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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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洞房艳事

    十里红装花满城。

    郎情妾意赴今生。

    长青公主凤冠霞娉,金丝红帕盖头,端坐床沿。一行流程礼节与宫中司仪女官已演练月余。却仍有些忐忑,紧张,期待,不安思绪如绳缠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前院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杯觥交错之声隐隐入耳。洞房内龙凤烛早有婢女燃起,九朵烛花相印红。借着余光略伸葱指,不安份抚弄着身旁的干果。她在等待,等那金称杆挑帘之人。

    “吱”推门声响。长青手指一缩,平放膝盖。是他吗?

    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邱宇今夜很高兴。年少时走马章台,宿酒平康里。多少次招长辈斥责,多少次招百姓非议?记不得了,也都不重要了。今朝鱼越龙门,日后只有驸马爷。京城五虎?见鬼去吧。

    长者桌三恭五辑敬了个遍,转至一众公子衙内时喝得差不多了。丑态百出,压抑不住内心得志兴奋,时与众放声狂笑时与五虎相拥痛哭,缅怀青春好时光,今夜过后再不还。

    上将军邱言成本在内堂招待一应勋贵,得下人附耳相报后气得不轻。

    “诸位且稍待,小儿今日大婚略有失态。言成去去就回。”

    众皇亲国戚,高官勋贵都是人老成精之辈。略一琢磨便明原尾,小儿得志一时狂,粮精一催更嚣张。换了自家小子恐也好不到哪去。一代不如一代啊……

    有人忧愁有人喜。至少,邱毅此刻是抱有幸灾乐祸的态度,唯恐婚宴不乱。看着曾经的大哥放荡形骸,丑态百出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快意。

    哟,竟与陈家二愣子扭打起来了。

    “好……好酒。”邱毅一声吼把同桌商贾吓得不轻,都扭头看着热闹呢,你小子缺心眼也不分场合?

    “来,来来。如此良辰吉日新郎官些许失态,咱就别瞎瞅了真想看主人家下不来台?来,诸位举杯,小子先干为敬。”周边数桌人都瞪着邱毅看呢,总需有些借口。

    ……这小子说得貌似有些道理。

    果不其然,上将军露面了。虽未直视一众转头观戏之人,但身上威势一放众人心下皆寒。这位爷可是屠过千军之人啊。

    “逆子,还不住手。看看你干的好事。”看着正压着京都府公子打的邱宇,邱言成目露寒芒,怎就生个如此败絮货?若非大喜之日,数百宾客当前不宜动手。定将这逆子悬梁吊打方可解气。驸马身份也保他不住。

    “将这逆子带下去醒酒,送入洞房。速请大夫为陈公子瞧伤。”邱言成大手一挥,有仆从上前搀扶。

    “爹……”邱宇惶恐,老爹一怒,酒醒七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闹自己的婚宴?

    “孩儿一时酒后乱性有失体统。”略微挣脱仆从。

    低头四顾辑礼道:“让诸位见笑了,小辈以茶代酒向诸位陪罪。”

    有仆从机灵,赶忙为大公子斟茶。

    “哈哈,驸马乃性情中人,与陈公子也是兄弟情深略有交流嘛。”有下属官员起身回礼,打着圆场。

    “人不轻狂枉少年,今夜过后京城可就少了驸马这一虎,些许失态人之常理。”

    周遭宾客起身回礼,纷纷出言解围。

    陈谦康心中无悔意,是邱宇这货先动的手。吃亏的是自个,一时不察,失了先机,全程让他压着给打了。同桌剩余几人拉都拉不住。

    却有些后怕,如让内堂老爷子知道自己闹婚宴非宰了自个不成。谁让自个嘴贱惹来拳头呢。“上将军息怒,我与宇哥儿胡闹呢。小子并未受伤,无需劳烦大夫。”

    邱言成瞪了二人一眼,这些个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回首向斌客抱拳:“招待不周,小辈间的交流与我等非同啊!哈哈,诸位吃好喝好。”

    “来人,倒酒。邱某与诸位再饮三杯。”方才敬过众人,此时再敬,身份地位明摆着,这面子给得够足了。

    宾客纷纷起身,有些惶恐。上将军敬,哪怕当今圣上也不好推辞。众人心有不快者亦早抛云外。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邱宇离了席,有些无颜在呆下去。瞧瞧自己做的好事,自打自脸,回想起来都觉荒唐无脑。也怪陈谦康语贱言毒,竟说邱宇不行。你耶耶他哥,平日里调笑也就算了。可方才那是什么场合?在场宾客诸多,新婚喜宴你说这话?不打你打谁?

    “退下吧,今夜无需再伺候。交代下去一应人等不准靠近别院。”推房入门,邱宇吩咐守门丫鬟。

    “是,驸马爷。”丫鬟小脸通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是一清二楚。公主的贴身丫鬟,宫里也随司仪女官演练过。想到日后也需为驸马爷暖床……立时臊的慌,掩面娇羞而逃。

    九朵龙凤烛烛火摇曳,破暗生辉。邱宇见得长青公主羞坐床沿,或是紧张所致身形略微躬偻。

    十年前得幸随母入宫,便在御花园见得这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身着华锦小袄,肤若细白凝脂,吹弹可破,青丝绾髻,笑绽夺目光彩。

    那时牡丹年幼,童趣天真。如翩翩蝴蝶游曳花丛,时摘花上抛更似玉女落凡。时而蹲藏花间,更似花中小仙贵气逼人,美艳不可方物。

    而今牡丹在前探手可摘,邱宇持金杆上前,欲挑金丝红帕。

    见床沿牡丹扭捏欲躲,邱宇轻笑出言:“公主莫羞,待饮了交杯酒。你我夫妻日后就如一体,邱宇定对公主好生相待。”一念至此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按住眼前牡丹单肩,金杆上挑。

    “啊……”尖叫声响彻洞房。院外丫鬟羞色未减听得声响拧眉不解。司仪女官交待过初行房事当是女子才会受痛哀啼……这如今怎的反了个个?

    邱宇跌坐地上,背靠圆桌。面露恐惧惊疑之色,方才挑帘竟见得一巨鼠脸面,可把他吓得不轻。

    凤冠霞帔的牡丹仍端坐床沿,邱宇用力摇晃头脑,连拍后脑勺。莫不是酒后眼迷?出了幻觉?

    “驸马,这是怎的了?莫不是妾身貌丑,吓着驸马了?”

    ……邱宇听得眼前牡丹出声如黄鹂轻啼宛然动听,甚是悦耳。

    不禁苦笑,酒,当真不是好东西。自己竟会眼花,将这朵花中牡丹看作陋鼠。

    “公主说笑了,饮酒颇多。丑态百出,席间便是不堪与康哥儿起了冲突。方才乃是酒后上头,一时趔趄。”金杆也不用了,掷于地。伸手掀了金丝红帕。

    果是酒后眼花,害人不浅。眼前牡丹凤冠绾青丝,未施粉黛依旧肤如白雪隐透羞红,双眸似水,一双朱唇微抿,笑若嫣然。正是记忆中的牡丹长青公…………

    邱宇双眼如撑签竹,瞪得滚圆滚圆,双手持帕呆若木鸡。

    只见身前这绝世尤物伸手探于脑后,向两旁撕扯,又向下一拉。绝美容颜如破布垂于胸前。露出一三角鼠脸,短耳长嘴,阴恻恻的小眼溜溜乱转。长嘴无牙,嘴角后扯似在狞笑。

    “驸马,妾身美么?”声如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