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怨:美男是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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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_太后薨逝 二

后宫和前朝都在为太后大薨忙得晕头转向,十七在庆怡宫里却极自在,她将才送进来的一碗药倒进了墙角的唾盂里,对翠蘅笑,“怎么?宫里如今说我已转成伤寒了?”

翠蘅哭笑不得,“真不知王妃为的什么要闹这一出,平白的将自己困在这儿不见天日的,如今这宫外还不知怎么传这事儿呢。”

十七笑着以额头抵向翠蘅的额头,“你是急着回家见你的柳大哥了吧?”

“王妃,”翠蘅的脸儿一红,“奴婢是担心王妃。”

十七见老实的翠蘅真的急了,便也不逗她,但她也不能对翠蘅说真话,便颜色一正,问道,“你忘了我大婚以来遭的那些事儿了吗?先是被人下毒,再是被人骗去落花亭欲劫杀,后面又是去四方庵被劫,这些事儿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这,王妃人这么好,不该跟人结仇,奴婢寻思着不该是被人来寻仇的,”翠蘅神色一凛,皱了眉,“所以,这件事八成儿是有其他的原因,但到底是什么奴婢不敢胡乱揣测。”

十七看看翠蘅,她在王府浸**多年,争权夺利的事儿上她该是见过些的,所以她觉得不该是来寻仇,果然聪明。

“你说对了,不是寻仇,”十七叹息,“而是,有人不愿意你家王爷娶我。”

“什么?”翠蘅奇怪了,“王爷和王妃乃是天作之合,又是皇上钦点的,谁会不愿意?是……是谁心仪王爷自己想做信王妃?”

“噗,哈哈哈,”十七笑得拍桌子,翠蘅虽在王府多年,但到底所见薄浅,看不到时事残酷的根底里去。她指着翠蘅笑道,“你家王爷确实是香饽饽,但是又有哪家的闺秀有这样的手段,为了自己嫁给你家王爷而来杀我?”

“那是……,”翠蘅脸一红。

十七的笑声一敛,“你说得恰恰相反,不是有人要嫁你家王爷,而是,有人想做王宰相的女婿却不得,所以,就干脆对我下手,只要我死了,你家王爷就做不成宰相的女婿,明白吗?”

翠蘅眯着眼想了半晌,摇头,“不懂,做相爷的女婿……怎么了?除了我家王爷,还有谁配做相爷的女婿!”

看着翠蘅愤慨的小脸,十七叹息,“不管配不配,都不妨碍别人惦记,所以,这次太后大薨,宫中人多手杂防不胜防,我不想再被人下手,便只好装病不出。”

“可是,王妃可以留在王府中啊,为什么要被禁在这庆怡宫?”翠蘅依旧不解。

十七却已懒得再说,她摆摆手,“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这样做定有她的深意,天儿不早,咱们睡吧。”

“王妃,”翠蘅还想问,被十七一脸严肃的止住,十七正色道,“翠儿,有些事不该你知道,想要和你的柳大哥长长久久,就要记住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知道的,知道也是不知道。”

“奴婢……明白,”因着十七性子极随和,翠蘅在十七面前没不似主仆间的拘束,但此时见十七脸色凝重,翠蘅心下一震,便点了头。

十七被禁在庆怡宫的事,传到楚桓耳里,楚桓十分不解,急去见皇后,“母后,王妃在家中时还好好儿的,怎么就得了风寒呢?”

皇后在长宁殿忙了一天,此时正一脸疲累的靠在软榻上,由琴姑姑给她捶着背,闻听淡淡道,“风寒也分个急和缓的,如今她在庆怡宫里有人伺候,你就不要担心了,安心把太后的丧事安排好,皇上虽悲痛,眼里却也瞧着你和老二呢。”

楚桓就冷笑了,“父皇前阵子病时,是老二监国,此时太后的丧礼上,他俨然一副太子模样,对礼官和大臣们指手画脚,太后的棺椁更不问过父皇,径直被由楠木换成了黄花梨,母后,您有听过谁用黄花梨当棺椁的吗?就算是民间也不曾见过,更别说咱是天子之家。”

皇后眯一眯眼,“这事儿本宫也听说了,你可想好怎么应对没有?”

