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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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之私奔第三幕风暴下

三色猫系列 三色猫之私奔——第三幕 风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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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她一起坐电梯下去的呀。”

“不,只有她一个!”

“怎么可能?”

“哥哥,为何这样说?”晴美问。

“我看到了!我爬到了十一楼时,电梯正好下降。我从玻璃窗看到三浦晴美的脸,还有另一个的手,手里握着刀!”

“这就奇怪了!”晴美说。“凶手并没有坐电梯到地下哇!”

“你没有看错吗?”石津怀疑地问。

“不会的!我肯定有人在里面!”片山强调着说,然后拍一下手。“我想到了!凶手在半途出去,再从楼梯逃跑了。因为,当时你们忙着叫救伤车。对不对?”

“你说的对。”晴美说。“当时石津看顾着三浦晴美,而我专心护理婴孩,忙着送他们进医院。”┇米┇花┇在┇线┇书┇库┇?

“凶手就是趁那个时候逃掉了!”

“那就奇了。我们一直站在一楼等候电梯从十一楼下来,可是,凶手并没有下来啊!”

“是的。”石津点点头。“那部电梯在途中并没有停下来。”

“什么?”片山顿时哑然。“不可能的!”

“却是真的!”

“哥哥,是不是你的错觉?”晴美说。“你把晴美的手误认为是别人的手……”

“没有的事!我亲眼看到刀子!刀子有没有在电梯里?”

“没有。”

“的确是有人刺她一刀啊!”

“所以说,我们认为晴美是在外头被刺,然后坐电梯逃命的!”

“不对!我肯定有人跟她一起下来!”片山坚持地说。“喂,福尔摩斯,你也帮忙说点什么呀!”

福尔摩斯蜷缩在屋角,对片山的话置若罔闻。

“确实,电梯是以相同的速度下来的,下得很慢,我们有点等得不耐换了。”

“让我想一想。”片山思索起来。“当我们走进来时。电梯确实是在十一楼。然后我奔上楼去,爬到十一楼,可是,那时电梯才开始从十一楼下去而已。”

“大概被人一直按着开关的吧!”石津说。“不然就是用什么把门顶着了。”

“会不会是电梯下到地下,然后再上去?”

“那是不可能的。”晴美摇摇头。“电梯一到,我们立刻发现三浦晴美晕倒在里边,其后一直按着紧急的擎,电梯并没有再上去!”

“真的?你们会不会站在不同的电梯前面?”片山开始胡诌。

“胡说!这幢大楼只有一部电梯而已!”

“不管一部还是一架,问题是凶手怎样从电梯里面消失踪影!”

“假如凶手当时一起坐电梯的话!”

“我们去看看!查查看,电梯里面有没有秘密的藏身之所!”

“电梯里面有藏身之所?”石津瞪大眼睛。

“对。说不定挖退路跑掉了。走吧!”

片山坐起来,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走向玄关。晴美和石津对望一眼。

“哥哥没事吧!也许应该替他验验脑波!”晴美严肃地说。石津同意地拼命点头。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快来!”片山怒吼。

“现在不要惹他为妙!”石津悄悄地对晴美说。“他会大发脾气,甚至动粗!”

福尔摩斯也打着哈欠跟着他们走出去。

电梯上来了,片山走进去看一遍。

“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当然啦。哎呀,电梯下去了。有人在下面按钮了。”

“石津,你把电梯暂停一下!”

“哦。”石津看看阶数,已经过了七楼。他用手按“6”字,电梯马上停在六楼。

“石津,你出去外面。晴美,你躲在角落上。对了。ok。石津,看到晴美吗?”

“没有。”

“那就对了。凶手当时躲在这个角落上,而你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三浦晴美身上。”

“不可能的。不管当时怎么注意她,也不应该没有发现有人躲在那里。别忘了,我曾经加入无数的搜查工作,身经百战……我肯定当时里面没有人!”晴美说。

“可是……”

还在争论不休时,电梯已经抵达地下。片山他们走出去。别的住客挤了进去,电梯又往上升了。

“咦?石津呢?”

