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怨:美男是个扫把星
字体: 16 + -

第三卷_唇枪舌剑 二

翠蘅哭得更伤心了。

十七却越听越来气,突然,她抓起只茶碗就朝地上狠命一摔,喝道,“那蕊珠夫人是个什么东西?在本王妃跟前敢这么嚣张,去,把她给我‘请’来。”

她重重的说了那个请字,香莲看了十七一眼,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一溜烟的出去了。

十七看着一脸眼泪满眼震惊的翠蘅,一反常态的面如寒冰,“去,在碎瓷片那儿跪着去。”

她向来待翠蘅亲和,从不曾有半句重话过,此时竟无缘无故的让翠蘅去跪碎瓷片,翠蘅又是意外又是吃惊,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忙挪去碎瓷片上跪下,虽冬天的衣裤厚,但尖利的碎瓷片还是割破了裤子,刺进她的膝盖,疼得翠蘅直吸凉气。

只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蕊珠夫人方才娉娉婷婷摇曳生姿的到了,进门后,她先朝满地的碎瓷片和满脸泪痕的翠蘅扫了一眼,才看向一脸怒气的十七,笑道,“给王妃请安。”

说是请安,只是简单的曲一曲膝而已,她拂一拂手中暖炉上看不见的灰,也不等十七吩咐,便去椅子上坐下,“王妃今儿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说到这儿,她朝翠蘅看了一眼,“是这个奴才伺候得不尽心吗?王妃别生气,只管跟我说,我帮王妃教训她。”

十七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眯眼问,“你是谁?”

蕊珠夫人一愣,“不是王妃命香莲请我来的吗?”

“哦,”十七恍然大悟,“你就是蕊珠夫人?”

“正是,”蕊珠夫人笑得嫣然。

十七脸色一变,厉声喝斥道,“那你见了本王妃,怎么不对本王妃自称嫔妾磕头见礼?而且,本王妃都还没叫你坐,谁让你坐下的?是谁教的你这样没规矩?”

“你……,”蕊珠夫人脸色就变了,她紧抿双唇身子僵硬,靠在椅子上不动不起,两眼死死瞪着十七。

“放肆,”见她不动,十七更怒了,她想象着王玥的神情气势,啪的一拍桌子,“你一个小小的婢妾,在本王妃跟前居然如此无礼?”

说到这儿,她扬声唤道,“来人。”

香莲从未见十七发作过,但她知道十七是连楚桓都不放在眼里,又是宰相大人的女儿,她哪里敢怠慢,忙躬身应道,“奴婢在。”

十七吩咐,“婢妾蕊珠不敬主母,给我拖出去打二十鞭子。”

“你敢打我?”蕊珠终于回过神来,她腾的站起身子,气势汹汹,“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你敢打我试试?”

“哦,原来你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十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闲闲道,“那瞧在皇后娘娘的面儿上,少打十鞭子吧,拖出去。”

“是,”香莲便向屋外的人招了招手,那些下人早都白了脸,进来后对蕊珠要拖不拖的,不太敢真动手。

“哼哼,你们谁敢动我,”蕊珠冷笑,“我是皇后娘娘的人,除了皇后娘娘和王爷,谁也不能动我。”

“嫔妾奉皇后娘娘之命打理王府事务侍奉王爷,自问无功劳也有苦劳,不想今日竟要被王妃无故责罚!”说到这儿,她指着一边的翠蘅冷笑,“府中都说王妃宽厚,连个奴才都舍不得责罚,原来那宽和怜下都是演给王爷看的戏,王爷不在,王妃就不大雌威,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王妃得不到王爷的宠爱,因妒折磨王爷的宠妾?”

“无故责罚?因妒折磨?”十七扶着香莲的手起身,慢慢来到蕊珠的跟前,“蕊珠,你尊卑不分是一罪;你居心叵测是二罪;你持宠生骄是三罪。有这三条罪,就算皇后娘娘和王爷在这里,也救不了你。

“尊卑不分;居心叵测;持宠生骄,王妃给嫔妾罗列得好罪名,但不知王爷是不是肯信你?”这样说时,蕊珠笑得无比灿烂,“王妃想见皇后娘娘,也得王爷许您出这沅香苑才行啊。”

“啪,”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十七一扬手唰的就给了蕊珠一个耳光,“我道你是凭了什么尊卑不分?却原来是为的这个?你是不是以为我被禁足沅香苑,这信王府就是你蕊珠独大了?你是不是认为只要没了我,你就是这信王府的主母了?照这样看来,我前儿个中的毒就是你下的罢?你见我不死,便又在我和王爷闹气被禁足的时候,要将我贴身的奴才弄走?你到底居的什么心?你弄走她是为了好方便弄死我罢?”

