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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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雅……”
张子墨在撕心裂肺的悲号声中脱离了幻象，他快速地擦拭着眼泪，想努力的分清现实与虚幻。当一束暖阳透过稀疏的树荫照在他的脸上时，张子墨确定了自己还活着!他甚至觉得眼前的景象还有些似曾相识,确实，张子墨来过这里！这就是噬血兽挖出人骨笛的地方……
突然，只见一个脚踩鹿角纹登软靴，身着紧身大领对襟彩绣长袍，头戴嵌有宝石坠满珊瑚的头箍，胸前缀有银牌、套有银圈，双手抚着骨笛的鄂温克女子，随着摇曳坠落的树叶，似仙子一般从天而降……
“艾雅……”
张子墨异常兴奋地迎了过去，一把挽住了她的腰，顺势将她拥进怀里，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双唇……
“不对！你不是艾雅……”张子墨惊诧道。
忽然，张子墨一把推开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因为艾雅在接吻的时候是不会主动伸出舌头的……
“萨额锦，我是你的娜木迪啊！”艾雅抓着张子墨的手，喃喃说道。
这时张子墨才猛地想起，艾雅在血祭当晚已被传世秘偶中的千年鬼泣所附身。而眼前这个自称叫娜木迪的千年鬼泣竟是艾雅11世纪前期的祖先……
张子墨轻轻地掰开了她的手，十分同情道：“我不是你的萨额锦，你的萨额锦在一千年以前就死了……”
张子墨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叫旃子墨，你能不能从艾雅的身体里面出来？把她还给我……”
听闻张子墨所言之后的娜木迪，嘴唇颤抖，眼睛转动，脸色立刻被悲伤笼罩，双眼渐渐泛出泪水，幽幽说道：“你是萨额锦千年轮回的转世，而艾雅是由于当年的你使用反噬巫术时，把我的灵魂禁锢在柳偶中太久，违反了自然界万物皆有生死的定律，自然界为找平衡，这才创造了我的二重身！”
张子墨知道二重身在德语中是“两人同行”的意思，二重身的出现通常带有恶意，会吸走原身的能量，甚至杀死原身！虽然娜木迪用骨笛覆忆，使张子墨记起了千年之前她与萨额锦再续前缘的约定，可是他深爱的人是艾雅而不是娜木迪啊！此时的张子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轰隆隆……”
突然，二人身后的石壁轰塌了，浓烟散飘散后，能看到石壁后面隐藏着一个古老的洞穴。张子墨透过浓密的蜘蛛网尘往里面看去，他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后脖子有点丝丝凉意，让人毛骨悚然。娜木迪不由分说，扯着他的手就往里走。只见朦朦的光线从外面散落在洞口的四周，没走几步，张子墨就明显感到阵阵凉气袭来，阴气逼人！和洞外炎热的夏温有明显差异。娜木迪不顾张子墨的迟疑，拽着他的手向黑暗寂静的洞穴深处走去……
“噗噗噗……”
突然，穴壁上的灯盏，相续自行燃烧了起来！发出幽暗摇曳的亮光，忽暗忽明,使人不恐自惧……
“唰唰……”
张子墨猛地停下了脚步，借着些许光亮，低头一看，原来这声音竟是他踩在地上干瘪的蛆壳而发出的声响！瞬间，张子墨的鸡皮疙瘩跌了一地，只感到阵阵毛骨悚然。此时，极度紧张的他，已分不清充斥着呼吸道的是暗晦的土腥味还是血腥味！这洞穴里太静了，静的都能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回音！总觉得这黑漆漆的洞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透着一股让人惊悸的气息。似乎有未知生物隐藏在洞穴深处随时可能扑出来将他撕碎一般……
“走啊！”娜木迪催促张子墨前行。
“哦……”张子墨怯懦道。
张子墨大气不敢出，只好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突然，张子墨感到脚底发粘，接着一阵阴风惹人迷眼，他停下了脚步，揉了揉眼睛……
“咦……”
只见张子墨竟然无意间，踩到了一滩殷红污浊的鲜血!瞬间，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张子墨顺着血液追溯着来源，待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盛装的萨满男巫低垂着头，倚靠一副石棺之前，双手握着已经插在心窝的尖刀！身旁还放着一件婴儿小袄……
天呐，张子墨惊叹不已！这名倚坐在血泊之中的男子竟是1000年以前的自己！也就是娜木迪口中的萨额锦……
“呼……”
忽然，一缕诡异的青烟在张子墨的眼前飘散，待他走出幻象一看，刚刚倚在石棺前的萨额锦，只剩下了一堆白骨，诠释着身不由己的宿命。只有那锋利的巫刀还映耀着冰冷的光芒，升腾着这惊世的凄美爱恋……
“嚓嚓……”
