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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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猫榜上无名四

三色猫系列

“刚才带我来的那位老师——”

“你说室田老师?相当不错的人。不过,小心。他对女孩子出手很快的。”佐久间笑说:“说明会吗?该去了。”

她把医疗保健室的门一下子打开,一名恰好经过的男生给吓了一跳,立刻停步。

“噢,抱歉。”佐久间恭子正经地说。

那名戴眼镜、有点神经质的男生瞪了女医生一眼,急急步走开了。

“这个不适合k大。”佐久间恭子目送那男生,盘起胳膊说:“不过他会合格的。”

“是考生?”

“对。他哥哥是这里的学生。我常见到他的。”

“你怎知道他会考上……”

“不晓得,但他必须考上的。”她耸耸肩,“他父亲当过教育部长,是有实力的政治家。考私立大学多多少少占了便宜就是了。”

“哦……”小百合点点头。

**的世界就有这种事。小百合已不是小孩子,她明白一点点。

不过,明白归明白,跟谅解不同。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谅解这种事。

不然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下一代交代所谓的“公平”或“平等精神”。

“但是——”佐久间恭子侧侧头,“他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这时候,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咪噢。”

咦?小百合惊讶地回头,见到福尔摩斯带着(它走在前头)片山和石津走过来,吓了一跳。

“石津先生!”禁不住先喊出石津的名字。

“嗨,听说今天有入学试说明会?”片山说。

“噢,是刑警先生呀。”佐久间恭子好象已经见过他们,“你们认识她?”

“我就是在这位片山先生的府上暂住的。”小百合说:“还有,这位石津先生曾经救我脱险。”

“呵。真巧呀。”

“你——怎么啦?折到脚?”石津问。

“不,没什么——我必须走了。”

“好。我们为了今板教授的命案,正在到处查访中。”片山说:“福尔摩斯——你衔住什么?”

仔细一瞧,福尔摩斯衔着一张折成两半的纸回来。

“咦?会不会是刚才那人掉的?”小百合说:“我交给他去。他好象是来参加说明会的。”

片山捡起那张纸。

“是张便条哪。“明晚,十二时,阿特籣号。’——是约好碰头的地点吧。”

“不能熬夜的。”石津严肃地说。

“那我保管了。”小百合说:“石津先生……今晚也会来吃晚餐吗?”

“看工作情形而定。”

“我等你。”说着,小百合有点脸红,“再见了。”

她“哒哒哒”地急急跑开了。

“不要跑!”佐久间恭子喊,“——真好哇,年轻人。”

“你也很年轻呀。”片山说。

“唷,是吗?”佐久间恭子稍微用手摸摸头发,“今晚可以陪我吗?”

“嘎?”

片山不由焦急了。佐久间恭子笑起来,十分豪爽又舒坦的笑声。

恭子年约三十五六。一张脂粉不施的脸,和蔼可亲,是那种任谁都有好感的类型。

“对了,你掌握到什么?”片山问石津。

“加油吧!”她拍拍片山的肩膀。

“走吧,石津。”

“呃……”石津好象在想东西。

“怎么啦?”

“不……她一提到晚饭的事,突然就饿起来了。”

片山叹息。

“喵。”福尔摩斯的叫法,不知是同情,还是嘲笑他。

说明会的会场,是个大得令小百合目瞪口呆的大讲堂。

这样一来,要找刚才那个“代议士的儿子”就不可能了。还有,也不可能找到那个可能坐在某处的“水田智子”了。大部分位子已经给坐满,小百合在后头的空位子坐下。

“嗨。”过来喊她的是刚才帮她的室田助教,“已经没事了?”

“是的。谢谢。”她道谢一番,“噢,对了——”

“嗯?”

“有个代议士的儿子——戴眼镜的、有点神经质的人,你知道吗?”

“啊,你是说门协吧。他弟弟今年应考。他在那边。”

出乎意外地靠近自己,反而完全没发现。

“你好。”小百合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你是门协先生?”

对方的暗淡眼神从眼镜背后抬眼看她。

“什么事?”

“刚才,你是不是掉了这个?”小百合把那张便条递过去——

门协的脸唰地变色,快得叫小百合大吃一惊。

“在哪儿找到的!?”

他像抢夺似地接过那张便条。

“捡到的——仅此。”小百合生气了,快步回到自己刚才的位子。

什么意思嘛,这种态度!气人!

她生着气回座时,说明会刚好开始。

说明会在紧张的气氛下进行。只有把详细的指示、教室的分配法之类的说明记下来的原子笔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作响。

怎么说?在这里出现的全是试场的敌手。当然,几乎彼此都不相识,也没交谈。

说明会结束后,小百合舒一口气。居然紧张到这个地步。

由于大家同一时候回去的缘故,出入口非常拥挤。小百合想待会儿再走,所以继续坐在位子上。

“喂,你。”

有人喊,她抬起头来看,是刚才那个议员的儿子门协。

“什么事?”