“大概丢在六楼没下来。”

一会儿,楼梯方面传来吧达吧达的脚步声。

“哎,做了一场好运动!”

“比起昨天的我,你轻松多了!”

“我想起来了。”石津说。“电梯顶上有个出口,我想是用来修理或检验的。”

“那就是了!”片山喜悦地大叫一声。

“别那么大声!我们再坐一次看着。”

电梯箱子的天花板仍旧纹丝不动。

“没办法,到管理处去问问看好了!”

三人一猫走出外边,太阳已经升高了。

“哥哥,还痛不痛?”晴美问。

“全身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不碍事。”片山说。“对了,必须到医院走一趟。还有,我们的房子怎么样啦?”

“不是时候吧!我没回去看过!”

“田所久子不会鹊巢鸠占,赖死不走吧!”

“不会的!”

管理处对电梯的事一窍不通,最终问到定期检查电梯的维修公司。

“天花板的盖子?”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惊讶的声音。“你要打开来干什么?”

“我是警察,在搜查上有这个必要。”

“哦。知道了。不过不容易打开来的!”

“是吗?有没有可能从那里爬出去?”

“除非有人想触电而死,不然的话……”

忙了一顿,电梯公司答应傍晚过来一趟。

“肚子饿死了,什么地方有东西吃?”片山发着牢骚说。

“附近有间餐厅。”石津说。

三人走进那间适合家庭的餐厅用饭,福尔摩斯没有提出投诉,蹲在晴美脚边一起“聚餐”。

“三浦晴美真是不幸的人。”

“动机何在呢?”

“不可思议啊,她根本不想要山波家的遗产。丈夫被人杀,她成为未亡人。杀了她,还有什么人得利?”

“片冈公三郎、山波千造、三浦真……一个个被杀了,一定有人得利……”

“会不会是复仇?不过,三浦真不像会惹人怨恨的呀!”

“可疑的毕竟还是义太郎,对不对?”

“加上姓氏好不好?好像是我可疑似的!”

“这一连串的命案,并没有共通之点!”

“如果三浦晴美得救就好……”

食物来了。石津食欲旺盛,不受事件进展的影响。女侍应在排列刀叉时,不小心将一把餐刀滑跌在地。

福尔摩斯跳起来。

“对不起!”女侍应是住在附近的兼职太太,她微笑着捡起跌落的刀子。福尔摩斯抬头盯住她的动作……

“你要什么?”片山说。因为福尔摩斯跳到他的腿上,前肢搭在餐桌上,轻轻在一碰餐刀。

“你也想用餐刀吃东西?”片山笑起来。

“不是的,哥哥。它有话要对你说!”

“哦?想说什么?”

“我懂了!”晴美和石津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石津,你发现什么?”

“不,没什么。”石津慌忙摇头否定。“晴美小姐,请说!”

“我发现,除了玲子女士是煤气中毒之外,其他一连串的事件都有共通性存在。”

“你指什么?”

“这个!”晴美拿起福尔摩斯碰过的餐刀。

“刀?哦,即是说,凶器就是刃物?”

“是的。片冈公三郎和山波千造是用刀互刺而死。三浦真是被勒在绳子上的刀杀死的。还有三浦晴美,也是被刀刺伤……”

“凶手喜欢用刀。”

“通常来说,用刀杀人流血很多,不是太方便的凶器。看来是身上携带的东西!”

“习惯用刀的人是……”

“医生。对不对?”

晴美瞪大眼睛。“你说仓持先生,不可能吧!”

“不可能的事却一直发生。”片山说。“对了,石津,你刚才说你懂了,是不是有所发现?”

“不,没什么。”石津假咳一声。“我的想法跟睛美的差不多一样。”

“说说看嘛。无论任何小疑点都可能是线索!”

“呃……待我整理一下再告诉你。”

需要整理吗?片山耸耸肩。看来是多此一问。

“吃过饭,到医院去看看吧!”

