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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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置之死地

    邱毅仰头,心神悲,泪满眶,一时不查竟被这毒妇剑透腰间。铜皮铁骨虽成也抵不住硬捅啊。上将军邱言成的配剑岂是凡物?

    “不”邱言成狂吼一声急步上前。

    邱毅此他更快,剑间穿透肚肠痛感传来之际便手握剑刃。右掌运气狠推,将师萱雪推飞而去。

    “毒妇。”邱毅捂伤跪地。

    师萱雪飞退正砸在欲前来搀扶邱毅的邱言成身上。二人受巨力倒地。

    邱言成焦急翻身而起,上前搂住邱毅,手按其伤。

    师萱雪见自家夫君对伤重的自己不闻不问,推开自己后还与那贱种抱头痛哭。悲从心起,卧地伸手:“夫君,老爷”

    邱言成转头欲斥,却见师萱雪吐血卧地。心中揪起,百感陈杂,一旁是心怀愧疚十多年的爱子。一边是近三十载陪伴的发妻,虽有对其不满,虽有恨其毒辣,但那近三十载的付出自己就真能视而不见吗……

    “毅儿,算了,算了好吗?回爹身边,爹的一切都传给你,让爹往后好好补偿你好吗?”邱言成止不住哽咽。

    内腑或已遭剑刺伤,有血上涌入喉。“噗,呵呵算了?十三年前,我与娘留京等候你南征归来,这毒妇对我母子百般刁难,可能算了?”

    “十三年前,我母子不敌这毒妇强势,欲避其锋芒离府回外公家,这毒妇不准我娘俩带走府中分毫,将我与娘赶了出来,可能算了?”

    “十三年前,我娘俩遇杀手追击,娘与我潜入深秋寒潭避祸。娘就是因寒毒入体病死的,可能如此算了?”邱毅神情激愤。

    “我与娘逃祸南陵坊,靠售卖娘那几件碧簪玉琢免强抓药医病度日你可知晓?你可知晓那都是姥姥留给娘的遗物啊?噗……娘死了,我一五六岁稚童东讨一餐,西赖一顿,有一顿没一顿时你在哪?我半夜做梦饿醒的时候你在哪啊?呜呜……”

    “寒夜里里我独身一人冻醒时你在哪呢?……”邱毅哽咽咬牙不断发问,泪珠不要钱般下落于身下血中。

    “毅儿,你别说了,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爹这十余年都下令寻你们,无果啊……定是这毒妇暗中阻挠,爹这就起休书休了这毒妇。”堂堂上将军哭得如泪人般。

    师萱雪惨笑起身。“当年求先皇赐婚的是你邱言成,二十七载年华身心皆付于你,而今你为一妖女贱种说要休了我?你等着,我这就入宫寻皇兄求公道,看你如何休我。”师萱雪言辞凄厉,已入疯魔。

    言毕,方受重伤妇人竟从书房翻窗而去。

    “你给我滚开,我要杀了她。”邱毅被邱言成紧抱,出言怒喝。

    “算了,毅儿,你受伤了,真的算了好吗?爹这就为你寻大夫。”邱言成不松。

    邱毅怒火攻心,元气运起将邱言成震开。“滚”

    “毅儿,你若真杀了她为父也保不住你。若你只留一尸,这儿子我认与不认有何区别?”邱言成起身欲追却踉跄倒地。

    邱毅半身已出窗台,闻言回头,深深看了那昔日噬血南蛮,踩万千枯骨的男子冷道:“那你把我姓收回去吧。今日起我随母姓,亡母之仇必报,否不为人子。”

    “驾驾”

    夜雨暴,雷电鸣,有马蹄声急。由西津长街转入东朝。

    借电闪银辉可见一妇人纵马急驰,不时转头回望。观其行径东朝直往,目的当是皇宫。

    其后方缀有一黑衣少年,少年无骑,长腿奔行,速度反此前方妇人快上两分。二人间距仍有五十余丈,无需多久少年定能追上。

    二人正是邱毅与师萱雪。邱毅跃窗追击,途径避雨幽廊却遭巡夜私兵拦截。杀意冲头,邱毅略施土遁决形如鬼魅,匕挑一众兵士筋骨。耗时虽短却仍是让师萱雪寻机上马乱逃离府而去。

    紧盯前方身影,邱毅脸色尽是苍白,嘴角不断有血渗出,腹间伤口亦在向外淌血,溅入地上积水散成朵朵红花。

    换若平时,邱毅施法念决土遁一闪,便能现身前取那毒妇性命。可今夜暴雨,五行相生相克,土虽制水是为固土克流水,有以死土强克生流之意。

    水亦有克土之效,是为众水冲死土,量上绝杀碾压。此时就是如此,雷鸣夜雨,空中皆是雨滴,水气元素覆盖雨区,就连地上也被积水掩盖。

    五行土决施法需抽取修士体内土行元气,与外天地散落土元素两相结合才得控法掐决。

    邱毅方才本想扬尘施法……却哪知手还未上扬便被雨滴打湿,粘了一手泥。无奈之下只能元气运转输于腿部极力狂奔。

    “速开宫门,我乃一品诰命夫人师萱雪。有要事求见圣上。”下马宫门前,师萱雪冲未来得及盘问驱赶的守宫甲士喝道。

    “将我身后那贱种擒下,碎尸万……”师萱雪一言未必,凤眸圆瞪,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瞳孔骤缩,移眸上观……一柄短匕已插入额头,短匕把手处皙白五指紧握,顺臂平视……有一面无血色少年,少年神情尽显癫狂嘲讽。