“不——刚才对不起。”他垂下眼睛,“我禁不住精神紧张,做了失礼的事……”

小百合堆起笑容,说:

“的确是叫人气忿的态度。不过,算了,我忘啦。”

门协松了一口气。

“谢谢。我叫门协升二。你呢?”

“温水小百合。”

“温水?哦。我们都能够考上就好了。”

“是呀。”

“那么……谢了。”

“不客气。”

小百合目送门协升二快步混入其它人中间跑开了。

他不是太坏的人嘛,她想。

“叫我冯?”

明石布子站在客厅入口,两手交叉在围裙前面,望着把身体沉在沙发上的今板

京子。

“嗯,进来吧。”今板京子——现在是未亡人的她说:“坐——丧礼方面,辛苦

你了。”

“哪里哪里。”明石布子木无表情地说。

“家里也终于平静下来了,必须为以后的事考虑考虑啦。”京子说。

“呃。”

“因此,这个家对我一个人来说太大了些,但要卖掉也不容易。除非有必要搬

走则另当别论。”

“呃。”

“因此……”京子看着涂上指甲油的手指甲说:“我想首先把你辞掉。”

布子并没有表示困惑的样子,说:

“是吗?那么,每天的家务由太太做吗?打扫啦、洗衣之类。”

京子瞥了布子一眼。

“不是的。我很忙,我有许多应酬。当然,我会雇用其它人的。”

“若是这样,不如继续雇我的好。”布子用有恃无恐的语调说:“我想训练新人?

是很麻烦的。”

“不过”京子欲言又止,“好吧,就说清楚好了。听说你告诉刑警先生,在

外子被杀之前的晚上,见到我的车子回来过。”

“我没这样说。我只说见到一部相似的车。”

“可是,警方在怀疑我。真是飞来的麻烦。”京子第一次用眼睛瞪视明石布子,

“我不想你留在这里,当然,我会好好付你的退职金,虽然我不想给你,但我又

不希望你说我吝啬。”

“可是,太太”

“什么?”

“我不想辞职。”

布子的话叫京子大感震惊。

“你——”京子终于开口,“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

“知道。”

“你是被雇的哦。”

“雇用我的是男主人。”

“外子死了。”京子用严峻的语调说:“现在我是雇主,是我叫你辞职的,这样

够了吧!”

“承你所言。”布子泰然自若,“站在我的立场,我也不想让太太难堪。”

“难堪?我为什么难堪?”

布子的嘴角上,首次浮现有点嘲弄的笑意。

“这个太太心知肚明吧。”

“什么意思?你说!”

京子马上歇斯底里起来。

因她做梦也想不到布子会表现这种态度。

“太太和室田老师的事。”布子坦率地说:“我想没必要再说下去了吧。”

血色从京子的脸唰地褪去。

“你……”

“主人也知道的,虽然他并没有为这件事生什么气。”

京子尽量维持“雇主”的立场。

“那么,你要多少?”她问:“你想要堵口费吧,是不是?”

“不。”布子摇摇头,“我只希望在这里继续做下去。”

“但——”

“我的性格生来无欲无求。”布子说:“今晚吃些什么?”

一阵短暂的沉默。

终于,京子叹一口气,说:

“不用了。我要出去。”

“遵命。”京子鞠躬,离开客厅。

京子从皮包掏出香烟,企图点火,但她的手发抖,一直点不着。

最后气起来,把香烟用力在烟灰盅里拧烂。湮丝飞溅四周。?

是不是晴美的替身?片山觉得好笑。

实际上,温水小百合并没有晴美那么英勇(绝对不能对当事人说),但她有些地

方很像晴美。

入学试说明会结束后,她还继续跟着片山他们,多半是想待在石津身边的关

系。石津在大学食堂刚刚吃着咖喱饭——加大碗的——终于心满意足了。对于小百

合紧黏在身边,大概也不会觉得不好吧。

不过,即使已单方面地对晴美发过“爱的誓言”,石津只把小百合当“妹妹”之类

看待而已。

当然,这样没什么。只要进了大学,小百合会遇到许多同年纪的男孩。这是自

然的事。

“对呀。有时刑警必须当一般人的替身去死的。”石津边喝纸杯咖啡边和小百合

谈天,“没法子。这是任务。”

“但——石津先生不要死。绝对不要!”小百合既惹人怜爱又认真地,捉住石津

的手腕说。

稍微离远而坐的片山悄悄地对福尔摩斯说:

“看来这次轮到我没事啦。”

“喵。”

“这种事你不懂?不要这样嘛。”片山皱眉头。

“来,片山兄。”石津把咖喱饭完全扫空后,站起来,“努力工作吧!”

片山啼笑皆非,“早已努力着啦。”他转对小百合说:“你要回去公寓吧?小百

合,怎么啦?”