“好的。希望晴美女士恢复健康……”

三人沉默进食。石津有点食欲不振的样子,不过配莱方面吃剩的只有两条炸薯条和一条红萝卜。

“没什么事了吧?片山。”站在病房前面的根本刑警一见片山就问。

“嗯。幸好没有折断骨头。”

“那就好啦。”根本说着,然后依序跟睛美和石津打招呼。

“你不是目黑警署的吗?听说你动手打人。”

“那个人口出秽言,该打!”晴美说。

“三浦晴美的情形怎样?”片山问道。

“还是老样子,处于危险状态。”根本望望病房的门说。

“希望她能得救!”

“假如她见到凶手,搜查起来就省事多了。”根本点点头说。

“孩子的情形如何?”晴美问。

“已经恢复正常,差那么一点他就成为孤儿啦!”

根本的性格不惜,就是缺少一点细心,跟片山的差别在此。片山则是同情心过剩。

“对了,片山,你有没有看到凶手?”

“怪就怪在这里。”片也把自己所目击的事,与石津证词不一致的事说明一遍。

“晤,的确奇妙。会不会是你的错觉?”根本说。

片山气愤,为何他们只相信石津而不信自己?

“总之。凶手从电梯顶盖逃走的可能性不能排除。电梯公司会派人在傍晚时过去检查一趟。”

“也好。”根本不太在意的样子。“这些事件诡橘难测,有如走过云里雾中。”

“杀死秀二郎的涉嫌人找到没有?”

“没有。他的情人田所久子,我们查过了,找不到杀人动机。他也不像去是结怨的那种人。不是很受欢迎,大致上就是可有可无那种人物。”

“跟哥哥一样!”晴美调侃着说。

“什么意思?”

“好啦。片山,你的“另一半”来了!”根本说。

回头看,片冈义太郎和仓持医生匆匆忙忙地走过来。

“我刚接到消息……”义太郎扭曲着脸问:“晴美她……没事吧!”

“目前还不能说。”片山说不出安慰的话。“不过,孩子倒是平安无事了。”

“真的吗?那就好了……”义太郎不断重复这句话。

“拿出精神来。”仓持拍拍他得肩膀,然后对片山说:“我想见见主治医生。”

“好,我问问护士看。”

“主治医生姓小田。”根本对片山交代一句。

片山和仓持会见医生后,义太郎站在挂着“谢绝面晤”牌子的病房门前,疲倦不堪地垂着肩,最后在走廊的长凳坐下。

“晴美小姐……我有话想告诉你……”石津蓦然地嗫嚅着说。

“哦?什么事呢?”

“其实……”石津欲言又止,晴美催促他,他踌躇一阵,最后摇摇头说:“没什么了。忘了吧,请别挂在心上。”

“我不会生气的。你说嘛……不是想趁这个时候向我求婚吧!”

“不不不。这么重大的事,怎会……”

“你太夸张啦!”晴美不由苦笑。

“晴美小姐,我发香,不管片山兄遭遇什么,我一直站在你这边,像义犬一样常伴你左右!”

义犬?那么猫又如何?福尔摩斯似乎很不满地抬头望石津。石津这才记起它的存在,连忙交代一句:

“记住我的话。不管片山兄遭遇什么,我一定站在你这边!”然后匆匆离开。晴美愣愣地目送他。

“今天每个人都神经兮兮的!”晴美耸耸肩。“除了我,啊!还有福尔摩斯以外!”

仓持跟主治医生聊过之后,片山问他。

“希望有多少?”

“好像不太乐观的样子。不过并非完全绝望。要看这一两天的情形而定。”

二人走回三浦晴病房的路上,片山突然想起来。

“对了,我有一事请教。是关于片冈玲子的事。”

“玲子?她怎么啦?”

片山把三浦晴美告诉他。片冈玲子相信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事讲出来,仓持苦笑不已。

“她是从哪儿听来的?”

“难道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仓持毅然说道。“前些天发生煤气中毒**时,医生很仔细地检查过了。如果她有什么不妥,早就知道啦。”

“那她为何如此深信不疑?”