“你……你血口喷人,”十七中毒的消息虽满府封锁,但作为掌管王府内务的人,蕊珠却是知道的,此时见十七竟将这罪名给堆到了自己的头上,蕊珠捂着脸,到底不敢还手,心里亦是有点慌了,她赶紧辩解,“翠蘅是和齐家有婚约,定了婚期要成婚而已,王妃不是宽厚仁慈么?难道要耽搁她的青春不让她嫁人吗?”

“翠蘅是我的人,她便是要嫁人,嫁给谁,都该是我做主,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婢妾说话?”十七眼角余光向门外廊下扫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回头看着蕊珠义正词严,“你自己说说,我的丫鬟要成亲,你可有来回过我?”

“在王妃大婚前,她就已经许给了齐家,还是我看着她伶俐,才挑了她来伺候王妃,如今她夫婿病重,嫔妾也是想着王妃新婚,听不得这种不吉利的事儿,这才没来告诉王妃,”蕊珠道。

十七点头,感叹道,“嗯,果然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当真是伶牙俐齿,倒是本王妃无理取闹了,”这样说时,她忽然转头向外嫣然而笑,“王爷,信王府上一个小小的婢妾居然敢跟王妃强词夺理咄咄逼人,更嘲笑我这个皇家长媳见不到母后,嗯,这就是您信王府里的规矩吗?”

门外廊下,就见楚恒背着手阴沉着脸,竟不知已站了多久?

“王爷,”蕊珠顿时如见到了救星,扑过去一把抱住楚桓的胳膊呜呜哭泣,“王爷,您终于来了,您可要给蕊儿做主啊。”

楚桓抽出胳膊,黑着脸进屋坐下,冷冷问,“怎么回事?”

“回王爷,王妃派人请来蕊儿,却是当头就给蕊儿定了一大堆的罪名,还打了蕊儿一巴掌,王爷,蕊儿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求王爷给蕊儿做主,”蕊珠的眼泪说下就下,直哭得如海棠沾露,梨花带雨。

十七闲闲的靠在软榻上,对着手指上的一枚缠丝镶宝翻来覆去的瞧,“我的人莫名其妙的被人弄去给一个病怏怏的人冲喜,我这个做主子的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就不兴我唤了她来问问么?而她见了我言语不敬礼数不周,我这个当家的王妃教训教训姬妾,难道不应该吗?呃,还是说在王爷的心里,她才是这王府里当家的那个?”

“不,王爷,您别听她说,我没有……”蕊珠急忙道。

“你听听,我跟王爷在说话,她一个婢妾大呼小叫不说,她称呼本王妃叫什么来着?‘她’……,王爷,你们信王府的下人婢妾称呼本王妃就是叫‘她’的么?”

十七说到这儿,已是**裸的讥讽,楚桓的脸愈发的冷,他瞪一眼还要辩解的蕊珠,喝道,“住嘴,王妃面前你敢这样放肆?跪下。”

他的话自是要比十七有力,蕊珠扑通一声跪倒,哭得呜呜咽咽梨花带雨,哀哀凄凄的看着楚桓,“王爷……”

“到底怎么回事?”楚桓四下里一打量,最后将目光落在跪在一边早被这一幕给惊愣了的翠蘅,“你说。”

“王爷不用问她,”十七抢过话来,“她一个奴才要嫁人了,我这做主子的却要听别人说才知道,这分明是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我不罚她我罚谁?”

翠蘅结结巴巴的开口,“奴婢不敢,奴婢正是来回王妃的,奴婢……”

“住口,”十七冷着脸喝道,“现在说你是正要来回我的,你倒见风转的快,难道,也是你的蕊珠夫人教你的?”

翠蘅的膝盖被碎瓷片刺破早已疼得发麻,腿上湿腻腻的已被鲜血浸透,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十七,想不明白一向温和可亲的王妃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刻薄?

最后,还是由香莲向楚桓回明原由,楚桓看看十七,又看看蕊珠,蕊珠替翠蘅做主是在他们大婚之前,如今点头批了他们成婚的日子,并不算僭越;但翠蘅现在是王妃的人,王妃发怒亦在情理之中。王妃之前为救翠蘅宁愿向他低头伏小,接受禁足,但此时翠蘅居然被她罚跪在碎瓷片上,看出来确实是动了真怒。

想到这儿,楚恒对蕊珠道,“翠蘅的婚事虽是在王妃进府前定下的,但翠蘅如今服侍王妃,王妃又是王府的主母,这样的事儿你理当来回王妃;再者,在王妃跟前你居然敢大呼小叫强词夺理,更尊卑不分丢皇后的脸,那十鞭子是轻的,来人。”

刘全上前一步应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