不一会,小百合才恍然说:“噢,对不起。”

“怎么啦?”

“那女孩……”小百合看看从大学生食堂的另一个入口走进来的少女——水田智

子。

“那女孩怎么啦?”

“g然是,是她。”小百合喃语,“出去吧。”

她急急忙忙地从食堂走了出去。片山和石津面面相觑。

出到走廊时,小百合说:

“有件事想告诉你们。但我无意干扰你们的工作。”

“说说看。”片山催促。

小百合将她从来东京的火车上,和一名叫水田智子的少女交上朋友开始,到在

东京车站的月台遇见一名和她同样打扮的少女,然后见到那少女和一个像是前来接

她的男人从酒店出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好奇妙的故事。”片山说:“你不知道那女孩是不是叫水田智子吧?”

“是的。不仅如此。我脚踝的伤也是……”

“也是她弄到的?”

“我差一点被杀也说不定。”

片山觉得小百合愈来愈像晴美了。

小百合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时只看到她的背影,不肯定是不是她,刚才见到她进来,我就知道了。从

她的服装知悉,我跟在后面的女孩就是她。”

“放下红色笔记簿,故意让你去捡,然后从上面掉落的盆栽……”片山颔首。

“是室田老师救了我的。否则一定……”小百合全身打颤。

“室田?”片山问:“那位老师救了你呀。”

“片山兄。”石津说:“你嗅到什么了吧。”

“除了咖喱以外的味道。”

“喵。”

不是可以悠闲地玩相声的时候。

“应该向她问问话的,不是吗?她还在食堂吧。”

片山等人回到学生食堂。可是,到处不见那个“水田智子”的影子。

去问卖食券的婶婶,她耸耸肩说:

“那女孩很快就走了。我也在想她怎么了。”

片山等人从那个出口出去,找了一会,到处不见女孩的踪影。

“可以吗?那么,石津先生,一起走吧!”小百合兴奋得跳起,勾往石津的手?

臂。

片山笑咪咪地注视这个情景,因为是别人的事……

“奇异的故事。”

果然不出所料,晴美听了“水田智子”的事后,双眼发亮。

“你的喉咙在“咕噜咕噜”响哪。”片山嘲笑她。

“我的肚子也在“咕咕”叫。”石津接腔。

“你不是刚刚吃了咖喱饭么?”

“已经一个钟头了。”石津强调。

“害你久等啦。”

今晚,小百合也帮睛美一起预备晚饭。

“在火车上消失的少女——哥哥,有无发生类似的事件?”晴美边吃边问。

“没有——假如那女孩的衣物被偷的话,人也应该在那儿找到才是。我没听说

火车上出现尸体的事。”

“好可怕啊。”小百合说:“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万一遇到不测……”

“一定没事。没找到她,表示她活着。”晴美鼓舞地说:“哥哥,帮忙查一查好

吗?”

“唔……水田智子呀。她预定要考k大,调查方法是有的。明天就去查查看好

了。”

“拜托了。”小百合鞠躬。

“跟今板教授的命案无关吧!”石津说,他巳开始吃第二碗饭。

“怎样呢?若是有关的话……那位室田助教吧。”

“可是,室田老师救了我哦。”

“唔,但也可能是故意救的。为了处理那本红色的笔记簿。”

“是呀。”晴美点点头,“今板教授被杀,大崎教授差点被杀,当时室田助教都

在附近……”

“他本人说当时在大学里。”片山说,“他是有点不能信任的类型哪。”

“那位女医生说,室田老师对女学生出手很快,叫我小心……大慨是开玩笑

的。”

片山也在意那叫“水田智子”的女孩的事。可是,他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杀今板教

授的凶手。

“那位太太怎样了?”晴美问。

“今板京子?情形不清楚哪。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半夜从旅行地点回来杀夫是

可能的。”

“知道今板教授做了什么副业吗?”

“正在调查着。夫人强调说,她对丈夫的收入一无所知。不过,无论怎么想,

光是薪水和演讲酬劳等,是过不起那种生活的。”

小百合突然停下筷子,说:

“那……会不会是买学位之类?”

“可能性是有的,但不一定。”

片山说着时,电话作响,晴美接听。

“是,片山宅——嘎?什么事?你说什么?喂?你是谁?喂?”

看来事情不寻常。

“怎么啦?”片山问。晴美边放下话筒边说:

“是女声。不过,含含糊糊的听得不太清楚。”

“她说些什么?”

“她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温水小百合的。”

小百合瞪圆了眼。

“然后,她这样说:“那女孩将被杀,叫她小心。””

所有人都沉默着,彼此对望。

躺在坐垫上的福尔摩斯突然抬起头来,一直盯着挂断了的电话。

“阿部先生,电话。”有人喊。

在同事的桌子商议着的阿部说:“现在忙不过来。谁打来的?”