“不知道。不过,她有神经衰弱症倒是事实,天生体质衰弱。也许是从书本上的知识胡乱猜测,杞人忧天罢了!”

“是这样的呀!”

“我也替她看过几次病。下次我再问问看,到底是谁告诉她这样消极的话。”

“拜托你了。”

“这些事件还要持续到见时呢?呃,我不是责怪警方,只是我猜不着是谁,根本无法防备。”

“啊,差点忘了。”仓持说。“山波听说自己的女儿晴美受了重伤,又到东京来了。”

“山波又来了?”

“这件事当然瞒不住片冈家,他也跟来了。”

片山叹一口气,事情似乎愈搞愈复杂。

“我有一个想法。”仓持说。“万一晴美有什么三长两短,山波家就因此失去继承人了。”

“是的。”

“这么一来,我就无法捉到凶手真正的目的何在。所以我想试探一下,凶手的意图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

“义太郎和晴美,乃是所谓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仓持突然说出一些文不对题的话。“你晓得,朱丽叶是用什么手法跟罗密欧私奔的吗?”

“嗯哼……”片山假咳一声。虽然他读过莎士比亚的作品,但是详情记不清楚。他看过这部电影,女主角是奥利花荷西吧!只记得她的胸脯很大……

“对,好像是吃药袋死的。”

“对了。当然现实中不可能有那种药。可惜她无法联络罗密欧,最后还是以悲剧收场。”

“相反。我想请警方放风声说晴美的伤势很轻,以此胁迫凶手采取行动。”

“啊?”

这个办法很普遍。可是实际上能不能逼凶手现身却是疑问。万一凶手真的现身了,而晴美被杀,纵使把凶手逮捕归案,也是警方的失策。

栗原警长一定因此被开除,当然自己也难逃噩运。主动辞职和开除乃是两码子事,大不相同哩!

片山考虑一下,推托地说:“让我跟上司商量一下……”

“好哇,不妨试试看。”栗原说。

“啊?可是……”片山接不下去,他怕挨骂。

“反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栗原站起来,走到写满案件关系人名单的黑板前面。“片冈公三郎和山波千造之死究竟是否谋杀,不知道。片冈玲子煤气自杀未遂,不,也许是杀人未遂。可是方法呢?凶手呢?毫无线索。只有三浦真是用显明的办法被杀的。还有片冈秀二郎,恐怕也是谋杀吧!水床不会那么容易破,大概是有人故意弄破的。总之,目前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眉目。然后是山波晴美被刺。”

“她是三浦晴美了!”

“还不是一样?”栗原随便挥挥手。“关于这个,听你说,凶手是在电梯里面消失了。”

“千真万确!”

“我又没说是假的!”栗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总而言之,这些命案一点也不确实!”

“这是个不确实的时代!”片山卖弄一句文艺腔。

“命案也进入不确实的时代?”栗原摇摇头。“以片冈秀二郎和三浦真的死为例,那种死法究竟确不确实,还是未知数呢!”

福尔摩斯轻轻跳上栗原的桌面,喵了一声。由于晴美留在医院,片山就把它带到警视厅来。

“你也这样想么?英雄所见略同!”栗原愉快地笑着,很熟悉地伸出手指抚摸福尔摩斯的鼻端。

“三浦晴美被刺的事,我想……”

“我知道。她还没死。”栗原用手摸摸下巴。“那叫仓持的医生,似乎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是的。如果他就是凶手,而我们接受他的提议去做,不是很危险吗?”

片山把片冈玲子煤气中毒的事除外,其他案件全是使用刀子的共通点指出来。

“原来如此,这是猫小姐的想法,对吗?”

为何不说是我的想法?片山心里极不愉快。然而事实如此,有什么法子?

“看来片冈秀二郎的情形,也是用刀把水床割破的。而且。仓持是医生,他应该知道秀二郎的心脏不好!”

栗原的眼睛开始发亮,表示案件有点眉目的讯号。

“仓持可疑。可是他没有杀人动机呀!”

