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如潮
第五十八章 龙争虎斗
出了公安局的大门之后，孟哲立马去订了一张到拉萨的机票。
回到租房，一拳又一拳，孟哲击打在了沙袋上，疯狂的挥舞，汗水泉涌，又在平地上耍开一路拳来。打到后来，已不知打的是沙袋还是墙壁，更不知停止。
疯狂的练了半天，孟哲倒在**，拳头打来了疲倦，却没有打去悲伤。往事像潮水一样涌来，却是拦也拦不住。
前面说过，孟哲是想做一个坏人的。当然，夫理想都是有源头的。想当初树人鲁迅公，因为父亲身体孱弱，所以到了日本后首选便是学艺，后来一次看电影，画面里日本人将中国人斩头示众，而旁观的中国人还鼓掌，于是感于中国人精神的孱弱胜于**，随愤而学医，于是成了一代文学大师云云。
孟哲的理想当然也是有源头的，来自于，这个……
像很多的人一样，其实孟哲从小也是想做个好人的，而实际上他的侠士之心，比之一般的人，又强了三分！所以六岁那年，他看到表姐忽然和她一个男同学摔跤，表姐输了，被那男同学压在了身下，表姐又不断说：“不要，不要”时，小小的孟哲便立时起了拔刀相助之心，他勇敢的拿了根大头针，偷偷的到了那男同学身后，然后朝他屁股就来了勇猛的一下。
结果？？？
结果表姐那男同学一跳三丈高，后来表姐给他买了很多的糖果，叮嘱他不要把她两人摔跤的事说出去。
这该是“见义勇为”的好报吧，不过又后来的事情就有些郁闷了，因为表姐的那个同学对此事采取了另一种方式：恐吓他不得说出去。当然，为了提高他的记忆能力，将他小k了一顿。
但孟哲侠士之心是不会改变的，特别是十三岁后看了一部又一部的武侠片之后。所以又一天里几个大他几岁的学长，狼狈不堪的要躲入他家，说是后面有坏人追着打的时候，孟哲立时想起了《射雕英雄传》里的情节：被成吉思汗追杀的哲别，藏入了郭靖家的草堆，郭靖面对威逼利诱，甚至在生死关头也绝不肯将哲别出卖！
于是孟哲同意他们的请求，接着果然有大人追了过来，孟哲也果然闭着嘴没有将这几个人说出来。
结果嘛，那几个学长自然没有像哲别当初要留下一锭黄金来感谢郭靖那样，留下一些什么东西啰，倒是将孟哲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装入了衣兜。等孟哲明白自己救的不是英雄而其实是小偷，伸手要阻止的时候，结果，这个……当然又是被小k了一顿啰。
更可气的是挨了打还不说，那些学长还留下对他的一个半字的评价：“傻b!”
那个时候孟哲就有些明白人生的真谛了，不过还不是很明白了。十八岁那年，当他和他喜欢的女孩在一处偏僻的山上，像当初他表姐及她同学一样摔跤，当正要脱光衣服甩开膀子摔跤时，孟哲忽然想：“我就这么伤害她么？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结果那天的摔跤终于只是摔跤，等到后来孟哲终于明白这事未必就是一种伤害的时候，那女孩果然也好好的躺在了**——别人的**。
孟哲的后悔不必多说，总之他终于明白一定要做一个坏人了，所以当大三时他喜欢的另一女孩，靠在他肩膀上流着泪倾诉时，孟哲口中对抛弃她的那个男的大声讨伐，同时对那女孩不住低声安慰，心里不住的打着另一个小九九。
偏偏那个女孩又喃喃的说：“阿哲，其实我知道，这么多人只有你是真正的对我好，有时我想，我最珍贵的东西，我最应该献给的人是你；只要你愿意，我就给你好不好？”孟哲口干舌燥，血脉贲张，说道：“嗯，这个……”心中盘算要不要将下面的话也说出来：“你的观点非常正确，不如就在今晚，就在现在如何？”
那女孩接着又哭着说道：“阿哲，哲哥，我是心甘情愿的，你说，好不好……”
孟哲心里大喊：“岂止是好，简直是太好了，就是把我当成他的替代品，也无所谓啦！”但女孩正流着眼泪，考虑到两人尚还披着友谊外衣，总不成摁住就来吧？孟哲考虑着如何措辞！
不料女孩见他不点头，又说道：“阿哲，你不愿意是不是，你不忍心伤害我是不是，哲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好高兴，哲哥，你虽然不愿意，可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敬爱的哥哥……”