“尊夫人打来的。”

阿部轻叹一声,说:“我马上回来。”

回到自己的桌子。

“喂——我现在忙着。待会再打给你。”

“不花你大多时间的。”初枝说。

“什么事?”

“我要离家了。本来不说更好的,但想应该告诉你一声的好。”

阿部呆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要离家了,不再回来啦。跟那女孩玩得开心点吧!”

“喂,初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的事?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不过,我以为是暂时的,一直忍着。可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喂,等一等。今晚回去后再慢慢——”

“你回来时,我已不在了。”初枝说:“阻止也没用,我对你已毫无依恋。真的哦。把你送给她也毫不可惜。”

“初枝……你是真心的?”阿部的声音也僵了。

“真心的。”

“是吗?那就没法子了。”

“没法子了。”初枝这样说:“关于离婚的事,等我找到律师再另外通知。那么,不打扰你工昨了。”

“嗯……”

收线了。

他感觉到周围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

阿部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回到同事的卓子前面,说:

“来,我们继续吧!”

初枝那婆娘——她要使我蒙羞。

畜牲!谁在乎她!反正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阿部带着埋没内疚感的威势,专心投入工作。

十五分钟后,又有人喊:“阿部先生,电话。”

初枝那婆娘!这次又是什么?

她是不是改变主意,说她决定不离家了?

“告诉她,我很忙。”他挥挥手。

“可是,对方说无论如何都要你听……是女孩子,蛮年轻的。”

阿部赶快回过身去,回到座位。

“喂。”

“啊,对不起。”水田智子说。

声音很近,好象是从一个嘈杂的地方打来的。

“怎么啦?”

“喂……是不是接到你太太的电话?”

“嗯。”

“她说她要离开?”

“嗯。”

“怎么办?我是希望做得小心的。”

“没法子的事。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是我的关系。当然啦,我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初枝对你说了什么……”

“刚才我从补习学校回来,你太太已收拾好行李,说要离开了。她骂我是小偷——”

“是吗?”

“我觉得很难受,冲了出来。可是,是我的关系啊。对不起!”

“不……是我不好。”

“想办法把你太太带回家吧,一定可以推头来过的。”

不,不能了,阿部想。初枝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子。她绝对不会回头的。

“今天回去再慢慢商量好了。”阿部说。

“你懂吗?有我在,你太太不会回来的。我会离开。”

“你说什么?”

“反正我行李不多,我可以到朋友家住宿的。”

“可是……不行!”

“不。我们不见的好。对不对?那么……我收线啦。”

“等等,现在你在哪儿?”

“你公司的……前面。本来想当面和你说再见的,又怕一见到你就哭——”智子的声音哽咽着,“所以,就此告别。谢谢你。我曾经快乐过,我不会忘记的。”

“智子!”他忘掉旁人的目光,大叫起来。

收线了。

智子……智子……

她要走了?不,这种事——如此过分的事——

阿部几乎把椅子踢开似地站起来。

“阿部先生——”

邻座的女孩根本来不及喊住他,他已穿著拖鞋奔出去。

就像突然发烧似地,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只是——他不想失去智子!仅此而已。

他冲出大厦,气喘喘地环视周围——不在?智子!智子!

在斑马线的地方等讯号转绿的智子映入眼帘。

他冲上前,一把捉住智子的手臂。

“哥哥!”

“智子!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你的工作……”

“不管它!我不想失去你!”

在如此寒冷中,汗水沿着太阳穴滴落。

“可以吗?”智子问。

“嗯。”

智子的身体紧紧贴住阿部,喃喃地说:

“抱我!现在就抱我……”

绿色讯号开始闪着。

“过去吧!”

两人手牵着手,奔过斑马线。

“几点钟了?”黑暗中,智子问。

“不晓得……几点都无所谓。”阿部紧紧搂住智子的身体,“三分钟……或三小时了?”

没有窗的酒店,黑得没有白天,也无黑夜。

阿部感觉得到自己的人生在这几小时内决定性地改变了。可是,他不后悔。为了她,什么都可拋弃。

“你该回公司了。”智子说。

“就这样待到晚上好了。”

“但……万一被革职就糟啦。”

“不要紧。这么一点小事不会革职的。”

嘴巳这样说而已,阿部知道,自己可能不得不辞职。

“不过——智子说:“你和你太太的婚事,不是你公司的董事长推荐的么?”

阿部笑了一下。

“你知道那么多?不过,算了,革职就革职吧,反正可以重头来过。”他抱智子

的手臂很用力,“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智子靠拢过来。

“我好开心……其实我一直顾忌着,觉得对不起你太太。”

“我们已经分手了。忘掉她的事吧!”

“那……房子之类的,一定被你太大拿去啰。”

阿部并没想到这一层。

的确,万一闹上法庭时,阿部这一方将是坏人。

“从零开始吧!”他叹息,“你……会不会跟我?”