    贱种……师萱雪残留一念人世间。

    ‘嘶~’或感主人香消玉殒,一旁忠马嘶鸣,撂起前蹄。

    城外十里有矮丛,连延数百米。咔,有钢靴踏地之声,顺声而视十二钢铁骑士跃马而下。观十二铁骑,人人身材高大,神情彪悍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士。

    十二众皆举牛油火把,雨滴落在火把,发出溅射声响。

    “骑主,那少年入了丛林。”有轻装兵士上前见礼。

    为首铁骑傲慢挥手,“退下吧,此处我燕云十二骑接手了。”

    “大哥,那少年是何人?竟劳动我等出马?”身旁有年轻骑士出言询问。

    为首骑士斜眼一扫,面无表情冷声道:“不该我等知晓的便不该询问。”

    其实他是了解内情之人,宫中接旨时上将军正以死相逼圣上。有些许不可思议,堂堂上将军家中竟出庶出子逆谋主母之事。

    这等狗屁倒灶之事为首骑士不愿细闻,燕云十二骑乃皇族死士,只遵圣令行事。圣上口喻生擒上将军四子邱毅,打入天牢,待后发落。

    可为首骑士抬首接旨时却发现了圣上暗杀的手势……呵呵,有好戏看。

    矮丛内有草堆,邱毅此时正卧草上。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匀称,双目闭合似乎在假寐小寢。手中百炼匕上有暗红污迹当为血渍。其腰腹缠有黑布,依是袖上扯下紧急包扎之用。

    忽然间有一阵轻微‘沙沙’声至不远矮丛传来,飞快向邱毅藏身之处靠近。

    顿时睁眼,扭头深深的向声音来源处看了一眼。

    “大道无期,五行乱阴阳,土行。”掐指中冲,口念法决。邱毅缓缓移向草丛旁,土行决施法毕,其人竟如流水陷入土中。

    ‘兹慈’火光照亮先前邱毅卧身之处,一年轻骑士快步上强,探手抚摸观看后向为首之人躬身抱拳:“大哥,人当方走无多久。草有压痕,上有未散血迹。”

    “两人一组,此为中心。速散探查。一柱香后,不虑功过先于此汇合。”为首骑士下令道。

    “是”一众呼应。

    待众人散去,邱毅身形在草堆旁又现。方才与探查骑士不过尺许距离,得幸未曾发觉。

    伏地卧身,将百炼匕置于口中紧咬,缓慢向外爬去。

    “停,有声。”有两名骑士相伴查探,忽然间一神情坚毅青年止步出声。

    二人顿停后,背背相依,缓慢转动四顾。远方依稀可见同伴身影。‘唰’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迅捷一闪而过,又向一侧浓密矮丛掉去。

    “呃……”坚毅青年察觉身后同伴有异,忙转身搀扶。却为时已晚,背后骑士已双手捂喉倒地抽搐,鲜血如泉涌出。

    “来人……有异动。”坚毅青年放开嗓门吼到,而后未有停留举步成曲线向附近同伴汇去。神色并不惊慌,实是不可思议,与自己背靠之人就如此轻易死在眼前。

    边行边用余光扫视后身,恐有敌至后偷袭。

    ‘兹’青年骑士忽觉颈下有火花现,低头下望……喉间血溅三尺。又一幕重演,青年骑士捂喉跪地。临死前其敏锐听觉仍听见同伴呼啸而来的声响,为何就未察觉那黑影藏身之所,未能察觉那取命幽魂近身呢?

    “大哥,二人已身陨,均是喉间受利器划割,一招致命……就如将脑袋凑前任人宰割般。无丝毫反抗之迹。未现敌踪,敌手中兵器颇利,大哥你看。”言语骑士将手中厚重铁盔递过。

    重人看向头盔处倒吸一气,盔垂颈脖护铁如豆腐被切般少了一截,切面光滑无刺。

    邱毅施土行决将自身掩于地表,仍露脸在一丛杂草旁。闻着泥土与绿草芳香,神情微有一振,邱毅却知这只是短暂性精神回复,说难听些就是回光返照……

    伤口一直未愈,除去先前师萱雪那一剑,后续追兵无耻,竟然施放劲弩钢矢。铜皮铁骨抗切抗划就是不抗锐物尖刺硬捅。还是修为不到家所致,若是身不禁刀兵,若是能土行地底……呼的发现,此阶段的的土行决就是为自己挖坟的绝佳术法,不用起泥,也不用填埋。施法运气身子就能下沉。

    形势愈加紧急,那剩余十骑士竟然将外围驻守普通兵士给尽调动了来。

    你耶耶他哥的,每三尺一人,每一人一矛,拉网式戳地搜查……还是四边网。

    邱毅忍痛强运土行决,欲沉得深些,最算自绝于地,也好过受辱而死。杀了十余普通兵士,两名重甲骑士……对方能给自己痛快?

    还真不会,单言燕云十二骑,至小情同手足,十二人携手至千人选拔中残存未死,今日却在邱毅手中连折两名。是可忍孰不可忍,圣上下令灭杀,怎么杀燕云十骑说了算。

    “大道无期,五行乱阴阳,土行”五行土决强运,丹田气海内元液如涛,叠叠翻涌。周身土属元气愈凝愈浓,身下泥土如泽般软化,邱毅身形渐渐沉下。越是向下土属元素越是充足浓郁,邱毅双眼一亮,展臂作泳状向前扑蹬,竟真向前游了尺许。

    若能张口大笑,邱毅定能把牙笑掉。劫后余生,岂知非福?上面诸位,吃土去吧。小爷去也……

    矮丛约一里处有小丘。此时一黑发苍白脸人头从地底探了出来,看着不远处持矛向地狠戳的众人,邱毅神色讥讽。

    “小子,是否觉得如此便逃出生天了?”邱毅方从地底全出,便有声由远而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