楚桓道,“儿子本是要将这事儿回给父皇的,但又一想,便是让他这样做了也好,到出灵那天,父皇作为孝子,总是要扶灵的,那时看见是黄花梨,必定龙颜大怒,老二吃不了兜着走。”

“糊涂,”皇后咣的一声将手里的茶碗砸到了楚桓的脚下,“你就不想想,这些年来,有好事儿你父皇从来只认在老二的头上,但有了祸事儿几时不是你的错的?如今你父皇将丧礼的事全交你和老二经手,一但出了错儿,他不是太子,你却是太后的嫡长孙,无论身份地位说话都该在他之上,他犯下的错不过是年轻不知事儿,却要定你一个渎职,”皇后说到这儿已是气得手抖,她指着楚桓道,“你个蠢货,不想想他老二那样奸猾讨巧的人,为什么偏在这时候非要将楠木换成黄花梨?倒还想着看他的笑话么?”

她恨恨的骂,“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不成用的东西,”气恨之余,她眼角余光却对着琴姑姑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一眼清楚的落在楚桓的眼里,楚桓正被母后骂得恼火,母后说的他何曾没有想到过,但他已就此事故意在众人面前大发雷霆,并严令换回楠木,是楚桓取出之前监国的玺印压制,楚桓这才知道,父皇病愈后,压根儿就没将楚桓的那块监国玺印收回。

这件事,他已和王猛私下里有商议,是王猛叮嘱他说,皇后身子不好,这件事还是先别告诉她。所以他这才轻描淡写的提了一提,不想母后还是动怒了,而让他最莫名的是,母后在斥责他时为什么会瞪一眼琴姑姑?

他突然想起,从小到大每次母后责罚他时,好像都是要连带着琴姑姑一起训斥,而琴姑姑总是小心翼翼的替他求情,又在背后偷偷的来哄他安慰他,使得这许多年来,在楚桓的心里,琴姑姑更像是他的母亲!

想来,正是因为琴姑姑对自己太过疼爱,母后才责怪她宠坏了他吧!

琴姑姑果然又替他求情,“娘娘不要生气,大皇子到底年轻,哪里有娘娘的聪慧呢,”说到这儿,琴姑姑忙向楚桓使眼色,“大皇子快去安排吧,让皇后娘娘歇一歇,娘娘累了这几天了呢。”

楚桓感激的看了眼琴姑姑,便向皇后告退。

“哼哼,”皇后冷冷一哼,“太后大丧,你务必不能出错,有事多跟你岳父多商议,他是不会害你的。”

“是,”楚桓点头。

他出了重华宫后,便直奔庆怡宫,庆怡宫外的奴才却死死的挡住不让进,道,“大皇子,皇后娘娘颁下懿旨,命除了太医,谁都不许进呢。”

“瞎眼的东西,连本王都不许进吗?”楚桓怒了。

“奴才不敢,但皇后娘娘懿旨奴才不敢违背,”领头的对楚桓看了一眼,接着道,“皇后娘娘这也是为着大皇子好。”

楚桓虽恼怒,却也知皇后的话向来说一不二,他无奈之下,只得命唤出翠蘅叮嘱几句,方依依不舍的去了。

十七缩在廊下见楚桓去远了,放才来到门口,问那两个奴才,“公公,替我穿话给贵妃娘娘了吗?”

那奴才笑嘻嘻回答,“回王妃话,奴才们已递过信去,贵妃娘娘身边的赢儿说白天要守灵不方便,娘娘晚上来瞧王妃。”

“那就好,”十七长呼出一口气,取出一块银子赏了他二人,便回屋睡觉。

进了庆怡宫这几天,她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清醒,总想着容冲会不会哪天半夜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的眼前。虽知自己是在宫中,他进来不易,她也不愿让他冒险,可想是想,盼是盼,十七还是很想有惊喜的。

而至于容冲安然无恙的回到长安这件事,她却不知道玉贵妃有没有得到消息?玉贵妃跟宫外联系的环节出了岔子,她又没查出问题出在哪里,便索性这条线上的人全都不信,如此,宫外的消息她应该不会知道,十七想。

但这样天大的好消息,十七如何忍得住不告诉玉贵妃,可她在庆怡宫许多天,玉贵妃那边全没一点动静,她不知道是玉贵妃不知道她被关在这里?还是真当自己得了伤寒,不敢来?

不可能,十七想了想,摇头否定了自己的那个猜疑,玉贵妃绝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来,必定有她的原因。

可十七越是等不来玉贵妃,心里就越急,她小心的试探庆怡空内外伺候的人,半是威胁半是怀柔,更将随身带的首饰银钱全拿了出来,倒把个庆怡宫上下打点得通透。不让楚桓进去,正是她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不想见到楚桓,一来她不能让楚桓见到得“伤寒”的自己其实活蹦乱跳;二来,楚桓的款款深情让她十七煎熬。

十七是个善良孩子,她给不了别人的东西,却要欺骗别人敷衍别人,给着别人无尽其实无望的希望,这样的事,让十七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