智子想了一下,说:

“唔——我不要过穷日子。”

“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不过……对了。哎,我听说了。有一个很好的赚钱方法。”智子抬起头来。

“赚钱方法?”

“嗯,补习学校听到的,当然是高度机密。”

“是不是……大麻之类?”

“不是这些。”智子摇头,“是卖东西,贾某种东西。”

“卖东西?”

“可以卖很贵哦。从几十万起,有时卖到几千万。”

阿部想了一下,说:

“看来不是合法差事哪。”

“这个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得到一大笔钱。不过,绝对不会伤天害理就是。”智子吻吻阿部,“试试好吗?”

她已知道答案。

“可以吗?”石津说。

“为什么?”小百合反问。

“你不是要念书吗?”

“我可能被杀哦。石津先生,我死了也无妨吗?”

“不,这种事当然不许!”

“但我读书时,你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吧?所以,我来跟着石津先生。”

有点不成理由的理由,不过石津并不在意,小百合也同样不在意。

“万一感冒就麻烦了。”

“不要紧。我穿了很多衣服。”

的确,小百合穿得一身臃肿。

现在,石津和小百合走在夜的酒店的街上。

“室田老师真是这些地方的常客?”小百合说:“叫人好失望。”

“上次我跟踪他,在路上跟丢了。就在这附近。他大概走进这间酒店去了。”

一间外型相当时髦漂亮的酒店。

“已经过了两个钟头啦。”小百合说:“哎,通常需要多少时间?”

“这……不太清楚。”石津脸都红了。

夜风不强,竖起大衣的衣领就不冷了。尤其待在石津身边,小百合感到十分幸福……

“一直站看,不累吗?”石津在意地说。

“你肯背我吗?”

石津决定不说什么。

“哎,出来啦。”小百合说。

确实是室田。进去时是一个人,大概在里头约好碰头吧,出来时是两个人……

“女的。”小百合低声说。

室田走到马路,留心地环视左右,但完全没察觉小百合等人。

他往后示意一下,女的身影出现了。

“果然……”石津喃喃地说。

“她是谁?”

“今板教授的未亡人。”

今板京子和室田手挽着手,往大马路走去。

“怎没开自己的车来?”小百合问。

“多半在里头喝了酒的关系。”

“是吗?”

“这两个人……有动机。”石津记在簿子上,“再跟踪看看。你也来吗?”

“别忘了,我差点被杀哦。”

“知道啦。”石津笑了。

小百合就像这个未亡人一样,紧紧捉住石津的手臂,在夜道上迈步……

“他们个别回去哪。”小百合说。

出到大马路,室田截了一部出租车,只让今板京子独自上车,他挥手目送。

“怎办?”小百合问。

“再跟在室田后面看看。”石津说:“你——”

“我被杀也无妨么?”

“知道啦。”石津苦笑…k

室田看看腕表,急急步往前走。

“看样子他另外约了人。”

“女人?男人可以这样子连续和几个女人在一起么?”

“不……我不知道。”石津又脸红了,“约的可能是男人。”

“说的也是。”

室田走进一间有点陈旧的小酒廊去了。

“糟糕?这种店一进去就暴露身份了。又必须站在外面啦,你可以吗?”

“石津先生,你抱着我给我温暖吧?”小百合把身子靠偎过来。

石津绝对没有女性恐惧症,但一方面有晴美的事,却又不能把小百合拋开不理,使他变得左右为难的哈姆雷特——不,夹在中间的火腿蛋。

“我没关系哦。”小百合噗哧一笑,“因我一直住在乡下,乡下的冬天不是这样的,东京好温暖咧。”

“唔,也许是的。”

“我很苦恼。想着初到东京,会不会有好事。并不一定非要进k大不可,……好

像为虚荣而应考似的。又想到万一落榜了,回去应该说什么……不过,现在已经不苦恼了。我会好好努力,进k大给你们看。”

“有这种气慨就对了。”石津点头。

“因为,这里有石津先生在嘛。”

石津呛住了。

“你没事吧?”

“嗯……没事。”石津的手贴住胸口。

“放心。我晓得的,石津先生喜欢的是晴美小姐。”小百合说:“晴美小姐是个非常出色的人,我根本比她不上。不过,做做梦总可以吧。”

小百合把头靠在石津肩上。

“我想起父亲,高高大大、很温和的人……”

石津满脸怪不好意思的表情,且让小百合保持这个姿态……

“出来啦。”小百合抬起头来。

室田从酒廊走了出来。

似乎有点心烦气躁。从他后面走出一个个子高瘦的长发青年。

“懂吗?替我赶一赶。”室田在埋怨着,“一旦错过时机就什么都做不了。”

“嗯,我知道。”青年“咚”地鞠个躬,“给我一点订金吧。”

“又要?这是最后了,下不为例。”

室田掏出钱包,交了一点钱给他。

“多谢。”

“跟我联络。别忘了。”室田用严峻的语调说。

“知道。”

“知道就好好干吧。”室田说:“对了,明天”””

“嗯,去‘阿特籣号’,没问题。”

“就这样啦。”

两人分手。室田截出租车,年轻人缩起脖子迈步。

“好象回家啦去。”石津说。

“何谓‘阿特籣特’……”

小百合想起来了。对。在k大的走廊上捡到,再交给那个门协二的字条,上面写着“明晚,十二时,阿特籣号”。

可是,小百合想起的不光是这些。

“刚才那个人””对了。”

“你认识那个瘦子?”

