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混迹绿林（下）
“气过心俞，遂转天枢经曲泽，由商阳少泽而发。”邱毅此刻捏着直译出的字词啜得牙花直疼。
古籍记载内容是医书？或是针灸点穴之法？此刻他是彻底绝望了，事关穴位岂是能随意推演的？除非自个有死而复生之能逐一探寻，方可还原书中记载。如若不然，便是九命猫妖也唯一死耳。错一穴，魂归地。
“军师，午膳给您送来了，您搁屋里不？”门外传来二瘪子的呼喝。
邱毅方回神将纸张藏于袖中。“进来。”
吃食很丰盛，红烧鲜山猪膀子，大米饭，油爆花生，腌冬笋；还有小壶浊酒置一旁。不问可知是掌令玉牌起了些许作用，前十余日伙食可没那么好。
邱毅将酒壶递向正喋喋不休的二瘪子。二瘪子此刻很是兴奋，声色描绘着腰别掌令玉牌时一众山贼的惊诧与质疑。见邱毅递壶接过便嘬了口润喉。
“吃了没，坐下边吃边聊。”邱毅面露微笑询问道。
“不用，不用。军师您慢用，小的吃过了。”
“不是我说诶，军师您日后可得端着点架子，您现在可是寨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
“呵呵”邱毅笑而不答，二瘪子是小人方得志，有些不知所谓。区区山寨数十人，哪来的万人之上？不过这小子虽一时得志，狐假虎威。对自己却一如从前般恭顺，分寸倒也拿捏的准。
“不是我说诶，军师。往后小二子可就跟着您混了，您让吃肉，小的绝不喝汤；您让逛窑子，绝不宅着寨子里。”
“滚边去，好事岂不都让你一人占了？”邱毅笑骂道。心头郁结渐消，其实向二瘪子这样挺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曾想过没了掌令玉牌后日子该如何过，凭其今日趾高气扬之势，届时定会惨过当初。
那时，这没心没肺的主，是否会怪自己呢？自己又能否向他那样顾头不顾腚的将就度日呢？只怕……算自己想，李乘风未必会给自己机会。
一众山贼懒散立于聚义厅。睡眼昏沉的龅牙不住的打着哈欠，瞧着虎皮主位下站立叨逼叨逼训话的少年，颇为感慨；打虎不死反成患。
现今果真得大当家青睐，成自己头头了。早知当日便果断些寻机剐了他。
“古语有云：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大当家的胸阔大气，着小子全权打理山寨一众事物。而今我等必遵古训，由山寨起，助大当家逐步扫平天下。届时在场诸位皆可拜将王侯，岂不快哉？”画饼的功夫邱毅还算习得一二。
此言一出，众人好骗亦热血沸腾展望着封王拜相场景。丝毫不虑饼大腹浅，会否撑死。
“军师此言有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等必誓死追随大当家，必遵军师谋略。”有贼应道。
龅牙此刻也睡意全无，抱拳躬身一礼“军师，日前小的多有得罪。还望军师大量，不记小的莽撞。日后必为大当家与军师效犬马之劳。”
“愿效犬马之劳。”众人纷纷喝道。
面露满意之色，邱毅摆了摆手笑道：“往后你我都是兄弟，小弟先行谢过诸位先前救助之情，若非诸位，小弟早已冻死雪林。此后当不记前嫌，共赴前程。”
“夜已深，还请诸位早歇。明日里清扫山寨，望我等走好逐鹿第一步。”
“你，留一步。”邱毅出言遣去众人独指龅牙示意留下。
不是说不记前嫌的么？莫非出尔反尔？信义让狗啃了么？龅牙一时忐忑不安，仍微躬身形：“军师还有何吩咐？”
“先前所言皆出肺腑，绝无半分虚假。”邱毅行前拍了拍龅牙胳膊道：“大当家的闭关修炼，不理俗事。日后还请兄台与小二哥多多帮忖，小弟方能为山寨前程尽施手脚。”