石棺被娜木迪用意念打开，传出了一阵刚阳浑厚，沉重而雄浑的声音。瞬间，张子墨的挖宝情结再次点燃，此时的他心想“这可是千年古墓啊！这里面随便一件宝贝都够我吃一辈子了吧……”
张子墨借着昏暗的灯光，好奇地近前细看，只见洞穴尽头停放的这副石棺，是由山石凿制而成，长约2米、宽高约1米，呈黄白色。无彩无纹，未加雕饰，毫不起眼。因为石棺已被娜木迪用意念打开，所以他能直接看到棺内……
“嚯……”
只见，娜木迪的尸体栩栩如生地侵泡在一种奇香扑鼻的粉红色溶液中，她像安静的睡在水中一样。虽然历经千年，但尸身完好、鲜活的程度像是一个迷，可以毫不夸张的称之为睡美人……
“哗哗……”
突然，石棺内的女尸浮出了水面……
紧接着“唰”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只见她瞳孔放散，目光空洞，俨然是一副死人像……
“唰……”女尸又闭上了眼睛。
“咚……”
站在张子墨身旁，被娜木迪附身的艾雅应声倒在了地上……
“哗……”
忽然，石棺内的女尸腾地坐了起来，粉红色的**，漾出了棺材，流到地上“唦唦”起沫……
水中有毒！一定是当初为了防止尸体被氧化腐蚀，而投放了大量的水银和其它的防腐材料，怕毒水溅到艾雅的身上，张子墨迅速将晕倒的艾雅挪到安全范围……
待张子墨再次回头一看石棺，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棺内的女尸竟然不见了！张子墨急忙四外察看……
“嗖……”
突然，娜木迪的尸体瞬间移动到张子墨的面前，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温情脉脉、柔情似水地对着张子墨说道：“额锦，我们的夙愿实现了！”
然而，就在女尸抱住张子墨的一刹那，张子墨突然感觉到，她身上的尸液灼烧着自己的皮肤，开始阵阵疼痛！张子墨一把推开了她……
天呐，死了1000年之久的娜木迪竟然完美复活了……
“额锦！你怎么了？”娜木迪无辜道。
“我，我不是你的额锦……”张子墨怯懦道。
此时的张子墨一面应着，一面向后退着，并不时的瞄着一旁晕倒的艾雅。
“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近千年之久！现在你竟然推开我……”娜木迪伤心道。
“我……我……”
此时的张子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是好，他生怕因说错任何一句话，而招来灾祸，甚至殃及池鱼，连累艾雅……
“咳咳……”
突然，在这个时候传来了艾雅的咳嗽声……
“艾雅，你醒了，你没事吧？”
张子墨情不自禁地跑过去，将艾雅扶坐了起来……
坏了，张子墨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待他回头一看，此时的娜木迪已是愁眉锁眼、潸然泪下……
“你竟然爱上我的二重身了？你是想背弃当初的誓言么？”
“唰……”
一个片念在站在张子墨的脑海闪过“我若后悔，你就亲自取我性命！你若不舍，就由天珠地……”悲催，萨额锦在千年以前启的毒誓，现在竟要由张子墨来承责……
此时只见娜木迪因爱生恨，面生杀气！张子墨知道若是她恼羞成怒，后果将不堪设想，自己死倒也无谓，万一连累艾雅……
“没，没有的事儿……你是索伦索罗共氏的明珠，当年你都没有嫌弃我，现在我怎么能违背誓言呢？”张子墨违心说道。
话毕，张子墨便去拉娜木迪的手，虽然她手上残留的尸液灼烧着他的皮肤，但是为了让艾雅活命，张子墨还是咬着后槽牙没有表现出来……
“子墨……她是谁？你为何与她如此亲近？”
此时，清醒后的艾雅茫然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我……她……”
张子墨突然间发觉，无论现在自己说些什么，都已显得苍白无力，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次抉择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选心爱的艾雅，艾雅必死，兴许自己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选娜木迪，艾雅心死，兴许艾雅还有一线生机……
“子……子……”
正当张子墨还在权衡利弊的时候，艾雅已经被娜木迪隔空锁喉，提到了空中！只看到此时艾雅的表情十分痛苦，一只手伸向张子墨的反向，口中发出令人心碎的呼声……
看到岌岌可危的艾雅，张子墨的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他知道他不能在犹豫不决，需要马上做出最终的选择……
突然，张子墨猛地拉住了娜木迪的手，头也不回地向洞穴之外跑去。直到有暖阳照射到他的脸上，直到他再也听不到艾雅呼喊！然而此刻的张子墨非常清楚，虽然他此刻跑出了黑暗，其实他刚刚走进了黑暗……
（ps:‘萨额锦’是鄂温克语时间的主人的意思，‘娜木迪’是鄂温克语温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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