“嗯。他是和我上同一间补习学校的重考生。有一次,他想带我上酒店……叫什么来着?“休讲”。对,关谷久高。没错了。”

尽管如此,关谷久高又不是k大学生,为何他和室田在一起?

小百合有不祥的预感。当然,她不觉得危险。一些将要临及她本身的危险,她完全没有预惑。

“没有?”片山说:“肯定?”

“嗯,查过了。”女职员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不然请你自己查阅好了。”

“不,我不是怀疑你……多谢。”片山慌忙说道,走出k大的校务室。

不,正确地说,是“入学试准备室”。

平时好象是会议室,这个时候为了入学试而改为临时的事务室。

“她没参加考试。”片山摇摇头,“你怎么想?”

“喵。”

“说的也是。”

旁人看来,这是一个奇妙的情景。

因为片山一人带着三色猫在路上走。

石津带着小百合,四处去查访今板教授周围的人和事物。

一个带猫,一个带女孩。他们的拍档都与众不同。

“不过,很奇怪呀。”片山在走廊上边走边喃喃自语。

他没理由怀疑小百合的话。这么一来,那个叫“水田智子”的女孩说她报考k大的事是搞错了。

然而,那名少女在火车上消失了。然后,到入学试准备室调查的结果,名叫“水田智子”的考生并不存在。

“看来另有蹊跷。”片山说。

就在这时候——

“咦,你不是带猫的刑警吗?”

回头一看,但见那名女医生佐久间恭子正向他走过来。

依旧一身白袍打扮。难以想象她作别的装扮的样子。

“是片山先生吧?猫咪好吗?”

“喵。”福尔摩斯响应一声。

“谢谢。呃,我想去大崎老师的研究室。和他约好了的。”

“和大崎老师?那就别期望太高的好。”佐久间笑着说:“我给你带路。这边。”

“谢谢。”

片山松一口气。他不想在大学内迷路。

“大崎老师是个脱离现实的人哪。”佐久间边走边说:“杀今板老师的凶手有了眉目了吗?”

“有了眉目就不会在这个地方团团转了。”

“言之有理。”

“不过,团团转和线索是相连的。因为凶手总是隐瞒着什么,终日紧张兮兮的。人不能永远紧张兮兮,总有一天露出狐狸的尾巴。我们正在等待这个。”

听了片山的话,佐久间点点头。

“这也是道理——大崎老师就在这上面一搂。”

“谢谢——咦?福尔摩斯,你在干什么?”

不知何时,福尔摩斯在途中“停车”。

走回去一看,福尔摩斯在仰视学生的社团布告栏。

“这个怎么啦?”

“喵。”

片山逐一浏览那些贴在布告栏上的海报和联络条子……

“这个吗?”片山的眼睛停留在其中一张条子上。

用可爱的圆型字体书写的“欢迎新生联谊会通知”,吸引片山注意的是“会场:阿特兰号”的地方。

“什么呢?”佐久间恭子问。

“这个——‘阿特籣号’,是指什么?”

“我不大清楚……问问年轻人比较——”

就这时候。

“刑警先生!”奔过来的是刚才的女职员,“好极啦!,你还没走。”

“什么事?”

“刚才你要的“水田智子’,找到啦。”

“是吗?”

“只是……她申请过,其后就通知说不考了。”

“不考了?”

“嗯。多半是报考其它学校了吧!”

“原来如此,难怪找不到她的资料。”

“考试费当然不退还的,这种学生不稀奇。我是想到她可能在抽出的卡片中,果然找到了。”

“谢谢。是这张卡?”

“嗯,这张。”

上面记着“水田智子”的家乡地址。

从这里就能知悉那个“水田智子”在什么地方了。

“谢谢。你帮了很大的忙。”片山微笑。

“不客气,帮得上忙就好。”女职员嫣然一笑。

令人心情愉快的笑容。片山不由得想,只要有这种年轻的女孩在,这个世界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样说大恭维了吧!

“那么,再见。”

女孩正要走开时,片山喊住她。

“哎,等一等。”

“什么?”女孩回遇头来。

“这里写的‘阿特兰号’是指什么,你知不知道?”女孩眨眨眼。“你不知道‘阿特籣号”?难以置信。”

“那——你知道啰。”

“嗯。这是现在最受年轻人欢迎的咖啡吧。这是一艘船的名字。”“船?”

