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奉旨查案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中偶尔有鸟飞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自由自在的呼吸着无忧的气息。而广宸宫内跪着的两人却浑身发抖，如置身于冰窖之中。
艾馨柔的额头上微微有汗渗出，她已经低着头跪在这里一个时辰了，可皇上依旧那么耐心的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请皇上宽限些时日，奴婢定能证明二皇子是冤枉的。”艾馨柔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
二皇子多在天牢中呆一刻，他的危险就多一分。皇上有时间，她可没有时间来陪他等。
“凌侍卫先下去吧！”皇上沉默了良久，终于开了金口，不过，却是让跪在地上的凌紫霄离开。
凌紫霄诧异的抬头，望向皇上波澜不惊的眸子，慌忙低下了头。他太惊讶了，不过，皇上的命令他也没胆子违抗，诺了一句“是”，凌紫霄半弓着腰倒退了出去。
大厅中一片死寂，艾馨柔没有抬头，但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迫人的视线。皇上不愧是皇上，撒发出来的这份威严，让她感觉心头上插着一把刀似的，只要一动，就会有丧命的危险。
汗珠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落在空旷的室内，滴落出“吧嗒”的声响。慌忙的用手抹了一下额头，艾馨柔知道这样很失礼，可她真心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每次面对他，都让她担惊受怕个半死。
“馨柔。”皇上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落寞，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分外空旷与嘹亮。
“奴婢在。”艾馨柔依旧没有敢抬起头。这次的事情，她也没有多少把握。她在赌，赌皇上对二皇子的慈爱有几分真，赌皇上对她有多与众不同。
“唉！”长叹了一口气，瑞贤帝才注视着她那越来越似曾相识的容颜，“明月拿出的证据很足，而且又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朕也不得不如此。”仿佛是在向艾馨柔说明事情的经过，又仿佛在向艾馨柔解释着什么。
艾馨柔诧异的抬头，这样的皇上让她有些不习惯。那落寞的身影在大殿中显得分外寂寥，神色间似乎有一抹痛苦的色彩。
艾馨柔突然觉得，她可能有些误会皇上了。二皇子被抓天牢，也许确实是无奈之举。不过，她一定要为二皇子争取时间，最起码，不要这么快就定罪。
“皇上，奴婢肯定能找出证据来证明二皇子清白的。”艾馨柔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什么，只好再一次坚定着自己的心意。
“丫头，你口气倒不小。”瑞贤帝突然笑了起来。
“朕本来打算今天封赏你和雨涵的，可现在看来，这封赏估计要作废了。”皇上从高位上站起，在来喜的搀扶下走到艾馨柔的面前站定。“丫头，委屈你了，这事情，你若想查，便查吧，朕即可便会下旨。”沉吟了许久，皇上亲自搀扶起了艾馨柔，才又接着开口：“若查不出来，你和清风，朕一个也保不了。”
说完这一句话，皇上才深深看了艾馨柔一眼，走了。
艾馨柔呆呆的皇上的身影，明黄色的朝服也掩饰不住他落寞而又凄凉的背影。
呆愣的看了好久，她才想起应该会风宸宫和凌紫霄说一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馨柔姑娘主查二皇子司马清风谋害皇上一案。钦赐。”艾馨柔刚刚踏进风宸宫的大门，圣旨便下来了。
艾馨柔百味交杂的接过了圣旨，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宣旨的公公，才转身往司马清风的书房走去。
在司马清风没有被抓之前，她便得了恩宠，可以自由出入书房。是而，看到馨柔过来，看守书房的侍卫恭敬的低下头，叫了一声“姑娘好”，便放行了。
低着头看向书桌上那写了半截的字稿，艾馨柔的心里难受极了。一遍遍的摩挲着已经干透的字迹，好久，才转身走到书架上，把那天她放到那里的通敌信函拿了出来。
“凌统领，请不要为难小的。“门口处，两个侍卫的声音传来。
艾馨柔走出去一看，原来是凌紫霄过来了。一副愁眉紧锁着，脸上也挂着凝重，看到艾馨柔出来，连忙说道：“馨柔姑娘，我来帮你。”
现在风宸宫中，馨柔最大。毕竟有了皇上的圣旨，其他人也不敢不配合她调查。
“让凌大哥进来。”看了一眼门神般杵着的侍卫，艾馨柔第一次以命令人的姿态说话。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凌大哥和司马清风的关系那么好，肯定会知道很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有些事情，她也需要好好的了解一番。