孟哲口瞪目呆，肩膀上的女孩话都这么说了，他再如何心里大呼：“我非常愿意的！”也追悔不及了。后来那女孩和她男朋友又和好了。那样的机会当然再也没有了，于是直到大学毕业，孟哲还是一个处男。
和一个女孩子在无人的山上，那女孩子又愿意，居然没有那个……事后班上的女生自然一致认为他是好人，男生们却是压根不信，开玩笑时推断他是**未遂，同时还赠了他一个外号：“未遂！”
孟哲也认了，他痛定思痛，发誓今生无论如何不能再做一个好人。横竖好人没好报，是历史证明了的。
不料那一次的事件，他做好人又有了好报，那就是有了一个理解他的铁哥们。爱情没有天长地久的，而友谊能够，一个兄弟比一个情人更有意义。
孟哲还清楚的记得，就是他没有侵犯那个女孩之后，被同学们嘲笑的那个晚上，方成信把他叫出来，两人好好在山上喝葡萄酒，正是方成信的开导，让孟哲走出了善与恶的魔障。他现在还记得方成信的话：“人生最乐的，是凡事问心无愧，做什么事关键是别背上一声的内疚，哪怕是做坏事！”
方成信既是孟哲的朋友，也是他的半个师傅。也就在那之后，方成信开始传授孟哲一些防身技艺，方成信的武艺来于他的家族，东方世家历千年而不倒，本来有一套及其厉害的家传武艺，只是世道发展到了文人打仗的年代，武艺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实际意义，所以方成信从他族叔那里，不过学了个皮毛而已。而他传授孟哲的“武艺”，自然也是皮毛上的皮毛了，但武艺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孟哲在学艺中两人结下不是兄弟，但胜似兄弟的情谊。
至于做人做事。方成信虽只比孟哲大上一岁，但是心胸宽大，孟哲与他相处，更是受益良多。
而今他却忽然的走了，又走得那么的离奇。
无论孟哲心中存在多少个不可能，然而到这一刻，他不得不试着去接受，并寻找原因了！
然而仔仔细细的回想起来，方成信确确实实是说要去见他的父母，写在脸上的明明白白的高兴。孟哲能回忆起来，只是方成信充满企盼的脸。
作为方成信最铁的哥们，孟哲知道方成信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知道他本姓东方，来自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东方世家。那一古老的世家，在旧社会一直干的是贩卖私盐的勾当，辛亥革命之后，又改为走私药品。四九年江山易主之后，那一世家便逐渐没了消息。孟哲推想应当是四九年大陆易色之后，那一家族的人随国民政府退到了海外，在海外开创了一个基地。
作为古老的黑帮家族，往往都是有一些古里古怪的规矩或圣物的。东方世家也不例外，那一家族的规矩更为古怪：规定家族男子必须结婚生子之后，才能到海外能过上家族生活。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古怪的族规，孟哲不得而知。总而言之方成信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他说只有等他结婚生子之后，才能与他的父母联系上！
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问题出他的家族方面？是家族中的遗产分割之类出现了问题？”思索片刻，又取消了这种想法。因为方成信是自杀，不是他杀，而退一步讲，即使这个推理成立，那也无法解释方成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西藏，而且脸上出现那诡异的幸福笑容。
偏远的西藏，神秘的笑容，这到底是为什么？
孟哲暗暗发誓，无论前途多么的险恶，哪怕是穷尽一生，都要把这个谜底找出来！
机票是明天一个早，孟哲打拳打得疲累，冲了个凉，情绪也终于平息了许多，忽的发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