“店内做成像船的样子……应该是在六本木道的。”

“是吗?谢谢你。”片山记在簿子上,“你有去过吗?”

“没有!我想去一次。嘿,你带我去?好开心哪!”

他什么也没说呀……片山哑然望着那个蹦蹦跳的女孩。

“你知道冯——”

“今晚是可以的。以后就会很忙了。不顾一切地玩一个晚上吧!人呀,转换心情是很重要的。”女孩嘻嘻地说。

“对对对。”佐久间恭子插嘴,“刑警先生,这样一来,你不带她去也不行啦。”

怎么搞的?片山可怜兮兮地望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觉得有趣似地袖手旁观……

“噢,非常抱歉。”大崎走进研究室说:“我根本忘掉了——总之,为了入学试的事,忙得晕头转向的。”

“百忙中打搅你,对不起。”

片山等累了。他在这间窄窄的研究室坐了一小时了。

说这地方小,是因这里堆满了书籍,想到万一地震的话,这些书可能会倒塌下来,不由担心得坐立不安。

“其后发生过什么吗?”片山问。

“什么叫发生过什么?”大崎在自己的椅子坐下后,十分惬意地说。

“即是……有没有感觉到自身有危险的事?”

“哦,没有……其后我没再被人推下月台了。”大崎一本正经地答。

“是吗?”片山翻记事簿,“其实是想向你请教有关今板教授的事。”

“今板?好哇。不过,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的。”

我就是来查访那件事的!这教授真是悠闲之极。

“今板老师过着非常有气派的生活。这里有气派的意思是‘没钱就过不了的生活’之谓。”

“原来如此。的确,他总是穿很好的衣服哪。”大崎说出意料之外的话。

“他嗜穿上乘的服装?”

“不,女事务员常常对我说:“大崎老师,你向今板老师学习一下如何?’。”大崎苦笑,“我呀,要不是女管家替我换洗,我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的。”

“原来如此——何以今板老师那么富裕,你晓得吗?”

大崎给吓了一跳,说:

“这个……我没想过。”

这可不行呀,片山想。

“不过,的确奇妙。他住宅的豪华,光靠这里的薪水是购不上的。”

“呵,是吗?”

“听说如果玩股票之类的话,可以赚很多钱。但是玩股票需要本钱。他怎样来的方便?”

“唔。”大崎沉吟,“换作我,万万没有这种方便。”

看来他所想的全部远离正题。

“有没有做什么不法勾当的可能?”

“不法勾当?”

“譬如买学位啦,从中拿酬礼之类……有听过这种谣言吗?”

“这个……”

毕竟问了也是白问。

“如果有什么头绪的话,请通知我。”片山站起来,“走吧,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彷佛对并排在书架上的书本有兴趣似的,一直仰视着,突然望了一望大崎——

“好有趣的猫。”大崎说:“它一直在看我。”

“它是只有点与众不同的猫——走哦,福尔摩斯。”

“喵。”福尔摩斯叫,听起来不是回答片山,而是向大崎“说话”。

片山和福尔摩斯离开后,大崎在看向国外订购的文献。电话响了,他罕有地立刻接听。

“——是我。哦,那女孩怎样了?是吗?那就不用担心了——好极啦。唔,好好照顾她——我会准时回来的。不要紧。”

收线后,大崎很愉快地吹起口哨来。

这是非常罕见的事。不过,究竟口哨吹的是什么曲子,连大崎本身也不清楚。

“很好的气氛。”

环视室内后,井口良子说。

“是吗?”

片山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就像走进鬼屋似地打量那叫“阿特籣号”的咖啡吧。

到处装饰着船帆、绳索、舵和锚,整体来说是船舱的风味。

“我有话题好谈啦。”

雀跃的井口良子,就是那名k大的女职员。

圆圆的脸,称不上是美人,却予人健康印象的爽朗女子。

由于片山不方便和石津两个大男人跑来这种地方,故利用井口良子做掩饰恰恰好。

另一方面,石津也会来——他和小百合在一起。

晴美呢?她不可能不来!

何况这里没有限制男女不能独自一个人来。

在里头的位子坐下后,片山叫了果汁,井口良子**尾酒。

“十一点四十五分啦。”片山看表时,小百合走过来。

“片山先生。”

“嗨,你一个人?”

“怎会呢?石津先生和晴美小姐正在唧卿我我地聊着天。”

片山绝不是天才。不过,这点小事他会推理。

“他大概在什么地方吃着拉面吧!”

“咦?你怎知道?”小百合瞪圆了眼。

五分钟后,石津等人进来了。

还有晴美和她紧紧抱在怀中的福尔摩斯。

“这位子不显眼。”晴美坐下说:“这位是女警小姐?”