“凌大哥，上次通敌信函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你说，我们要不要先告诉皇上。”艾馨柔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信函，一边向里走着，一边和凌紫霄商量。
“暂时先不要了。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真正想要谋害皇上之人。”凌紫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他的意见。
现在，阖宫上下刚刚知道馨柔奉旨查案一事，不定会怎么给她使绊子呢。现在他们最主要的，不是找证据，证明二皇子是清白的，而是要揪出那个真正的下毒之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堵住所有人的嘴。
因为，证据可以捏造，人证可以乱找，但事情的真相，怎么也掩盖不住。
“好，我听你的。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艾馨柔毕竟是一介女流，而且还是刚到这里不久的人，对一些事情还很不了解，因而，只好让凌紫霄出主意。
“你我都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只是，他那里不好对付啊！”凌紫霄走到书房门口，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见没有闲杂人等经过，才关了门，踱步到艾馨柔身边，低声说道。
“你也怀疑他？”艾馨柔睁大了眸子，没有想到，凌大哥心中也是怀疑三皇子的。看着他拿着毛笔写下“三”字的模样，艾馨柔突然发现了一点异常。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墨香，隐约的，好像还掺合着什么味道。细细的辩解了一番，竟然是黑枸杞的味道！
快速的把那未干的字迹拿起来，艾馨柔放到鼻端下，细细的闻了一下，竟然真是黑枸杞，难道是墨水的问题？艾馨柔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凑到鼻子底下，果然，淡淡的枸杞味飘了出来。
“怎么了？”凌紫霄看着艾馨柔的动作，感觉她肯定发现了什么。
“这墨水中有黑枸杞的味道，你闻闻。”艾馨柔把那砚台凑到凌紫霄的鼻子底下。
“没有什么问题啊！还有，黑枸杞是什么？”凌紫霄表示，他从未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样的东西，黑色的，大多数都生长在干旱的沙漠地带。”艾馨柔用毛笔在纸上画出黑枸杞的模样。
“我没有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凌紫霄摇了摇头。“或许，阿福会知道一些。”凌紫霄顿了顿，才说道。
阿福经常陪着二皇子天南海北的游历，说不定知道黑枸杞呢！
两人从书房出来，连忙往司马清风的房间走去。阿福自二皇子被抓之后，便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是而，两人很快便找到了阿福。
“阿福！”艾馨柔看着面前的阿福一惊，这才几个时辰啊，阿福怎么像是几世纪没有休息似的，而且，那眼睛，明显就是哭太多的样子，肿的比核桃还要严重。
谁说太监无情？其实，阿福对二皇子的关心不低于任何人。
“你别难过了，我们一定会尽快把他救出来的。”看着熟悉的一切，闻着空气中他残留的味道，艾馨柔也有点哽咽。
“都别伤感了，阿福，你看看这东西，你见过没？”凌紫霄毕竟是个男人，虽然有点难过，不过也知道现在伤心无济于事。
“这是黑浆果吧？”阿福看着凌紫霄拿过来的图画，惊讶的出声，“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这是他和主子知道的秘密。因为黑浆果的数量很少，而且，运过来也不容易，是而，他们根本没敢告诉任何人。
黑浆果，是他和主子在赤月国发现的一种植物。无意中，主子发现它有清肝明目的效果，便突发奇想把这东西弄到了墨汁之中，却不想，效果还不错，而且，那墨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从墨汁中闻出来的。”艾馨柔草草的回答了一声，转而紧紧盯着阿福问道，“二皇子的墨水中是不是都有此物？”
她现在需要确定，若二皇子所用墨汁中都有黑枸杞，那么，凭借着灵力，她可以在很远就闻到。或许，她可以很快就找到那个偷走二皇子真迹模仿的人了。
只要找到他，还怕三皇子不低头吗？艾馨柔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点希望，心也变得激动起来。
“是，自从八年前我们在赤月国黄沙之地找到黑浆果，主子便一直用着了。”阿福显然也被艾馨柔的激动与欣喜感染了，语调微微有些发抖。
说不定，馨柔姑娘还真是主子的福星！可以救主子出天牢呢！
“姑娘，你可一定要赶紧救主子出来呀！”阿福哽咽着，目光中满是希冀。
“一定。”艾馨柔看着阿福那红肿的双眼，以及他微微抖动的嘴唇，突然感动起来。二皇子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人守护着，也是很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