“承军师不弃，田山往后必定遵令您让吃肉，小的绝不喝汤；您让逛窑子，绝不宅着寨子里。”得，龅牙一语邱毅大汗。感情这是寨子里的至理名言？也不知是哪个混账起的头。田山，人不如名啊！！！
龅牙田山亦有自家看法，这小子方才之言步骤一套一套，诡计一环套一环，若是继续与其作对只不定何时被其坑死。
次日清晨。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今日咱们定要走出封候拜相第一步，诸位可有信心？”
邱毅晚起了，昨夜用脑过度，今朝听闻屋外嘈杂声方起。披衣出门方见众人汇聚屋外，虽无列队颇显懒散。但放眼一瞧竟一人未少，为免打击众人士气，深诣以身作则之道。出其不意，放开嗓门便吼了一声。
“诶诶诶，分片分片，田山你这斯忒过缺德了。残雪成堆运出山寨方算完工，你大爷的，推人片区干啥？”
“你俩多大人了啊？你们是悍匪非幼稚孩童，还他娘的扔雪球？”
“小二子，没看出来啊，很有工匠情操嘛！这雪狗捏得如若活物啊，你他娘的再捏一个信不信我把你冻雪里？让你见识什么叫玲珑活现？”
任重而道远啊，邱毅左手提一暖炉，右手拎壶热茶四处监工。不时吼上一嗓子，纠正众人言行举止；而后又不时摇头叹息。发现要将一众山大王训练到令行禁止其难度不亚于进京科举。
忙碌持续到晚间。众人举目四顾，山寨焕然一新，落雪残叶，兽骨腐皮尽皆清出寨外。矮屋茅舍修葺一新，众人晚间将再不受冷冽寒风。经自己的手获得了成果，众人心中的空虚被满足填满。
邱毅抬脚在冻土上跺了跺，很是硬实，一脚踩下再不是三指深的鹅毛飞雪。观众人看向自己的神色亦再不是满满恶意，那温柔的眸光吓得自己打了个寒颤，深怕一众以身相许。“弟兄们跟我走，喝酒吃肉去。”
与众人搏酒一夜。有欢颜，笑语；有淫声，秽句；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无奈，有抛老弃小的薄情；有曾仗剑的豪情，有被囚刺放逐绝望。邱毅不言，皆在酒中。
古籍记载内容是医书？或是针灸点穴之法？此刻他是彻底绝望了，事关穴位岂是能随意推演的？除非自个有死而复生之能逐一探寻，方可还原书中记载。如若不然，便是九命猫妖也唯一死耳。错一穴，魂归地。
“军师，午膳给您送来了，您搁屋里不？”门外传来二瘪子的呼喝。
邱毅方回神将纸张藏于袖中。“进来。”
吃食很丰盛，红烧鲜山猪膀子，大米饭，油爆花生，腌冬笋；还有小壶浊酒置一旁。不问可知是掌令玉牌起了些许作用，前十余日伙食可没那么好。
邱毅将酒壶递向正喋喋不休的二瘪子。二瘪子此刻很是兴奋，声色描绘着腰别掌令玉牌时一众山贼的惊诧与质疑。见邱毅递壶接过便嘬了口润喉。
“吃了没，坐下边吃边聊。”邱毅面露微笑询问道。
“不用，不用。军师您慢用，小的吃过了。”
“不是我说诶，军师您日后可得端着点架子，您现在可是寨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
“呵呵”邱毅笑而不答，二瘪子是小人方得志，有些不知所谓。区区山寨数十人，哪来的万人之上？不过这小子虽一时得志，狐假虎威。对自己却一如从前般恭顺，分寸倒也拿捏的准。
“不是我说诶，军师。往后小二子可就跟着您混了，您让吃肉，小的绝不喝汤；您让逛窑子，绝不宅着寨子里。”
“滚边去，好事岂不都让你一人占了？”邱毅笑骂道。心头郁结渐消，其实向二瘪子这样挺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曾想过没了掌令玉牌后日子该如何过，凭其今日趾高气扬之势，届时定会惨过当初。
那时，这没心没肺的主，是否会怪自己呢？自己又能否向他那样顾头不顾腚的将就度日呢？只怕……算自己想，李乘风未必会给自己机会。