“我叫井口良子。“女警’是哪个国家的名字?”她好奇地问。

在混乱之前,片山介绍了井口良子。

“那么,知道水田智子的事啦。”小百合探前身子。

“正在调查。只要向她家乡的家人查询,就晓得她住在哪儿了。”

“好极啦。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象,正在担心哪。”小百合似乎松一口气。

“不过,很怪的事。”石津说:“跟这次的命案有关吗?”

“那是以后的事——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了。那人会出现吗?”

“门协升二。”晴美说:“还有……谁会来?”

“关谷久高。”小百合说:“他是重考生,为何他……”

“室田究竟来不来,也是重点之一。”片山说。

“你说室田老师?”井口良子的鸡尾酒杯已经是空的,“今板老师死了,室田老师的内心大概很高兴吧。”

片山给吓了一跳,问:“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主任教授是大崎老师呀。然后有今板老师在。室田老师想升教授的话,应该需要相当时间才有机会。”

“原来如此。”片山点头。

“看。”小百合捅捅片山,“是他!”

望望店门入口,但见门协升二正走进来。

异样地心神不宁的样子。

他走向柜台,在高脚椅上坐下后,飞快地瞥了一下腕表。

“十二点啦。”晴美说。

片山等人所坐的位子有点暗,而且靠里头,首先不必担心被发现。

“他怎会来这里呢?”井口良子说:“他不是门协先生的儿子么?”

“是的。看样子,他和室田老师有牵连哦。”

“呵。”井口良子双眼发亮。

“过了五分钟。”晴美说:“那叫关谷的也没来哪。”

“嗯……来了就知道的。”小百合点头。

“室田不来。是否察觉有危险?”片山侧侧头。

“再等一会吧,也有可能迟到的。”

一个女子走进店内。

个子修长,脸在暗处看不清楚。她慢条斯理地走进来,迅速环视周围,再往柜台走近。

“这个女的?”

“可能。”片山点头。

女人若无其事似地坐在门协升二旁边。

会有什么事发生?片山慢慢喝着变温了的果汁。

“老师。”

市原百合探脸进客厅。

“什么事?”大崎从书本抬起头来,“已经这么晚啦。”

似乎吃了一惊。

“老师一和书交手就忘我啦。”女管家笑了,“请去沐浴。”

“唔……她呢?”

“已经洗过了。”

“是吗?那么……洗个澡也好。”

大崎合起书本,伸个懒腰。

“我去缝补一点衣服。”说完,百合走了出去。

“辛苦啦。”

大崎把书摆在桌上。

“呃……”有声音传来。

那少女刚洗过澡,用浴中捆着身体,用难为情的表情站在那里。

“怎样?感觉好一点吗?”

“好多了……让你担心,对不起!”少女鞠躬。

“不,不需要这样……你想起什么了么?”

少女摇摇头。

“什么都想不起……无论怎么想,好象记忆在捉迷藏似地跑了。”她说。

“是吗?唔,不必急。反正有时间,慢慢想好了。”

那晚倒在眼前的少女,结果被安排留在大崎家里受照顾。

可是,当少女的烧退了,意识恢复后,她表示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包括自己的名字、家在哪里。

这样子可不能让她走。市原百合有点不同意,而大崎说:“这是缘分。”

于是决定把她安置在此……

“会不会麻烦?”少女说。

“这里只有我和那名女管家。哪来的麻烦?”大崎笑说:“你这样子,会感冒哦。”

“对不起!”少女害躁地垂下眼睛,“那我先去休息了。”

“唔,晚安,”大崎说……

正当少女要离开客厅的时候。里在她身上、边端给扣住的浴中,在她转身的当儿滑落了。

“哗!”她叫了一声,慌忙拾起浴中遮住**,“失礼了!”

然后奔了出去。

大崎楞楞地坐在沙发上。

与年龄不相称的心脏扑扑跳。看到小女孩的**又怎么样?

不,不是小女孩。多半十七八了吧。

可是,从大崎眼中看来,她是女儿——不,孙女辈的年龄了。然而……

那和他在书本上看到的不一样。那肯定是一个震憾。

刚洗过澡,发红的白皙肌肤和有光泽的亮度,强烈地烙印在大崎的眼睑中。

“傻瓜!你以为你几岁了?”

不由脱口而出时,百合讶异地探脸进来。

“老师?你怎么啦?”

“不……没什么。”

“可是,刚才你说“傻瓜’什么的。是说我吗?”

“不是。”大崎慌忙摇头,“我说我自己。我对自己所感觉到的事是否诚实觉得‘傻瓜’而已。”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大崎站起来,“我去洗澡了。”

“请慢慢洗。”百合说。

大崎抬头望一望少女奔上去的楼梯。不知何故,他无法从那个地点移动。

女人的脸并没有朝向门协升二,可是片山知道她用压低的声音对他说话。

因为门协不时在点头,所以知道。

三毛猫榜上无名 (四)

三毛猫榜上无名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