“这点问题,日后自然会招供!”栗原胡诌着说。

“可以逮捕他吗?”

“找不到证据呀!而且,他为什么那样建议?你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只是觉得着他心存不轨,轻信他的话很危险!”

“这个程度的危险我当然知道,可是为了解决命案,冒多少危险也在所不辞!”

片山有点不祥的预感,世事总是这样,好的预感很少应验,坏的预感多数不幸言中。

“可是,三浦晴美真的受了重伤,怎能使她假装轻伤?”

片山还在抵抗,虽然明知无谓。

“找人冒充她,请个女警官代替她躺在**。”

片山吓呆了。“对方会轻易受骗吗?”

“你听好。不管凶手是仓持还是另有他人,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对方一定将计就计,我们也来将计就计!”

“什么将计就计?麻烦你说清楚些好不好?”

“等等。我在整理思绪。”

警长不能走旁门左道啊。通常搜查采取正攻法,是栗原坚持的原则,怎么可以突发奇想?

栗原正想开口说什么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根本吗?什么事……真的?知道了。”

旁人听起来,栗原就像在听一个等于报告“捡到一百元”的普通电话,可是片山知道一定不是寻常的事。

“什么事?”片山问。

栗原不答。他又站起来,走到黑板前,把写在“三浦晴美”名字旁边的“杀人未遂”四个字之中的“未遂”两个字擦掉。

“她死了?”片山明知故问。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设下圈套了。”栗原沉吟一阵,望望片山。“喂,不必如此垂头丧气呀!”

“当然垂头丧气。如果她得救就好了!”

“你想也无济于事。知道吗?我们对外发布说她死了,其实不妨当她还活着。”

“那不是很麻烦吗?”

“对凶手而言,最怕的是三浦晴美恢复意识,如果听说她死了,就会松一口气。当对方放松之际,再把她还活着的谣言放出来。即是说,为着保护三浦晴美的安全,必须发布说她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

确实,这个办法也许可以诱使凶手中圈套。这么一来,需要有人做替身了。

“必须找个适当的人做替身。”栗原望望福尔摩斯,认真地说:“当然不可能找你。”

片山抵达石津住的新城住宅区时,已经四点多。

石津已经离开医院,片山以为他回家了,谁知扑了个空。没法子,只好下到一楼,刚好还到电梯公司的作业员来到,片山把事情说明之后,请作业员打开电梯的顶盖。

可是,天花板的顶盖的确镶得很紧,作业员站到脚凳上,并且使用螺丝起子,依然打不开。为慎重起见,他伸头上去窥望,只见积满尘埃,没有人走动过的痕迹。

“除了这里以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从电梯出去吗?”

“没有,除非把地板撬开!”作业员笑道。

片山坐计程车去医院。下车时,后面跟着的两部计程车也相继停下,同时车门打开。

先下车的是山波幸造,晴美的父亲,身边跟着的是随从村内。第二部车是片冈义一,泷川慌张地走出来。

山波发现片山,停下来搭讪。

“你是刑警先生吧?我女儿晴美的情形怎么样?”

片山迟疑一下,问道:“你们刚到吗?”

“我们是从东京车站直接来的。”

那就还不知道实情了。

“嗯,是这样的。……”片山最不善于担任这种职务。正在难以启齿时,听到一阵怒骂声。先行过去的片冈义一被他的儿子义太郎推出来。

“出去!”义太郎抖着声音说:“你不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不放过我们呢?”

“义太郎,你听我说!”

“废话!滚回去!”义太郎作势要打父亲。“杀死她的是你们!”

山波听到脸都青了。“晴美……死了?”

“哼,你也来啦。对,晴美死了!如果你们不来找我们,就不会发生这种惨事了!”

“且慢!晴美是我的女儿。我一直在找她!”

“找她?为了杀她?是不是?”

“胡说八道!”山波的脸僵硬起来。

“等一等!”片山介入他们。“各位……不能在死者面前吵架啊!”

