的都生了……你,唉!谁让你当初背着我去做流产,现在成了习惯性流产,看,怀上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妈,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那个时候穷吗?”女人埋怨着,

“孩子能吃你多少?光顾自己享乐?这次千万不能再流了,回到家里,躺着去,不许动……”老太太一副埋怨的样子。

字字如针,扎在自己的心里,青青不经意的指腹划过小腹,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等杨柳缓缓手指的痛!以后尽量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