一众山贼懒散立于聚义厅。睡眼昏沉的龅牙不住的打着哈欠，瞧着虎皮主位下站立叨逼叨逼训话的少年，颇为感慨；打虎不死反成患。
现今果真得大当家青睐，成自己头头了。早知当日便果断些寻机剐了他。
“古语有云：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大当家的胸阔大气，着小子全权打理山寨一众事物。而今我等必遵古训，由山寨起，助大当家逐步扫平天下。届时在场诸位皆可拜将王侯，岂不快哉？”画饼的功夫邱毅还算习得一二。
此言一出，众人好骗亦热血沸腾展望着封王拜相场景。丝毫不虑饼大腹浅，会否撑死。
“军师此言有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等必誓死追随大当家，必遵军师谋略。”有贼应道。
龅牙此刻也睡意全无，抱拳躬身一礼“军师，日前小的多有得罪。还望军师大量，不记小的莽撞。日后必为大当家与军师效犬马之劳。”
“愿效犬马之劳。”众人纷纷喝道。
面露满意之色，邱毅摆了摆手笑道：“往后你我都是兄弟，小弟先行谢过诸位先前救助之情，若非诸位，小弟早已冻死雪林。此后当不记前嫌，共赴前程。”
“夜已深，还请诸位早歇。明日里清扫山寨，望我等走好逐鹿第一步。”
“你，留一步。”邱毅出言遣去众人独指龅牙示意留下。
不是说不记前嫌的么？莫非出尔反尔？信义让狗啃了么？龅牙一时忐忑不安，仍微躬身形：“军师还有何吩咐？”
“先前所言皆出肺腑，绝无半分虚假。”邱毅行前拍了拍龅牙胳膊道：“大当家的闭关修炼，不理俗事。日后还请兄台与小二哥多多帮忖，小弟方能为山寨前程尽施手脚。”
“承军师不弃，田山往后必定遵令您让吃肉，小的绝不喝汤；您让逛窑子，绝不宅着寨子里。”得，龅牙一语邱毅大汗。感情这是寨子里的至理名言？也不知是哪个混账起的头。田山，人不如名啊！！！
龅牙田山亦有自家看法，这小子方才之言步骤一套一套，诡计一环套一环，若是继续与其作对只不定何时被其坑死。
次日清晨。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今日咱们定要走出封候拜相第一步，诸位可有信心？”
邱毅晚起了，昨夜用脑过度，今朝听闻屋外嘈杂声方起。披衣出门方见众人汇聚屋外，虽无列队颇显懒散。但放眼一瞧竟一人未少，为免打击众人士气，深诣以身作则之道。出其不意，放开嗓门便吼了一声。
“诶诶诶，分片分片，田山你这斯忒过缺德了。残雪成堆运出山寨方算完工，你大爷的，推人片区干啥？”
“你俩多大人了啊？你们是悍匪非幼稚孩童，还他娘的扔雪球？”
“小二子，没看出来啊，很有工匠情操嘛！这雪狗捏得如若活物啊，你他娘的再捏一个信不信我把你冻雪里？让你见识什么叫玲珑活现？”
任重而道远啊，邱毅左手提一暖炉，右手拎壶热茶四处监工。不时吼上一嗓子，纠正众人言行举止；而后又不时摇头叹息。发现要将一众山大王训练到令行禁止其难度不亚于进京科举。
忙碌持续到晚间。众人举目四顾，山寨焕然一新，落雪残叶，兽骨腐皮尽皆清出寨外。矮屋茅舍修葺一新，众人晚间将再不受冷冽寒风。经自己的手获得了成果，众人心中的空虚被满足填满。
邱毅抬脚在冻土上跺了跺，很是硬实，一脚踩下再不是三指深的鹅毛飞雪。观众人看向自己的神色亦再不是满满恶意，那温柔的眸光吓得自己打了个寒颤，深怕一众以身相许。“弟兄们跟我走，喝酒吃肉去。”
与众人搏酒一夜。有欢颜，笑语；有淫声，秽句；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无奈，有抛老弃小的薄情；有曾仗剑的豪情，有被囚刺放逐绝望。邱毅不言，皆在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