这句陈腔滥调,居然有点作用。义太郎压抑内心的激动,叹口气说:“对不起,我实在控制不住……”

“让我见见那个孩子。”山波认真地说。

“不行!”义太郎说。

“为什么?连父亲也不能见死去女儿的最后一面?”

“总之。警方不准我们见她。这是命令!”义太郎说着转头问片山。“片山兄,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片山含糊地推托说。一定是栗原警长下令,不准死者的亲友见到尸体。虽然引起怀疑,不过正是目的所在。

“先进去再说吧!”片山率先走向病房。

走廊最里边有个候诊室,但见片冈玲子抱着美沙子坐在那里,仓持医生站在地旁边。

“哦,全体集合起来啦。”仓持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片冈玲子的表情蓦地僵硬起来。

“片山,你来一下。”根本刑警在三浦晴美的病房前面叫住片山。在他走开前,仓持拉拉他的手臂。

“刑警先生,请你问问看,干嘛不准我们见到晴美的尸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上头的命令。”

片山急忙躲也似的走到根本面前。

“你听警长说了吗?”根本压低声音说。

“嗯。听说要找个替身……”

“就是呀,警长愈来愈神经了。不过是命令,只有照做!”

“现在怎么办?”

“这里的医生跟警长直接说过了,三浦晴美的遗体暂时寄放在此,然后,把替身睡的病床搬出去!”

“然后呢?”

“把她送你妹妹住的——即石津刑警的房间去。”

“送去那边干什么?”

“那边有个普通葬礼用的聚会所。已经准备妥当了。”

倒是布置周到、可是为什么这样做?

“把替身放进棺材里面安置。”

“活生生的人,放进棺材里?”

“当事人觉得无所谓,还有什么好讲?”

天下竟有如此好事者,片山觉得遍体生寒。

“懂吗?待会告诉那些人,明天才让他们跟遗体会面。当然谁都会觉得奇怪,不过为要确定凶手在不在其中,知道吗?”

片山搔搔头,感到这种做法未免太过牵强附会。

“替身现在在哪儿?”

“在隔壁的病房,从远处看就像是三浦晴美的病房。现在要推出来了。”

根本打开房门,喊道:“ok。推出去吧!”

两名男护士拆掉车轮的锁制,病床开始移动。片山越过根本的肩膀眺望一下那个全身盖着白被单的替身。当她离开病房之前,脸罩部位的布掀开一下,片山吓呆了。

原来是自己的妹妹晴美,她向片山偷偷打个眼色。

警长真是岂有此理。妹妹又不是女警,竟然找她做替身!可是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他只好紧绷着脸,回到候诊室。

“刑警先生……”山波奔过来。

“对不起!请你们等到明天才能见面!”

“岂有此理!”山波勃然大怒。

“对不起,这是命令。”

“命令又怎样?你们没有权利阻止死者的家长见到女儿的遗体!”

就在这时,片冈义太郎发现推到走廊上的病床。

“就是那个!她是晴美啊!”

那个确实是“晴美”。

“是的,可是现在不能……”片山说。

“走开!”山波冷不防地推开片山,片山身材瘦长,一时失去重心,跌个四脚前天。接着山波、义太郎和仓持接二连三地冲过去追病床。

“福尔摩斯!阻止他们三个!”片山大喊。

福尔摩斯在不远的地方冷眼旁观眼前的闹剧,但是,没有行动的迹象。病床一直往前移动,三人在背后穷追不舍。刚好来到转弯处,一名手提氧气瓶的女护士背向他们走来。

“危险!”片山急得大声叫。

来不及了。那名护土著着实实地摸到病床,病床立刻旁边倾倒。

“哇!”晴美大叫一声,掀开白布跳起来。从后面赶上得三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山波当场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义太郎回头问。“请你解释一下。”

片山站起来,叹一口气。福尔摩斯若无其事似的,在诊室的长椅上打哈欠。

“我想他们弄错了……”片山假咳一声,“我妹妹睡着了,被他们当遗体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